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將醉的走不動路的萬琨扶到了房裡,讓他躺在了公主的身邊。
小六朝屋裡的一衆人道:“好了,大家都出去吧,侯爺和公主都累了,要早些歇息。”
喜婆有些躊躇:“這可規矩——”
小六打斷她:“規矩是人定的,侯爺都醉成這樣了,你就算留下守着也是沒用。”
喜婆依然有些猶豫,這可是公主和侯爺大婚啊,她收了一千兩的賞金,可不能將事給辦砸了,於是她拿眼去看公主身邊的兩個丫頭。
柳兒低聲朝公主問:“公主?您看?”
念文巴不得他們立刻消失,那些繁瑣的規距最是惱人,她還正愁沒機會避過這些呢,有了這樣的機會,豈能放過。
“就聽小六的,你們都退下吧。”
喜婆得了公主的吩咐,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立馬領着兩個隨侍的喜娘出去了,小六朝柳兒和燕兒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一起走吧。”
洞房花燭夜,他家公子可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可不能讓這些不懂事的丫頭給攪和了。
柳兒和燕兒自是不理小六,而是等着公主的吩咐。
念文道:“你們也退下吧。”
“是!”柳兒屈膝福身,眼裡盡是擔憂,侯爺都罪成這樣了,公主能伺候得了嗎?她可從來沒伺候過人。
門關上,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念文大大的鬆了口氣,總算是走光了,她伸手去扯蓋在頭上的紅蓋頭,另一隻手卻先她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
“別動,我來!”
他緩緩坐起,聲音低啞沉穩,哪裡有半分的醉意。
“你不是醉了?”她看不見他的臉,只能聞到他一身的酒氣,以及他握着她手腕時,那灼熱的溫度。
他笑着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纏着紅綢的純金秤桿,緩步回到她的身前,“在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可能會喝醉。”
“今日舅舅也來了,文武百官估計也到齊了,他們豈能放過你?你什麼時候練了這千杯不醉的本事?”
他手執秤桿,輕巧的挑起那大紅蓋頭,瞧着那張熟悉又令他無比心動的臉,笑容越發的燦爛:“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我,除了敬皇上和咱爹孃的酒,其餘的,都是水罷了。”
她輕笑:“你竟也會耍這樣的小心眼。”
他拉着她手,將她拉到了擺滿喜果的桌前坐下:“我若不耍這小心眼,如何享受這一生只一次的洞房花燭夜?”
她粉面泛出紅霞,連耳後根都紅了個透,“誰知道這是不是你一生僅一次的洞房花燭夜?”
他執壺倒酒,一杯送到她的面前,“說總比做要容易,來日方長,你且看便好。”從他記事起,他的眼裡便再沒有裝下過別的女子。
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飲下這杯交杯酒,我們便永遠都不分離。”他挽住她的手。
“嗯,我們永遠都不分離。”她甜笑,心被塞的滿滿,與他一起,仰首迎盡杯中酒。
十年刻骨的愛戀,終於在今日守得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