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劉金貴帶着小白菜,來到了村裡正中間的一個小四合院門前。
“扣扣。”“誰啊!來了。”
院子裡,傳出劉俊浩的聲音,很快,門被打開。
“金貴叔,你怎麼來了?”看到劉金貴的到來,劉俊浩顯得有些意外,再看到她身後的小白菜後,眼神閃了閃,心中疑惑更甚。
“老村長在麼?我找他有點事情。”對於劉金浩,劉金貴沒有什麼好印象。
“在,你們進來吧!”劉金貴一邊帶着人往裡走,一邊衝着裡面喊了一聲。
“爺爺,金貴叔叔找您。”
小白菜跟着劉金貴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屋裡的老村長,終於走了出來。
“金貴來了啊!真是稀罕,你咋想起來到老頭子這裡來了。”
叫着老村長,實際上他年紀並不大,也就六十歲不到。
“老村長,多年不見,你還好吧!”劉金貴微微的笑了笑,打招呼。
“你這小子,回來這麼多天了,也不見你在村上走動,快,到屋裡坐。”
老村長招呼着劉金貴進屋,小白菜很自然的跟了進去。
“哎!”劉俊浩伸手,拉住小白菜,面無表情的低聲說道:“你跟我來。”
小白菜嘲諷的看了眼劉俊浩,他當他是誰,讓她跟着他來,她就要跟着他來?
稍稍用力,誰開劉俊浩的手,小白菜直接無視他,跟着劉金貴進了堂屋,突然發現,同爲年上,無論是洋,或者是風,再或者是溫宜陽,都比這個自以爲是的劉俊浩,讓人看了順眼,至於最讓人討厭的邵煜宸,這兩個人沒法比,不是一個臺階的人。
看着小白菜無視自己進了堂屋,劉俊浩的臉色有些難看,也跟着進了堂屋。
“這是小白菜吧!長這麼大了,小丫頭,越長越俊了。”落座後,老村長看向站在劉金貴身後的小白菜,溫和的笑着。
“村長爺爺好。”小白菜淡淡一笑,乖巧的喊了一聲。
“乖,真是個好孩子。”老村長說着,看向站在他旁邊,面色不是很好的劉俊浩。
“俊浩,去,帶着小白菜找丹丹玩去,也讓她看看,都是差不多年紀,看看人小白菜多懂事。”
老村長開口了,劉金貴也不好說什麼,看了眼小白菜道:“你去玩一會,我等下來叫你。”
聞言,小白菜點了點頭,走在劉金貴面前,無意識的的用手撥了一下頭髮。
“你叔叔帶着你來,有什麼事情?”出了堂屋門,劉俊浩壓低了聲音,低低的問道。
“大人的事情。”本身對劉俊浩也沒有什麼好感,好臉色也就免了。
“大人的事情?什麼事情?”劉俊浩皺眉,不喜歡小白菜這麼說話的口氣。
“不知道。”小白菜淡淡的回答,此時已經是耐着性子了。
微微眯起眼睛,劉俊浩心中不爽,直接帶着小白菜來到了西屋門口。
“丹丹,開門,小白菜來了。”
屋裡,聽到這話的劉丹丹,非但沒有開門,而且口氣非常不善,怒聲問道:“她來幹啥!我不想看到她,讓她給我滾。”
劉俊浩朝着堂屋的方向看了看,面色有些不好,冷聲說道:“胡說八道什麼,快開門,爺爺讓你陪小白菜玩。”
屋裡,聽到是老村長的命令,劉丹丹不得不打開了門。
狠狠地剜了眼小白菜,很是不耐,打開房門,靠在門上,輕蔑的說道:“我沒有心情陪你玩,自己一邊坐着去,我煩着哪!不要來吵我。”
看着這對不知自己是誰的兄妹,小白菜只覺無語,懶得理會。
“我也並不想跟你待在一起浪費空氣。”小白菜說完,轉身朝着堂屋走去。
“你想死了是不是,是爺爺讓她來找你玩的,你現在把人給趕走,看爺爺不懲罰你。”瞪了眼劉丹丹,劉俊浩狠狠地說道,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不想她難堪,轉身慌忙去追小白菜。
“小白菜,你別介意,丹丹只是心情不好,沒有惡意。”
“她有沒有惡意,我不知道,我不喜歡她,我很清楚,我要回家了,你不用這麼攔着。”小白菜越過劉俊浩,就要進堂屋。
“你非要這麼做麼?爺爺懲罰了丹丹,你心裡就痛快了?”以爲小白菜要去告狀,劉俊浩伸手拉住小白菜,陰沉的說道。
“放手。”小白菜看了眼劉俊浩的手,不耐的說道。抓疼她了。
“跟我來。”劉俊浩拖着小白菜,往回走。
媽蛋,勞資不發威,真當勞資好欺負是吧!被人拖着往回倒着走,小白菜非常的不爽,伸手狠狠地在抓着自己胳膊的大手上,掐了上去。
“嘶,你幹什麼?”手上疼了一下,劉俊浩看過去,小白菜正在掐着自己,而且,手背被掐破了皮,可見有多用力。
“放手,事情已經說好了,我要回家了。”小白菜不耐的重複了一遍,她真的懶得理會這兩兄妹,若不是怕劉金貴談不好,她才懶得來。
“你別想耍花樣,你要敢告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劉俊浩陰沉的看了眼小白菜,又看了眼被掐出血的手,冷聲威脅。
門口,站着劉丹丹,被劉俊浩這麼以威脅,心中有些害怕,卻也賭氣,就是不願意招呼小白菜,現在她是被囚禁在家裡,門不讓出,人不讓見,好不容易讓見一個人,竟然是她最討厭的人。
不屑的看了眼劉俊浩,小白菜再次甩開他的手,進了堂屋。
劉俊浩不放心,也跟着走了進去,眼神看着小白菜,目光帶着威脅。
小白菜直接無視劉俊浩,和這樣的毛頭小子置氣,她覺的,掉身價。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劉丹丹的聲音,堂屋裡不是沒有聽到,老村長自動的忽略了,明知故問,看着小白菜,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詢問着。
“沒事。”小白菜低頭,看向劉金貴。
“小叔叔,事情怎麼樣?”聲音不大不小,屋裡所有人都聽的清楚,也不隱瞞,她所知道的。
劉俊浩聽到小白菜這麼問,面上沉了幾分,他剛剛問,她明明說不知道,現在又問,她會真的不知道?竟然敢瞞着她,臭丫頭,真是欠收拾。
“老村長說,那片林子,是留着給俊浩娶媳婦哪!不賣。”
“不賣。”小白菜嘀咕了一聲,轉頭看向坐在高位上,帶着探究的老村長。
“我在加十兩銀子,買村長爺爺的那片樹林,若是村長爺爺還是不肯賣,那我們也只好作罷了。”劉金貴出了二十兩,小白菜又加了十兩,若不是那片林子離家近,又在村邊上,比較安靜,小白菜也不會看上它。
“呵呵,金貴,你這個小侄女,可不一般啊!”老村長笑眯眯的說道,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一臉淡定的小白菜。
“既然小白菜已經說出口,我也不攔着,若是老村長覺的能賣,我們就買下,若是村長覺的不能賣,我們也不強求。”劉金貴表情淡淡,不生氣,也不覺的意外。
“這片林子上的大樹,我也載了很多年了,想着以後給俊浩成親時用的,當時我買的時候,也花了不少銀子的。”老村長不說賣,也不說不賣,可小白菜已經意會,他這是坐地起價,想讓他們往上加銀子。
“小叔叔,若是不行,不若咱們到鳳陽城裡買一片宅子吧!在家裡,有個小院子住着就夠了,林子這麼大,砍樹也是要費時間的。”
劉金貴愣了一下,很快意會了小白菜的意思。
笑着點頭道:“也好,咱們就到鳳陽城裡買做宅子,也省的麻煩事。”劉金貴說着,跟着站起了身。
“金貴是要蓋房子?”老村長疑惑的問道。
“是啊!小白菜大了,我們家的房子也不夠住了,該是時候蓋房子了。”
“哎呀!你看你這孩子,你爹死了,作爲村長,我就應該多照顧着你們母子,既然是要蓋房子,那片林子你們拿去,談什麼銀子不銀子的,多見外。”
“這怎麼行,這房子是給我小叔叔蓋的,以後他成親了,別人若是知道,這房子是我們蓋的,地是村長爺爺您家的,指不定會怎麼想哪!村長爺爺若是願意,三十兩銀子,我們買下,若是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強求。”
小白菜堅持,她纔不會上老村長的當,打着善良的幌子,不談好價格,若是真把房子給蓋上去了,以後指不定會怎麼樣哪!
“呵呵,這丫頭,還真是倔強啊!”老村長和藹的笑,看不出一絲異樣。
“這麼說,村長爺爺是答應了?既然如此,我們把銀子拿來,村長就把地契給我們,順便寫個簽下一份買賣協議,你看怎麼樣?”
劉金貴不做聲,一副全憑侄女折騰的模樣,讓老村長眯起了眼睛,到底是真的太寵愛這個小侄女,還是這個小侄女在當家?難道是在家裡商量好的?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這小丫頭怎說的如此輕鬆?
“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啊!我老頭子若是不答應,是不是說不過去啊?”老村長笑,心裡明鏡一樣,窮鄉僻壤的地方,雖然都靠着地吃飯,可村邊上的地,那就是廢材,除了種樹賣幾個銀子,根本就沒有啥用處,賣三十兩銀子,也不愧。
“那就麻煩村長爺爺把地契拿出來吧!”小白菜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放到了桌子上。
“呵呵,小丫頭這麼迫不及待。”老村長不着急,也沒有起身要去拿地契的意思。
“家裡還有事情,早點辦完事情,也省的我們另作打算了。”劉金貴從身上掏出三十兩銀子,放到桌子上。
“哈哈,真不愧是叔侄,竟然都是這麼着急,罷了,老頭子我也不爲難你們,你們等着。”看到了銀子,老村長痛痛快快的起身去拿地契。
劉俊浩站在一邊,靜靜的打量着小白菜,突然發現,她一個小丫頭,竟比自己沉着冷靜,有心思,十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她竟然敢做這麼大的主,劉金貴是不是也太寵着她了?
很快,老村長回來,拿出了一張地契,放到了桌子上。
“村長爺爺,這是我們雙方買賣的合約,你看看,若是沒有什麼意見,還請你簽字,免得以後沒有人證物證,要因爲一片林子扯嘴皮子。”小白菜說的一本認真,並不覺的有哪裡不妥。
老村長臉色有些不好,盯着小白菜問道:“丫頭是覺的老頭子我會跟你耍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村長爺爺想多了,我不過是爲了給咱們彼此一個保險而已。”
聽小白菜這麼說,老村長哈哈大笑。
“哈哈哈,小丫頭真是精明,竟然想得如此周到,若是能做我劉家人,真是一大福氣。”
老村長的話。劉金貴有些不痛快,想說什麼,卻見小白菜淡淡的笑了。
“村長爺爺說笑了,我本來就是劉家的人。”
一句話,堵住了老村長的嘴,也讓老村長更加喜歡。
“對對對,小丫頭說的沒錯,你本來就是劉家的人,呵呵,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買賣結束,劉金貴帶着小白菜離開。
“俊浩啊!你也不小了,不急着娶媳婦吧!”待小白菜和劉金貴離開後,老村長把劉俊浩叫到屋裡。
“爺爺,我還小着哪!”劉俊浩有幾分不好意思。
“恩,可有中意的姑娘?”老村長又問。
“婚姻大事,媒數之言,父母之命,爺爺做主就好。”
看到劉俊浩這麼懂事,老村長滿意的點了點頭,
“以後沒事,經常去跟你金貴叔叔學學,不要老實待在家裡,要多出去去和人接觸,接觸。”老村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嗯?”劉俊浩迷茫的看着老村長,心裡很是疑惑,他跟劉金貴學什麼東西,他一個坐過大牢的人,有什麼好學的,學他怎麼坐牢?
“笨小子,如今還看不出來麼?老劉家這一門,劉老三家要拔尖了,三十兩銀子,買咱們家的宅子,還要蓋房子,恐怕要花不少的銀子吧!那個小白菜不錯,爺爺很喜歡。”
老村長看着有些迷糊的孫子,微微的笑了笑,話說完,站起了身,留下劉俊浩獨自一個人揣摩他的意思。
爺爺今天怎麼了?賣了林子,還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還說自己喜歡小白菜,小白菜還小着哪!比他小了七歲的。
“滿意了?”出了老村長家,劉金貴瞪了眼小白菜問道。臭丫頭,事先也不跟他商量一下,二十兩銀子買那塊破地,價格已經夠高了,她竟然又加了十兩銀子。
“那麼一大片地,也值了。”
在小白菜看來,這片地值不值它的價值,只在買地的人,她早就從朱氏哪裡打聽過了,像這麼大一片地的閒地,並不多。村邊上閒地不少,不過,都是你家一點,他家一點,零零散散的,像這麼整的,不多,若是一家一家的去買一小片,麻煩,整片的一下子買了,倒是省心了。
無奈的搖頭,劉金貴什麼都不想說,他會同意,和小白菜的想法也是有些地方相似,離家近,離地近,他下地也方便,若是以後真的弄棚菜,做事也方便些。
朱氏在得知用三十兩銀子買下一片宅子後,也免不了一陣的肉疼,在小白菜的多番勸說下,這纔算認了。
消息傳的很快,小白菜家買了房子,而朱氏訂好了磚頭,交了銀子,人家也很快就送來了磚頭,看着一車一車不停的有人往村裡送磚,不少人開始眼紅了。
“娘,你要不要出去看看。”王氏胳膊裡夾着辮子,匆匆的跑回了家。
“出去看看?看啥?”坐在屋裡編着辮子的劉老太太,疑惑的問道。
“娘,聽說金貴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下了老村長家的那片廢棄的林子。”
“什麼?”劉老太太聽了一個精靈,站起了身,滿臉的不可置信。
“娘,我聽人說,金貴花了三十兩銀子,從老村長手上買下了村北地的那塊林子,而且,還有不少人送磚過來了,你快去看看吧!送磚的車子,一輛接着一輛,我都沒有看到過,誰家買這麼多磚頭過。”
王氏說着,眼裡一陣的嫉妒,她家住的緊巴巴的,朱氏一家三口人,那麼大的房子還不夠住,竟然還要蓋房子,三十兩銀子,她拿來的這麼多銀子?
“你是不是聽錯了?”劉老太太不相信,又坐了下去,疑惑的溫難道。老三才死多久,金貴出來也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情,朱氏拿來的銀子去買地,蓋房子。
“不會有錯的,娘,真的,我都看到了,人家送磚頭過來,朱氏還燒了開水送過去哪!要不是她家買的磚頭,她送個什麼勁啊?”
心中疑惑,劉老太太再次站起了身,把麥稈夾在胳膊裡,出了門。
“娘,你說,這銀子是哪裡來的?朱氏整天不出門,金貴天天守在地裡,難道這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娘,金貴可是剛從牢裡出來,別在出什麼亂子。”
王氏一臉的擔心,眼裡卻閃着鄙夷。說什麼被冤枉的,不過是給自己某個好名聲,狗改不了吃屎,這纔要是被抓了,最好是關到死也別在讓他出來了。
聽王氏這麼一說,劉老太太冷下了臉,一臉的陰沉。
“朱氏這個賤人,若是把我的孫子給教壞了,看我不打斷她的腿,把她趕出老劉莊。”
“娘,你消消氣,這件事大家也都是猜測,這銀子,說不定是金貴賣菜掙來的哪!”王氏雖然是在勸着劉老太太,可這話確是在火上澆油。
“哼,胡說,人家蔡莊祖祖輩輩都種菜賣,也不見那個發大財,他才種菜幾天,別說拿出來三十兩銀子,恐怕連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朱氏這個賤人,非要把咱們老劉家給毀了不可,今天會所什麼我都不能放過她。”
劉老太太在王氏的攙扶下,怒氣衝衝的朝着小白菜家方向走。
送轉頭的馬車,牛車,絡繹不絕,村上不少人都跑出來圍觀。
“朱氏可真是了不起,不吭不響的也不知道敢啥了,竟然掙這麼多銀子,又是買宅子,又是蓋房子的。”
“咋了?眼紅了,眼紅了你也跟着人去學啊!男人不再了,她還不得想幹啥幹啥!這老光棍多了去了,先要弄寫銀子,還不是小事一樁。”
有人嫉妒,有人眼紅,更有人心裡失去了平衡。
“呵呵,說的有道理,可惜,咱們沒有這個命,就算有這個命,也丟不起這個人。”
“說的也是。”
“我看不一定,朱氏都這歲數了,那個男人傻啊!還往他身上白撒錢,要我看,這就是手癢,改不了。”
“沒錯,沒錯,這朱氏口口聲聲說金貴是冤枉的,冤枉的,咱們這些鄉下人,又沒有人看到,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冤枉了,我看,說不定咱們村上,又要招惹縣衙的人咯。”
議論紛紛,看着這麼多磚頭,那個不眼紅,聽着衆人的議論,劉老太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朱氏這個賤人,若是真的敢給她兒子帶綠帽子,看她不活活打死她。金貴若是敢在外面胡來,她非得把他趕出家譜不可,權當沒有這麼一個孫子。
劉老太太狠狠的想着,直奔小白菜家。
一旁跟着的王氏,心裡愉悅的盡心攙扶着劉老太太,只要這個家完了,這片宅子,還有這房子,以後可都是他們老大一門的,到時候,她就讓二兒媳婦搬出來,這樣,家裡也就寬鬆了,也方便了。
“娘,你慢點,消消氣,別聽外面胡說八道,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王氏一邊攙扶着劉老太太,一邊勸說道,討好的意味明顯。
“哼,家裡都要翻天了,我還能不生氣,朱氏這個賤人,就是個喪門星,自從她嫁到咱們劉家來,家裡就沒有安生過,真是造孽,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媳婦。”
劉老太太咒罵着,來到了朱氏家門口,也不敲門,直接用柺杖給推開,寒着臉走了進去。
給送轉頭的送過茶水,朱氏就回到了家裡,坐在哪裡縫着帽子,旁邊還坐着李桂香,聽到門開的聲音,都是嚇了一愣。
“你們怎麼來了?”看到來着不善,朱氏臉色也不太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些人,總是會破壞她的好心情。
劉老太太也不說話,直奔朱氏而去,二話不說,揚起柺杖就要打人,還伴隨着咒罵。
“朱氏,你個賤人,給我滾出劉家,我劉家不要你這樣不要臉的兒媳婦。”
王氏扶着劉老太太進了朱氏家,不少看拉磚的好事人看到,心裡疑惑,偷偷的跟了過來,看到劉老太太揚起柺杖要打人,個個心情激動,有好戲看了。
“劉老婆子,我敬你是婆婆,處處尊重你,你怎麼能這麼罵人,我做了什麼?你到這裡什麼話都不說,上來打人,你這老婆子,還講不講道理。”朱氏躲了一下,卻沒有躲過去,柺杖打在了胳膊上,疼的她皺起了眉頭,很是不滿的怒聲問道。
“講道理?你這個賤人?你也配在老孃面前講道理?老孃就是不講道理,我看你能怎麼樣?”劉老太太吼着,揚起柺杖又要砸人。
眼看柺杖又要落下,李桂香慌忙上前,擋住了劉老太太的柺杖,生生的捱了一下。
“啊!”
“小賤人,你是哪家的?膽子不小,竟然管起了我劉家的家務事。”
打到了無辜之人,劉老太太又一瞬的愣住,反應過來,大聲的罵了起來。
齜牙咧嘴的忍者疼,李桂香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柔聲的爲朱氏抱不平。
“劉老太太,劉奶奶做了什麼?你怎麼不分青紅皁白皁白就打人哪!”
“你算什麼東西?小賤蹄子,在跟在這裡胡說八道,我連你一塊打了,給我滾一邊去,今天誰都別攔着我,我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賤人不可。”
劉老太太拿着柺杖,指着朱氏怒聲說道。
“娘,有話咱們好好說,說不定三弟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還是先聽她說說吧!”王氏在一旁看得幸災樂禍,心裡暗自拍手叫好,她早就想對朱氏這個賤人動手了,只是苦無機會,今天算是老天開眼,讓她解了心頭之恨。
“大兒媳婦,你不準在爲這個賤人說話,我今天非要清理門口,這樣的賤人,我劉家容不得。”
“老太太不分青紅皁白,跑到我們家就大吵大鬧,你就不怕人笑話。”小白菜從屋裡走出來,嘲諷的看着劉老太太,這個老妖婆,那個筋又搭錯了。
“小蹄子,滾一邊去,老子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了,小賤人,都是跟着這個老賤人一起學的,越來越沒有規矩。”
小白菜的話,讓劉老太太怒火中燒,狠狠地剜了它一眼,怒聲罵道。
“以前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老太太你多慈愛,多疼孫女,今天大家見識了,也算是長眼見了,老太太,你就是再怎麼不喜歡奶奶,也不能這麼污衊她吧!問都不問,張口就罵,揚手就打,是不是太不符合做長輩的形象了。”
“小雜種,你竟然敢罵教訓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我不帶你死去的爹孃,好好的教訓教訓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小賤人。”
小白菜的話,激怒了劉老太太,也沒有太去理會她口中的意思,揚起柺杖,就朝着小白菜打去。
看到劉老太太手動,小白菜就要躲,她纔不會傻傻的站在這裡挨瞎打。可她身子還沒有動開,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緊接着就是一聲悶哼。
“嗯。”
小白菜心頭一驚,猛然轉過身去,看着滿臉痛苦的朱氏,臉上一片冰冷。她對老宅本就沒有什麼好感,若是互不來往,相安無事,倒是清靜,若是她們主動上門挑釁,她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奶奶?”小白菜擔心的喊一聲。
“臭丫頭,你傻啊!頂什麼嘴。”朱氏責備的瞪了眼小白菜,女孩子家,名聲很重要,即便是生氣,也不能在別人面前失了分寸,她剛剛是太過生氣,完全沒有察覺到還有人看着,小白菜不說,她也沒有注意到,這麼多人看着,她不能讓劉老太太壞了小白菜的名聲,孩子一天天長大,她還盼着小白菜能找個好人家哪!
“奶,你咋樣?哪裡疼?”小白菜擔心的問着,臉色蒼白。
“裝什麼裝?朱氏,今天你若是給我老實交代了,只要給我乖乖滾出劉家,我就饒你一命,不然,休怪我不講這麼多年的婆媳情面。”
一次上吊,又躺在穿上幾個月,沉靜了這麼久,朱氏相同了很多事情,曾經,她有男人,性子急,沉不住氣,在男人看來,這是率直,可在別人看來,這就是沒有規矩,沒有教養,不分尊卑,是個母老虎,可如今經歷過這麼多,隨着年紀的增長,朱氏也沉澱了下來,爲了兒子,爲了孫女,她還是願意忍忍。
“娘,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老人家這麼生氣,還請你明示。”朱氏把小白菜護在身後,低着頭,掩去眼裡的憤恨和暴怒,忍着氣問道。
“姑娘,你沒事吧!”李桂香擔心的拉着小白菜問道。
“我沒事,快去叫小叔叔回來。”小白菜黑着臉,低聲吩咐道,整個人都躲在朱氏的身後。
“賤人,你還敢說,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你難道好不清楚?”劉老太太覺的難以啓齒,憤恨的瞪着朱氏怒聲問道。兒子去的還麼有一年,兒媳婦竟然做主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這樣的兒媳婦,她絕對不能容忍。
“奶奶做了什麼?老太太你要這麼逼迫奶奶,我整天跟奶奶待在一起,你爲啥總是問都不問,就責備奶奶哪?”小白菜從朱氏的身後露出一個小臉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委屈的看着劉老太太問道。
“娘,小白菜還小,不懂事,說話不知分寸,你就被責怪她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沒有教好孩子,我若做錯了什麼,還請你老明示。”朱氏轉身,把小白菜緊緊的抱在懷裡,對於孫女的袒護,心裡一陣的暖意,也恨極了劉老太太惡毒。
習慣了朱氏跟自己對着幹,突然看着兩祖孫一唱一和的職責自己,劉老太太愣了一下,這兩個賤人,竟然敢當面指責她,她們又什麼資格指責她,不要臉的賤人。
“賤人,竟然把我是曾孫女給教成這樣,做了對不起老三的事情,還敢在這裡打掩護,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劉老太太的話,聽的衆人一片譁然,議論紛紛炸開了鍋。
“真是看不出來啊!朱氏竟然真是這樣的人,這金貴都回來了,兒子在家,還做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真是不要臉。”
“就是,賤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都這把歲數了,男人死了又一年麼?幹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怕死了下十八層地獄。”
朱氏的臉陰沉的可怕,心裡暗罵劉太太無數遍,死老婆子,竟然敢在這裡胡說八道,真當她好欺負麼?
本來想忍着,朱氏在心裡一再的告誡自己,爲了給兒子討個好媳婦,爲了給孫女找個好婆家,她這暴躁的性子得改改,要忍着。
如今,被婆婆當衆誣陷,朱氏就是想忍,也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小白菜臉色也更加陰沉,劉老太太嘴吃屎了麼?竟然敢當衆隨便放臭屁,屎咋不把她給噎死啊!
“老太太,你胡說什麼?奶奶纔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爺爺的事情,都是你胡說八道。”
朱氏正要發火,小白菜就已經爲她打抱不平,那憤恨的小模樣,讓人看了,心生疑惑。
“娘,老三不在了,你就是再怎麼不喜歡我,也不應該這麼誣陷我吧?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老三的事情,若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老三的事情,讓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朱氏憤恨的瞪着劉老太太,發誓。
“哼,你以爲你說兩句毒話就沒事了麼?我就會相信你了麼?少在這裡給我裝蒜了,讓一個小丫頭片子替你打掩護,你以爲別人就不知道了麼?賤人,你丟進了我劉家的人,讓人看我劉家的笑話,外面都傳開了,你還敢嘴硬,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看到朱氏還爲自己狡辯,指責自己冤枉了她,劉老太太心裡那個氣,揚起柺杖,就要打下去,今天她就不信了,她還敢死鴨子嘴硬,不承認,她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何事。
“住手。”聽到李桂香氣喘吁吁的說不清楚什麼事情,劉金貴心中擔心,慌忙從地裡跑了回來,入目的,就是奶奶拿着柺杖,發狠的往自己的母親身上砸,而她的母親懷中,緊緊的抱着他的小侄女。
聽到是劉金貴的聲音,劉老太太的柺杖停在半空中。
小白菜知道是劉金貴回來了,委屈的“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推開朱氏,奔着劉金貴而去。
“哇哇,小叔叔,你可回來了,你在不回來,奶奶就沒命了,他們冤枉奶奶,對不起爺爺,我發誓,我作證,奶奶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爺爺的事情。”
小白菜一邊大哭,一邊大聲的傾訴道。哭的肝腸寸斷,委屈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看着哭的傷心的小白菜,劉金貴臉色越加陰沉,在明白了小白菜的控訴以後,更是心中一片陰寒,不禁讓他想起,爹不在,他坐牢的這段時間來,他娘和他的小侄女是怎麼熬過來的,難道要隔三差五的被這麼打一頓麼?如此想着,劉金貴看着小白菜的目光,染上幾分心疼。
“小白菜乖,不哭,有叔叔在。”劉金貴順着小白菜的背,安撫着,抱着她朝着劉老太太走去。
“嗚嗚,小叔叔,奶奶捱打了,她們又想要把咱們趕出去。”
許是有心,許是無意,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衆人再次天馬行空了一番,往事歷歷在目,不禁讓人覺的好笑,以前貪圖這個院子,想要把人趕走,如今要蓋新房子,恐怕劉家老宅的人,更想把這可憐的祖孫三個給趕走吧!
劉老太太木訥的回頭,眼神晦暗難明,陰沉的看了眼身旁的王氏,心中一片怒意。
“外面那些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剛剛一心想要教訓朱氏,來的時候,大家也都在看拉轉頭,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會身後多出這麼多好事之人,她們聽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她老太太的名聲,還能不能保留?
王氏聽出劉老太太的怒意,心裡突突直顫,弱弱的低聲回答:“我也不知道,剛剛還在哪!”
看到朱氏捱打,王氏別提多開心了,心裡暗自拍手叫好,就差喊着老太太用力打,打死她了,又怎麼會留意會有人來。
“奶奶,你口口聲聲說娘對不起爹,你有什麼證據,憑什麼這麼說?”劉金貴走到劉老太太的對面,把小白菜放下,把朱氏護在身後,冷冷的看着老太太問道。
“哼,這還用說,你爹死了纔多久,她一個婦道人家,整天不出門,你種菜能換幾個銀子,你們家拿來的銀子又是買地,又是蓋房子?”
聽到劉老太太的責問,劉金貴眼裡陰寒一片。
“我娘再窮,都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爹的事情,奶奶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還是奶奶的意思是,我們家不能有銀子了?”
看着劉金貴一臉註定的模樣,劉老太太心裡突突直跳,狠狠地瞪着劉金貴,一臉憤怒的問道:“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