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冷不丁響起的陰柔聲音,驚的齊王驀地一跳,他快速扭頭,對上五皇子不懷好意的笑容,竭力保持鎮定。“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心裡卻驚起驚濤駭浪,如今連籍籍無名的老五都看出他的嫌疑來了,那麼父皇是不是也看出來了?這麼一想,心中更是焦慮不安。
五皇子見齊王反應心虛,笑的越發篤定得意,他湊近齊王耳邊,“做都做了,害怕做什麼,這不是明擺着被人發現麼?”
兩人站在昏暗的角落裡,從別人的角度看過來像是兄弟倆在輕聲的交流着什麼,大多人都只關心自己的安危,也沒人在意他們在說什麼。
齊王見五皇子一副篤定的模樣,剛剛卻並沒有在父皇的面前揭穿自己,那說明,他定然有別的打算。說不定,他別有所圖,藉此機會想要攀上自己這棵大樹。再者,這一次的行動不過是警告而已,並不是他親自出面策劃的,也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留在別人手上。萬一屆時被查出蛛絲馬跡,也定有人出面抗下一切責任。
“五弟說話可要謹慎,別像你母妃當年一樣,不是什麼話說錯都能獲得原諒事過境遷的。有些話說錯了……那可是會沒命的。”想通關節的齊王,一下子又有了底氣,更何況面對這個印象中一貫唯唯諾諾沒什麼存在感的兄弟。
乍然聽到有人提及母妃當年的死因,五皇子面色扭曲了一下,陰狠畢露,他拉住齊王追問。“你知道我母妃當年怎麼死的?”
齊王笑容可掬的掙脫五皇子的手,得意的開口,“知道又如何?無緣無故,本王懶得多費脣舌跟你講故事。”
五皇子瞧齊王這個反應,定是知道當年母妃死的真相,不由眯起雙眼,思忖片刻突然開口道。“四哥雖說知道不少秘密,但我保證,這兒肯定有更加精彩的故事你是不知道的,咱們不妨交互一下,互惠互利。”
齊王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是不知道的,得意輕慢道,“哦,近年本王養的胃口越刁,一般的故事本王可是不感興趣的。”
“是嗎?譬如……父皇其實還有一個私生子,將來四哥定會多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五皇子不動聲色的就拋出一個震撼人心的秘密,冷然的等着齊王的反應。
“什麼?”齊王果然一驚,目光驚疑不定的看着五皇子,反應如五皇子預計的一樣。
“怎麼樣?”五皇子陰柔輕笑,“這個故事可夠精彩?四哥若是感興趣,咱們倒是可以一起說說。”
齊王震驚過後,皺眉盯着五皇子看了許久,這纔不甘不願的開口,“當年你母妃仗着得寵,要求立還未滿月的你爲太子,但是當時燕王天資過人,深得父皇重視,你母妃就命人毒害燕王……”
後面的事情不言而喻,五皇子身形略微晃了一下,他沒想到母妃的死背後牽扯立儲一事,這麼複雜。母妃怎地會這麼早就曝露野心,急着推什麼都不懂的自己上位,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攛掇?
齊王等五皇子平復情緒後交換信息,可等了許久也不見他開口,生怕他出爾反爾便不耐煩的問,“現在該你說了。”
五皇子從混亂的思緒中抽離回來,這纔對着齊王冷聲道,“早年間,父皇與定國公夫人有些私情,聽聞杜將軍當初不足月就生下來了,四哥難道就不曾懷疑過什麼?”
五皇子沒有明說,可經他這麼一提醒,傻子也能捕風捉影些什麼內容了。
齊王瞳孔一縮,壓低聲音追問,“你可有切實的證據?若是真的……這定國公不可能一無所察,他能咽得下這口氣?”
“咽得下嚥不下又能如何?誰能強的過皇權?”五皇子冷嗤,不屑嘲弄的目光掠過人羣之中長身玉立,鶴立雞羣的杜淳風,斂去私心裝作一派誠心的告誡:“我可是提醒過你了,父皇最意屬那私生子接替他的位置,四哥可別放鬆警惕,平白讓那些來路不明的雜種佔了先機。”
齊王眸色加深,臉上陰沉,看着看似單純的五皇子沒有說話。想不到這個籍籍無名的五弟居然掌握了這麼多不可告人的秘聞,他削尖了腦袋掌握這些秘密想幹嘛?看來以前大家都小瞧他了。
五皇子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根本不在意齊王是怎麼想他的,今日他不介意透露一些給齊王知道,在他眼中,齊王早已形同廢人了。
…………
等杜千允發覺自己也是今日這場刺殺的目標時,就不再戀戰,趁着下一批殺手趕到至少防守最脆弱的時候施展上乘輕功溜之大吉。
即便苦戰許多,也絲毫沒有氣息紊亂氣喘等狼狽表現,他冒雨靈巧快速的繞到天王殿一側觀測這邊的情況。發現這兒雖也受到殺手攻擊,但是明顯跟自己剛剛對上的不是同一撥人。這裡的人雖多,但都是烏合之衆,不足爲懼。四下觀察一圈一下來,發現寺中僧人全部被羈押在一所院子裡監管起來了,便伺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撈出一個武僧,給他一塊令牌去搬救兵,自己也去了後山找杜子衿。
途經鳳凰樹下,很詫異那原本枝繁葉茂的鳳凰樹又變成了一根光禿禿的枯木,不過他沒有慢下腳步,直接越過說這地上的腳印痕跡朝着後山深處跑去。
一路屍首遍佈,血流成河,整個鳳凰樹似乎變成了人間地獄。
越走,杜千允眉頭皺的越深,這少說出動了五百以上的一流殺手,到底是誰這麼大手筆,想要置他們兄妹於死地?
忽然隱約可辨西北方有微弱的兵器相搏的聲音,杜千允施展輕功飛快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悄無聲息的接近。
被圍困的是玄素和墨槐,杜千允迅速加入戰局支援,內力渾厚如他,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不過須臾的時間,就解決了剩下的黑衣人。
玄素和墨槐當下累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整個人都筋疲力盡的癱軟無力了。
杜千允見此,不由的皺眉詢問,“其他人呢?阿滿呢?”
墨槐看了一眼杜千允,這才輕聲開口,“太子帶着太子妃跑山上去了,蕭將軍已經趕過去了……”剛剛蕭將軍救下她跟墨桑,她見墨桑傷的不輕,便將她藏在樹叢後休息,自己則跟着蕭將軍一路追過來找太子妃,遇上被伏擊的玄素大師。她與蕭將軍擔心太子妃出事,便兵分兩路,她留下幫玄素大師,蕭將軍則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