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嘴角一抽,“郡主您多慮了。”
顧長歌道:“未雨綢繆嘛,本郡主是行善,可不想引狼入室。”
“那郡主怎知青樓的女子不是頭狼?”
顧長歌卻擺手道:“狼就狼唄,發現就滅,絕不姑息養奸。”
“那按郡主的話如此說來,牙婆子與青樓手裡買並未有何區別啊。”
“區別大了,敢情本郡主剛纔說了那麼多,紅袖寶寶你是一句都沒聽明白?區別大了,這是概率問題,概率問題懂嗎。好吧,你不懂,母妃可沒教你概率。”
郡主就會胡扯,紅袖暗道,自知說不過她,便沒再說。左右不過是個下人,買了就買了,郡主高興就好。轉了話題問道:“郡主爲何決定買桃花……不,紅拂。”
“剛纔我掀開她袖子,用放大鏡照了她手臂上的細針孔,漬漬……真真是慘不忍睹啊。”
顧長歌漬漬幾下,“遭此待遇,想來這女子定有一番寧死不屈的性子,這性格我喜歡,且她這性格,若被奸了多半會自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買她,也算做善事。”
“那郡主爲何說還沒考慮好,需三日後答覆。”
顧長歌道:“總得查查這女子的出身吧,若出身有蹊蹺,老子犯得着救個細作?”
紅袖笑着點了點頭,“郡主英明。”
“行了少拍馬屁,你要沒事就去給這些搭訕搭訕,套出幾套訓練的點子,本郡主還想着開家青樓玩玩呢。”顧長歌催促道。
紅袖笑容一僵,苦着臉道:“郡主……”
顧長歌連連擺手,“撒嬌沒用哈,跟着本郡主出來見世面,總得收點學費,去去去……沒套出有用的,本郡主非扒你的皮。”
紅袖苦聲道:“郡主不是救人嗎,開青樓豈不讓更多的女子陷入窮途?”
顧長歌挑眉道:“這不一樣,總有女的願意當妓子被男人伺候。”
紅袖寶寶很悲催地去完成任務了。
“丫頭臉皮太薄了,跟着老子,真特麼嫌丟人!”顧長歌低聲喃喃了一句,看着桌上各色各樣的美味佳餚,嚐了幾口,不由胃口大開,邊喝酒邊吃肉,美食配美酒,一時間,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空中一聲輕嗤,顧長歌環視四周,卻並未發現什麼異樣,許是外面傳來的聲音,便也沒管,繼續吃喝。
然接下來,又一聲嗤笑,顧長歌放下筷子,等着第三聲笑。
她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裝神弄鬼壞她興致。
卻沒了聲音,顧長歌等了莫約一分鐘,嘆了嘆,重新拿起筷子,然而又一聲笑響起。
這下,顧長歌不再刻意,直接對空氣道:“何人裝神弄鬼,給我抓過來。”
“是。”
毫不脫離帶水的聲音迴應,這是顧長歌的暗衛,貼身跟隨保護。
大門開啓,一青衣男子左手推門,右手拿了壺酒,含笑地看着顧長歌的眼睛,一邊關門一邊道:“本想與郡主開個玩笑,不想郡主卻如此不解風情,令範某好生失望。”
顧長歌斜瞥了他一樣,心道你失望與否關我毛事,老子又不是你泡妹子的對象。
不理他,自個兒繼續吃喝。
範成輝瞧她淡定得緊,不似其他閨秀般瞧見外男紅臉羞澀,不由心生好奇,道:“範某禮待郡主,郡主卻回之冷臉,實非禮數週全。”
顧長歌不理他,範成輝繼續道:“或許郡主不明範某從何處知曉你的身份,乃因方纔郡主與婢子交談之時,範某正巧在隔壁房裡,因此悉知一二。”
“郡主的裝扮極好,倒是看不出女兒身,只是這暗下談話,也同樣不可大意,否則被外人撞見,難免毀郡主聲譽。畢竟,煙花紅塵之地,實非女孩子能踏足之所。”
“咦!範某話說了一通,怎不見郡主回答,莫不是覺得哪裡說錯了?”
範成輝眯起眼睛,細細打量顧長歌的臉。
顧長歌吃東西極快,這一會子便吃飽了,擦了嘴,這才正眼瞧上眼前的男子。
嗯,劍眉星目標準五官臉,倒也算個標準的美男子,頭帶玉冠,三千墨發繫了一半,寬大的袖袍隨手上動作輕輕舞動,爲其平添了幾分謫仙之美。
加之他舉止有種說不出的貴氣,饒是見慣了美男美女的顧長歌不由看呆了幾下,世間少有的美男,要是沒有魏無極,沒有齊成染,絕逼撲倒!
顧長歌點了點頭,道:“我本不願與你說話的,不過看在你生得美麗的份上,剛纔的唐突,本郡主便大仁大量不計較了。”
“喔?”不想她如此說來,範成輝微愣,隨即笑道:“不知範某哪裡唐突了郡主,還請郡主言明。”
“你不知道?”顧長歌點了點頭,“好吧,通常企圖泡妹子的男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噁心的目的。”
“呵!”範成輝輕笑着搖了搖頭,“郡主好風趣!”
顧長歌看了他眼,覺得和他不熟,說這些有的沒的挺浪費時間的,便起身欲離開。
範成輝攔了他的去路,顧長歌擡眼,眼睛徒然多了絲寒意,“範公子這是何意?”
範成輝將右手的酒壺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範某帶了酒,郡主不賞光喝兩杯?”
“與你不熟!”顧長歌微冷了聲音。
“幾杯下去不就熟了。”範成輝笑着,俊臉慢慢湊到顧長歌臉龐,顧長歌不住後退,卻被男子摟了腰,登時大怒,直接喚暗衛出來幫忙。
暗衛揮劍襲來,範成輝臉上卻無半點驚慌,只見他輕輕一閃,便躲過了襲擊。
一個世家子,養尊處優的身份,卻有這般俊的身手,顧長歌暗暗驚心,趁着自己的兩名暗衛與男子交手之時,退到一旁安全地方。
範成輝武功雖高,然而端王府的暗衛卻也不是吃素的,不多時,便將範成輝成功擊退。
只是這廝不知是哪裡來的淡定,被擊敗了仍是一副面不改色,而同時,男子的嘴角緩緩流出一滴腥紅。
顧長歌想起了母妃常說,這種男人信心極大,通常集智商與世家等硬件勢力於一身,輕易不可得罪。
好吧,剛纔發生事兒似乎已經得罪了他。但顧長歌不後悔,誰叫這人出場就想泡她,以爲她好泡嗎!打他一頓算是輕的,若非他家世不凡,不能閹割泄憤,否則她早便將他處以極刑了。
顧長歌揮了揮手,屏退了兩名暗衛,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本郡主不是你能惹的。”
範成輝伸手,輕輕拭去嘴角的鮮血,淡笑道:“聞郡主從不顧閨譽,與男子處得極好,便以爲郡主性子隨和,今日一見,不想傳聞有差!範某不才,對此疑惑得很,望郡主能爲吾解惑”
“很簡單,向來禮待於人的範公子,若有一天突然被男人給爆了,請問你還會與他好言交談?當然,你雖想泡本郡主,卻並未成功。”
範成輝的臉徒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