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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溶月半點不在乎他的誹謗,依然淡淡道:“世子請放心,我儘管又老又醜,卻也沒想過高攀侯府,我想請世子幫的忙,世子一定可以做到,亦不會有損世子您的清名。”
以救命之恩,換取一個微不足道的幫助,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鄭侯爺忙道:“只要你能醫好仲文的眼睛,本侯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祁溶月朝鄭侯爺點頭,嘴角勾一絲淺笑:“多謝侯爺!”
她轉身走到鄭仲文,立於牀榻之前,朝鄭仲道:“請世子躺下,我要開始施針了。”
鄭仲文想到之前她施針時的窘況,不由撇嘴道:“我不要你施針,既然江太醫來了,就讓江太醫做吧!”
祁溶月挑眉,道:“也好,那就請江太醫爲世子施針!”
江太醫的臉漲成豬肝色,他的針術雖然不錯,卻極少在人的頭部扎針,他——確實沒有太大的把握。
可又不願在一個少女面前,承認自己的針術還未精深到可以隨心所欲的地步,畢竟,他還有一個六指聖手的名號在。
江太醫自醫箱中取出針包,走到世子牀前,看了眼已經躺好的世子,扭頭朝祁溶月道:“請問祁小姐之前爲世子行鍼於何穴?”
祁溶月道:“百會,太陽,攢竹,絲竹空,四白。”
江太醫手指微顫,旁的穴也就罷了,百會穴,這是活穴,也是死穴啊,稍有不懼,那可不是眼瞎耳聾的代價,那可是會要了小命的。
江太醫捏着銀針坐在牀畔,深深吸了一口氣,定神後,將銀針刺向鄭仲文鼻側的四白穴,這時祁溶月出言打斷道:“先刺百會,令氣血先沸!”
江太醫剛剛穩下的手指又開始抖了起來,他行醫三十載,十五年前被選入太醫院,一生爲病患施針無數,卻從未刺過病患的百會穴,一次也沒有,他毫無把握。
祁溶月靜立於一旁,見江太醫遲遲不肯下針,心知他定是不敢,便又道:“若江太醫有更好的治療方案,也儘可一試,不必全部按照我說的做。”
江太醫的額頭已然沁出了冷汗,不說針術,但論他開出的藥方,已經落她下風不止一籌,還提什麼別的治療方案,顯然是沒有的。
鄭侯爺一直觀察着祁小姐和江太醫的表情動作,祁小姐一直很坦然,非常淡定,而江太醫卻不那麼坦然,甚至緊張,十分緊張,他捏着銀針的手,分明是在顫抖着。
鄭侯爺咳了一聲,道:“既然仲文一直都是祁小姐在醫治的,現在突然換大夫,總是不好,還請祁小姐繼續爲仲文施針。”
有了鄭侯爺的發話,鄭仲文自然無法可說,閉上眼睛默許了。
江太醫亦是如臨大赦,迅速的自牀畔退開,將位置讓給祁小姐。
祁溶月也不推辭,直接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取了銀針後迅速的扎入了鄭仲文的百會穴,緊接着是太陽穴,攢竹穴,絲竹空穴,四白穴。
她下針速度很快,認穴之準,令那行醫三十載的江太醫看了都不免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