若是往日裡,顏蕎會贊他一句“表演地不錯”然後狀若殷勤地與他一同進入馬車。
但她今天很奇怪,她不僅沒有回答她,還仰着脖子,用一種他很不習慣的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他。
咦咦咦咦他僭越了所以顏蕎要懲罰他了麼?還是說她愛上他了?
當然這樣的想法在他腦海裡只是一閃而過。
剛開始他的確是期待過這樣的場景的,可是後來一次又一次的面對着顏蕎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終於忍不住“萎”了。
雖然外人面前她依然是一副對他情根深種的樣子,但是回到房間裡,她對他的態度還不如對葉詞的親切友好。
但現在他倆已經在馬車面前了,就差一步就要進到馬車裡面了,宮門口的守衛也識趣地沒再將眼神扔過來,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司徒晏一臉懵逼。
他微微皺起了眉,還沒來得及深想,下一秒他就聽到了顏蕎清脆的聲音,如茂密的竹林裡最嫩綠的一片葉子拂過了他的耳邊,“司徒先生蹲下點好麼?”
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司徒晏的身體已經本能地蹲下並且保持着一個與顏蕎差不多高的高度。
緊接着他的臉側便是擦過一雙冰涼而柔軟的手,那手纖細嫩滑,不用握在手都知道對方平日裡一定有在細緻的保養。
她的指尖劃過他的臉頰,最終落在了他稍顯凌亂的衣領上,等到那領口上的褶皺都被壓平的時候,她才收了回來,同時還退後了幾步,做出了一副正在打量的樣子,“果然還是如今這般整潔的樣子最能呈現先生的英俊了。”
被調戲了一把的司徒晏:……QAQ只准調戲不準反調戲什麼的,太犯規了我要舉報啊啊啊啊啊(°ー°〃)
當然這之後也同樣沒有然後了。
被顏蕎調戲後,司徒晏如同受了驚一般,他猛的站了起來,因爲幅度太大還差點撞到了馬車的車窗,這一下的莽撞也撞開了他的小鹿亂撞,再加上他腦子不算太笨,瞬間便反應了過來顏蕎打算當衆做戲的想法。
而且他本就喜歡顏蕎,所以方纔的羞澀,幾乎可以說是他十成十的內心反應。
而圍觀羣衆的內心活動就豐富多了:攝政王當衆調戲男寵啊!多難得一見啊——爲什麼我的手中突然出現了火把和汽油……
咳,扯遠了。
迎着司徒晏那種紅通通的羞澀的小臉,顏蕎溫聲慢語,“司徒先生小心些,莫跌着了,若磕傷了哪,我等可是會心疼的。”
話音剛落,司徒晏的臉色便爆紅,他支支吾吾哆哆嗦嗦得說了幾句,然後懊惱的發現他激動的情緒已經不容許他講出一句完整的話。
於是羞憤交加的司徒小朋友乾脆掀了簾子進了車裡,眼不見爲淨。
對方這樣近乎耍賴的反應讓顏蕎哭笑不得,她摸了摸鼻子,片刻後也鑽進了車裡。
駕駛馬車的車伕顯然是個老行家了,雖然道路不算太平,但車卻不怎麼顛簸,只是車裡的空間不大,顏蕎坐在外頭,而司徒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生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女神的純天然嬌嫩皮膚。
車裡一時間沉寂了下來,司徒晏顯然是很不習慣這種氛圍的,他不安分地挪動了一下身子,給自己打了好一會兒氣,醞釀了半天這才試探着開口道,“好奇怪啊今天你怎麼這麼主動?”
……
不對啊他明明是想問顏蕎吃了沒如果答案是沒等會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的啊QAQ!
他怎麼把心裡話給問出來了!
Woc他幾乎能夠感受到今天回府後會有怎樣幸(tong)福(bu)快(yu)樂(sheng)的結局等着他了!
蠢不可怕,可怕的是時刻賣蠢啊。
點蠟。
聽到了司徒晏的問話,顏蕎閉着的眼睜開了來,她斜睨了對方一眼,手指卻是指向了車外趕車的車伕。
“今天的車伕有點陌生啊。”顏蕎半點不壓低自己漫不經心的詢問聲音,“外面的,你是新來的麼?”
聽到了她的問話,片刻後車夫恭敬的聲音便傳到了車內,“小人宋七,是葉將軍送來伺候的,一直在馬房做些粗活,昨夜陸老六摔斷了腿,得主子與管家恩寵,這纔有小人近前伺候的機會。”
陸老六便是之前爲顏蕎駕車的車伕。
呦,倒是個聰明人。
這介紹齊備的,家底都交代了。
顏蕎一樂,她今日之所以會與司徒晏表演出一副親暱的樣子,正是因爲今日駕車的不是她熟悉的陸老六,她怕是別的勢力派來的打探消息的人,這才刻意裝出一副輕佻的樣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對象是司徒晏這樣的美人,又是她動手的調戲,吃虧的也不能算是她了。
“摔斷了腿?怎麼回事?”顏蕎壓低了嗓音,使她的聲音聽起來彌散着幾分低氣壓,“還是說他昨夜又去了落紗衣找女人,結果美人沒見到,回來的時候卻被打斷了腿?”
車伕宋七一愣,下意識得交了底,“您怎麼知道的?”
顏蕎這次的回答格外緩慢,細聽了還能聽出幾分咬牙切齒,“因爲是我和落紗衣交代的,只要陸老六上門,給我往死裡打,打毀容打殘廢都沒有關係,只要給他留口氣就行。”
知道了陸老六已經落到了她猜到的結局,顏蕎也不問宋七了,她轉眸看向司徒晏,“還餓着麼,一道去御香樓吃個飯如何?”
好啊好啊好啊!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QAQ
內心狂呼的司徒美人面上的表情倒是有幾分嚴肅,“這自然是極好的,但若是殿下有公務在身,不便陪同,晏也不會強求。”
“呵。”顏蕎嗤笑了一聲,她聲音裡帶着幾分調笑,眼神卻是清明,“何事最大,自然是美人最大。”
“宋七,去御香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