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人老實了,大門都不出一個,也不來找麻煩,兒子也變會了從前那個聽話的兒子,朱氏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這天,朱氏叫上小白菜,喊上劉金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午飯。
“金貴,你跟娘說,你喜歡啥樣的閨女,娘找人給你說媒去。”心情大好的朱氏,想起了給劉金貴找媒人。
想和朱氏做親家的,數不勝數,卻沒有人敢登門,一是因爲小白菜家不同以往,二是因爲,劉金貴做過牢,凡是有點志氣的人家,都不願意把閨女嫁給劉金貴,做過牢,不管有沒有做過壞事,終歸是名聲不好,即便有人像把閨女嫁給劉金貴,也是看在他家富裕的份上,像佔點便宜,又怕巴結不上。
“娘,你看着辦吧!”劉金貴眼神閃了閃,低聲說道。
“那行,娘回頭就去給你找媒婆去,相信孃的眼光,絕對給你找個好姑娘。”聽都兒子這麼說,朱氏心裡非常的滿意。
接下來的日子,朱氏自然而然的忙碌了起來,東奔西走,就是爲了給劉金貴說個好媳婦。
這個朱氏滿心歡喜的去找媒婆,那邊老宅的人又開始鋩鑼了起來。
“啪啪啪啪……”一大早,老劉莊響起了鞭炮聲。
“哪裡在放鞭炮?”小白菜被吵醒,無奈的起牀,閣樓三樓,往外看。
“各位,今天就辛苦大家了,辛苦了。”
被燃燒成廢墟的地方,劉老大正點頭哈腰,笑容滿面的正向幹活的人鞠躬。
“劉老大真是不得了啊!跟你家金貴侄子一樣,不顯山不漏水的,說蓋房子就要蓋房子,你們老劉家祖墳真是燒了高香啊!”
有人羨慕嫉妒恨的巴結着劉老大,這老劉家的人可是個個都出息了,劉金貴家前腳蓋了這麼大一棟房子,劉老大後腳就蓋房子,這年頭,誰能和劉家比。
“呵呵,拖老祖宗的福,拖老祖宗的福。”劉老大心裡美滋滋的,這房子蓋好後,就能把兩個兒子都給分出來,到時候,他的日子就可以好多了。
“小姐,老宅的人太無恥了,竟然要在廢宅上蓋房子,連聲照顧都沒有打,太過分了。”晚玉看到,爲小白菜一家抱不平。
“哼,讓他們慢慢蓋。”小白菜露出一個冷笑,安心的轉身。
“小姐,難道就這麼看着他們蓋房子不管麼?”晚玉看着小白菜準備回屋,一臉不解的問道。
“不用管,我還沒有睡醒,先再去睡會。”
聞言,晚玉和晚秋對視一眼,這小姐的心,放的是不是太寬了。
“死老妖婆,老不死的,我就說這幾天怎麼就這麼老實,原來是要蓋房子,整天來我門上鬧騰,就是要蓋房子啊!真不是個東西,我跟老三成親,就給了這麼一點破東西,竟然還要給老大一門蓋房子,死老東西,等她老的時候,就讓老大一門送她進棺材吧!”
朱氏得到了消息,氣的在屋裡打轉,不停的詛咒着老宅的人。
“太太,你彆着急,要不咱們去找小姐問問,難道就這麼讓老宅的人蓋房子?”李婆子皺眉,小姐這麼平靜,難道真的要屈服於老宅的淫威之下?若是小姐這麼懦弱,少爺幹啥還要讓她們這些人來伺候?
“問,問個屁,答應那些老東西在老宅上蓋房子的,就是那個臭丫頭,平時看着挺機靈的,也不知道那個死丫頭哪根筋犯了渾,竟然就給答應了。”
想起是小白菜答應的,朱氏心裡就憋着氣。
“太太若是不想老宅就這麼安生的蓋房子,不如去找小姐問問,難道就這麼便宜了老宅的人?”從邵家出來的人,一向不喜歡吃虧,李婆子也是,看不得老宅這麼欺負人。
“哼,去了又能咋地,那個死丫頭已經答應了,難道還能讓老宅的人停下不成?”
“太太,你也彆着急,不如咱們去問問吧!小姐還是個孩子,若是您出去阻止,合情合理,誰能說什麼?”
聽了李婆子的話,朱氏想了想,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不能這麼便宜了老宅的人,小白菜還是個孩子,咋能她說啥就是啥,不行,我不同意,宅子是我跟老三的,我有兒子,不能讓老宅的人佔了便宜。”
朱氏說着,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她壓根不用去找小白菜,直接去宅子,阻止老宅的人就可以了。
劉金貴也得到了消息,爲了防止惹禍上身,硬是門都沒有出一個,憋在自己的院子裡,也不敢去看朱氏。
“小姐,不好了,太太出去了。”晚玉得到消息,匆匆的跑進了小白菜的房間,吵醒了剛剛迷迷糊糊睡過去的小白菜。
“工地哪裡怎麼樣了?”小白菜挑眉,把吵醒有些不爽,看着晚玉問道。
“回小姐,宅子那邊老宅的人正準備開工,要挖地基了。”
“哦,不用管,讓奶奶去鬧鬧吧!省的在家裡憋壞了。”小白菜擺擺手,重新躺會到牀上,閉上了眼睛,準備繼續睡覺。
“這…小姐,太太就帶着李婆子一個人去的,萬一要是吃虧了可咋辦?”
“晚玉,你去盯着點,不準任何人碰奶奶一下。”小白菜擺手,朱氏不管怎麼鬧,她都能遷就,卻不允許別人動她一根汗毛。
“是,小姐。”晚玉拉了拉袖子,一副要去跟老宅拼命的樣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小姐難道真的不管?”一直沉默的準備隨時伺候小白菜的晚秋,有些弄不清小白菜的意思。
聞言,小白菜睜開眼睛,看着晚秋,淡淡一笑。“不管。”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劉老不死的,誰讓你再我家宅子上動土的,你問過我了麼?我同意了麼?”
朱氏剛出了大門,就朝着廢墟的宅子大吼大叫了起來。
“哼,我蓋房子,需要你同意麼?這房子,可是金貴答應讓蓋的。”劉老大冷冷的撇了眼朱氏,很是不滿她潑婦的模樣。
“他同意有個屁用,這宅子是分給我和老三的,跟他有屁的關係,我不同意,你讓他們都給我住手,給我滾。”
聽到朱氏大吼的喊滾,幹活的人都停下了動作,很是不滿,幹活是老宅的人請來的,這會竟然被人喊滾,他們很無辜,爲了掙幾個銀子,可不想受這份無辜的氣。
“劉老大,這宅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讓我們來幹啥?要是你的,這算怎麼回事?我們可是你請來的,你們要是沒有說好,我們就先回去,等你們商量好了再來。”
工頭帶着衆人停下了幹活的動作,接活是也知道這宅子不是老宅的,是朱氏的,可人家出銀子,他們幹活的,也保證沒事的,這會別人喊着滾,他要是不站出來,豈不是覺的他們做工的好欺負。
“消氣,消氣,你們先幹活,我來說,別理這個瘋婆子,她要是在敢胡說八道,我馬上揍她。”
劉老大安撫着工頭,憤恨的轉頭對上朱氏。
“想揍我?劉老大,你也不怕把老劉莊的牛皮都給吹炸了,不是個東西,你親兄弟剛死,就想着佔我們家宅子,老三是不是沒有到你面前找你,我今晚就去許願,讓他好好去跟你說道說道。”
朱氏指着劉老大,怒聲吼道。
提起劉老三,劉老大就會想起那天晚上的大火,還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由的心裡一顫,可爲了能給兒子們都有一個交代,他也得硬着頭皮對上朱氏。
“朱氏,你要是在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劉老大,你有種,你來啊!我還怕你不成,你要是不幹撕爛我的嘴,你就不是你娘生的。”
朱氏纔不怕劉老大,心裡對他的狠,早就想要跟他幹上一架了。
“賤人,你當真我不敢打你是吧!”
被如此挑釁,劉老大又怎麼能壓的住心裡的怒火,當衆被弟媳婦這麼說,要是不給她點教訓,劉老大以後就別出門見人了。
“老不死的,你就不是個男人,沒種的東西,有本事你來啊!有種你就動手,你不敢動手你就是雜種。”
朱氏不怕死的挑釁,尤其是看到忠誠和忠心走了出來,心裡更是底氣十足,她就知道,小白菜那個臭丫頭不會看着她捱打不管。
“你當我不敢。”劉老大氣的老臉通紅,揚手就去抽朱氏。
“你個老不死的,你敢當我,來人啊!救命啊!劉老大欺負我這個寡婦了。”朱氏大聲的喊着,不僅不退縮,反倒是拿頭去撞劉老大,揚起手,朝着劉老大又是抓,又是鬧。
“賤人…”劉老大罵着,手還沒有落下,就被人給抓住了。
“放開。”劉老大被及時趕過來的忠誠抓住了手,劉金條和劉金鎖都跑了過來,想要阻止忠誠。
“我給你拼了,你個老不死的,今天你打不死我,你就不是你娘生的。”朱氏看逮着了機會,五爪成鉤,朝着劉老大的臉上就抓了過去,一把下來,五道血印子。
“朱氏,你這個賤人,我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把劉老大氣的不輕,不用看,也知道流血了,這還讓不讓他出門,給人看到了,是弟妹抓的,他這老臉還不丟死人。
“劉老大,你個老東西,老不死的,有種你過來,你咬我,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你爹孃生的,你不是人,畜生,雜種。”
逮着這個機會,朱氏可是要狠狠地的出口氣,不能當面鑼,對面鼓的罵劉老太太和劉老太爺,能借着今天的機會把兩人都給罵了,朱氏也覺的解氣。
“三嬸,你不要太過分了,跟潑婦一樣,你嫌不嫌丟人,幸好三叔不在了,不然,我早就打的你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看到親爹被抓成這熊樣,連個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劉金條急了。
“小雜種,你算什麼東西,別說你三叔不在了,就算你三叔在,你也老孃面前也是個屁,你不是嘴能麼?你有種,你來打我啊!你來啊!我看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
朱氏憤恨的瞪着劉金條,這個混蛋東西,她以前沒有能力對抗,現在還怕他麼?
“賤…”
“啪”劉金條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罵我,劉金條,別說你這熊樣的,就是你爹,老孃也不放在眼裡。”
朱氏上前,狠狠地甩了劉金條一耳光。
劉金條憤恨的瞪着朱氏,拼命的掙扎着,卻怎麼也掙扎不出忠心的挾制。
“三嬸,金貴已經答應了這地給我們,你這麼鬧騰,他知道麼?”三父子裡,劉金鎖是最冷靜的一個,被忠心帶來的人攔着,他既救不了親爹,也救不了親弟。
“哼,他知道不知道有啥用?這地是我的,房子是我的,我不同意,你沒事會都別想動,除非我死,我若不死,你們誰也別想再這片地上蓋房子。”
朱氏冷聲說道,這塊地不是不能蓋房子,而是這地給誰,都不能給劉老大和劉老二這兩個混蛋。
“三嬸,你總不能不講理吧!”劉金鎖皺眉,如今實力懸殊,若是朱氏堅持不願意,這房子是絕對蓋不起來的。
“劉金鎖,你少在這裡給我放屁,老宅沒有宅子麼?村西頭那麼一大塊空地,你們爲啥不蓋房子?幹啥偏偏要蓋在我家地上,你們講道理麼?你們要是講道理,就沒有今天的事情。”
朱氏放反問,劉金鎖啞口無言,村西頭蓋房子,住兩家夠了,可這地是奶奶和爹想要的,他就是想反對,也沒有說話的份啊!
“金鎖,你給她廢話什麼?給我打,狠狠地教訓教訓這個賤人。”
再次聽到劉老大惡聲惡氣的說話,朱氏的火氣又上來了,轉身回去,一把揪住了劉老大的辮子,又開始撓了起來。
“你個老不死的老東西,畜生,不是個玩意,心思這麼惡毒,我男人不再了,你們就這麼欺負我們,你真當我朱氏好欺負是不是?”
“賤人,放手,你給我放手。”
頭皮被揪的生疼,已經掉了不少頭髮的劉老大,真怕就這麼被扒光了毛,只能雙手揪住自己的辮子往回撤,沒有半點反擊的餘地。
“朱氏,你這個潑婦,你給我放手。”劉金條記得大喊,卻沒有發現,整個人都在顫抖了起來。
“忠心,給我打,打爛這個畜生的嘴,看他還敢不敢對長輩不尊。”朱氏回頭,對忠心下令。
“是,太太。”忠心面無表情,心裡卻謹記晚玉吩咐的話,只要朱氏下令,就狠狠地教訓教訓老宅這幫沒用的東西。
“啪,啪,啪。”
“朱氏,啪,你有種弄,啪,死我,不然,怕,我跟你,怕、沒完。”劉金條是個脾氣暴躁的人,整個人動彈不得,被打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還不忘挑釁。
“打,給我狠狠地打。”
“小姐,你不去看看?”晚秋看向不放心的小白菜,剛剛要睡覺,知道打起來了,還是被迫起來了。
聞言,小白菜挑眉,轉身看向劉金貴住的院子,見劉金貴匆匆的往外跑,這才搖了搖頭。
“不了,小叔叔去了,房子能不能蓋成,就看他們的本事和膽量,我不管,只要不讓他們傷到奶奶就行了。”
“小姐放心吧!晚玉就在邊上,不會讓他們碰到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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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老宅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老太太和大奶奶都沒有出來一個。”小白菜皺眉,看向老宅的方向。
“好像都伺候着老太爺的吧!不過,那個劉生財剛剛出來了,他看到這邊打起來了,就匆匆的回家了,估計是叫人去了,不然,咋會去這麼久。”
晚秋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老宅的方向,有些不放心,生怕晚玉保護不周,傷到了朱氏,惹得小白菜生氣。
“哼,怕是出不來了。”小白菜冷笑,若說朱氏對老宅的人痛恨,恐怕劉生財也好不到哪裡去。
老宅後院。
“生財,今天不是蓋房子的麼?你咋還待在家裡不出門啊?”王秀看着去而復返的兒子,一臉不解的問道。
“娘,我渴了,回來喝點水再去。”劉生財走到王秀面前,儘量壓低着聲音,說道。
劉金條也不知道發什麼瘋,三兩天的對王秀就是拳打腳踢,王秀頭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如今耳朵也不靈光了,不大點聲音說話,就聽不清楚。
“恩,快喝,趕緊去幫忙,不然,讓你爹知道了,他又要動手了。”王秀擔心的說道,看着兒子臉上青紅一塊,很是心疼。記得昨天晚上他跟自己說話,自己沒有聽清楚,就問了一句什麼,抓着自己就是一頓毒打,兒子出來護着,竟然連兒子都一起打,看着劉生財臉上的痕跡,王秀只恨自己無能。
“恩,我知道了。”劉生財眼神閃了閃,低聲應了一聲,低頭算計着什麼。
王秀沒有聽清楚劉生財在說些什麼,只是皺眉囑咐着。
“快喝水,早點去,別回頭惹你爹不高興。”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不管王秀有沒有聽到,劉生財都低聲的應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