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問:“哪種人?”
他淡笑,拎了老闆送上來的茶壺,爲文兒倒了一碗茶:“你們都被她柔弱的外表給騙了,什麼賣身葬父,什麼無親無故,都是騙人的,她這樣的姑娘,無非就是想要依靠着幾分美色,傍個有錢的男人做妾罷了。”
文兒若有所悟,想到那素兒姑娘若真是被逼無奈而賣身葬父,爲何她給十兩,且無需她賣身,她反而不要?難道一個人的自由,還值不過十兩銀子?
看來正如這位兄臺所言,素兒姑娘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錦衣公子瞧她一點就透的模樣,覺着十分可愛,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手臂上的傷口,似乎也沒那麼痛了,他笑道:“我姓上官,單名諾,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文兒拱手回了一禮,笑道:“小弟姓楚,單名一個文字。”
她笑容明麗,眼眸中的光華就那樣照入他的心裡,往後不論過了多少年,他始終記得這張笑臉,純粹又明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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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宮
天齊將上官皇后的話轉述與溶月。
“皇姐,上官家這打的是什麼算盤?”天齊俊眉深攏,百思不得其解。
溶月起身,在殿中踱了幾步,驀然笑道:“管他們打得什麼主意,且先看看再說,他們在東離境向來安分,尤其是皇后入宮這十年,比從前越發的安分,從沒有半點不好的傳聞自東離傳出。”
天齊挑眉,皇姐說話和他說話,從來都是直言不拐彎,今兒卻說了七分留三分,他側目,看了眼殿中的侍女和太監,心下立時瞭然,上官瑤入宮十年,難說在這宮裡有沒有經營自己的人脈,更難說在他的身邊,有沒有她的人。
有些話,皇姐自是不好直言,意會便可。
“皇姐說的是,倒是朕多慮了。”他笑着起身,取了置於桌上的黑木雕花盒,遞到了溶月的手中:“皇姐,這是送給文兒的及笄之禮,你幫我帶回去給文兒。”
溶月接下,笑道:“爲何不留到明日當衆賞賜?”
天齊笑道:“明兒當賞賜的另有一份,這是我做舅舅的心意。”
“那我倒要看看,這裡頭的心意,究竟有多重。”說着便打開了盒蓋,一顆散發着瑩瑩亮芒的夜明珠現於眼前,夜明珠足有雞蛋大,捧在手裡,還能感覺到絲絲涼意往外沁。
夜明珠她見過不少,可這般個頭的夜明珠卻從未見過,稱之爲稀世珍寶也不爲過。
“這般罕見的夜明珠,你就這樣送給文了?”她合上盒蓋,笑問。
天齊道:“一顆夜明珠而已,給文兒把玩吧,她上回進宮瞧見我殿中的明珠,很稀罕的模樣,我便特地命人去尋了這樣一顆上等明珠來,咱們家的文兒,自然什麼都要最好的。”
溶月搖頭:“你呀,就知道寵她慣她,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早晚得闖出禍事。”
天齊卻道:“她這個年紀,正是天真無邪貪玩的時候,你也別太拘着她,趁現在還沒成親,讓她多玩兩年,待將來嫁人了,想玩想瘋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