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道老夫人跟三房背後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就她這兩句話,杜子衿還是大約猜出今日齊王來府的目的。
心裡有了防備,又是自家府中,杜子衿也沒什麼好怕的,便當下應了下來。
齊王率先起身步出屋子,杜子衿看了老夫人一眼,回頭卻無意發現青玉一臉癡迷嬌羞的嫵媚樣,心中霎時又冷了下來,無論前世今生,狗也總改不了****。
大約遇上同樣的機會,青玉又會故技重施吧。這樣想着,杜子衿心中最後一絲憐憫和心軟也消失殆盡。
出了鬆壽院,杜子衿帶着戒心陪着齊王閒逛,聽他說着言不由衷、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完全與他所謂的拜訪藉口不相干。
齊王臉上掛着他一貫的溫柔笑意,一路極盡所能的展示自身魅力想要迷惑杜子衿。自詡人中之龍風度翩翩的他,絕不比會太子差一點半點,就想抓緊時間短期內虜獲杜子衿的芳心。
即便……一擊不中,他也準備了後招。
“前面就是杜老夫人提到的天心亭吧?臨水取景,渾然天成,果然好景緻。走了許久五妹妹也有些累了吧?不妨進去瞧一瞧,歇一歇?”說着便不顧杜子衿的意願,先一步踏進亭子裡去。
杜子衿看了一眼身後心不在焉的青玉,便從善如流的跟着進去。
天心亭已經被提早收拾一番,甚至早早有人沏好茶,擺好了點心蜜餞瓜果,見了齊王進去行動有秩的行禮退了出來。
竟是早就預料齊王會來這裡賞景歇腳,設想周到的準備好一切了。杜子衿默默的看在眼裡,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升起十二級戒備。
“五妹妹,快進來坐,想不到在這亭子裡賞景比起外面更甚一籌。咱們坐着一處好好說話,喝着茶吃些點心……”齊王一派興致盎然的招呼杜子衿,儼然一派主人樣倒是令杜子衿爲他的厚顏無恥感到好笑。就連稱謂也從郡主變成了五妹妹,她倒不記得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個僞善無恥的哥哥。
“齊王說是爲太子而來,絢兮一路作陪,卻是一句也不曾聽到你提及太子的一句半句,若是太子沒有誠意,那絢兮就失陪了。”說完,轉身就要走。既然已經知道是齊王的陰謀,她沒必要留下耐着性子看他如何設計陷害自己。
“郡主別急啊……”齊王快速起身繞到杜子衿面前堵住她的去路,笑意不減伸手用力按了一下杜子衿的肩頭,強勢逼她坐下,“因着元城公主的關係,咱們也算沾着一層親戚關係,就算坐着一處閒話兩句也不爲過,郡主又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
杜子衿被脅迫,自是心中不悅,前世她就是受夠了這個男人的強勢霸道,也吃了許多虧。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當做不知對方的算計和惡意,順勢坐下,面色波瀾不驚。“齊王到底想要跟絢兮聊什麼?”
“太子如此待你,本王知道你這段時間受盡流言蜚語的困擾,極是不易,也極爲無辜……”齊王見杜子衿坐下了,便笑着到她對面坐下,伸手取了茶壺茶杯親自替自己和杜子衿斟茶,低頭垂眸間快速閃過一絲陰狠決絕。
杜子衿的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齊王的動作上,隨即淡淡別過眼落在遠處湖心光斑上,沉默着沒有迴應。
齊王將其中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遞給杜子衿,笑的含情脈脈道,“嚐嚐本王的手藝,一般人可喝不到……”
杜子衿伸手接過,沒有忽略齊王脣角加深的得意笑容,心中便清楚這茶水定是有問題,當然不肯隨便喝下。此處還是鬆壽院的地界,齊王既與杜老夫人算計於她,萬一有什麼定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握着茶杯放到自己面前,“好燙,等涼些再喝。”
“對,對,郡主矜貴,可別燙着……”齊王低下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杯,話題一轉又放到太子身上。“你也知道三哥一向與顧家那庶長女走的近,他的拒婚也在情理之中,說來三哥也是個癡情之人……他看不到你的好,是他沒福氣。”言語之間,帶着一種幸災樂禍的感慨。
杜子衿擡頭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假模假樣的感慨同情,杜子衿突然似笑非笑的說道。“聽說齊王不久之前也曾跟顧姐姐提過親,想來是顧姐姐太過優秀所致,竟引的青年才俊趨之若鶩。”
齊王微微一哂,訕訕笑了一下,“年輕氣盛,爭強好勝也是有的,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哦?是這樣嗎?絢兮聽聞齊王爲了顧姐姐還曾跟太子大打出手呢,絢兮一直還以爲齊王對顧姐姐與太子一樣情深一片呢。”杜子衿故作驚訝的說道,眼光卻是掃過那杯已經漸漸失去熱氣的茶水。
“那是郡主誤會本王了。”齊王看着談話越發偏離初衷,便不再深談,寥寥數語就想終止話題。
“是嗎?”杜子衿起身,走到石凳後的欄杆憑湖賞景,齊王見杜子衿的反應不再他預想之中,只能耐着性子起身,走到她身旁繼續施展他的個人魅力。
“本王知道郡主這段時間受委屈了,你這般容貌才情,身份更是遠勝顧傾城,如今敗在她手下,自是覺得委屈不甘。不過這也沒辦法,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準則,尤其是愛情,只要入了這人的眼,那便是千般的好。所以郡主也不必氣餒,太子不識你的好,並不是你不如顧傾城,只是她更早一步的入了太子的眼。太子被情蒙了雙眼,自是看不到旁人,若是婚事不成,憑你定國公嫡女、絢兮郡主的身份,自有大把的青年才俊前仆後繼……”齊王滔滔不絕的說着,就是要杜子衿恨太子和顧傾城,那麼就會轉投他的懷中,也會盡心盡力的幫他鑄就帝位。
“齊王覺得絢兮比顧姐姐好?”杜子衿驀地側首對着齊王露出一絲燦爛笑容,明媚的令府中的美景黯然失色。
齊王微微恍神,不由自主的再靠近一步,下意識的放矮身子,眼神迷離道。“這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