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溶月點頭:“好!”她起身,與雪兒一道離開,回到她們的帳篷裡。
深春的夜裡,風輕雲淡,有夜鳥的振翅聲,也有野蟲的夜鳴聲,雖不至於很吵,卻令她心煩意亂,輾轉反側。
雪兒也沒睡着,她認牀認枕頭,睡在這野地裡渾身都不舒服,見小姐也沒睡着,便輕聲道:“小姐,咱們說說話吧。”
祁溶月淡淡的應了聲:“嗯!”
雪兒躊躇着該怎麼開口,她想問出心裡的疑惑,可又怕這是不該問的話。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祁溶月突然道。
許是憋悶了太久,她突然想說話了。
雪兒鼓足了勇氣,道:“小姐,你是不是真的認識長公主,還跟她很像?”
祁溶月皺眉,看了眼眼眸晶亮的雪兒,低聲道:“胡說什麼?沒有的事!”
雪兒見她似乎有些不悅,忙道:“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
她側目看向雪兒,問道:“有什麼奇怪的?”
“當初你爲鄭世子治傷,他的眼睛剛剛有一點好轉時,一看見你的模糊身影,脫口便叫你長公主,後來咱們來了晉城,晉王見了你,也總問些關於長公主的事,所以我——”
“所以你覺得世上沒有這麼多的巧合,定是我有與之相似之處,方纔會令人一而再的誤會或錯認,是嗎?”她道。
雪兒點頭:“是,沒錯!”
祁溶月瞪着眼睛看頂上的帳篷,淡聲道:“有些人是因爲太過思念一個人,心裡總想着,所以纔會出現神思恍惚的症狀,纔會將人錯認,而有些人是因爲做了虧心事,總覺良心不安,這纔不斷的編織一些謊言,妄圖令自己的內心好受一些。”
雪兒有些懂了,又不完全懂,她看着小姐的側臉,精緻,豔美不可方物,十七歲的年紀,本該待字閨中,等着父母爲她尋一門極好的親事,嫁人生子,平淡又幸福的過上一生。
可偏偏,小姐卻脫離了這種平淡,她的人生,註定將要與衆不同。
感覺到雪兒看着她的目光,她側目,與雪兒對視了一眼,隨即笑道:“這樣的傻話以後不要再說!”
雪兒點頭:“嗯!”小姐說不要再說,那她就不會再說。
次日晨,她和雪兒自帳篷裡出來時,外頭的篝火已熄,另一頭晉王的帳篷也已不見了蹤跡,晉王的身影更是徹底的消失無蹤,便是護衛也少了一半。
待詢問過後,才得知晉王已經先行一步往京,畢竟他還有公務在身,加上楚天心的盯梢,他若回京太晚,指不定又要鬧什麼妖蛾子。
祁溶月鬆了一口氣,不用和他同行,她感覺輕鬆了很多,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四日後,京都。
祁溶月的馬車一入京便直接被請到了文昌侯府。
得知祁溶月今日到京,尹逸軒起了個大早,穿上最合身的素色束腰錦袍,從前的綰髮素巾也捨去,用上了翠玉冠,面上的青胡茬仔仔細細的颳了個乾淨,多日的疲態一掃而空,神清氣爽的等在了文昌侯府的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