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亂戰,把老劉莊的人都給招了出來,老宅的人自然也不可能都窩在家裡不出門。
“這是幹啥!咋打起來了。”劉金鎖帶頭,一一把人拉開。
“舅舅,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劉金條拉着王重山,有幸災樂禍的味道,不過,事情的真相,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滾開,你舅舅在你們家門口,被你們姓劉的打了,你到現在纔出來,你這是啥意思?”被踹了幾腳,王重山非常的火大,自然對遲遲纔來勸架的三兄弟沒有什麼好臉色。
“三嬸,你這是幹什麼?”劉金鎖上前,拉住朱氏,仔細看清楚,這才發現,被壓着的,竟然是他的親孃,臉色立馬變的難看了起來。
“啊!我的腰,我的頭,疼死我了。”朱氏放開王氏,猛然往地上倒去,哀嚎的叫了起來。
“奶,你咋了?你傷到哪裡了?你可別嚇唬我啊!”小白菜帶着哭腔,抱住了朱氏。
“朱氏,你這個賤人,你少裝,今天你打了我,這筆賬我記下了,早晚有一天,我要討回來。”
“三嬸,你也太狠了吧!竟然把我娘按在地上打。”劉金鎖臉色極爲難看,尤其是看到王氏明顯不適的樣子,一股怒氣從心裡竄了出來。
“你們想幹啥!把我奶奶打成這樣還不夠,你們還想幹啥!”小白菜憤恨的等着老劉家的人。
“娘,她打你了?”劉金條竄了過來,一副要爲王氏出氣的樣子。
“不是這個賤人,還能有誰敢對我動手。”王氏氣惱的說道,身上疼的難受,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一不能看,二不能揉,只能隱忍着。
“小姐,太太都暈倒了,打的頭都流血了,咱們還是趕緊去縣城,找大夫看看吧!”李婆子站到一旁,聲音不高不低,足夠不遠圍觀的人聽到。
“快,快去備馬,去縣城,找神醫去。”小白菜驚慌失措的喊着,聲音明顯的在發顫。
“朱氏,你這個賤人,你裝什麼裝,你給我起來,起來,又沒有人打你,裝死就完事了啊!”自己身上不知道被抓成什麼樣子了,她還沒有來的急着朱氏算賬,她倒好,裝死起來了,王氏氣不過,上前撕扯起了朱氏。
“大奶奶,你怎麼能這麼狠毒,奶奶都被你們打暈了,流了這麼多血,你還不放過她!”
小白菜憤怒的大聲喊到。
聽小白菜這麼說,王氏氣的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暈了過去,捱打的明明是她,這個小賤人也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的,竟然睜着雙眼說瞎話,簡直氣死她了。
“娘,三嬸真的打你了?你傷哪裡了?”劉金條聽了小白菜的話,一時弄不清楚到底是誰捱了打,不由的把王氏給打量了一遍,若是朱氏真的打了他娘,他劉金條是絕對不會放過朱氏的。
“我,你這個混小子,你娘還能說瞎話不成,不信你問你大哥,剛剛是不是朱氏騎在我身上打的。”王氏氣急,怒聲說道,傷到了哪裡,她說不出口,捱了打,還要被兒子懷疑,她能不生氣麼?
“她真的打你?”劉金條指着昏倒的朱氏,再次問道。
“不是她還能有誰,誰敢對我動手?”王氏狠狠地說道,兒子要是小,她真想給他兩巴掌,她都說了被朱氏打了,竟然還在這裡問。
“竟然敢打我娘,以爲裝死就沒事了是吧!你給我起來。”一聽老孃真的被打了,劉金條脾氣上來了,上前就要拉扯朱氏。
“忠誠,快來救奶奶啊!”小白菜一聲喊,劉金條的手腕被忠誠給捏住。
“放手。”忠誠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不過是劉金貴請來的一條狗,忠誠,我可警告你,今天來這裡的,可都是我姥孃家的人,只要你乖乖站到一邊,就沒你啥事,你要是敢阻攔,今天把你也給修理了。”
劉金條仗着自己的人多,開始威脅忠誠,心裡清楚,若是單打獨鬥,他壓根不是忠誠的對手。
“放手。”忠誠壓根不把劉金條放在眼裡,對於他的話,更不會放在心上,他以爲這宅子裡就他跟忠心會武功,那就大錯特錯了,爺爲小姐選來的人,當然能保護了她的安全,不受人欺負,不然,爺又怎麼會放心離開,別人不說,單憑洋公子一人,手一揮也撂倒這些人了。
“呦呵!看不出來,你還真是一條忠心的狗啊!竟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別怪我們以多欺少了。”
劉金條說着,就要喊王莊的人來幫忙,一起對付忠誠。
“忠誠,你真是好脾氣,被人罵成這樣,也不生氣。”小白菜淡淡的看着忠誠說道。
聽着話,忠誠嘴角抽搐,您小姐不發話,他哪裡敢動手啊!
“放手。”忠誠猛然用力,只聽咔啪一聲脆響,有什麼斷裂的聲音。
“啊!我的手。”劉金條大叫。
“你們要是敢在打奶奶,我就跟你們拼了。”小白菜大喊。
外圍的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就知道朱氏被打了,打的混了過去,滿頭滿臉的都是血。
很快,馬車被何叔給拉了出來。
“小姐,快,快把太太扶到馬車上去,趕緊去找神醫,被打這麼狠,怕是普通的大夫也看不了。”何叔催促着。
“小姐,咱們快擡夫人上馬車吧!”李婆子抱住了朱氏,晚秋和晚玉駕着腿,小白菜抱着腰,幾人合力,擡着朱氏就上了馬車。
“不能走,不能讓他們走,朱氏是裝的。”王氏攔住馬車,大聲的說道。
“不能走,給我下來,打了我娘,傷了我哥就想一走了之,沒門。”劉金子陰沉着臉,抓住了馬繮繩。
馬伕平淡無波的眸子看劉金子一眼,淡定的扯着馬繮繩。
“何叔,小叔叔就麻煩你多照顧了,我先帶奶奶去找大夫,若是誰想在這裡鬧事,給我打,別說我們家出息了,我以勢欺人,我家就是出息了,欺負你們了咋地?把我奶奶當成這樣,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跟你們死磕到底。”馬車裡,小白菜露出另一個頭,放出狠話,出息了,就是能任性。
“小姐放心,您不在家,凡是來鬧事的人,我一定會送到縣衙去,請縣太爺爲咱們做主。”何叔看了眼王家的人,意有所指。
“好,走。”小白菜一聲令下,馬伕跳上了馬車。
“不能走,明明是裝的,嚇唬誰啊!下來,今天這事沒完。”劉金子拉着馬繮繩不放。
“給我打。”
聽到小白菜的話,馬伕一個擡腿,劉金子被踹的後退幾步,整個人有些不穩,鬆開了馬繮繩。
馬伕辮子揚起,“啪”的一聲抽在了馬屁股上,馬兒驚叫一聲,撒開了蹄子跑了起來。
“不能走,不能讓他們走。”劉金子大喊着。
“外甥,你別吵,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家還在這裡,能跑哪裡去,娘走了,還有兒子再哪!咱們就找劉金貴,母債子償,還有禍害了你表妹的事情,一起算了。”
王重山冷冷的說着,完全把朱氏裝死離開當成了逃離,大有衝進小白菜家的氣勢。
“舅舅說的對,娘不能被人白打了。”劉金子磨掌擦拳,有些急不可耐。
“我家太太、小姐都不在家,二爺還昏迷着,小姐把這個家教給了我,我就要幫她看好,今天只要我再,誰都別想踏進這個家門半步,若是有人敢硬來,那我就只能得罪,拉去見官了。”
何叔站到大門正中間,冷冷的掃過王家和老宅的人,面無表情的說道,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何叔站到門口正中間,忠誠和忠心自動的一左一右的站了過去,門房裡出來三四個壯丁,一字排開,站在了兩邊。
一邊七八個人,一邊十幾個人,這人數上,二對一還多,可這實力上,不試試誰也不知道。
“舅舅,管家就是個老頭,也沒有啥本事,可他旁邊的兩個人,會兩下子,咱們要小心啊!”
劉金子靠近王重山,小聲的彙報着敵情。
“到你家拿幾個棍子來,先把他倆打暈了,看他們還能有啥本事,咱們兩個打一個,還怕打不過他們啊!”
“好,我這就去。”劉金子悄悄的離開了人羣,留下王重山和他們周旋。
“管家,這事是我們和劉金貴他們家的恩怨,你們也是幫人做事的,出來混也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你睜隻眼,閉隻眼,把劉金貴交出來,咱們沒事,若是不把劉金貴交出來,那可不能怪我不客氣。”
先禮後兵,王重山故意拖延着時間,等待着劉金子帶着傢伙事過來。
“不用廢話,有本事就過來。”何叔半點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若是他們真的敢靠近,他就帶小姐好好的教訓教訓這些沒有眼見的人。
“你,哼,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王重山臉色難看,竟然被一個看家護院的狗給挑釁,太沒有面子了。
說到狗,作爲高傲的二郎爺,當然不會錯過這麼一場大戲,就在王重山話落後,二郎爺翹着尾巴,鼻孔沖天的大叫兩聲,傲慢的走了出來。
“汪汪~”二郎爺的到來,讓王家的人不由的退後了一步,這麼大的傢伙,這要是給咬一口,還不得撕掉一塊肉啊!
看着自己的出場帶來的震懾,二郎爺非常的滿意,高傲的站打了何叔的前面,斜視着衆人。
“舅舅,我來了。”很快劉金子興奮的跑了回來,自認爲聰明的把帶來的傢伙事藏到了身後。
“金子?”王重山低聲了汗了一句。
“嗯?舅舅,有話你直說,東西想砸啥您砸,貴重的,你看着辦。”劉金子應着,想到小白菜家那些個東西,心裡一陣的癢癢,這老太爺都下葬這麼多天了,也不見家裡有啥好事情發生,全家人倒是瘦了不少,三嬸和小白菜都走了,劉金貴有昏迷了,這好事還真就來了,看來老太爺下葬的地方,確實是好地方。
有劉金子這想法的,不止是劉金子一個,還有劉金條,這會聽到王重山要到宅子裡去找劉金貴,不由的心裡激動,手也不疼了,想着用另一隻好手拿啥值錢的東西,老太爺死了這麼久,總算要造福兒孫了。
“金子,他們家咋養了這麼大一條狗?不會咬人吧!”看着二郎爺這麼大的傢伙,隨爲男人,王重山也照樣膽怯。
“不會吧!都沒有見到這狗咬過人。”一隻做着美夢,聽王重山這麼說,劉金子這才發現,二郎爺的存在,不由的心裡一驚,誰把這畜生給放出來了。
“是不會吧!還是你不確定,這麼大一狗要是咬人,那可不是說着玩的,即便不被咬死,也要撕下一塊肉來。”
王重山說着自己的顧慮,王家來的人,可都是頂親的,這要是傷了那個,他回家也不好辦啊!
“舅,你想多了,這狗我的見了兩次了,也沒有看到它咬人,再說,咱們有傢伙事,它撲上來看看,一棍子下去打死它,反正它咬人,就是打死了,誰又能說啥!你說是不是。”
劉金子說着,拿出一根胳膊粗的槓子出來,一米多長,送到了王重山的手上。
握了握手上的棍子,夠粗,也夠結實,頓時讓王重山的心裡底氣足了起來。
看着王重山手上的棍子,二郎爺表示不屑,以爲一根棍子就能嚇倒他二郎爺了麼?不知道他二郎爺是個血腥的漢子麼?敢打他二郎爺的注意,一定讓他出血。
看着二郎爺帶着興奮的目光,何叔往後站了一步,以免殃及無辜。
“金子,你先上。”王重山推了推劉金子。
“舅舅,金子,你們別亂來,這狗這麼打,不是好對付的,這要是咬一口,非撕下一塊皮不可。”劉金鎖上前拉住二人,剛剛扶着王氏到一邊,轉身發現,王家人手上拿了傢伙事,心裡不由一驚,這要真是打起來,出了人命可咋辦?
“大哥,就你膽小,怕啥啊!一條狗而已,還能吃了我不成?你讓開。”本來還有些膽怯的劉金子,一把甩開劉金鎖的手,心裡有些不滿,老大整天怕這個怕那個,做啥事情都畏手畏腳的,今天可是個機會,爺爺一定會保護他們這些兒孫的,錯過了幾天,還不知道哪天能出息哪!
揚起棍子,劉金子第一個朝着狗砸了下去,心裡—盤算着各種的好事。
“汪汪~”劉金子動了,二郎爺也動了,劉金子的棍子,直奔二郎爺的頭而去,二郎爺也是迎面直上,直奔劉金子的脖子而已,暴怒的眸子裡,散發着嗜血的興奮。
“二郎爺,不可傷他性命。”千鈞一髮之際,何叔猛然喊到,也對二郎上來就這麼施暴,趕到驚訝。
“嗷嗚!”一聲,二郎爺轉了一個閃身,奔着劉金子的大腿而去。
“哐當”一聲,棍子落地,伴隨着的便是殺豬般的痛呼。
“啊!我的腿。”
二郎爺下口,一口咬在了劉金子的大腿上,猛然一個用力,狠狠地撕下了一塊肉,一個大碗口這麼大的一個血口子赫然暴漏在眼圈,疼的劉金子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直接坐在地上抱着雙腿大喊了起來。
“我的兒子啊!”此時,王氏再也顧不上身上疼不疼了,直奔到劉金子的是身旁,手腳無措,不知幹啥好了。
“金子?”劉金鎖驚慌的走了過來,看到掉了一大快肉的大腿,鮮血直涌,不由的身體發寒。
“哥,快救我,疼死我了。”劉金子大喊,雙手抱着腿,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掉下來。
“刺啦”一聲,劉金鎖慌忙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慌忙把劉金子的腿給抱上。
“娘,你快讓開,我帶金子去找大夫。”劉金鎖想不到其他,只想着救弟弟的命,拉起劉金子的胳膊,背起人就往村口跑,鮮血滴了一路。
“我的兒啊!”王氏嚇的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顫顫巍巍的跑着跟了上去,腳步都不穩,整個人也都在顫抖。
“劉金貴,你特孃的最好裝死一輩子,不然,老子早晚滅了你。”劉金條反應過來,朝着小白菜大喊一聲,匆匆的也跟了上去。
二郎爺看着跑開的劉金鎖三兄弟,嫌棄的把咬下來的肉給吐了出來,而後,虎視眈眈的看着王家的人。
“爹,咱們,咱們回家吧!”王新勝手上也拿着傢伙事哪!原本劉金子動手的時候,他也是準備動手的,要不是王母拉着,他也打下去了,親眼看到劉金子的大腿被二郎爺咬下一口肉,整個人都嚇呆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這也是他心裡真實的想法,他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走,咱們先回家,等劉金貴醒了,咱們再來找他們算賬。”
原本拿點勇氣,也被二郎爺的這一口給下的沒有了,這會,王重山再不敢耍狠,他可是站的離何叔最近,聽到何叔說不可傷劉金子性命,二郎爺纔會咬劉金子的腿,王重山不敢想象,若是何叔不做聲,劉金子會怎麼樣?想到劉金子的下場,心裡不由一顫,拿着棍子的手都抖了三抖。
“他爹,咱們回家吧!命要緊。”王母走過去,伸手去拉王重山的手,硬是把人給拖走了。
王重山不是不想走,而是嚇的腿都軟了,想走都邁不開腿,不然,他早就跑了。
待王母拉着王重山往回走的時候,這才發現,二郎這一口咬的,把王家的人都嚇的後退了兩丈開外,棍子都丟了。
鬧事的人終於走了,二郎得意的走到何叔的面前,甩了甩尾巴,嘚瑟不已。
“小姐走了,你把人給咬了,二爺醒來以後,怕是麻煩多多了。”看着二郎得意的樣子,何叔寵溺的笑了笑。
“汪汪~”二郎不屑的大叫兩聲,仰頭往院子走去。
“村上圍觀的人,都退到了幾丈開外,議論紛紛,說着朱氏被打的多麼多麼恨!劉金子是如何的被咬掉了一塊肉。”
通往縣城的官道上,小白菜一邊吃着晚秋準備好的乾糧,一邊看着追上來的莫旭洋。
“你不應該在府上麼?跟過來幹啥?”
“你都不在府上了,我留在哪裡幹啥!再說,你走了,誰給我送吃的?萬一他們苛待我怎麼是好?”
莫旭洋騎在馬上,懶懶的回答道。
“是你多想了,我可跟你說好了啊!我去縣城,住酒樓,你要是跟着我們,你自己的那一份,自己出啊!”小白菜趴在馬車上,不滿的說道。
“爺看上去很窮?”莫旭洋轉頭看向晚玉,一臉不解的問道。
“公子不窮,不如,連我們小姐的那份也給出了吧!”晚玉眨了眨眼睛,笑容可掬的說道。
“你啥時候成了她的人了?”莫旭洋皺眉。
“晚玉說的對,你可是土豪,我們到縣城這幾天的開銷,你包了啊!就這麼說定了。”小白菜說完,連忙把馬車簾子給放了下來,回頭給小玉一個讚的眼神。
“哎!我…”莫旭洋瞪着放下的簾子,氣憤難平,他啥時候答應過?他有說答應麼?這種事他能隨便答應麼?這小丫頭逮着他,還不得往死里宰。
心情愉悅的小白菜,回頭看到躺在馬車裡小牀上的朱氏還在閉着眼睛,不由的笑着走了過去。
“奶,差不多行了,咱們都出村子一會了,不會被人發現的,你趕緊起來吃點東西吧!”
朱氏靜靜的躺着,沒有絲毫的反應。
“奶?你不餓啊!起來吃點東西了。”小白菜看着朱氏沒有反應,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不是說好的裝暈麼?奶奶也太能演了吧!
依然沒有反應,朱氏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奶?”小白菜心裡一顫,慌忙伸出了手,去推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