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在心裡爲她鑄造的華麗宮殿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所有癡念都變成了妄想,這個妄想,永遠都不會實現。
他苦笑,聲音乾啞:“是萬琨嗎?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萬琨嗎?”
念文沒作聲:“你不用管是誰,總之,都與你無關,我想繼續在這裡住一陣子,不過,你若不肯,我自會離去。”
他忙道:“我怎會不肯,無論你的心意如何,我的心意都不會變,你放心,我不會以此爲挾,本就是我們上官家對不起你,你也不用有任何負擔。”
念文是真心感激他做的這一切,只是感激歸感激,她對他生不出別的情感。
“謝謝。”她起身,看了眼外頭將要被去遮掩的彎月,淡聲道:“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回屋了。”
他來不及點頭,她便已經轉身,他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晚安?好好休息?
可喉嚨卻像被硬物哽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口,只呆呆的看着她消失在眼前,眨眼便沒了蹤跡。
有些人,註定會錯過,有些事,註定沒結果。
若他能早些認識念文,情況是否會不一樣?
誰又能知道答案呢?
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從來都沒有假定的答案。
卯時,折騰了大半夜的上官拓準時醒來,他感覺周身有些無力,沒有從前那般精力充沛,但也不妨礙他的正常生活,起碼現在胸口不疼,情緒正常。
他麻利的下牀,廖氏趕忙將朝服遞上,親手爲他穿好。
“侯爺,您這病還沒好利索,不如在家歇兩日再去上朝。”
上官拓橫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朝堂上每天都有大事需要決斷,劉五那傢伙懂什麼?前陣子讓他耍了一陣子威風,他現在在老子面前竟敢自稱朕?可笑,還真當自己是個皇帝了,老子只要一聲令下,他這皇帝就得玩完,不過,在他玩完之前,我得儘快將朝務握在我的手裡,今兒是我回京後的第一次上朝,我要讓文武百官知道,如今的楚朝,究竟是誰在當家。”
廖氏的眼皮不斷狂跳,她不知這是好兆頭還是不好的兆頭,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可如今的侯爺,已經不會聽她說什麼,他變了。
從東離回京後,不,應該是從爹死後,他就變了。
想到上官家的將來,想到上官拓有可能會登基爲帝,而自己就是皇后,諾兒就是儲君,這般的至高榮耀,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侯爺爲自己設定的目標,正一步步的達成,她以爲,除了身份地位會改變,其他都不會變,看來是她錯了。
大錯特錯,如今身份地位還沒改變,一切就都變了。
變得這麼陌生,這個家,似乎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家,少了生機和歡笑,玉兒和諾兒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遠離了他們,不再像從前那般親密。
又親情爲代價的權利,得到了,就真的能幸福嗎?
她不知道,或許做錯了,可前方的路已經不是路,是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