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商連連點頭,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個仔仔細細。
“回陛下,小人本是楚朝西疆的布商,半個月前買了一批布料,打算送到西疆來賣,臨出發前去了趟我小舅子的當鋪告別,正好瞧見一個婦人帶着這把匕首去當押,小人當時瞧這匕首實在精美,便出價買下,花了一百兩銀子。”
周安問:“那婦人多大年紀,是何模樣?”
客商道:“那婦人四十多歲,頂多五十出頭,模樣普通,沒什麼特別。”
“可是西疆本地人氏?”
“聽口音像,穿着樸素,家境應當不富裕。”
周安皺眉,這麼說,線索又斷了?這匕首究竟是如何流出宮外,落到西疆去的呢?
周安實在煩悶,揮手道:“沒事了,退下吧。”
李將軍朝周安問:“陛下,那這人?”
“讓他走吧,此事與他無關。”
李將軍這才領着那人離開御書房。
這時宮女來報:“陛下,雪妃娘娘命奴婢來請陛下,今兒是焦王子的生辰,焦王子一直吵嚷着想見陛下。”
周安更是頭疼,後宮女人的招數還真多,不是以孩子爲藉口,便是裝病,什麼苦肉計連環計,個個使的爐火純青。
本不打算去的,可想到雪兒畢竟是溶月最親近的人,這柄手爲何會流落宮外,或許雪兒會知道。
“擺駕景和宮。”
一行人浩蕩而去,原本並不報希望的雪兒見王駕到來,高興極了,陛下極少來景和宮,甚至是極少來後宮,儘管後宮如今已不止她一個妃子。
“參見陛下!”
周安大步而來,看也沒看她,揮手道:“都起來吧。”
進了內殿,周安在主位坐下,瞧見正睜大一雙眼瞪着他看的周焦,那孩子的模樣長得極像他,分明是父子,可他卻對這個父親一臉陌生,無論雪兒如何哄他叫父王,他都不肯。
周安也不在意,更省去了無聊的寒暄,直接拿出匕首,朝雪兒問:“這個你熟嗎?”
雪兒一愣,脫口便道:“這不是姐姐的貼身匕首嗎?”這也算是姐姐和鄭仲文的定情信物了。
周安道:“本王記得當初溶月還在時,這匕首一直在她手裡,可爲何溶月走後,這匕首就不見了?”
雪兒不知他問這話是何意,難道他懷疑這匕首是她拿了嗎?
“陛下,姐姐生病之前,臣妾便已許久未在姐姐身邊伺候,匕首何時不見的,臣妾並不知情。”
“你當真不知?”周安問。
雪兒搖頭:“臣妾當真不知。”她擡眉看向周安,從前的溫潤公子,已經變了,變得這般冷漠。
周安也回望她,試圖在她身上找到一絲,哪怕一絲溶月的影子。
可惜沒有,雪兒和溶月,完全的不同。
他起身,將匕首收好,道:“既然不知,那就算了,本王還有事。”
他大步離開,無視雪兒那幽怨中泛中淚光的眼神。
自古帝王最多情!
自古帝王最薄情!
他回到御殿,將匕首和溶月其它的遺物放在了一起,又開始了每日例行的發呆,回憶着從前的種種,初見她時的驚豔與驚喜,在瞭解她後,愛上她的甜蜜,得知她有意中時的失落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