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尹秀秀挾持暗尊一事,還是不了了之。
杜子衿的嗓子一直到十餘天之後纔算徹底恢復,因她的堅持,不爲難尹秀秀,不過卻將雪菲蠱惑尹秀秀一事透露給了三長老尹志濤。
至於之後的事情,就由三長老自己考慮拿捏了。
杜子衿的身體一天天的恢復,這次挾持帶來的傷害彷彿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失,當初設想游泳的事情因着溺水的陰影之後也就沒再提及,當然有些麻煩也是無窮無盡的。
就比如現在,看着尹秀秀大大咧咧跟楚連悅牧漁她們歡樂的玩成一堆,三天兩頭往宮邸跑,還對着她的婚禮指手劃腳,杜子矜真心覺得這姑娘的心夠寬,或者還是她太好說話了。
“阿滿,你就穿婚紗成親,據說一千多年前安羽惜與寂君凌久別重逢後在離憂島舉行婚禮就是穿着潔白的婚紗,象徵純潔美好如初。”就比如現在,尹秀秀一邊喝着椰汁一邊極力遊說着她。
杜子矜嘴角抽了抽,這才幾天,尹秀秀這個自來熟的姑娘就直呼自己的乳名了,想當初她還咬牙切齒的叫自己賤人,這麼健忘真的好嗎?
“我自問沒有安羽惜那樣的眼界和見識,既然阿離都沒有意見同意婚禮走古禮形式,真不知道你操心什麼。”杜子矜翻着書淡淡回道。
“你走古禮儀式,那我就不能當伴娘了,我都還沒當過伴娘呢……”尹秀秀理所當然的說道。
看吧,就是爲了這啼笑皆非,無關緊要的理由。
杜子矜閉了閉眼睛,然後深吸一口氣對着尹秀秀皮笑肉不笑道,“姑娘,你這自以爲中心的毛病得治。就算我願意入鄉隨俗舉行離憂島上別開生面的婚禮,阿離也不會同意讓你當伴娘的。”
“爲什麼?”尹秀秀無辜的問,似乎真的不明白。
爲什麼?杜子矜暗暗嘆了一口氣,對於沒有自知之明,神經又如此粗條的尹秀秀,她還能說什麼?
“因爲婚禮形式一開始就已經決定好了,如今籌備了大半了,不能爲了你一個人想當伴娘的願望就改變。”對上尹秀秀執着的目光,杜子矜撫額無奈的解釋。
“哦,我還以爲是因爲阿離不想見到我呢……”尹秀秀鬆了一口氣笑道,“那既然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杜子矜無語,尹秀秀雖是一根筋到底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執着蕭夜離這麼多年了,卻也十分敏感。
“尹姑娘,你祖父派人來接你了。”楚連悅見杜子矜被纏的頭疼,便笑着想法子打發尹秀秀。
尹秀秀一聽,果然驚的瞬間站起身,手中的椰子隨手一拋,“我先走了,就說今天沒見過我……”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
那一日,她回家認錯,承受祖父的雷霆之怒,至今還是記憶猶新,嚇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祖父說了,以後不準再招惹暗尊,即便不小心撞見了也給他繞着走。若是被他發現自己又跑來宮邸,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杜子矜默然的看着尹秀秀動作靈敏的消失,再一次歎爲觀止。
“怎麼樣,還是嫂子有法子吧。”楚連悅笑嘻嘻的在杜子矜面前坐下,以手支頤求稱讚。
杜子矜別過眼,淡淡道,“她性子單純,雖然偶爾煩了點,不過真沒什麼壞心,三嫂可不帶這麼捉弄人家。”
“知道啦,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妮子。”楚連悅捏捏杜子矜的鼻子,只想要一想到尹秀秀剛剛歡樂的反應就想笑。
“博文該醒了……”杜子矜知道楚連悅是無心的,也明白她在笑什麼,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
“那我去了。”楚連悅一聽到兒子的名字頓時憐愛,馬上站起身,“你也休息一下,看書太久傷眼睛。”
“那我也一起去看看博文。”杜子矜放下書跟着一起起身。
有了親人的陪伴,杜子矜覺得日子過的飛快,加上待嫁要準備的事宜諸多,人一忙起來,就沒時間胡思亂想,更加感覺不到時間流逝。
…………
“孩子病了,你怎麼不說?你這個母親到底是怎麼當的?”連着好幾天沒回家的韓光霽終於露面,從韓母派來的人口中得知,這幾天孩子一直夜間哭鬧,大概是病了,可是雪菲不僅不帶孩子就醫,甚至還不讓他們進屋探視,這才找人到處找他,催促他回家看看。
這勉爲其難回到家中,一看孩子果然燒的厲害,整個人蔫蔫的,渾身通紅。
“在你眼裡還有這個女兒嗎?你不是忙着挑選會生兒子的二妻嗎?還要這賠錢貨幹什麼?雪菲冷冷的嘲諷韓光霽。
這男人平時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這個時候他有什麼資格來質問自己?她一個人勞心勞心伺候這個不受人喜愛的孩子,難道還不夠嗎?
“你纔是賠錢貨!”韓光霽一聽雪菲夾槍帶棒的話就生出一絲火氣,甩手就給了雪菲一耳光,力道之大,將她整個人打到趴在桌子上,“我韓家的女兒豈容你來糟踐,居然還敢藏着孩子不讓孩子祖父祖母看望,你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記得自己是什麼下賤玩意兒了。”
雪菲趴在桌上,捂着臉擡頭恨恨的瞪着韓光霽,半邊臉瞬間痛的麻木了,“你們韓家不就看我生了個賠錢貨才這般冷落我麼?現在跟我裝什麼,你若眼裡有這個女兒,又豈會至今沒取一個名字?沒名字,我不叫她賠錢貨叫什麼?”
雪菲的質問,讓韓光霽一時一些底氣不足,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跟她爭個長短出來,孩子看着情況很不好,他便直接抱起孩子出了房間。
再怎麼不稱心生了個女兒,到底也是他的骨肉,是韓家的血脈,這個島上生女兒的多了去,生女兒纔是常態。
雪菲並未阻止韓光霽抱走孩子,她阻止其他人進來看孩子,也不過是逼着這個樂不思蜀的狠心男人回家罷了,她絕不會任由韓家再找一個女人回來生下兒子動搖自己的地位的。
韓光霽抱着孩子,與韓母一道匆匆去了離家最近的一家醫館,經過大半夜的治療,孩子慢慢退了燒。
韓光霽這一回全程抱着滾燙的孩子,看着她哭的聲嘶力竭卻虛弱無力的樣子,竟也慢慢生出幾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