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貴磕完謝禮頭,就匆匆的回了朱氏的院子,看到小白菜不在廳堂,不由的心中一喜,以爲朱氏醒了,不由的腳步又快了幾分,直奔內間。
“娘?”欣喜的聲音落下,入目的,不是朱氏已經醒了,而是她仍舊蒼白着臉,躺在牀上,憔悴的模樣,好似風一吹就不見了一樣。
“噓,小叔叔,你小聲點,奶奶還沒有醒過來,怕是累了。”小白菜小聲說道。
“洋公子哪!他不是醫術了得麼?人去哪裡了?娘爲啥還沒有醒?”屋裡看不到莫旭洋人影,又不知道朱氏現在什麼情況,劉金貴有些着急。
“小叔叔,你冷靜點,洋公子剛走,去開藥去了。”
“娘她怎麼樣?算了,我去找他。”劉金貴說着,不放心的看了眼牀上的朱氏,就要離開。
聽到劉金貴說要去找莫旭洋,小白菜慌忙把人給攔住。
“小叔叔,洋公子剛走,而且,臉色很難看,說是去熬藥,你就別在過去添亂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把人惹急了,你還能請到比他好的大夫麼?”
莫旭洋的脾氣,傲嬌的很,劉金貴也不是不知道,聽到小白菜說他臉色難看,心重重的往下落了一下。
“他還咋說?”劉金貴看着小白菜,焦急的問道。
“他,他說,說…”小白菜別開臉,紅了眼眶,有些難以啓齒的柔弱。
“小白菜,有小叔叔哪!洋公子說啥了?你快說啊!”劉金貴着急,雙手抓住了小白菜的肩膀,焦急的問道。
“說,說奶奶這才很威脅,之前吐血,病情都穩住了,這次被打,內臟受損,而且,還吐了很多血,怕是,怕是很威脅,小叔叔,我怕,我好怕。”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又堅強的不肯掉下來,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着實惹人心疼。
劉金貴心都在滴血,把小白菜摟進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背,低聲細語的安慰着。
“不怕,小白菜不怕,有我哪!有小叔叔在,奶奶不會有事的,奶奶就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了,一定會沒事的。”
是安慰小白菜,也是在安慰自己,劉金貴的心裡也是忐忑難安,朱氏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真的沒事麼?”小白菜擡起頭,看着劉金貴緊盯着朱氏的眼,低聲問道。
“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劉金貴堅定的說道。
牀上,朱氏緊閉的雙眼,眼淚從眼角處流出,悄然滑落,打溼了枕頭。
“小白菜,快看,奶奶要醒了。”劉金貴看到了,慌忙放開了小白菜,來到了牀前。
聞言,小白菜一愣,疑惑的賺過身來,看到朱氏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哭了。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劉金貴坐在牀前,輕聲的呼喊。
“奶?奶奶?”小白菜也來到牀邊上,低聲喊着。
朱氏只是一味的掉眼淚,並未睜開眼睛,也未理會兩人。
小白菜拿出手帕,輕輕的爲朱氏擦拭着淚珠,紅了眼眶。
“奶奶一定是身上疼,一定是很痛快,纔會暈過去還在掉眼淚。”小白菜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
劉金貴看了眼就要哭的小白菜,心裡酸澀的難受,一句話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娘連昏過去都還在哭啼,怕不是因爲身上疼,是因爲爹的事情吧!
提起劉老三,劉金貴對老宅就恨得咬牙切齒,最恨的就是他那個大伯伯,竟然能在親兄弟的棺材上釘釘子,他真是做的出來。
“老宅的人太狠了,奶奶都這麼大年紀了,他們也下的去手,怎麼能這麼狠心哪!”小白菜一邊埋怨着,一邊悄悄的抹了抹眼淚,心疼的看着朱氏。
“小白菜,你先看着奶奶,我出去看看啊!”劉金貴壓抑着心裡的情緒,低聲說道。
“恩。”小白菜乖乖點頭。
看了眼面前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劉金貴站起身,邁着堅定的步子,離開了內間。
劉金貴離開後,小白菜坐正了身子,也不哭了,卻抱怨了起來。
“奶,不帶這樣的啊!有什麼事情,你瞞着小叔叔就算了,竟然還瞞着我,你知道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小白菜懶散的靠在牀邊,不滿的抱怨着。
“你說,你是咋想的?挨一頓?值得麼?”小白菜皺眉,低頭看了眼仍舊緊閉着雙眼的朱氏。
“真暈了?”看着一點反應的都沒有的朱氏,小白菜站起了身。
“暈就暈吧!反正我走了,你也不知道,先去歇會,真是給累死了。”小白菜說着,轉身就要走。
“死丫頭,你巴不得我死是吧?”小白菜剛走兩步,朱氏就氣憤的坐了起來。
“呦!奶奶,你不裝暈了?這臉,不疼了?”小白菜回頭,戲謔的看着朱氏,當她進老宅的時候,看到朱氏滿嘴,臉上,都不同程度的沾染上了血,也是給瞎了一跳,真的以爲老宅的人都下手狠毒,纔會把人給打成這樣,可事實勝於雄辯,莫旭洋過來把個脈,啥都知道了。
“哼,臭丫頭,還敢說,來也不來早點,害的我被人打。”
朱氏瞪了眼小白菜,臭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然敢調戲起她這個當奶奶的了。
小白菜無奈的蹭蹭肩,這能怪她麼?事先都不商量一下,就擅自行動,她都當真了。
“奶,你還敢說,你到底爲啥要這麼做?你知道不知道,萬一我們沒有及時趕到,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自知理虧,朱氏多少還是有些內疚,說話也沒有底氣了。
“說說吧!你自己跑去,被人打一頓,到底是爲啥?”小白菜無奈的問道,以朱氏的性格,纔不會跑到老宅讓他麼一窩子人打,只會帶着人,狠狠地打他們一頓,出出惡氣。
“給你小叔叔絕了這最後的念想。”朱氏低下了頭,想起被撬起的棺木,心裡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覺的這樣就能斷了小叔叔的念想?挨一頓打,你覺的這樣值麼?”小白菜皺眉,朱氏這種做法,她實在是不能認同,太極端了,不惜以自己爲代價,她有沒有想過,碰上劉金條那個粗暴的人,真的很有可能丟了小命。
“只要能讓你小叔叔斷了對老劉家人的念想,就值!”朱氏低下了頭,心裡其實也沒有那麼有信心,若是說劉金貴會對老大一門的人死心,這是絕對的,可劉老太太活着,怕是不那麼好斷。
朱氏的擔心,也是小白菜所想的,所以,她只是讓劉金貴知道了這些,也沒有及時的把朱氏帶走老宅,也是爲了完成她的心願,劉金貴到底怎麼做,就看他自己了。
劉金貴離開朱氏的院子,本想着去到老宅問個清楚,擡棺的人吃飯還沒有走,這會他要是去了怕也是給人看笑話。
回到自己院子,劉金貴坐立難安,直到擡棺的人都走,去看了躺還在暈迷的朱氏,這才壓抑着怒火,來到了老宅。
劉老太爺過世,還沒有下葬,爲了讓劉老太爺半夜回來能進門,大門一天到晚的都敞着。
“呦!金貴來了,你娘沒事了?”看到劉金貴面無表情的來了,從後院出來碰上劉金貴的劉金條,不由的挑釁道,帶着嘲諷。
“砰”劉金貴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劉金條一拳,直接把人打倒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我孃的身子不好,竟然下手這麼狠,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有沒有心。”
劉金貴平時不動手,不代表他打不過劉金條,把他當成哥哥,事實讓着他,今天劉金貴也是惱了,不然,也絕對不會輕易的動手。
劉金條被一拳打倒在地上,劉金貴靈敏的衝過去,把人給壓倒在地上,一邊咬牙切齒的說着,一邊左右開弓的握緊拳頭打了起來。
“你娘又沒死,你發什麼瘋?”劉金條一邊攔截,一邊怒聲問道。
“劉金條,你這個畜生,你竟然說的出口這樣的話,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聽劉金條這麼說,劉金貴下手更狠了,一拳下去臉上就落下一個印子,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幹啥哪!幹啥哪!”聽到動靜,劉金子匆匆的從後院跑了出來,一看劉金貴把劉金條按在地上左右開弓的打,立馬急眼了。
“劉金貴,你想幹啥!”大步上前,一把拽開劉金貴,上去給了一拳,這個時候,誰跟誰親,一眼就看出來了,一個奶奶又怎麼樣,怎麼會有人家一個孃的親。
不遠處的樹上,小白菜扶着樹幹,靜靜的看着下面的動作。
“小姐,要不要去幫忙?”晚秋看着二打一,劉金貴毫無招架之力,不由的建議道。
“不用,看着就行了。”小白菜淡定的說道,對於劉金貴被打的慘狀,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皮外傷好治,心傷難療。
一對一,劉金貴不見的會打不過劉金條,可兩人打一個人,他就處於了弱勢。
“臭小子,你娘都沒有死,你跑這裡來撒什麼潑?還動手打我,你有本事,你還手啊!我看你是咋打死我的。”翻過身來的劉金條,拳腳相加,統統往劉金貴的身上招呼,把剛剛捱打的氣,全都發泄了出來,再這老劉莊,除了他打別人,還沒有別人敢打他哪!就算是堂兄弟,那也不行。
“劉金條,有種咱們單挑,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劉金貴反抗着,卻還是隻有捱打的份。
“呦呦呦,我怕你啥咋地?臭小子,你這是找死。”劉金條說着,卯足了勁使勁的往劉金貴的身上招呼。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劉金鎖也跑了過來,入目的就是自己的兩個親兄弟,打劉金貴一個人,事情已經夠多了,竟然還惹事,劉金鎖心裡那個氣啊!憤恨的上前,拽開了一個,又去拽另外一個。
“大哥,你這是幹啥!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攔着我們,這臭小子要弄死我,我不給他點教訓,他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哪!你讓開,我今天必須教訓他。”
被拽開,劉金條非常的不爽,一把推開劉金鎖,又往劉金貴的身上招呼。
“你以爲我怕你是咋的?劉金條,你不就是仗着人多麼?有種咱們單挑,你看我不打的你爬着走。”劉金貴也不承劉金鎖的情,推開他就又和劉金條打成了一團。
“大哥,你看到了吧!是這小子挑釁,他先動手的。”劉金子指着劉金貴說着,又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你還嫌家裡的事情不夠多是吧!下午把三嬸打暈了過去,金貴能不來鬧麼?快把人給我拉開。”劉金鎖惱火的衝着劉金子吼道,對於這兩個弟弟,他真是夠了。
“大哥,是劉金貴先挑釁的,這又不能怪二哥,你看二哥的臉給他揍得,都腫了。”劉金鎖去拉人,劉金子就想揍人。
“少廢話,把你二哥給我拉開。”劉金鎖再次吼道。
“放開我,放開我。”劉金貴被劉金鎖拉着,不滿的掙扎着。
“金子,放開,今天二哥就要給這個混賬東西一個教訓,快放開,不然,別怪二哥翻臉。”劉金條被攔住,很是不爽的威脅道。
“二哥,你腿還沒有好哪!萬一在碰着了,可咋辦?”劉金子很無奈,就怕劉金條。
“少廢話,一點傷而已,死不了,給我讓開,我非揍死這貨不可。”劉金條一把推開劉金子,衝過去一腳就踹到了劉金貴的肚子上。
躲無可躲,劉金鎖從後面緊緊的抱着劉金貴,讓他想躲都躲不開。
“你不是有種麼?你狠啊!”一腳把劉金貴給踹倒在地上,劉金鎖被壓在了下面,當成了墊子。
劉金條紅了眼,一心只想教訓劉金貴,把人踹到在地上,不等他起來,就一個欺身上前,抓着領子被狠狠地給了幾拳。
“還愣着幹啥!還不快把人給拉起來。”劉金鎖臉色憋的通紅,陰沉的瞪着一旁發愣的劉金子。
“哦!”反應過來,劉金子慌忙去拉劉金條。
“二哥,別打了,大哥還在後面哪!”
劉金條一個分神,劉金貴站了上分。
擡腿一腳狠狠地朝着劉金條的肚子上踹去,一腳把人踹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劉金貴趁着機會,繼續欺身上前,又擡腿給了他一腳。
眼看劉金貴又要踹到自己,劉金條慌忙往後退,退了半步,劉金貴的腳就下來了,肚子是沒有被踹到,可是殘腿沒有幸免。
“啊!劉金貴,老子跟你拼了。”一陣鑽心的疼痛,劉金條像是發瘋了一樣,怒火沖天的朝着劉金貴撲了過來。
劉金條剛剛踩着尾巴的尖叫,劉金貴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小白菜說過,劉金條去他們去扒墳的時候,受傷了,想着剛剛踢到的地方,不用多說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砰”哪裡不好,劉金貴就故意踢他哪裡,這會也不管什麼兄弟不兄弟了,不捱打纔是王道。
“啊!我的腿。”剛剛一下,如今又一下,鮮血伸出了包紮傷口的補,染紅了褲子。
“劉金貴,你這個小人,竟然用陰的。”劉金子看的清楚,陰沉的瞪着劉金貴,伸手去攙扶劉金條,把他護在身後。
“我的腿,我的腿啊!”劉金條疼的直喊,傷口都好多天了,就是不見癒合,洗也洗了,擦也擦了,裡面甚至都有水往外冒,可就是不見好。
“金貴,你不要太過分了,金條的腿受傷了,你怎麼能踢他的腿。”劉金鎖起身,攔在了劉金貴的面前。
不提腿倒是好,提起腿來,劉金貴就更氣了,這傷咋來的,劉金鎖一副兄長的樣子,他沒有參與?
“哼,還有臉說腿受傷了?他的腿咋受傷的?陰德積多了吧!”
劉金貴嘲諷的看着劉金鎖,眼神中,再無以往的尊重。
劉金鎖臉色有些僵,冷聲道:“過去的事情,是我們不對,可咱們是兄弟,一定非要鬧到動手麼?”
“兄弟?哼,我可不敢有你們這樣的兄弟,扒我爹的墳,打的我娘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劉金鎖,你口口聲聲說兄弟,我娘捱打你沒有看到,你爲啥不攔着?”
劉金貴怒聲質問,從前,他一直很尊敬劉金鎖,如今,他真覺的自己當初瞎了眼,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麼值得他尊敬的。
“我…三嬸來說話太難聽了,連爺爺都給罵了,金條是一時生氣,衝動纔會對三嬸動手的。”
劉金鎖想說,他拉了,卻有覺的蒼白,人都打成那樣了,他說拉了,誰信啊!和劉金條終究是親兄弟,也不想劉金貴爲了這件事兄弟反目,忍不住爲劉金條開脫了幾句。
“砰”“我也是一時忍不住,你們扒我爹的墳,才你對出手的,這話你能接受麼?”劉金貴狠狠地給了劉金鎖一拳頭,憤怒的問道。
“大哥?”劉金子喊了一聲,憤恨的瞪着劉金貴。
“劉金貴,你不要太囂張了,這裡是老宅,可不是你家,你要是在亂來,可別怪我們兄弟不留情面。”
“留情面,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你們兄弟留過啥情面,劉金子,我今天來就是囂張的,有種咱們就打一架。”
“混賬,你以爲我怕你啊!”劉金子不服氣。
後退了幾步,穩住了身子,擦了擦嘴角處被打出的血,劉金鎖有些無奈,有些氣憤,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也顧得許多,只好上前阻攔。
“金子,別亂來。”
“大哥,你讓開,讓我教訓這個卑鄙的小人,明知道二哥腿上有傷,還故意踢他的腿,你都這麼幫着他了,他還不知好歹,就是欠教訓。”
“我欠教訓,我不知道好歹?真是笑話,你們不就是怕人說你們兄弟以多欺少麼?放心,這裡麼有外人,你們一起上,誰打死誰,誰活該,我要是被你們兄弟打死,是我倒黴,你們要是被我打死,那是你們該死,你們就應該去給我爹賠罪去。”
劉金貴口不擇言,什麼兄弟,什麼一個奶奶,早就拋到了腦後,心裡僅存的,也就是怒火。
“金貴,你個我收回剛剛的話。”劉金鎖黑了臉。
“大哥,你給他廢話什麼,揍他一頓,他就知道天有多高了。”
劉金子直衝着就要去揍人,卻被劉金鎖死死攔住。
“收回,我憑啥收回?劉金鎖,少特孃的衝好人了,扒我爹的墳你沒去?爺爺不是你揹着回來的?你敢說,你沒有幹這些缺德事?”劉金貴瞪着一雙噴火的眼,憤怒的問道。
“你想咋樣?”劉金鎖壓抑着心裡的怒火,冷冷的問道。
“大哥,你給他廢什麼話,動手啊!我的腿都被他踢的流血了,你還能沉住氣,你到底是不是我哥?”
疼的滿頭大汗的劉金條,看到劉金鎖這個時候還能忍着,不由的發起火來,要是他好好的,早就收拾劉金貴這個混蛋了。
“對,動手吧!來啊!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我亡。”劉金貴說完,率先動了手。
“這是你自找的。”劉金鎖臉色一沉,咬牙切齒的說着,也動起了手。
“小姐,咱們還是去幫幫二爺吧!打了這麼久,這下怕是要吃大虧了。”晚玉看着心裡一陣的憤憤不平,手心都癢了。
“晚玉,你要是手癢了,可以找忠心練練手,這裡不用你煩神,讓他們打去。”小白菜淡定的說着,靜靜的看着院子裡的劉金貴被打。
有時候,死心很簡單,有時候,死心很難,尤其是兄弟之間,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打斷骨頭連着筋,打就打了,過一段時間,又好了,兄弟有難的時候,仍舊是幫着兄弟,把之間的恩怨拋之腦後,一直對外。
能讓一個人對兄弟死心,那是多大的仇恨,不經歷,誰又能明白,做到真正的無情哪!朱氏的心思,小白菜懂,所以,她絕對不會插手,哪怕是劉金貴被打趴下,只要不死,就絕對不會插手。
劉金條疼的滿頭是汗,手癢難耐,腿又實在是太疼,有怕他們打起來殃及無辜,只好單腿跳,遠離是非之地。
劉金貴對抗劉金條這麼久,消耗了不少的體力,這會又對抗劉金鎖和劉金子兩兄弟,完全只有捱打的份,臉已經腫了,身上,臉上,到處都掛了彩。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
等到劉老太太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也就只有劉金貴無效的反抗,還有劉金鎖和劉金子的猛錘毒打。
“都給我住手,沒有聽到麼?”看到沒有人理會自己,劉老太太怒聲的吼了一句。
劉金鎖是個孝順的孩子,最先站起了身,還不忘拉住劉金子。
“奶,這不能怪我們啊!你看我的腿,就是劉金貴這個混蛋給踢的,傷口還沒有好,現在又流血了。”
劉金條一瘸一拐的來到劉老太太面前告狀,還伸出了自己血淋淋的腿給劉老太太看。
“奶,你看二哥的腿,都是劉金貴給弄的,來到老宅二話不說,上來就打,見過這樣的麼?大哥勸他,他連大哥都打着,還讓我們兄弟都去給三叔賠罪去,好好的,賠啥罪?我們又沒有真的挖了三叔的墳,真不知道這混蛋發什麼瘋。”
劉金子一邊擦着嘴角處流出的血,一邊不滿的抱怨。
劉老太太臉色陰沉,掃過兩兄弟後,又看了眼被打的嘴角出血的劉金鎖,不由的眉頭皺了起來。
“大晚上的你跑到老宅就是爲了打人?出氣了?”
劉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劉金貴,瞪着他問道。
“沒有,我來還想問問奶奶,我爹真的是你的兒子麼?”劉金貴胡亂的擦了把嘴裡流出來的血,嘲諷的看着劉老太太問道。
“你這是敢奶奶說話的口氣?”劉老太太眯起了眼睛。
“不然哪!我這話是問誰哪?”劉金子無所謂的笑問。
“混賬,真是個畜生,竟然連這樣的話都問的出來,你爹不是我兒子,你說是誰的兒子?”劉老太太憤怒的瞪着劉金貴。
“是親生的麼?”
“你個混賬東西,看我不打死你。”劉老太太被劉金貴的挑釁,氣的全身發抖,揚起柺杖就要砸劉金貴。
看到劉老太太都要打劉金貴,別提劉金條有多高興了,就差拍手叫好了,
“要是你親生的,劉老大帶着他的三個兒子去挖我爹的墳,你爲啥沒有阻攔?要是你親生的,他們在我爹的棺木上釘釘子,你爲啥不攔着?”
劉老太太揚起柺杖就要打,劉金貴可不是以前的劉金貴,把她這個奶奶放在心窩裡,這會的劉金貴,也不會站在那裡傻傻的等着捱打,劉老太太的柺杖落過來,他揚手給抓住了。
“你這個混賬東西,給我放手。”劉老太太憤恨的吼道。
“說吧!我爹不是你親生的吧!虎毒不食子,我爹要是親生的,即便是死了,你也不會同意別人在他的棺蓋上釘釘子,挖他的墳吧!”
劉金貴不理會劉老太太,堵着氣問道。
“你胡說八道,誰挖你爹的墳了?你那個眼睛看到了,聽說胡說八道亂嚼舌頭根子的?”
“奶,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劉金條的腿是咋回事?劉老大的腳是咋回事?難道不是老虎夾子夾的?”聽劉老太太不承認,劉金貴不由嘲諷的冷笑,他不知道她可以不承認,他都知道了,她還想抵賴,真是他的好奶奶啊!
“一句一個劉老大,劉老大,劉老大是你叫的啊!你小的時候,奶奶爺爺都是這麼教你的,我們疼的是誰,白疼你了?你娘那個賤人,又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什麼了?”
劉老太太臉色鐵青,心裡把朱氏從頭到腳給罵了一個遍,一定是朱氏這個賤人告訴了金貴,不然,他咋會知道,他要是知道,還不早就來老宅找事了。
“疼我?奶,你真是太疼我了,我要是能選擇,真是不想有您這麼一個疼我的奶奶。”劉金貴冷笑着,咬牙切齒的說道,牙咬的有多響,心就有多恨。
“劉金貴,你這個孽障,你說什麼?你有種在說一遍?”
“好,劉老太太你聽好了,我沒有得選擇,我爹也沒有得選擇,不然,我們也不想有你這麼一個能做出挖兒子墳的娘,這樣一個奶奶。”
劉金貴咬緊了牙關,一字一頓的說的清楚。
“好好好,說的真好,我真是白疼了你這個白眼狼,你就聽你娘那個賤人的吧!你回去告訴她,今天沒有把她弄死在這裡,是她僥倖,下次別落我手上,不然,我弄死她,叫她教壞我的孫子,帶壞我的兒子,胡說八道,早晚縫了她的嘴。”
聽老太太說出這麼狠毒的話,劉金貴不由的握着柺杖的手緊了緊,陰沉道:“你就祈禱我娘沒事吧!不然,就算你是我奶奶,我也不會客氣。”
“你,你給我滾,滾出老宅,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我權當我孫子死了,你給我滾,快滾。”
看着劉老太太氣憤發顫,劉金貴冷冷一笑。
“劉老太太,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當我爹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我沒有奶奶。”劉金貴一字一句,說的清楚,嘲諷的看了劉老太太一眼,一拐一瘸的往外走。
“孽障,孽障,真是造孽,竟然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劉金貴,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你就是死,也跟我們老宅沒有關係,我們老宅的門,你一步都不要踏入,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我兒子孫子都死了。”
劉老太太幾乎是用盡了全力,衝着劉金貴的背影喊着。老劉莊就這麼點大,這麼大的聲音,那個聽不到。
“小姐,咱們現在怎麼辦?”看着劉金貴勉強的走出劉家老宅,立馬就扶着了牆,一副痛苦的模樣,晚秋不由的看向小白菜。
“回家,咱們沒有來過,辦啥?”小白菜平靜的說道,劉老太太的人品,相信劉金貴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希望他以後不受干擾。
“這,二爺他?要不要讓人來接他?”晚秋遲疑道,看劉金貴走路一瘸一拐,痛苦的模樣,怕是傷到了哪裡。
“接什麼?這點痛苦就承受不了?怎麼做我小白菜的叔叔。”小白菜不屑,若是劉金貴這麼無能,她就算給他留下在多家業,恐怕他也守不住。
晚秋愣住,同情的看了眼咬着牙關,一瘸一拐往家裡走的劉金貴,碰上這麼一個侄女,還真是可憐。
劉金貴兩天沒有去看朱氏,朱氏當然也不會知道劉金貴去老宅鬧了一通,而是再屋裡着急。
“小白菜,你小叔叔咋回事?也不來看我,也不見有啥動靜,難道他爹的棺蓋被人釘了,他娘被人打了,他就這麼忍氣吞聲的算了?他還是估計着老宅的人吧!”
“奶,小叔叔這兩天忙着哪!你昏迷了,擡棺的人沒有吃好,他總要去一家一家道歉吧!還有大總,謝禮總要送過去吧!”
“白天沒工夫,這晚上也忙麼?我看,你小叔叔就是慫了,一定是還顧念着老宅的老東西。”朱氏心中各種的猜測,想到自己有可能白捱打了,心裡就堵的慌。
“奶,你坐下吧!萬一小叔叔來了,看到你生龍活虎的樣子,說不定要亂想了。”小白菜無奈,很想告訴她實情,卻又不願意說,學朱氏,瞞着,給來個突襲的驚喜。
小白菜的話剛說完,李婆子就匆匆的跑了過來。
“太太,太太,你快到牀上躺着,二爺來了,快點。”李婆子催促着,又是幫着朱氏脫鞋子,又是忙着蓋被子。
看着李婆子忙活的樣子,再看看淡定如常的小白菜,還真是半點着急的樣子都沒有,看着這反差,朱氏不由的暗罵小白菜沒良心。
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人,此時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面色蒼白,萎靡不振。
“娘,你醒了?好些了沒有?”劉金貴從門進來,看到朱氏醒了過來,不由的心裡多了絲安慰。
朱氏在心裡想了很多質問劉金貴的話,還想了很多要怎麼罵他,張口正準備責問一番,擡頭就看到劉金貴臉腫鼻青的。
“金貴,你這是咋了?誰打的?”這就是當孃的,兒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兒子,看不得他半點委屈。
“小叔叔,你這臉是咋了?前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咋看不出人形了?”小白菜故作吃驚的看着劉金貴,一臉的疑惑。
“臭丫頭,咋說話哪!就是腫了,啥叫看不出人形了?咋說你小叔叔哪!”
朱氏不滿的瞪了眼小白菜,這丫頭,越長大,越管不住她了,沒大沒小的。
“吭吭,說錯話了,小叔叔,是誰把你打成這德行的?”小白菜故作清嗓子的咳了兩聲,再次發問。
“哎,我說你這丫頭,咋說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哪!啥叫這德行?”
“小叔叔,誰打了你?你跟我說,我去給你報仇去。”
自己來了,看着母親瞬間精神了不少,侄女如此的天真可愛,劉金貴冷漠的心,不由的多了幾分熱度。
“娘,我沒事,過兩天就好了,你身子咋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劉金貴扯開話題,關心的看着朱氏。
“老骨頭了,不禁用,挨幾下就受不住了,幸虧洋公子在,不然,我怕是要去找你爹去了。”
被劉金貴這麼一問,朱氏這纔想起,自己還是個傷員。
“娘,咱們越來越出息了,你要好好的享福,將來抱孫子,咋能說這喪氣的話,小白菜可等着你給她做嫁衣哪!”
劉金貴淡笑的安慰着,說不出的心疼。
“這丫頭的嫁衣,怕是我做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這一天到晚的,不是這裡疼,就是哪裡疼,怕是沒好啥好日子了。”
朱氏越是說這麼喪氣的話,劉金貴的心裡就越是愧疚,越覺的對不起她。
“娘,你咋當着小白菜說着喪氣話,你都不知道,你昏迷過去了,可把她個嚇壞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聽劉金貴爲小白菜說好話,朱氏不由的撇了一眼乾笑的小白菜,這臭丫頭,看她笑話的吧!明明就是裝哭,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別以爲她不知道。
“虧了你們了,娘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也是,都這麼大人了,怎麼能把這臉上給弄成這樣…”朱氏還想在教訓幾句,劉金貴爲了不提老宅的人,慌忙轉移了話題。
“娘,你快點好起來吧!你不是想抱孫子麼?等你好了,看看喜歡哪家的閨女,咱們給娶回來,給你生個大胖孫子抱抱。”
朱氏也不傻,劉金貴這麼閃躲的不願意說,也猜到是跟老宅有關,也就故作盼孫子,岔開了話題,想着等劉金貴走了,問問小白菜,她纔不會相信,這臭丫頭不知道。
“這感情好,回頭等我能走了,我去找幾個媒婆,看看哪家有閨女合適,這次,咱們一定要挑個好人家的閨女。”
“恩,一切都聽您的,到時候多生幾個孩子,生倆閨女,一定跟小白菜一樣孝順,懂事,聰明。”
“咳咳,奶,小叔叔,我今天還沒有去作坊,你們先聊着,我先走了。”小白菜多機靈啊!朱氏接下來一定沒好話,肯定是要說她兩句,她要趁機趕緊走。
看着小白菜跑的比兔子還快,朱氏不由的哭笑不得,臭丫頭,看準了她的心思,話還沒有說,就這麼不等人說話就跑了,這才就放過她,等有機會,一定要好好醜醜她。
“小白菜這丫頭,是真的聰明,伶俐,也孝順,將來你要是能有個閨女,兒子像她一樣,娘也放心了。”
“娘,有你教導,一定會教出像小白菜一樣的孩子。”
小白菜匆匆的跑出朱氏的院子,就碰上了前來找她的晚玉。
“小姐,小姐?”遠遠的,晚玉就招着手喊了起來。
“晚玉,你咋了?吃啥了?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小白菜心情不錯的,看着晚玉這麼討喜,忍不住打趣兩句。
“打啥雞血?我沒有打雞血啊?”晚玉一臉疑惑,似是想到什麼搞笑的事情,這又開始說了起來。
“小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