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文道:“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信任,不如這樣,乾脆點,一刀殺了他,這村子裡養蠱的人多了去了,隨便找一個來,說不定別人也能解這蠱毒。”
老頭一聽這話,嚇出了一身冷汗,還真讓她蒙對了,他對那狗官下的蠱,乃是極爲尋常的蠱,只要是正經的養蠱人,都懂得如何驅除此蠱。
老頭忙道:“別別別,這是我自己親手養的蠱,別人就算知道是什麼蠱蟲,也得我親自來驅蠱才行。”
念文拔出了匕首,二樓的光線很暗,淺淡的月光在匕首上反射出耀目的亮芒,顯得匕首越發的鋒利且冰寒。
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只是有些人面對不可避免的死亡時,會顯得更坦然,用坦然面對來掩飾內心的恐懼,總歸是要死,不如死的瀟灑一點。
可有些人,面對這種突然其來的死亡,他們並沒有心理準備,便會慌亂,便會恐懼,便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避免死亡。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若是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爲他們驅蠱,他們也就必死無疑了。”
念文掃了眼躺在地板上的四人,昏暗裡看不清他們的臉色,只能依稀從輪廓上看出尹大人消瘦了許多。
“你先說說看,你給他們中的是什麼蠱,有什麼症狀,後果是什麼。”
萬琨接話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若有一句虛言,我讓你立刻去見閻王。”
老頭完完全全的感覺到了從萬琨身上傳來的煞氣,那種濃厚到彷彿連目光都是刀子般的殺意。
他身子哆嗦了一下,不敢有半分的隱瞞:“中,中的是噬血蠱,這種蠱蟲一旦進入人的體內,若不催動,它便會以少量的精血存活,不會給人造成負擔,可一旦催動,它便會像瘋了一般吸食人的精血,直到精血被蠱蟲食盡。”
老頭的話讓念文和萬琨想起遠在晉城的尹書唯,他的症狀不就是這樣的嗎?
念文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尹逸軒,朝老頭問:“你之前是不是認識尹大人?”
老頭眼神迴避了一下,“不,不認識。”
“真的嗎?你若敢說假話,讓我知道了,我會讓你比現在痛苦十倍,讓你真正的體驗一把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唸書將手中的匕首插在他的指縫間。
老頭的身子又是一陣哆嗦,他怎麼就沒能早點看出來,這兩個黃毛小子,竟然是個狠角。
他閉了閉眼,道:“是,我以前就認識這狗官,所以這次他的出現,我認爲是上老開眼,讓我有機會一報仇血恨。”
念文皺眉,她實在想不明白,尹逸軒那樣斯文儒雅的男人,怎麼會和眼前這般陰險狡詐的老頭扯上什麼關係,二人之間還有深仇,實在令人費解。
萬琨沉聲道:“說下去。”
老頭原本驚怕的面上,因想起往事而浮起一抹怒色:“十六年前,我的未婚妻爲了他跳河自盡,我痛失摯愛,又被世人嘲笑,我想找他報仇,可他是富家子弟,又有官位在身,而我,只是一個窮小子,我連靠近他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