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交待,他只是個幹活跑腿的,上邊人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至於做了這事的後果如何,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每天都守在距離難民營不遠處的清水河邊,每當看到有難民營裡做飯的人過來取水,他就裝成難民的模樣上前幫忙提水,然後將毒下在水桶裡。
祁溶月看着那中年男人,一字字問道:“一桶水,下多少藥?”
那人搖頭:“究竟下多少藥我也不知道,都是上頭那人給我包好了的,一桶水一小包,也沒多少,頭一天下了藥後,我見這難民營裡也沒死人,只是聽說有些人上吐下瀉鬧肚了,我還以爲只是瀉藥。”
祁溶月眉頭緊皺,又問:“你說每次一小包,爲何在你身上沒有,現在只搜到這一大包?”
那人忙道:“昨天給的還是小包,可今天就只給了大包,說讓我全部灑在清水河裡,我這還沒來得及去,就讓你們給逮住了。”
祁溶月又問:“之前包藥的紙呢?可還有?”
那人道:“我就隨手扔在河邊的草叢裡了!”
祁溶月不再問,拿眼去看閔恆之。
閔恆之會意,忙讓手下押着這人去河邊找,果然,不一會就找到了兩張包藥的黃紙帶了回來。
祁溶月接過那黃紙,看了一會,表情多番變化,眉目間是濃郁的憂色。
鄭仲文拿着另一張黃紙看了好一會,卻什麼也沒看出來,好奇道:“這上邊有什麼線索嗎?我怎的看不明白?”
他當然看不明白,他從未去過萊巫山,也不認識師傅,又怎麼看得懂師傅和弟子之間的隱密聯繫。
閔恆之緊鎖着眉頭,心有所悟,他朝祁溶月道:“你懷疑師傅她——”她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不要在這裡說。
閔恆之閉上嘴,轉身進了城,祁溶月收好兩張黃紙,也隨即進城。
城門上有暗室,三人入內,讓可信之人守在外頭。
“你們神神秘秘的,究竟發現了什麼?”鄭仲文感覺心情很不好,溶月和閔恆之間,熟悉的彷彿超出了他的想象。
祁溶月沒作聲,迅速點亮了桌上的油燈,拿着黃紙在油燈上烤了一會,只見那原本沒有字跡的紙面上,在經過熱烤後,漸漸顯現出兩行字跡。
字跡很凌亂,顯然是在匆忙之中寫下的,雖然凌亂,祁溶月和閔恆之依然能一眼認出這是師傅的字跡。
看着那凌亂的字跡,鄭仲文念道:“青枝紅葉落,院中三獅坐。”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誰留下的字?”鄭仲文一臉懵的看着明顯已經滿目不安的祁溶月。
祁溶月道:“這是我師傅留下的字,這毒也是她配的,下毒方法也是她交待的,能引起閔恆之的注意,但又不至於傷人,只有她能辦到,看來,她被人脅迫了。”
閔恆之點頭:“沒錯,世上知道藍陀花毒之人並不多,我是其中一個,自從天瑜出事後,她與我便完全的斷了聯繫,我知道她也在怨我,不想再認我這個弟子,可如今,她選擇以這樣的方式向我求救,看來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