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得下多狠的手纔會打成這樣?”
一剛纔還指責的老婦人一見嚇得手捂着嘴,好半天才不置信的說道。
“對着這麼小的孩子下這麼重的手,我看這劉氏也好不到哪去。”
“萬一這孩子說的話纔是真的呢?”
這有憑證的說辭比什麼都來的真實有效,原本不信她的村民都把懷疑的討論聲轉向了劉氏。
劉氏一看安曉蘭把輿論導向了她,心裡恨得直咬牙,但依然哭個不停。
“大家別信她,別信她,這些都是她自己調皮弄傷的,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好,那我就把這些跟你沒關係的傷跟你好好算算奶奶。”
安曉蘭嘲諷的冷哼道,指着胳膊上其中一條疤痕說道:“這條是去年九月的時候,我做飯慢了點你嫌太燙拿着藤條打的。”
“右手這邊的是今年年初,你拿手裡那根木棍打的,當時我穿的還是安曉燕不要了衣服,衣服又薄又破,你一棍子下來把上面的倒刺也打進了肉裡。”
“這條是……”
安曉蘭數着一條一條的傷痕由來,聽得旁人都驚訝不已。
在場的楊景同樣聽得清清楚楚,他緊緊的盯着安曉蘭手臂上的傷痕,心裡堵得直透不過起來。
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他無法想象,一個女孩子得隱忍多久纔會有今天蛻變的重生他更無從考究。
他只知道,這一刻他很難過,從未有過的難過。
“夠了,別在這裡妖言惑衆了,你奶奶養大你不假,誰家不打孩子了。這點小事也拿出來說道,你還有沒有點良知了?”
安老爺子厲聲打斷了安曉蘭,直言指責她道。
“爺爺當然不希望我說出來了,家醜不可外揚,要不是奶奶一步步緊逼到我無路可走,我也不至於把這些事情說出來。”
安曉蘭看着安老爺子的眼神毫無感情,如同陌生人一般。
“你,你這個不肖子孫,是不是要你爺爺給氣死才甘心。”
“爺爺,你這頂帽子扣大了,我承受不起。”
“哎呦老頭子,我這血流的多眼前看什麼都花了,我怕我快不行了。”
興許劉氏是哭的太過了,腦子一下子氧氣供給不上,眼前忽然花了一下就慌了。
安老爺子連忙過去查看,見她兩隻手都被沙子蹭破了皮,頓時心疼了起來。
“蘭子,既然你不肯認錯爺爺不逼你,但你奶奶傷成這樣怕是要修養一陣子了。你拿些錢出來,爺爺帶她去看病就是。”
安老爺子決定退讓一步,並要安曉蘭拿出錢來給劉氏治病。
“呵,爺爺你真會開玩笑,我們幾姐弟就靠爸爸媽媽的一半工資交學費跟日常生活開銷用,平時就撿撿破爛,剩下的一半工資不都給奶奶拿走了嗎?那可是爸爸說孝敬奶奶的,該不會又拿去給三叔一家花了吧?”
安曉蘭冷笑道,這心都偏到天邊去了,他還好意思逼她拿錢出來。
圍觀的村民好像在看一出大戲似得,更多的人還是偏向了安曉蘭這邊,尤其是她說的有板有眼的那些事情,再次看向劉氏眼神也變了起來。
“混賬!你小小年紀不學好,連書都白讀了嗎?學校就是教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安老爺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越看安曉蘭越生厭,連最後一點點的同情心都埋沒了。
“爺爺,我再重複一次,奶奶是想打我自己摔倒的,曉鳳還被她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回家看看。”
“就是你推的,死丫頭還嘴硬,我這把老骨頭哪裡有力氣打你們。”
劉氏生怕被圍觀的村民覺得她理虧,一個勁的強辯着。
“那我倒要問問奶奶,你拿着木棍追了我幾里路,不是想打我那是想做什麼?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裡經得起你這棍子。”
她心裡擔憂着安曉鳳,恨不得飛奔回家看看她的傷勢,可是如果現在走了,以後再解釋都說不清了。
“我都摔成這樣了你咋還昧着良心說這話,老頭子,是我錯了,當年就不該答應幫新平帶孩子,現在你看看,我還成罪人了。嗚……我不想活了,別管我了老頭子。”
劉氏佔着安老爺子心疼她,髒水隨便往安曉蘭身上潑,反正怎麼說他都站她這邊。
“我可以作證,是她自己摔倒的。”
就在爭論不下時,楊景忽然站了出來,指着劉氏大聲說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調到他的身上,卻因爲他原有的名聲而得不到別人的信任。
“小混混說的話也能信?”
村民裡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是他,就是他!我還正愁上哪找這小王八蛋算賬呢,你倒自己跳出來了。老頭子,你別給這小賤人騙了,她拿着老大寄來的錢倒貼在這小王八蛋身上,年紀輕輕的就學會包小白臉了,簡直丟盡老安家的臉面。”
劉氏認出了楊景,正是上回在她面前晃悠的男孩子,當時只顧守着安曉蘭回來,壓根沒留意這個小混混的存在,沒想到這回還跳出來替她脫罪,要說這兩人沒點貓膩打死她都不信。
劉氏這話一出,立刻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拿着父母賺的辛苦錢包小白臉,這種事情可是在這山溝溝裡前所未聞的桃色事件啊!
“劉氏,你得有真憑實據才行,不然這些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一心善的婦人親眼目睹了安曉蘭身上的傷口後,對劉氏所說的話也產生了懷疑,畢竟她的名聲在外也不怎麼好聽。
“還用什麼憑據嗎?人都自己送上來了,剛纔我可沒看見有他在,咋就知道死丫頭推沒推我。再說,就他這不乾不淨的手腳,說的話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