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掌院默默擦了把汗,先是細細診查了一番,畢竟是掌院,醫術也是十分精妙的,他發覺上官拓先前那胸口疼的舊疾雖然好了,可他的筋脈,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鬱結之像。
不像是練功或得病造成,倒有點像是人爲或中毒造人,具體是怎麼回事,他也不好妄下論斷。
“怎麼樣?”上官拓見他皺眉不語,忙問。
樑掌院道:“侯爺,您這幾日都吃了什麼東西?”
上官拓一直昏迷着,他哪知道吃了什麼,於是扭頭去看自己的夫人:“吃了什麼?你跟他說。”
廖氏道:“自打侯爺昏迷後,便什麼都沒吃過,今兒服下菩提丹後,餵了些蔘湯,再沒有別的。”
樑掌院問:“蔘湯在哪?我能看看嗎?”
廖氏讓身邊的丫頭從桌上取來盛蔘湯的小碗,碗裡還剩了小半碗。
樑掌院細細查看後,道:“這蔘湯沒有問題,這麼看來,定是那菩提丹的問題了。”
上官拓拿眼去看上官諾,急問:“那宋老闆抓到了沒有?”
上官諾搖頭:“還沒有,他收了錢便離開了京都,也不知他走的哪條路,我已經派出了足夠的人手,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
上官拓一拳捶在了牀沿上,怒道:“若真是那人搞的鬼,我定讓他死無全屍。”
樑掌院問:“這菩提丹乃十分名貴稀罕的靈藥,這位宋老闆爲何要在丹藥上做手腳?”
此時本不便對外明說,可事情到了眼前這個地步,似乎也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
上官諾嘆了一氣,道:“當時這菩提丹在花旗商行拍賣,我帶去了上官家全部的身家,可依然沒有堅持到最後,爲了救我爹,我不得不使了些手段,逼迫那宋老闆以低於場間拍賣的價格將菩提丹賣給我,許是他對此事心懷不滿,所以纔在丹中做了手腳。”
原來如此,這也難怪了,菩提丹三十年纔出一顆,本想大賺一筆回國的,卻生生讓上官諾給壞了他的好事,害他少賺許多。
廖氏無心討論這些,她只想知道丈夫的腿還有沒有辦法治好:“樑掌院,侯爺這腿,還能不能治?”
樑掌院道:“侯爺這毒十分怪異,並非我們楚朝的毒物,想要解毒,需先知道侯爺所中之毒是爲何物,方能對症下藥。”
上官拓心中的怒火隱隱有爆發的趨勢:“若是抓不到那宋老闆,你就束手無策了?”
樑掌院的額間隱隱沁出汗水,他想說是,可又不敢,只能沉默不言。
上官拓怒極,伸手抓了牀前几案上的茶盞便狠狠砸向樑掌櫃。
裝着熱茶的瓷盞砸中樑掌院的額頭,將那額頭生生砸出一道口子,鮮血混着茶水流滿了半張臉。
樑掌院趕忙跪了下來,低呼恕罪。
可他何罪之有?
他只是個大夫,不是神仙,世上病症萬萬千,總會有大夫無能爲力的時候,治不好這種病,就是罪嗎?
“沒用的廢物,還敢自稱太醫?養着你們這些連病都不會治的廢物有何用?”上官拓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