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得知洛如霜來李家鬧事,李二夫人反應極快地跑到李青玉的房間,讓李青玉趁此機會哭鬧,她說:“我已得到消息,洛如霜對大公子說要見你,他那態度好像傳喚一個婢女一般,你現在身份地位不一樣了,哪裡能是他這般對待,你現在馬上哭鬧,上吊,說不定能有轉機,若你能不進宮,這是最好,即便進宮,我女兒也要風風光光的進宮,他必須給你賠禮道歉。”
李青玉無奈道:“他是的親弟弟,一向跋扈慣了,哪裡會爲我道歉?”
“的親弟弟怎麼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還不是王子呢,的弟弟,一個世家子而已,你也出身世家,你是世家貴女,未來的皇妃,身份不比他尊貴?我們敬重,他頂多沾點光罷了,他算什麼?必須給你道歉,否則,今日之事傳了出去,你在後宮怎麼立足?”
李青玉道:“洛如霜一向欺負我們慣了,會給我道歉?我們可別自討沒趣,母親,他既沒鬧到我面前,此事便算了。而且啊,將此事鬧大了,即便他賠禮道歉,卻讓我將得罪徹底了,如此,我在後宮豈能立足?”
李二夫人眼中閃過什麼,隨後仍道:“話雖如此,但此事我們必須爭口氣。本就是他洛如霜的不是,我們還不能有公道了?本合情合理的道歉,若擔心欺壓你,那這後宮,我們不入了!娘讓你父親給皇上說,我們有苦衷,說不定皇上會體諒我們。”
李青玉無奈地搖了搖頭,“娘覺得如何好,便如何罷!”能不入宮最好,入宮她也沒意見,反正她無所謂。
其實皇上金口玉言,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入宮之事已成定局,李二夫人明白,但此番牢騷,她必須發泄,宮中來的兩個嬤嬤已將她的話都聽到了,她希望皇上能看到洛氏的囂張,能知道女兒的委屈,她希望那些不想她女兒好的人知道,她女兒有一個爲她着想的孃家,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女兒過得好。
李二夫人鬧過一陣,終於,在李展的勸說下,收了場。
洛如霜來鬧之時,李展原本正與魏無極品談,不久下人便來請他去勸李二夫人,一切事情完畢,李展這纔回到魏無極身前,歉聲道:“先生抱歉,方纔後院有事。”
“無礙。”魏無極表示不介意,說道:“方纔我聽府中下人有說起,似乎洛相公子來府中鬧了一場,無大事吧?”
李展苦笑,不知該如何答了,人家就是爲他妹妹而來的,如今還沒進宮,他們便這麼容不下她妹妹了,將來進了宮還了得?
魏無極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說道:“張某這幾年身在江湖,江湖上有幾個交心的朋友,前幾日,有朋友向張某說了一個怪事,城西富人區,有一戶二進宅子,住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婦人髮髻,卻只一人居住,宅中奴僕的規矩卻是極大,我朋友說,與這宅子經常有來往的,是宮裡人。”
這種情況,這女人大概是大人物的外室,只是李展不明所以的是,只一個外室而已,張楚爲何專門告訴他?
“城西富人區的宅子千金難買,隨便一個外室便能如此闊綽,整個大魏能做到這點的人,能有幾個?一個外室,能與宮裡人常有來往,奴僕個個規矩大,李兄弟,你覺得她的金主是誰?”
李展終於品出了味道,驚詫之後,便問:“張先生爲何將此事告訴我?”
“我住在李家,知道李兄弟正因八小姐之事苦惱,所以得知此事便告訴你,希望將來對你有用。”這是魏無極專門去查出的消息,他原本打算自己用,但現在,他希望能幫到李展。
李展很是感激,“多謝張先生。”
“李兄弟對張某恩情,張某永生難忘。李兄弟助人無數,恐怕對於張某,你早就忘了,但當日之恩對張某如同再造,張某不敢忘。”
李展苦笑,“說到昔日恩情,我倒真有些記不清了,即便真有,這些時日,張先生也早便報了恩,實在沒必要再幫我。今日別後,還請張先生不要來找我。”
張楚是李家的門客,極受祖父重視,但祖父卻不喜自己,他這麼幫助自己,勢必會讓祖父對他有意見,若因爲自己而損了他的前程,纔是害了他!他說報自己的恩情,他爲自己找江湖神醫,查皇上的外室,甚至於自己這陣子在李家的日子,也是因爲他,纔好起來,若是報恩已經足夠,自己不能無限制的索取。
魏無極微愣,隨後笑道:“李兄弟是擔心,我與你走近了,李大人心生芥蒂?”
李展輕輕點頭,“不瞞你說,我在李家並不受寵,少年時候初生牛犢,雄心壯志地想要幹一番大事業,不惜忤逆祖父,如今身殘,再不能爲李家謀利,祖父待我,比陌生人還有不如,張兄弟與我交好,實在是不智之舉。”
“這些,張某都知道。”
李展在這個時候,還在爲他着想,魏無極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李展,只是比起當年,因爲斷了腿,他沒有那麼的意氣風發了。
魏無極掩住眼底的惋惜,說道:“無妨,張某自有分寸,李兄弟不必多想,若不想拖累我,便早早養好腿,建功立業,我們兄弟互相扶持。”
“可……”
“那名江湖神醫途中有耽擱,明日纔到大魏京城,希望李兄弟儘量配合他。”魏無極打斷他的話。
江湖神醫到後,醫毒高手關諾也前後腳的到了李家,不過關諾現在是顧易青的人,不宜用真名,便也以江湖身份。
給李展看了病,關諾對魏無極說:“張先生,王爺的意思,也讓屬下給郡主瞧瞧。”
顧易青擔心顧長歌的身子,關諾既然來了,不可能不去看她,在魏無極的安排下,關諾悄悄的到了小閣樓,顧長歌笑道:“你來了,易青哥哥近來可好?”
“王爺很好,只是郡主,您爲何來了大魏?爲何齊世子化名張楚,與你都住在大魏李家?”這也是顧易青的疑問。
顧長歌訕訕道:“自然有些原因的,只是事關重大,不便隨意透露。但我保證,易青哥哥很快就會知道了,不過關諾,除了易青哥哥,你不許將我和張楚的現狀透漏給任何人,包括太后。”
關諾點頭,“屬下是王爺的人。”言下之意,她只聽顧易青的話,顧易青不會告訴任何人,那這件事情就瞞得住,否則……
顧長歌表示能理解,她也相信顧易青不會坑她。
關諾一邊爲顧長歌把脈,一邊道:“王爺許久未回京,不知京城如何種情況?”
“你讓易青哥哥放心,只要有太后在,他就是安全的。不過這麼久待在外面,太后很想他,若是可以,他該回去了。如果……如果他仍不回,太后會遷怒別人。”顧易青能用不回家來發泄,太后便能用齊瑩來懲罰。他是太后的親生兒子,他怎麼着都行,太后拿他沒辦法,齊瑩就沒那麼幸運了。
關諾沉聲道:“屬下會將話帶到。”
“邊疆如何了?聽說,大魏北燕兩國的形勢越發緊張了,大戰在即,可是如此?”
“是的,前兩月裡,大魏在邊疆屯兵二十萬,準備已久,遲早會有一戰,如今,倒不是王爺不想回來,而是離不開了。”
兩國形勢緊張,這個時候,或許就連景帝,也是不願顧易青回京的。
關諾不能消失太久,診治完畢,關諾便出了小閣樓,給李展寫了各種方子,便匆匆離開了。
另一個江湖神醫倒不用這麼緊張,他答應在李家待一些時日,儘量待到李展腿好,因此便在李家住下,時刻指點李展的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