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仲文的作風,他怕自己會覺得多了些護衛不方便,這才讓人暗中跟隨,也好,此去東郡,也不知會遇着什麼事,有他們跟着,也能多些安心。
趕到東郡時,已經是兩日後。
司馬長風離開東郡不過短短七日,司馬家卻已遭逢鉅變。
所有本由他一手經營的產業,數日之間全數易主,司馬府變成了古府,他被拒之門外,震驚無語之際,他正打算和溶月帶人殺進去,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匆匆跑來。
不是別人,正是剛被母親收爲義女不久的瑩兒。
“大哥,您可算回來了。”司馬瑩衝到司馬長風前,眼淚嘩嘩往下掉,又見溶月也在一旁,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司馬長風心焦如焚,忙問:“瑩兒莫哭,快與我說,咱們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爹孃呢?”
瑩兒哽咽着搖頭,道:“瑩兒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哥你走後,族中的兩位長老便來找了娘,似乎是大吵了一架,再過了兩天,他們就將爹孃和我給趕了出來。”
司馬長風急問:“那爹孃現在在哪裡?”
瑩兒忙道:“娘身無分文的被趕出來,她帶着爹和我去了城東的舅舅家裡,舅舅不肯收留我們,將我們轟了出來,是吳興寶弦鋪裡的劉伯伯收留了我們,他們現在就在劉伯伯家裡,娘怕你回找不到我們,就讓我在這裡等着,你可算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司馬長風喃喃自語,無法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
溶月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咱們趕緊去找你爹孃,唯有你娘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對,對,現在就去找我娘,走!”
衆人離開司馬府大門口,一直躲在門後,朝門縫裡往外看的家丁見他們走了,匆匆進了內院稟報。
吳興寶弦。
今兒鋪子閉門歇業,瑩兒帶着他們繞到側門,門是半開的,他們徑直進去了,一股子濃郁的藥味在屋裡瀰漫着,時不時能聽見女人的咳嗽聲。
劉伯蹲在後院天井裡煎藥,顯然不太熟練,火不大,煙卻大的很。
瑩兒打小幹活,這種難不倒她,她匆忙上前接過劉伯手裡的扇子:“劉伯,我來吧。”
劉伯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笑道:“好好,你來,年紀小小的,真是什麼活都能幹。”
劉伯起身時才發覺司馬長風和楚月也來了,面色一喜:“你回來了?”
司馬長風點頭,面色沉重,卻依然朝劉伯拱手:“多謝劉伯。”
劉伯擺手:“不必說這些,快進去看看你爹孃吧,你爹一直昏迷未醒,你娘也病了。”
司馬長風點頭,心中一陣陣的絞疼,大步往裡邁。
溶月朝劉伯道:“劉伯大義,不計前嫌,晚輩佩服。”
劉伯笑呵呵道:“說起這大義,我還真不是大義,我只是愧疚,這麼些年,我從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甚至將對他的恨,遷怒到了所有司馬族人身上,我是世上最小心眼的人,是你教會了我用心看事,教會了我何爲大義,如今,我無怨一身輕,從來沒有這麼舒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