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她會答應,可直有在親眼看到她點頭時,他的心才放鬆了下來。
鄭國公喊道:“不可以,月兒你不可以去,你走了,仲文怎麼辦?念文怎麼辦?你不要管我,我這把年紀了,也活夠了,死便死了,沒什麼好遺憾的,若你因爲我而跟他去了周朝,你讓我如何去面對仲文和念文?”
“月兒,算我求你,不要答應他,絕對不能答應他。”
周安滿目不耐,朝一旁的軍士道:“堵上。”
立時便有一團布塞進了鄭國公的嘴裡,他再說不出話來,只不斷嗚嗚嗚的朝她搖頭。
她苦笑:“父親,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若您因爲我而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又該如何向仲文交待?父親,他既然追到了這裡,就不會善罷甘休,我若不去,受苦的,又何止是您,外頭那麼多的將士,他們何其無辜?”
“你替我轉告仲文,讓他不要來找我,我會自己回去,讓他相我,等着我,更不要因爲我而挑起兩國戰亂,我不想再看見無辜的死亡。”
剛剛纔結束的那場戰亂,雖然起因並不全是因爲她,但她也佔了一部分的責任,若非當年她在西疆遇到了元道,又怎會有今夕的魔音之亂?
若非當初她將周安收進溶瑜堂,又怎會有今日之禍。
因與果,皆由她。
只是,事已至此,多說什麼都是枉然,她最愧對的,是仲文,和他們的女兒。
鄭國公被打暈了丟在帳中,而她和冰兒則被押上了馬車,踏上返往周朝之路。
馬車行了不過數裡,冰兒便被趕去了另一輛馬車,周安則鑽了進去。
溶月一臉警惕的看着他,沉聲道:“這馬車太小,陛下還是去您自己的馬車上吧。”
周安淡笑:“不妨,本王就是喜歡和你坐在小馬車裡,這樣我們才能挨的更近。”
她皺眉,身子彆扭的挪開。
他看着她的臉,突然道:“你這臉上塗了什麼?”
溶月哼了哼:“沒塗什麼,我現在就是這副模樣,你若覺得醜,還有機會反悔。”
他失笑:“醜?你在我的心裡,永遠都是最美的,沒有人能和你相比,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不會嫌棄你。”
你不嫌棄我,我還嫌棄你呢。
她別過頭,不想理他。
“月兒,這兩年,你可知道我是怎麼過的?”雖然她近在眼前,可又感覺依然遠在天邊,他的心,陣陣的疼。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他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你離開後,我差點沒挺過來,只想着去地府,去找你問清楚,究竟爲何那般狠心要拋下我。”
“是雪兒的孩子出生,他的啼哭聲讓我驚醒,我不止是我自己,我還有一個老父親,還有一個孩子,所以,我還不能死,也幸好,幸好我沒死,否則,又怎會有今日之喜?”
這話她怎麼聽的就這麼耳熟呢?
元道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們有一個共通點,自以爲很愛她,以愛爲名,做他們任何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