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在彭城待不下去了,這纔跟着一位舊友來到這裡學習養蠱術,我拼了命的養蠱,看看我現在,還不到四十的年紀,和那暮年老頭有什麼兩樣?我這都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找他報仇。”
老頭的情緒越發激動,彷彿此時又忘了去害怕。
念文道:“所以,你就偷偷給尹公子下了蠱,對嗎?”
老頭眸光微閃,垂目不語。
萬琨怒問:“問你話,快說。”
老頭點頭:“沒錯,他兒子中的蠱就是我下的,當年我學習養蠱術初有小成,便去了趟彭城,得知他不但娶了妻,還生了一個兒子,想到我那死去的未婚妻,心裡氣不過,便悄悄混入了尹府,並將蠱蟲下到了尹家小公子的飲食中,但我並沒有催動那蠱蟲,那蠱蟲只要不催動,它便不會對宿主造成傷害。”
“你真是惡毒,尹公子當年不過是個孩子,你沒本事對付大人,便拿孩子撒氣,你不止惡毒,你還無恥,你這樣的人,也配活在這世上?”念文拔起了明晃晃的刀,目露兇光。
老頭忙道:“別別別,別衝動,我答應你們,只要你們肯放過我,我不但爲他們驅蠱,還跟你們去晉城,爲尹家公子驅蠱。”
念文對他厭惡至極,對他所言自是半點也不肯再信,但也沒有當場拒絕,她立起身,在萬琨耳邊細聲耳語了幾聲,見萬琨點了頭,她才扭身下樓。
待念文離開後,萬琨則去到尹大人他們身邊,查看他們的身體情況,果不其然,尹大人和兩位屬下隨從的身況,和尹書唯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且情況更嚴重,已經到了精血氣竭的地步,若再不施救,怕是性命將休。
這可如何是好,他們來時並未帶生血養精的丹藥,臨時煉製的話,眼下也沒有藥材。
他取出針包,先將老頭一掌劈暈,再專心爲三人施針,只是這行鍼並不能達到最佳的生血養精之效,還是需要丹藥輔助。
念文回來時,帶來了一個人,正是先前爲他們領路的青年。
青年見村長昏倒在地,而另一頭,前些天由他引路來找村長的三個人,竟然成了這般模樣,也是嚇得心驚肉跳。
這些人看起來可不是一般人,村長這是作死啊。
念文道:“這種蠱,你可是能驅?”
青年點頭:“能,這種蠱並不是什麼特別的蠱蟲,乃是十分常見的噬血蠱,我們養蠱之人,都能驅。”
青年又看了村長一眼,一臉爲難道:“只是村長他,他在這裡十分有威信,我怕他將來會報復我。”
念文冷笑:“報復?你覺得他還會有機會報復我們?被他害成這般模樣的,可是信陽知府尹大人,他連朝廷命官都敢毒殺,你認爲他還有可能繼續留在這裡嗎?”
聽了這話,青年一直緊繃的臉色終於放鬆下來,面上也露出許許笑容,“行,那我就再也沒有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