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溶月能理解,也很願意去理解,畢竟像尹家這樣的侯門,娶親最重要的就是門當戶對。
鄭家也是一樣!
她不知道她和仲文能不能走到最後,但她願意相信仲文,也相信自己,既然選擇了,就一定會用盡全力去爭取。
尹侯爺自覺面熱,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在祁溶月面前一覽無遺,若是別人也就罷了,他或許還能更理直氣壯一些,可祁溶月不同,她是二弟一家救命恩人的獨女,如今又救了父親的性命,甚至可以說是間接的保住了文昌侯府的昌盛繁榮,亦是整個文昌侯府的恩人。
“祁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只是什麼?呵——他自己都說不出口。
祁溶月並不在意,只淡聲道:“侯爺,若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她帶着雪兒直接回房,收拾好行李,帶上護衛,悄悄離開了文昌侯府,住進了距離皇宮最近的姚安街,並派人去晉王位於京都的府邸送了信,告訴他不必去文昌侯府接人,直接在宮門外碰頭。
閔恆之心裡打着的主意她很清楚,無非是想抓住她的把柄,讓她承認自己和楚天瑜之間的關係。
可她不明白的是,閔恆之明明還可以有更多更好的方法去證明這一點,卻偏偏選擇讓她進宮見皇上,這對於他而言,是十分危險的舉動,他不可能不清楚,可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她甩頭,不願去多想,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不論他在宮裡給她挖了什麼樣的火坑,她都要去闖上一闖。
次日辰時,她嬌小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宮門外,不一會,一輛華麗的馬車也出現在了宮門處,馬車停下時,侍衛例行檢查。
閔恆之自馬車內步出,朝立在馬車之前的祁溶月道:“只能你一個人進去,你這丫頭不能進。”
雪兒一聽這話,緊張的立馬抓住了小姐的衣袖,她一直就覺得晉王對小姐不安好心,多番爲難小姐,今日又讓小姐獨身入宮,也不知他究竟在打着什麼主意。
祁溶月深知禁宮規矩,她只是一個前來看病的大夫,不讓帶人是規矩,並非刻意爲難。
便是王妃郡主這樣身份的人進宮,帶丫頭也是有數量限制的,何況她這樣一個草民之身。
她拍了拍雪兒的手背:“我沒事,你回客棧等我。”
趕車的車伕將一方腳凳擺在了車架下,請祁溶月上車。
她拉下雪兒緊緊抓着她衣衫的手,接過她手中的藥箱,大方的踩凳而上,徑直鑽入車內。
馬車不止外飾豪華,內飾也十分舒適精緻,閔恆之坐在墊着織錦繡青竹面的軟墊上,一雙黑沉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大放落坐,坐在他的對面,順手便將藥箱擺在了自己的腳畔。
“祁小姐真是個守時的人!”閔恆之淡聲道。
祁溶月涼笑:“晉王也是個守時的人!”
馬車徐徐駛入宮門,車廂內光線微暗,加上不斷的晃動,他的眼神竟然開始變得迷離,眼前的女孩,彷彿又和另一張臉重合在了一起,那張深藏在他心裡,從沒有一刻忘記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