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二人出來,拂着微風,霍瑤淡淡道,其實她是明白爲何的,正如他所說,衣服很好,只是不合身而已,可明白是一回事,總還是不甘心。
“霍小姐是明白人。”齊成染淡淡道:“當日之事成染多謝,只是換不來感情,霍小姐應早些死心!”
霍瑤微愣,說道:“當日幫你只是單純的相幫,我沒想過挾恩索報!”
“果真?”
半晌聽不到她的回答,他淡笑,“不管如何,當日相幫之情,我會記住,日後你若有需要,定不推遲。”
霍瑤微微垂首,莫測的情緒遊蕩眸中,他果真很聰慧,當日囑託霍光爲他解困,雖說沒言明此計乃自己所出,但她是期待他能看出來的,若他不能猜出,那麼這個男子也沒什麼值得掛記的。最後他不負她望,她很高興,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好事不留名,應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跡,便是此情不能讓他以身相許,她還能做其他事情,這個打算連霍光都沒察覺,他卻知道。她該高興自己看上的男子有過人之才,還是該傷心他對她的無意?
她淡淡諷笑,原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聽說那設計逼死了那位投懷送抱的姑娘?是因爲顧長歌嗎?”
“是,也不是。”齊成染道:“我不想她堵心,而且我也不喜別人相逼,特別是以愛的名義,尤爲噁心!”
細算下來,她也在算計他,他會否覺得自己噁心?霍瑤正想着,便又聽齊成染道:
“霍小姐不算,不過若到了逼我以身相許之時,大概再不會讓我感激你。”
霍瑤睫毛顫了顫,“我沒想得你感激。”
齊成染笑道:“不,你想。”
“我……”潛意識裡,霍瑤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醜陋,正要反駁,便聽得他淡淡道:“霍小姐可曾看過大海?”
霍瑤愣了愣,搖頭道:“並無。”北燕無大海,想反問難不成他見過,又想他曾在錦城住過五年,不定這五年已遊遍天下。
“沒見可惜了,那一眼望不見邊際的江海,甚爲開闊胸懷,只看一次,便讓人覺得所有的小江流都失了顏色。”
霍瑤意識到他有意所指,不由生了薄怒,“你什麼意思?”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霍小姐並沒有想象中的喜歡我,只是突然發現我的好而側目,又因我比你所見到的男兒都好而自覺傾心。”齊成染道:“換句話說,你覺得自己喜歡我,只是因爲你沒有見過比我更好的。”
“人都會追求美好,難不成我還不能有追求了?”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說,你只是欽佩我的手段,並非愛慕。”
當初霍瑤以爲齊成染是草包,可是極爲不屑的,而自從那夜燈會所見所聞,這纔開始對他青睞起來,若非他流露出的才智,她還會對他傾心?經他提醒,霍瑤開始迷惘了,難道自己真如她所說,只是欽佩,並非愛慕?
顧長歌所作所爲,哪個不罵她傷風敗俗,可他卻始終一如既往相待,霍瑤用自己對比他二人感情,似乎有些明白了。
苦笑,原來如此。
不過齊成染並未她接觸太多,卻爲何能發現這等細微到她都沒有發現的事情?
齊成染笑笑,沒有回答。當得知慧敏長公主意屬霍瑤,他可沒少下功夫。
見她不說,霍瑤也沒追問,只笑道:“如齊世子所說,只是欽佩,先前這番打算讓齊世子見笑了。只是,我……”頓了頓道:“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齊世子能否滿足?”
“霍小姐請說。”
能不能抱我一下?
霍瑤想說,可話到口中,卻還是吞了下去。既已知不愛,又何必如此,爲難了他,被男人抱過也會給自己的將來埋下隱患,霍瑤淡淡笑着,既然只是欽佩,便也只停留於欽佩吧。
她霍氏女,不愁嫁!
“無事了。”她笑道:“多謝齊世子讓我明白,嗯,來若成婚,可得留我杯喜酒喝。”既然不是愛,便去祝福,這等領的清男人,會記得她的好。
“一定。”
齊成染二人話完,便一前一後回去,兩人分別與父母交代清楚,這明言姻緣再不可能的話又讓慧敏長公主惱了一番。
而二人離去的同時,隔岸小樓上的女子收回視線,淡淡道:“這以花無心的名義叫我來此,便讓我看這個?”
範成輝淡淡笑道:“好看嗎?”
“還行,只是此處寒冷,比不得青樓小館的香軟溫牀舒服。”
“呵!不介意他揹着你左擁右抱。”
“他不是你,用不着以你爲喻。”顧長歌神色有些耐煩,“你找我來就是說廢話的?再不說重點我便走了。”
範成輝笑了笑,從懷中掏出近一年來花無心的行蹤,顧長歌見上面記載,前半年偷香很少,再後兩月簡直如色中餓鬼一般,再後至今竟半點沒沾女色。記載中的前半年因顧長衍待在端王府中,自然沒多機會出去找女人,而後半年正是哥哥已經離開端王府,至於爲何只沾了兩個月便潔身自好,顧長歌沒想明白。
“你想做什麼?”他既已將這記載給她瞧,想來是知道哥哥便是花無心了,其上記載是哥哥的行蹤沒錯,不知範成輝千方百計的查這些想幹什麼。
範成輝道:“衍世子與山海宮有何聯繫?僱主,還是其中成員?”
顧長歌冷冷道:“那山海宮是江湖上的殺手組織,哥哥只是行些偷香竊玉之事,與他們能有什麼聯繫。”
“話是如此,可範某不信。”
那日花無心掏出的信號確是山海宮的無疑,若無相關,誰信?顧長歌欲隱瞞,也要看她有沒有能耐瞞,範成輝淡淡品茶,他還有時間,不急。
“本郡主管你信不信,反正確是實話。”顧長歌說罷起身,拂袖離開。步履瀟灑,心裡卻有些憂慮,範成輝已知哥哥是花無心,不知會否在此做文章。
剛要出門,身前便攔了把摺扇。
顧長歌無意與他糾纏,直接命暗衛出來解決。她兩個貼身暗衛對付範成輝足以,況且還是在範成輝不敢將攔她之事鬧大的情況下,畢竟今日既找她來,必是有目的,目的沒答成,他不會將此事鬧大。她沒法子洗脫哥哥與山海宮的聯繫,可憤憤離去的舉動能讓他心疑而不敢有所動作,這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