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墨桑點頭,“只是別要的太雜了,這兩個孩子還太小,不能上一頓喂牛奶下一頓餵羊奶,頻繁更換有可能會出現嘔吐腹瀉等症狀。而且牛羊奶餵食之前最好煮一下,孩子的腸胃太嬌嫩,生乳恐怕承受不住。”
“煮一下沒問題,只是這牛羊奶恐怕本就不多,連着幾天供應,沒辦法保證不換樣……”阿美有些爲難的說道。
“這樣,不管牛奶羊奶都先要回來,反正是兩個孩子,一個喂牛奶一個餵羊奶。只是孩子都長一樣,別弄混淆了就行。”杜子衿開口,一下子就把問題解決了。
“這事兒就交給我吧,這倆孩子雖是雙胞胎,可還是有差別的,我能分得出來。”阿嬤休息這麼一會兒,倒是緩過勁兒來了。
“我去看看芝英醒了沒?”阿美站起身開口,朝着樓上走去。
等阿美上樓了,阿嬤也起身去了廚房幫忙,尹佩佩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倆孩子,然後對杜子衿輕聲道,“阿滿,你今天也累了,之前又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定是很累了。你原本身體就弱,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跟阿美就行了。”
“等芝英醒了再看吧,一會兒孩子還該餓醒,我怕你們忙不過來。”杜子衿也壓低聲音輕輕說道,就怕聲音太大吵醒孩子。
“也好!”尹佩佩也累極了,到現在耳邊還有錯覺縈繞着孩子的哭聲,只要一想到待會兒孩子醒來大哭心底就慌慌的。“剛剛米湯打翻一些,我去問問阿嬤還有沒有,沒有也該早早備着了,免得孩子哭的時候再準備起來手忙腳亂。”
杜子衿點點頭,竟是有些虛脫的沒力氣說話了,昨天晚上在海上卻是沒睡好,今天擔心奔波了一下午,此刻有種睜不開眼的感覺了。
等了一會兒,阿美下樓說是芝英醒了,燒也退了,果真是覺得餓了。
廚房裡的牧漁把醒好面拉成細條,用剛燉好的新鮮雞湯下麪條,湯水滾了兩下,就把細長的麪條撈起來放進五彩碗中,撒上一小撮蔥花,頓時醇香四溢,馬上就給樓上的芝英送了過去。
芝英醒來看到好幾張陌生的面孔,一時還有些迷糊,經尹佩佩簡單介紹這才虛弱的開口千恩萬謝。
等芝英吃完,情況看着還算穩定,杜子衿四人才告辭先回去休息。
蕭夜離的住所是個二層小樓,樓上有三個房間,一個書房,樓下客廳旁邊是飯廳和廚房,後面還有一個儲物間和兩個房間。
杜子衿看了樓上三個房間都很簡單,除了牀和桌椅幾乎沒有多餘的傢俱擺設,因下午的時候牧漁和墨槐都收拾過了,杜子衿一時也看不出哪一間是蕭夜離住過的。最後憑着以往的經驗,推測大概中間那間最大的房間是蕭夜離住的,杜子衿便選了最外面靠近樓梯口的那間房間。被褥牀單都已經翻曬鋪設好了,杜子衿簡單的洗漱之後就鑽進被窩去睡了。實在是太累了,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也沒空去想到了陌生的地方認不認牀一事。
深不可測的海水一浪翻着一浪涌來,蕭夜離帶着衆將士親自奮戰在第一線,長時間的浸泡,膝蓋以下早已失去了知覺。
“阿離,照這樣的情形下去,這水位到天亮也不會退下去……”樓雨軒再一次命人調運了一批沙袋過來,就來到蕭夜離身邊告知情況。
蕭夜離沒說話,漆黑的眸子望着海洋深處,今日的水位已經達到了近十年來的極限了,原本今天下午就該退潮的。
“傳令下去,讓二部全部將士嚴陣以待,謹防敵人趁亂突襲。”雖然這對旱鴨子的東馳軍來說,機率不到千分之一,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謹慎爲上。
“是!”樓雨軒行了一個軍禮,頓時斂容屏息,肅然響亮應下。
新的一批沙袋運了過來,蕭夜離帶頭與衆人一起築堤,若是水位越過堤壩,那麼大半個天樞島都會被淹沒。
爲了後方的家人,所愛的人,要守護的人……他們這裡必須守住,將不斷上淹的水位攔截在這裡!
等到全部沙袋築上堤壩,又用樹樁加固,連蕭夜離在內的所有人都成了水人。
風不大,堤岸暫且安全,此時已經三更天了,有士兵紛紛在擰衣服上的水。
樓雨軒藉着微弱的火光在人羣中仔細辨認蕭夜離的身影,撥開擋路的人匆匆跑到最前面,“阿離,這些沙袋並不能支撐到天亮,水位不見退下去,島上儲存的沙袋不夠了……”
“緊急調動後備軍力,臨時去西邊做一些沙袋以備不時之需……”蕭夜離聲音沙啞的沉沉開口吩咐。
“水位退下去了!”人羣之中不知是誰驚喜的大叫一聲。
蕭夜離的聲音戛然而止,看了一眼同樣迅速睜大雙眼的樓雨軒兩人快步朝着堤岸的方向跑過去。
原來是現在堤岸邊一直密切盯着水位的人發現的,自有人這麼一喊,發現果真水位不漲反退,是以差距很明顯。
於是很多人都看清楚了這一幕,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不停有人在驚喜大喊,“水位退下去了,水位退下去了……”
蕭夜離點漆似得黑眸緊緊盯着水位,即便一貫冷清,但還是明顯能看出如釋重負,就連緊繃的雙肩也放鬆下去。
水位退的很快,剛築好的新沙袋完全露出了水面,蕭夜離帶着有經驗的將士仔細觀察分析了,水位的確是下去了,也不見有反噬的趨勢,便點兵歸隊,讓大多數人回去休息了。
“你也回去吧,我在這裡守着就行。”樓雨軒看着蕭夜離似乎沒有回去的打算,便輕聲勸道,“聽聞暗尊來島上了,人家新到天樞島,島上紀律嚴明,她一個女子又人生地不熟的,總有諸多不習慣,天大的事也不能扔她在一邊自生自滅。”
“你還不是有家屬,怎麼不見你回去?”蕭夜離看着水位淡淡回道。
“佩佩是我媳婦兒,這輩子跑不了了,且她已經適應島上的生活,平時知道如何打發,跟你那位怎麼一樣?”樓雨軒氣結,自己一片好心碰上蕭夜離這倔驢,只能吹鬍子瞪眼乾生氣。
“佩佩可以,阿滿也一樣可以。”蕭夜離輕淡肯定的說道,“如今水位退下去了,我只等水位穩定不反覆,不會耽擱太久。我與阿滿有天長地久的時間,不爭這朝夕。”
樓雨軒也不知道蕭夜離哪來的自信這般篤定,一時間竟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