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和齊歌在明月山莊玩了三天,這三天兩人誰的手機都沒開,宋錦認識的人本就少,相信也沒有人會找她,因此也就放心了。她不知道的是,外邊有人找她倆都快找瘋了,沒人知道兩人躲在度假山莊裡玩的正開心。
星期六早上吃過飯,按照原來的計劃今天就該回去,宋錦突然想起星期天要給商堯當模特,地點就在西郊的一個古城,於是她就去問齊歌古城在哪兒。
“想要去玩嗎?”
宋錦搖頭,就把自己要給商堯當模特的事情說了,齊歌聽了只是蹙了蹙眉,認真的看了眼宋錦,雖然他覺得模特或者演員並不是個好職業,但這既然是她的決定,他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
“古城離這裡不遠,開車十五分鐘的時間,要不我們再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如何?”
這樣最好不過,宋錦甜甜笑道:“好啊。”
齊歌摸了摸她的頭髮,看她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笑的彎彎,彷彿溢滿了流光,心底坍塌了一塊。
某些事,是該提上日程了!
江寒葉在門口猶豫徘徊了很久,想敲門,手剛擡起來又立馬縮了回來,懊惱的跺着腳。
想他江寒葉在商場上也是個排得上號的人物,爲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他對那位的恐懼敬仰有增無減,甚至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他糾結猶豫的時候,房間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推開,江寒葉下意識轉身,擡腿就走。
“小葉。”齊歌輕輕關上門,小錦正在休息,不要打擾到她。
江寒葉立馬僵在原地,緩緩轉身,低聲道:“齊先生。”他出現在這裡該怎麼解釋。
齊歌走到他面前,音色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磁性低沉,卻多了絲溫和和平易近人。
“你不來找我也要去找你的,走吧,找個地方咱倆好好談一談。”說罷不等江寒葉的反應一個人越過他朝前走去。
江寒葉看着齊歌挺拔的背影,琢磨着他話裡的意思,等反應過來齊歌已經走了很遠,便立馬擡腳跟上去。
服務員恭敬的送上咖啡,目光在兩人身上一轉,垂下頭退了下去。
兩相對坐,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江寒葉本想盡地主之誼邀請他們在這裡好好玩一玩,沒想到齊歌卻先找上他了,不知道究竟所爲何事,江寒葉心底思索着,不動聲色的瞟了眼對面的男人。
一如既往的深沉冷峻,不要想在他臉上看出任何情緒的痕跡。
抿了口咖啡,齊歌微蹙眉頭,這種苦苦的東西他一向不愛喝。
“你是輝振集團的繼承人?”
他問的太突然,江寒葉擡眸看向齊歌,卻瞬間撞入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裡去,心下顫了顫,江寒葉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點了點頭。
他出身軍人世家,家裡世世代代都是當兵的,但他的母親卻是輝振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嫁給父親之後生了兩個兒子,大哥走了父親的老路,卻也是碌碌無爲,和齊歌這種天之驕子比不了,而他退伍後便被外公選爲輝振集團繼承人,等外公百年之後接手輝振集團。
輝振集團是國內五百強,旗下包括地產、酒店、餐飲、旅遊、影視五大板塊,產業遍佈全國大小城市,擁有工作人員數萬人,在國內也算是比較知名的企業了,而輝振集團董事長,江寒葉外公鮑泳則在去年登上國內富豪榜榜首,更當選爲全國十大最具影響力人物。
他從六年前退伍後便隱瞞身份進入輝振集團基層開始工作,從一個小小的行政人員到如今的副總經理,一路走來他靠到是自己。
“輝振集團旗下是不是有家影視公司?”齊歌平靜的問道。
江寒葉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問,但作爲曾經的下屬,他習慣了在對方面前誠實,因此他開始在腦海裡回憶集團旗下有哪家影視公司,輝振集團是以旅遊餐飲爲主路線,影視業涉及的不多,但作爲一名成功的領導者,他那顆強大的大腦立刻回想起來。
“你說的是儻風影視傳媒公司吧。”據瞭解,這家影視公司現狀並不是很好,當初外公成立這家影視公司也只是爲了多個渠道洗錢,原本也不指望它掙錢,不過現在國家對這方面打擊的嚴厲,外公早已找了新的出路,因此這影視公司現在成爲了雞肋般的存在。
齊歌點點頭,他目光沉靜的看向江寒葉,“我想收購它。”
她既然喜歡,那他就給她鋪路,把她捧上她想要的位置。
江寒葉震驚的擡眸:“收購?”齊歌怎麼會想要收購一家影視公司?以他的身份多有不便吧。
迎着對方疑惑的目光,齊歌淡淡笑道:“價錢好商量,你是個聰明的商人,該知道怎樣帶給自己最大的利益。”
沒錯,輝振集團主攻餐飲旅遊,尤其是最近經濟普遍不景氣的情況下,集團提出了新的發展方略,集一切力量發展餐飲旅遊,而其他產業除了冷落已別無他法,而如今有人提出要收購,不得不說真是瞌睡了就來枕頭,但作爲一個精明的商人,雖然對面做的男人是他曾經的頂頭上司,甚至直到現在依舊是他心底的陰影,他也不會把情緒暴露在臉上。
“你可是軍人,哪裡有時間打理一個公司,莫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作爲華夏最年輕的少將,光環加身,前途一片光明,怎麼可能走商人路子,還是最複雜混亂的影視業。
“我沒有開玩笑,這家影視公司我收購定了,價錢可以再商量,過兩天我們再約一次,商量一下關於收購的具體事宜,你看如何?”其餘的齊歌並不想和他解釋太多,比如他已經脫下了軍裝,比如他收購影視公司只是爲了某人。
看齊歌的態度並不像心血來潮,江寒葉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另外再約時間,到時候再詳談。”
兩人商定之後,齊歌起身離去之前把一張大紅請帖遞給他,星眸含笑:“一星期後我的結婚典禮,如果不忙的話,歡迎參加。”
江寒葉接過請帖,齊歌已經起身離去,翻開請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上邊用心形圈起來的一張合照。
沒想到齊歌真的要結婚了!
簡直無法相信,當年那個冷酷威嚴的男人,真的要結婚了。
古秋筠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趁江寒葉不注意一把將他手中的請帖抽走,當看到上邊的照片和字後,不屑的撇了撇嘴,又扔回了江寒葉懷裡,一屁股在對面的位子上坐下。
江寒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實在是太瞭解自己這個朋友,只要是被他惦記上的女人,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會搞到手,但這次不同,爲了他好,他也絕不會讓他犯錯。
“伯母剛給我打過電話,伯父氣已經消了,你不用再待在這兒,回去吧。”江寒葉擺擺手,恨不得他趕緊滾蛋。
古秋筠雙手抱臂靠回椅背裡,挑了挑眉笑道:“這兒我還住上癮了,包吃包住還包玩,除了沒女人,比京都強多了。”一副我還就死賴在這兒的無賴樣,恨的人牙癢癢的。
江寒葉冷冷眯眸:“你真不走?”
古秋筠翹着二郎腿,老神在在:“不走。”
江寒葉掏出手機:“好,我這就給徐窈打電話,相信她會很樂意見到你的。”
古秋筠立刻大驚失色,坐直身子瞪向江寒葉:“你敢?”
這回老神在在的變成了江寒葉:“我有什麼不敢的,反正還能賣徐窈一個面子,何樂而不爲。”這回老神在在的變成了江寒葉,手指熟練的敲着鍵盤。
“行,算你有種,給我等着,哼……”甩下這句話古秋筠一溜煙就跑了。
江寒葉笑着把手機裝回兜裡,扭頭看了眼古秋筠離開的方向,兄弟,我這是爲你好,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江寒葉站起來朝門口走去,一路上服務員皆對他報以最尊敬的問候,還被經理親自請出去,自家老闆當然得好好伺候。
門口處助理早等在這裡,看到走出來的江寒葉鞠躬示意。
江寒葉冷冷點頭,一邊走一邊打電話,齊歌要收購影視公司這件事他不得不重視,務必要把事情辦的漂亮,雖然他心底疑惑齊歌好好的爲什麼要收購影視公司。
齊歌回到房間時,宋錦午睡還未醒,許是有些煩躁,她此時的睡姿實在算不上好看,一條腿翹在被子外面,齊歌給她拉了拉被子,把她滑落在臉頰上的頭髮攏到腦後,看着她白皙恬靜的睡容,一時發了呆。
既然是她的選擇,他必定全力支持,現在他有了很多時間,能陪着她一起走下去,在那樣混亂複雜的地方,要記得,有我一直保護着你。
不知何時,宋錦悄悄移到他身邊,雖然閉着眼卻依舊本能的伸出手往身邊的暖源摸去,雙手很自然的圈住他的腰,腦袋往他懷裡拱啊拱……
齊歌失笑,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長髮,眼底的溫柔寵溺流水般傾瀉。
第二天早上宋錦把手機開機,商堯的電話第一個打過來,兩人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地點,八點鐘古城門口見,現在才七點十分,七點四十出發都不晚,所以她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和齊歌慢悠悠的吃早餐。
“外公那裡……。”宋錦還是問了一句,這幾天他們像鴕鳥似的躲在這裡,也不接電話,外公肯定找他們都找瘋了,雖然對於那個老頭她沒多少好感,但終究是和齊歌有血緣關係的親外公。
齊歌擡眸看了她一眼,“不要擔心,外公那裡有我,以後不要再和他見面了,也不需要刻意討好他,我們的生活與他無關。”
宋錦依舊不放心:“可他是你外公。”古人最重孝道,宋錦根深蒂固的思想還是個古人,她首先考慮的就是齊歌的立場。
齊歌知道宋錦在擔心什麼,嘆了口氣放下筷子,伸手揉了揉宋錦的頭髮:“放心吧,我會解決好的。”
有齊歌的保證,宋錦乖巧的點點頭,但她心底其實一點都不心安,那個人的話還歷歷在耳,彷彿一個埋葬在她身邊的定時炸彈。
襯齊歌收拾餐具的時候,宋錦跑到陽臺上打電話給孟祁。
第一次打過去的時候那小子沒接,宋錦蹙了蹙眉,這是從未發生過的情況,他遇到了什麼事情?
第二遍接通了,手機裡傳來少年冷漠平靜的聲音:“喂。”
“你在哪兒?”宋錦沉聲問道,她凝神聽了聽,有嗚嗚的風聲,應該在室外。
喲,終於想起我來了,這幾天玩的樂不思蜀吧,孟祁很想這樣說,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被他嚥了回去,剋制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些發顫:“我在國外,你找我什麼事?”
宋錦蹙了蹙眉,這傢伙怎麼跑國外去了,遂即想到這傢伙有些神秘的背景,繞開這個話題直接道:“有人要殺我。”她聽到對方呼吸猛然加重了一瞬,似在壓抑巨大的怒氣,手機這端的宋錦都能清晰感覺到。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孟祁咬牙切齒的說道,彼時三萬英尺的高空上,少年手裡把玩着的匕首被猛然紮在旁邊的座椅裡,鋒利凜冽的刀鋒下,皮革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軍方的人。”宋錦探出內力,防止齊歌的靠近,她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情,由她自己解決就夠了。
“說到底還是因爲齊歌。”因爲憤怒孟祁的語氣泄露了他太多情緒,他立馬警覺,陰冷道:“我把那些人都殺了。”
“不。”宋錦走到陽光下站定,看着面前一望無際的碧湖,冷冷道:“攔截住,但留一條命,不要暴露你自己。”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爲他着想,說到底災禍都是他帶給你的。”
“一切因我而起,我還沒那麼自私。”宋錦這話完全是在諷刺孟祁,真是記吃不記打。
孟祁哆嗦了一下,咬牙道:“放心吧,那些正統出身的特種兵哪裡是我的人的對手,既然你說留一命,那就留一命。”
掛了電話,孟祁又撥了個電話出去,將他的命令下達出去,以撒網的形式將宋錦保護起來,所有企圖傷害她的人將會被一網打盡。
此時的孟祁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仰人鼻息裝乖巧的小綿羊,悄無聲息的時候,他已經成長爲了生着獠牙的惡狼,漫長的蟄伏等待,他已經等不及了……
直升機在荒無人煙的邊境停下,機艙門打開,雲梯緩緩下落,一道修長勁瘦的身影從機艙裡走下來,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臉上帶着一張金色暗紋面具,只露出一雙深冷漆黑的眸子,猶如暗夜裡蟄伏的孤狼,兇殘而幽冷,流轉着碧色神秘的光澤。
眼角斜生而上的溝紋增添了一絲魅惑妖嬈,看的仔細的話,那似乎是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圖騰。
睥睨而冷傲的緩步走下雲梯,屬下恭敬的迎上來:“主子,一切按計劃進行。”
“很好。”修長漂亮的手指緩緩摩挲着面具上的圖騰,漫不經心卻殺機四伏,令人莫敢不從。
“上次擺了我一道,這次該我還擊了,想拿下這條線,那就看鹿死誰手吧。”
……
主子已經悶在書房裡三天了,自從那天從慧明大師那兒回來之後,主子整個人就不對勁,他從來沒看到過如此不正常的主子,沉香在門外急的團團轉,但沒有主子的吩咐,他是不敢擅自推門進去的。
沉香心底把慧明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自詡高僧,不知道胡鄒的啥,把他好端端的主子弄成這個樣子。
下屬匆匆來報,聽聞之後他臉色大變,這下有了足夠的理由敲門。
“主子,俄羅斯幫的事生變”。生怕主子聽不到他大聲吼了句。
過了好半晌,裡邊傳來一道平靜至極的聲音,“進來。”沉香立刻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走進去。
那人靜靜的坐在書桌後,面前是一張攤開的巨大地圖,旁邊還放着一個立體的地球儀,此時他正埋首在地圖上代表汪洋的板塊,拿着尺子正在丈量,在旁邊一張勾勾劃花的紙上算着什麼,窗外落花悠揚,他的面容認真而安靜。
沉香沒想到主子還在研究東洋那片海域,主子不是要用利益換取嗎?他這個樣子又是在幹什麼?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從慧明大師的禪房裡走出來時,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樣,頭頂毒辣濃烈的太陽也驅不散他滿身的寒涼氣息,他心底涌發的絕望讓人心驚,再後來他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許踏入。
沉香眼底全是疑惑,卻又不敢當面問出來。
“談崩了?”他輕飄飄吐出三個字,卻讓沉香震驚的瞪大雙眸。
主子怎麼知道?他知道了爲什麼還這麼平靜?此時沉香的腦袋裡全都是大大的問號。
“這是預料之中的,因爲在我們的背後,有一隻黑手在搞破壞。”想起什麼他忽然笑了:“真是幼稚,不過讓我至今還查不到身份,是個有意思的人。”
他突然微微眯起眸子:“也許是我熟悉的人,直覺總是該死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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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天狀態不太好,更的少了,等調整好狀態,玥會多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