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侯爺點頭,朝他擺了擺手:“你不必說,我明白的,你先下去吧,我等一會再進去也不遲。”
看門大伯連忙應是,恭敬的退下,看向鄭侯爺的目光中,隱有濃深的敬意透散而出。
待那看門大伯走遠了,祁溶月這才低聲道:“侯爺好氣度,溶月佩服!”
鄭侯爺側目掃了她一眼,淡聲道:“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有什麼好佩服的?”
溶月點頭,淡笑道:“我終於明白,爲何別的侯門貴族,通常至多三代後便會開始沒落,而永平侯府,雖然人丁一直不興旺,可在京中的地位,卻越來越根深蒂固,一代興旺過一代。”
鄭侯爺挑眉,他沒想到祁溶月會和他說這些,卻纔忍不住接話道:“哦?你明白了什麼?”
祁溶月淡笑,看了眼頭頂碧藍澄澈的天空:“一個家族的興衰榮盛,取決於人心是否開闊,是否能容能忍。”
她看向鄭侯爺,淡笑逐漸加深,明**人:“侯爺您,乃是本朝當下唯一能配得上侯位之人!”
鄭侯爺並沒有因她的話而感覺到欣喜,濃黑的眉頭甚至皺起,他掃目四望,見四下無人,這才才壓低了聲道:“這種話,不要再說第二遍。”
祁溶月點頭:“我明白,您做人做事,都務求低調不張揚,寧在人後,不闖人前,這是您的原則,也是您歷經兩朝而依然固爲寵臣的最大原因。”
鄭侯爺看着她的目光變了才變,遲疑了一會,終是問出口:“你與我說這些,究竟是何目的?”
祁溶月面上的笑容斂下三分,聲音依舊清淡:“您以後會知道,但有一樣我要事先說明,一碼歸一碼,我和仲文的事,是單純不摻雜其他的,您萬莫誤會!”
鄭侯爺沒多說什麼,這裡畢竟不是永平侯府,說多了,怕隔牆有耳,將不該傳的話給傳了出去,對誰都不好。
“進去吧,他們應該已經收拾好了。”他初次來時,因下人沒有提前通傳,導致他去到內院裡,見到了堂嫂正在幫堂兄擦拭被小便弄髒的身子,當時的氣氛,別提多尷尬。
後來他每次來看望堂兄,都會在這裡停一停,等裡面的人收拾好再進去,免得對方尷尬。
進入內院,精巧的園子裡種着各種鮮花,正在這春日裡爭奇鬥豔的盛開,而鄭三堂夫婦卻不在這園子裡。
有丫頭迎了上來,引着他們往內院上房去了。
上房的門開着,一個丫頭正端着一盆水從裡頭走出,遠遠瞧見鄭侯爺等人由遠而至,她扭頭朝屋裡喊了一聲話後,便匆匆端着水盆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鄭侯爺見狀,刻意放慢了腳步,直到鄭三堂的夫人走出了房門外,他才快步上前,拱手道:“嫂子近來可好?”
鄭三夫人面色憔悴,強自扯出一絲笑,道:“有什麼好不好的,就這樣吧。”話雖如此,她看着鄭侯爺的眼中,還是充滿了感激。
也只有他,也唯有他,還會時不時的來看看他們,心裡還掂記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