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朱氏夜不能寐,桌子上還放着劉老二拿來的飯菜,小院,屋裡靜悄悄一片,焦躁的朱氏只能躺在牀上,什麼都做不了,稍微動一下,身子就會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
“死丫頭,昨天就這麼說了她兩句,竟然整夜不歸,真是越來越欠管教了,等死丫頭回來了,非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不可。”
天人交加的朱氏,一整夜都在擔心着小白菜,每當有點聲音,就以爲是小白菜回來了。
朱氏心裡狠狠地想着回頭要好好教訓小白菜,卻也免不了擔心,一晚上不見人,這孩子到底去哪裡了哪!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越想,朱氏的心裡越是不安,直到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朱氏心中積壓的擔心和怒氣,終於找到了火源。
“咯吱”
“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啊?要是真有囊氣(志氣)就別回來了啊!在外面待一個晚上就有本事了啊!這樣就能嚇到我了?”
“姑姑,你剛剛說什麼哪?誰惹你生氣了,小白菜哪?怎麼沒有看到她人?”張敏走在前面,後面還跟着朱氏的兩個侄子,朱長壽和朱長旺。
“你們怎麼一大早的來了?沒有看到小白菜麼?”看到來人,朱氏有些驚訝,擔心了一晚上,早就把昨天的事情給忘記了,此時擔心的只有小白菜的安危。
“姑姑,昨天不是說好了麼?今天來接你,怎麼了?這一大早的,小白菜去哪裡了?”張敏說着,還四下的看了看。
“小白菜從昨天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我當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既然你們都來了,趕緊幫我找找吧!我怕這孩子有個什麼閃失。”
本來還想着小白菜有可能躲在家裡不想跟自己說話,但是聽到張敏的話後,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心裡的擔心也愈加濃烈起來。
“小白菜一整晚都沒有回來麼?她一個女孩子家能去哪裡?怎麼會沒有回來哪?”張敏擔心的問道,眉頭不由的皺了皺,小白菜可是她看上的兒媳婦人選,這一晚上不見人影,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我也正煩着哪!這孩子昨天說去送送你們,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她一個女孩子家,一整晚沒有回來,這要是傳出去多難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怎麼辦?”
朱氏着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心裡十分的後悔,早知道那個死丫頭這麼記仇,她昨天就不應該呵斥她,應該好好講。原本還想着等小白菜回來要好好教訓她的朱氏,此時真的不見了人,朱氏又開始後悔起來,認爲是自己昨天兇了小白菜,她纔會傷心的跟自己賭氣。
“姑姑,你彆着急,小白菜還小,說不定躲在那裡睡着了,讓弟妹先幫你收拾着,我跟長旺出去找找。”
朱長壽勸着,看了眼朱長旺,兩人匆匆的離開了。
“姑姑,你也別太擔心了,小白菜一定會沒事的,小孩子好玩,說不定躲在那裡睡着了,醒來就會回來了。”
“嗚嗚,都怪我,昨天就不該對她這麼兇,她不過是個孩子,想法很簡單,都是我不好,纔會害的她離家出走。”
越想越傷心,朱氏嚶嚶啼啼的哭了起來,後悔不已。
“姑姑,沒事,這不是去找人了麼?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你也別太擔心了,身上還有傷,要是等到小白菜回來了,看你這樣子,說不定要多傷心哪!”
這邊,張敏安慰着朱氏,那邊,朱家兩兄弟來到了劉老二家,此時,朱大昌也在劉老二家中。
“不是讓你們把你們的姑姑接回家的麼?怎麼跑這裡來了?”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朱大昌的心裡不由一緊,難道姐姐又反悔了,不是告訴他們,不管朱氏有沒有反悔,都先把人給接走麼?怎麼又跑過來了,這是不會辦事。
“爹,出了點意外。”朱長壽走過去,低聲說道。
“出什麼事情了?”朱大昌凝眉,他就是怕今天出事情,沒想到今天還是出了事情。
看了眼同在屋裡的劉老二和王木樁,朱長壽壓低了聲音。
“小白菜不見了,姑姑正在家裡哭着哪!”
聞言,朱大昌眉頭深皺,不耐煩的低聲說道:“就說小白菜在咱們家,先把人給弄走了在說,別在這裡礙事,趕緊走吧!”
“爹,那小白菜怎麼辦?”朱長壽有些爲難,見過小白菜幾次,挺喜歡那個膽小又聽話的小丫頭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姑姑給接走,小白菜回頭在慢慢找,你姑姑不走,回頭給劉老大那邊知道了,會麻煩,快走,別在磨蹭了。”
“是,爹,我這就去。”
朱長壽帶着朱長旺離開,看着兩人的身影,劉老二眼裡閃過疑惑,把原本掏出來給朱大昌的銀子,又給放了回去。
“大昌兄弟,出什麼事情了麼?”
“沒有,年輕人不會辦事,乾點事就這個了那個了,事多。”
朱大昌掩飾着,笑呵呵的說道。
“真的沒事?不會是弟妹反悔了吧!”
探究的看着朱大昌,劉老二一臉疑惑的問道。
“沒有這回事,劉老二你還信不過我?你放心,只要你把銀子交給我,我保證把房子和地都給你,我家離這遠,來回跑又麻煩,差不多就行了,我又不貪心,別忘了,可是你找上我的,你要是耍我,劉老二,可別怪我不客氣。”
朱大昌說着,陰了臉,威逼利誘都用上,就是爲了先讓劉老二把銀子交上來。
如果是朱大昌狡猾,那麼劉老二就是隻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那種,只見他呵呵的笑了笑。
“大昌兄弟說這話不就見外了麼?我怎麼會不相信你,我要是不相信你,當初也不會找你了,只是,貨物兩清,這東西我還沒有拿到手,這銀子你讓我現在給,是不是太早了點?”
“劉老二,你什麼意思?你想反悔?”朱大昌冷了臉,很不是滿的責問道。
“大昌兄弟,你着什麼急啊!我又不是說不給,你放心,只要我拿到房子,我保證,銀子一文錢都不會少你的。”
“哎呀!你們就別吵吵了,都是親戚,劉老二,說好的,今天給銀子,你別耍賴,你要是敢耍賴,我也不會同意的。”
王木樁煩躁的說道,人家貨物兩清,他這還要等,不知道要等多少天哪!
“木樁,你找啥急啊?朱氏現在還是我弟妹哪!你這麼快就向着大舅哥了?”劉老二冷笑,王木樁難道忘記了他是怎麼捱打的?大朱莊的人有多精明他不知道?
“劉老二你說啥哪!我是看你這麼磨磨唧唧的看不慣,不就是幾兩銀子麼?你先給了會死啊?又不是不把房子給你,行了行了,你們也別在爲了幾兩銀子掙過來掙過去了,這樣,劉老二先拿出五兩銀子作爲定金,等拿到房子,在付另外一半,這樣總行了吧?”
“既然姐夫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朱大昌坐下來,淡淡的說道。
一聲姐夫,叫的王木樁心裡癢癢的,一陣的激動,瞪着劉老二道:“聽到沒有,我小舅子都同意了,你就別廢話了,快掏銀子,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女人。”
這邊談好了條件,像是做生意一樣,朱氏苦守着的家被朱大昌給賣掉,還傻傻的等着自己的弟弟把兒子給救出來,然後在回來。
另一邊,朱長壽眼睛都不眨一下,把朱大昌交代的話,一字不差的學了一遍。
“姑姑,爹已經把小白菜帶回了大朱莊,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跟長旺這就接你回去,到了你就能看到小白菜了。”
“真的麼?”朱氏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騙你幹啥!”咱們趕緊走吧!
兩兄弟合力,把朱氏的牀給擡到了堂屋,在小牀的兩邊綁好了兩根木棍,然後一人一頭,把朱氏給擡了起來。
張敏拿着爲朱氏收拾好的一些簡單的衣物,爲了使得朱氏相信只是到大朱莊躲幾天,張敏也只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物,揹着走跟在後面。
有不安,有忐忑,朱氏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慌亂,躺在牀上,腦子亂糟糟的,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你們給我住手,給我停下。”
劉老太太一聲怒呵,攔住了去路。
“呦!老太太這是幹什麼啊?我姑姑被你們打成這樣子,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怎麼,連回孃家養傷都不行啊?”
朱長壽停下腳步,冷嘲的看着劉老太太,嘲諷的說道。
“哼,嫁到我老劉家,就是我老劉家的人,生是我老劉家的活人,死是我老劉家的死人,朱氏嫁到我們老劉家,就跟你們老朱家沒有關係了,把人給我放心,沒有經過我同意,誰允許你們把我兒媳婦給擡走的。”
劉老太太冷冷的看着三人,柺杖一橫,攔着了去路。
“老太太,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也不能太絕了,你老讓人把姑姑給達成這樣,還不讓我們孃家人管,你就不怕遭報應麼?”
張敏走上前兩步,不滿的反駁道。
“遭報應?哼,要真是有報應,也是你們先遭報應,你們以爲你們做的夠隱秘是吧!沒有人知道是吧!哼,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強,這麼算計你們姑姑,你們這些侄子,侄媳婦,還真是做的出來。”
劉老太太冷嘲的反駁,臉色難看極了,要不是大兒媳婦及時的告訴自己,自己還被這些個小東西給矇在鼓裡哪!越想,劉老太太就越生氣,竟然敢揹着她老人家做小動作,不能原諒。“你個死老太太,胡說什麼?讓開,打了姑姑,沒有找你們算賬你們還不去偷着樂,還敢挑釁,我看你這個死老婆子活的不耐煩了。”
聽出劉老太太像是知道了什麼,年紀小點的朱長旺最先沉不住氣了。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先放我下來。”感覺到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朱氏慌忙說道。
“姑姑,別聽這老婆子胡說八道,她就是巴不得你好,咱們走。”好不容易把朱氏給騙了出來,朱長壽那肯就這麼放棄,要是真的這麼放棄了,回去還不給朱大昌狠狠的教訓一頓啊!
“不準走,你們要是想走,把我兒媳婦給我放下,你們誰愛走誰走。”劉老太太堅持的攔住三人,就是不讓他們離開。
“死老婆子,快讓開,在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了啊!”
朱長壽煩躁的威脅道。
“有本事你們今天就從我身上踩過去,否則,想都別想從我這裡走過去。”
“你,死老太太,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弟妹,把人給我拉開。”朱長壽冷着臉,對張敏吩咐道。
“知道了大哥。”
張敏應了一聲,伸手就去拉劉老太太。
“殺人了,殺人了,鄉親們,快來救命啊!大朱莊的人要在咱們老劉莊殺人啊!”
還沒有等到張敏拉住劉老太太,就見老太太撲通一聲歪倒在地上,滾了幾下,扯着嗓子大吼大叫的吵吵了起來。
一大早,村上很多人還都沒有出門,聽到劉老太太的聲音,不少人都跑了出來看熱鬧。
“長旺,長壽,你們把我放下來,我有話問你們。”朱氏一個頭兩個大,總覺的孃家這邊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心裡想的是不是小白菜出了什麼事情,而劉老太太這麼一鬧騰,心裡更是煩躁,遇到老太婆,一定沒有什麼好事。
“姑姑,是她自己倒地上的,跟咱們沒有關係,別理她,咱們走咱們的。”
看到有人朝着這邊跑過來,朱長壽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殺人了,救命啊!大朱莊的人要在咱們老劉莊打人了。”眼看朱長壽就要走,劉老太太連滾帶爬的來到了他的旁邊,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放開,死老婆子,我讓你放開聽到沒有。”走也走不動,看到有人走過來,想要踢開劉老太太也是不能,朱長壽乾着急,卻無可奈何,只能求救的看向張敏。
張敏放下手上的包袱,彎腰去拉劉老太太。
“老太太,你這是鬧什麼啊!你快起來,給人看到了,會笑話的,姑姑還被他們擡着哪!萬一摔倒可怎麼辦?”
不管張敏怎麼拉,怎麼扯,劉老太太就是死抱着朱長壽的腿不放,等待着自己的兒孫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不放,你們把我兒媳婦放下來,不然,你們就打死我老婆子,我也不放。”
“老太太,你說你這是做什麼?姑姑她被你們老劉家的人打的躺在牀上不能動,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也沒有人給送口飯吃,你們難道想要餓死她不成?你們捨得,我們還不願意哪!不過是想接她到我們大朱莊去養傷,你就鬧着殺人了,打人了,誰打你了,誰動你一根手指頭了?”
“你,就你們打的,就你們動我了,把兒媳婦給我放下,不然,你們今天休想離開老劉莊。”
“呵呵,老太太,你還講理不講理,你攔着不讓我們走,口口聲聲說放下你兒媳婦,你要是真把姑姑當做兒媳婦,你也不能見死不救,眼睜睜的指示您孫子把人給打的這麼重。”
“你胡說,她是不小心才受傷的,我們沒有動她一根汗毛,到是你們,有本事把兒媳婦給我放下,咱們說道說道,你們安了什麼心思。”
“你起來,我們沒有那個閒時間陪你這裡廢話,你想鬧騰,你一個人慢慢鬧騰,我們不管,我們還要帶着姑姑去看傷哪!”
張敏說着,用力的去掰劉老太太的手,若不是有人圍觀,恨不能一腳把劉老太太給踹開。
“放我下來,長旺,長壽,你們快放我下來。”朱氏總算察覺到了不對勁,孫女不在,弟弟也不再,劉老太太的話也很奇怪,她即便是不想看到劉老太太,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姑,你別動,咱們這就走,別聽老婆子瞎說,她就是見不得你好。”
“你們胡說,朱氏,咱們好歹也婆媳一場,我就是再怎麼不待見你,也是因爲我兒子,孫子,從來沒有想要害你,可他們打的什麼主意你知道麼?他們要把你給賣了。”
劉老太太一邊死死的抱住朱長壽的腿,一邊告訴朱氏她所知道的真心,但是有點是堅決都不會承認的,這些小算盤,她也打了,只是還沒有等到她實施,就有人趕在她的前面了,什麼都沒有落到,老頭子還白白的捱了頓打,越想越生氣,所以才舍了老命,非要給他們攪合了。
聞言,朱氏偏頭看向老太太。
“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太太冷笑,剛想解釋,就被張敏給抓住了手,狠狠地捏着手腕。
“姑姑,這老太太無法是想要拖着你,不讓你走,好等到老大一門的來幫忙,你別理她,你可是我們的親姑姑,我們怎麼會對你怎麼樣?能對你怎麼樣?別想太多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小白菜要等的着急了。”
“小蹄子,你少胡說,小白菜根本沒有去大朱莊,你以爲騙的了朱氏,就能騙的了所有人是麼?你說的沒錯,我是想拖着你們到我兒子來,就算她們沒有來,我也不會讓你們把人給擡走。”
劉老太太忍着疼,咬牙切齒說道。
“朱氏,你要是跟她們走,後悔都晚了,這房子要是被賣了,你還拿什麼等金貴回來?她們不光是房子的注意,還有你的注意,她們是要把你賣了,我對天發誓,我要是扯謊,讓我不得好死。”
劉老太太的狠話,聽的朱氏的心裡一沉,將信將疑,要說打她房子的注意,大朱莊離老劉莊也不是一步遠,兩步近,要來也沒用啊!要說賣了自己,朱氏更覺的可笑,半老徐娘,還剋死了兒子,媳婦,還有男人,那個會眼瞎的願意買自己。
朱氏看了眼前面的朱長壽,又回頭看了眼後面的朱長旺,朱長壽的臉看不到,可朱長旺難看的臉色,還是讓朱氏心裡疑惑,這兩兄弟這麼着急的要離開,難道就是因爲小白菜着急,這個理由太牽強。
“長壽,長旺,你們先放我下來,我倒是要聽聽,老太太要講什麼。”
“姑姑,聽她胡說什麼,你身上還有傷哪!回頭在給她一氣,傷勢加重了,我們怎麼像金貴表弟交代。”
提到劉金貴,朱氏的心還是偏向了孃家。
“娘,你就別在胡攪蠻纏了,我只是到孃家去養傷,又不是不回來了,你這麼鬧,不怕人笑話麼?這麼大歲數了,在地上又是爬又是滾的,你就不嫌丟人。”
朱氏的話,氣的劉老太太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她三個兒媳婦裡面,最反感的就是朱氏,這次真的是幫她,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還說這樣的話。
“朱氏,你個賤人,你以爲是我是爲了你,我是爲了我死去的兒子,我可不想讓人看老幺的笑話,你要是男人死了才幾天就改嫁,你不怕丟人,我還丟不起這個人哪!就算你要改嫁,也要給我嫁得遠遠的,少在我面前礙眼。”
“弟妹,把這老婆子給拉走,快點。”
朱長壽腳都被抱得站不住了,在抱下去,他都不能保證會不會一腳送劉老太太上西天。
“老太太,你放手,快點放手。”這次,張敏用勁了全身的力氣,死命的掰着劉老太太的手。
時間拖的越久,給老劉家的人撞上的機會就越大,無奈,張敏不得不用狠得。
劉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在怎麼能折騰,也比不過年輕人,抱了這麼久,趴了這麼久,也累了,手上的力道也漸漸的小了,這也讓張敏找到了機會,掰開了手,把人給拉到了一邊。
“放開我,殺人了,殺人了。”不管劉老太太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張敏的拉扯,圍觀的人再多,也都沒有好事的人上前攙和一腳,誰不怕麻煩啊!
朱長壽的腳得到了自由,迫不及待的擡着朱氏就離開。
眼看攔不住人就要被擡走,劉老太太急眼了,回頭抓着張敏的手,狠狠地咬上去一口。
“啊!你個老不死的。”
“啪”手上的疼痛,讓張敏怒火中燒,失去了理智,揚手狠狠地給了劉老太太一耳光,一巴掌直接把人給扇倒在地上。
“恩。”劉老太太發出一聲悶哼,倒在了地上,而後終於等到了支援。
“賤人,竟然敢動奶奶。”暴躁的劉金條最先感到,第一眼就看到自家奶奶被人一耳光扇倒在地上,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還沒有看清那人是誰,一腳就踹了過來。
“啊!”張敏發出一聲慘叫。
聽到張敏的慘叫聲,走的沒多遠的朱長旺回頭,看到自己媳婦被打,那還了得,男人的血性方剛瞬間爆滿。
“哥,劉金條那個混蛋打我媳婦,放下姑姑,我找他算賬去。”
要不是估計着朱氏受傷,朱長旺恨不能直接甩了擡着的牀,回去抓着劉金條給狠狠地揍一頓。
慢慢的彎腰,放下擡着朱氏的小牀,兩人撒開腿的往回來,卯足勁的準備狠揍劉金條一頓。
張敏被打的抱着頭縮成一團,而當朱長壽和朱長旺敢回來的時候,又反了回來,劉金條毫無招架之力,只有被打的份,二打一,朱長旺又是報復的心裡,下手是一下比一下狠。
看着自己的孫子臉上,身上都掛了彩,劉老太太着急了。
“快來人,救命啊!要出人命了,老大,金鎖,金子,你們快來啊!快來人…”
WWW.ttKan.CO
劉老太太拼了老命的死命的喊了起來,聲音不僅招來了劉老大一門,劉老二一門還有朱大昌,也都趕了過來。
躺在牀上的朱氏,萬般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孃家人和婆家人混戰在了一起,連上前阻攔的能力都沒有。
朱大昌看到自己的兒子跟人打了起來,哪能不生氣,瞬間進入戰鬥行列。
而劉老大看到朱大昌跟劉老二一起過來,心裡的火氣再次被點燃。
“劉老二,你個混蛋,原來你不僅忽悠朱氏把這房子給你,你還把朱大昌這個混蛋給收買了,今天老子跟你拼了。”
一場混戰,在所難免,老大一門男女老少都跑了出來,老二一門已是。老大多一個兒子,老二這邊卻多了朱家爺三個。
通呼聲,捱打的聲音,被打的聲音,罵聲,詛咒聲,亂成一團。
躺在小牀上的朱氏,漸漸的眼神變的清冷,她看到了什麼?她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和劉老二站到了一對,每當朱大昌吃虧的時候,旁邊看似看熱鬧的王木樁,都會伸手幫上一把!
看到這樣的場景,朱氏就算不想多想,也忍不住多想,劉老二想要她的房子,地。王木樁半夜敲門,而自己的弟弟卻聯合外人一起算計自己。
朱氏很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騙的了別人,能騙的了自己的雙眼麼?劉老太太的話猶在耳邊環繞,這讓她想不信都不行。
在人羣環繞外,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小白菜站在馬車的旁邊,旁邊赫然站着一個年約二十二三歲左右的男人,兩人既沒有上前,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這場必輸無疑的打鬥。
沒錯,不管他們怎麼打,都不會贏,三方都不會贏。
“住手,都給我住手。”聞訊趕來的劉老太爺,在劉家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他爹,你身子還沒有好,怎麼跑出來了?”劉老太太不得蓬頭亂髮,慌忙上前去攙扶。
“咳咳,看看你都什麼樣子了,還有一點婦道人家的樣子沒有?真是丟我老劉家的人啊!”
“他爹,你聽說,今天這事情,不怪我們,是老二和…”
“行了,給我住口,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庭廣衆之下這麼鬧,你們就不怕丟人麼,還愣着幹啥!還不快讓他們給我住手。”
“行,我這就去,你別生氣,別動怒。”劉老太太安撫着,拿着柺杖就下去了,揚起掛着就朝着二兒子一門的打了起來。
“娘,你就算偏心,也不帶這麼偏心的吧!是老大先打我的,難道我就站着被他打不還手麼?”
劉老二反手一把抓住了劉老太太的柺棍,滿臉怒意的吼道。
“混小子,誰教你這麼跟你娘說話的。”不遠處的劉老太爺,鐵青着臉呵斥道。
“爹,都說了幾次了,我們的事情你別管,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就行了,你非要攙和一腳做什麼。”
對於劉老太太和劉老太爺這麼大歲數了還想要攙和一腳,還偏心的偏向了老大一門,心裡非常的不滿,而且這種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混賬東西,你這是跟我說話?”劉老太爺瞪着深陷的老眼,咬牙切齒的問道。
“對,爹,我早就有意見了,你們偏心老大一門就算了,還處處打壓着我,我怎麼了?我也是你們的兒子,過年過節的,我送的東西少了,還是沒有盡到孝道?都是你們的兒子,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偏心?”
“混賬東西,看來老子以前沒有教好你,今天老子就好好教教你,怎麼行孝道。”劉老太爺說着,揚起手中的柺杖就朝着劉老二給打了下去。
劉老二心裡窩火,此時又不是小孩,怎麼可能會乖乖的站在那裡捱打,又不好當衆還手,只能四下躲藏。
看着劉老太爺揚起的柺杖,圍觀的人羣生怕殃及無辜,匆匆的後退躲開,劉老二則是那裡有人往哪裡跑,心裡打着小算盤,老太爺就是在生氣,想要打自己,也不會打別人的。
只是當衆人讓開了道,看到小白菜身旁的人,讓劉老二瞬間愣住,背上被生生的給狠狠砸了一下。
“啊!嘶嘶!”劉老二疼的直裂嘴,慌忙跳開,蹦了起來。
“爹,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你怎麼能對你的兒子下手這麼狠。”
“混賬東西,還敢跟我胡說八道,看我不打死你。”劉老太爺沒有注意到劉老二的目光,揚起柺杖,一心只想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子。
“爹,別打了,別打了,你看誰回來了。”
隨着劉老二的手看向馬車方向,劉老太爺也是一愣,而後滿臉不可置信,不確定的喊道:“金貴?”
小白菜仰頭,看了眼身旁面目俊朗,還帶有一絲書生氣息的劉金貴,再對視上他望過來的目光後,微微一笑。
大手伸手,牽住小白菜瘦弱的小手,劉金貴朝着劉老太爺走了過去。
“爺爺,好久不見。”
“你,你回來了?”驚訝的劉老太爺,有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是,我回來了。”劉金貴淡淡的回答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老太爺僵硬的老臉上,終於擠出一絲微笑。
“恩,我去看看我娘。”劉金貴說着,沒有多看劉老太爺一眼,牽着小白菜的小手朝着大路上被丟在哪裡的朱氏走去。
看着俊朗了不少,清瘦了不少的兒子,朱氏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在她對自己的弟弟和親人死心的時候,錯開了視線,卻看到了自己三年未見的兒子還有昨天離家出走的孫女,本以爲自己是做夢,看錯了,當看着越來越近的那熟悉的臉龐,朱氏多日來積壓的委屈和思念,一股腦的隨着淚水發泄了出來。
“娘,我回來了。”劉金貴蹲在牀邊,爲朱氏拂去淚水。
小白菜則是乖巧的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面帶微笑,什麼也不說。
在兩人走過來時,送兩人回來的馬車,悄然離開,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不留一絲痕跡。
“金貴,金貴,我的兒子。”朱氏滿身的彪悍,化作柔弱的小女人,雙手緊緊的抓住劉金貴的衣襟,像是怕他瞬間消失一樣,放聲大哭。
朱氏委屈的哭聲,引起了仍舊在互毆的衆人注意,當看到是誰後,個個僵住了身子,他們拼死拼活,流血流淚,都是爲了什麼,滿身的傷痛不就是爲了這點生存之地麼?他們如今是傷痕累累,他卻回來了。
“娘,放心吧!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劉金貴看到親孃已新添的白髮,愧疚油然而起,心疼不已。
“奶,別哭了,叔叔都回來了,你還哭成這樣子,羞不羞。”
朱氏哭哭啼啼聽到小白菜這麼說,猛然想起小白菜一句話不說就不見了人,狠狠地擦了擦眼淚,怒視着小白菜。
“死丫頭,還敢嘴貧,從昨天晚上都沒有回來,你去了哪裡?”
聽到朱氏的話,小白菜臉色一僵,她去了哪裡,爲了求人,她可是在人門口等到了半夜。
“娘,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咱們還是回家吧!回家在讓小丫頭跟你好好交代,很久都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家裡變了沒有?”
劉金貴說着,還探頭往家的方向望了望。
兒子說話,果然管用,也不管小白菜到底去幹嘛了,朱氏笑着道:“哪有什麼變化,還不是跟以前一樣,走,咱們回家。”
心情愉悅,激動的朱氏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名傷員,剛想要起身,就被小白菜和劉金貴給按住。
“娘,你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對,奶奶,你躺着別動,我跟叔叔可以把你擡回去。”小白菜主動走到了朱氏腳的一邊,劉金貴則是自認而然的走到了朱氏頭的一邊。
八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還是有一把力氣,但是牀上躺着朱氏,還綁着兩根棍子,小白菜擡起來,相當吃力。
“能擡的動麼?”劉金貴擔心的問道。
“能。”小白菜堅定的說道。
“那好,走了啊!要歇歇你就說一聲。”不放心的劉金貴囑咐道。
“我知道了小叔叔。”小白菜甜甜一笑,大門口一段距離,忍忍就能到院子了,在忍忍就能到家了。
劉金貴擡着朱氏走在前面,小白菜走在後面,擡起朱氏,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走起來腿上非常吃力,不由的有些微顫,猶豫手上的力道不夠,小白菜直接用胳膊把牀給擡起來了,胳膊也很快的給印上了一道紫紅的印記。
“金貴啊!快停下吧!小白菜那擡的動啊!別回頭壓的不長了。”
朱氏看着小白菜小臉憋的通紅,很是吃力的樣子,不由的心疼起來。
聞言,劉金貴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小白菜。
“要是撐不住不要強撐。”
聽了劉金貴的話,小白菜差點哭了,大哥,你開玩笑的吧!明知道我年紀小,撐不住,你還擡着人回頭問。
“小叔叔,你要是在再這裡站下去,我就真的撐不住了。”
聽到小白菜的話,劉金貴老臉一陣發燙,尷尬道:“走了啊!”
艱難的又走了幾步,就在小白菜想要喊歇息的時候,突然覺的胳膊上猛然一輕,側頭看去,就看到王鐵柱幫自己擡了一半,還對自己溫和的笑了笑。
小小的高興了一番,小白菜回給了王鐵柱一個大大的笑容,三人擡着朱氏,進了院子。
王鐵柱和劉金貴擡着朱氏往裡走,小白菜則是鬆開了手,轉身關上了大門,徒留一羣疑惑的圍觀羣衆,還有錯愕的親人。
“謝謝你鐵柱啊!”
朱氏看着王鐵柱,微微一笑,真心的喜歡這孩子。
“三奶奶,你就別客氣了,金貴叔,我先走了。”
人送到屋裡,王鐵柱識相的沒有多打聽,而是自己主動要求離開。
“有空來玩。”劉金貴淡淡的說道,不嚴肅,卻也沒有多柔和。
“恩。”王鐵柱應着,就往外走,經過小白菜旁邊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屋裡,才低聲說道:“你以後要是一個人出門,可以來找我,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有我在,可以保護你。”
聞言,小白菜露出會心的笑容,點了點頭。
“知道了鐵柱哥,謝謝你。”
“不用謝,快回去吧!三奶奶要是生氣,你就讓她罵兩句,罵完就好了,千萬別頂嘴啊!”
“恩,我知道了。”
囑咐完擔心的,王鐵柱欲言又止,最終轉頭離開。
小白菜關上了大門,進門,就看到朱氏緊盯着自己,似是有太多的問題要問。
“奶,上次救我的人,也是邵家的人,那個管家人很好,我昨天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話,怕你不同意我一個人去城裡,就偷偷的跑去了,等到半夜都不見邵爺,也許管家是被我的誠意給打動了,所以讓我進去吃了碗麪,問了我情況,在得知了叔叔因爲邵家的事情被關後,就去幫忙求情,然後邵爺就同意放了小叔叔,還派馬車送我們回來。”
“就這麼簡單?”朱氏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啊!我還以爲要花銀子,或者求他們,沒想到那個管家大伯這麼好說話。”
小白菜笑眯眯的說道,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話自己說的有多心虛。
“我本來也沒有做什麼,不過是不小心攔住了邵爺的馬車,沒想到他竟然讓人把我給抓起來,要我賠償馬車停下時,損壞的物品,雖然現在把我放了回來,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想必這個邵爺也不是什麼好人,丫頭,以後離他遠點,最好是別在見面。”
此時,城裡某個別院的書房內,一臉清冷,面容俊朗的少年,狠狠的打了兩個噴嚏,凝眉,難道是有人想自己?還是有人在詛咒自己?還是那個小丫頭又在背後罵自己?
聽着劉金貴的教訓,小白菜無奈的笑了笑,應道:“知道了小叔叔,你放心吧!我們以後不會在見面的。”
“小白菜,以後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可別在一個人跑出去了,女孩子家,萬一要是遇到個什麼不測,這一輩子就完了,知道麼?”
“奶,知道了,昨天下午走了一個下午,晚上又等到半夜,我現在可累了,我想先去睡會,你跟小叔叔也好久沒有見了,你們先說說話。”
“行了,快去睡會吧!等你醒來在說。”聽到小白菜說自己跑了一個下午,還等到半夜,朱氏和劉金貴母子二人,心疼不已。這一天的開始,就有人笑,有人哭,還有人氣的跳腳,又無可奈何。
朱氏和劉金貴說着這三年的點點滴滴,發生了什麼事情,小白菜回到了西間,躺在了牀上,眼睛澀澀的,卻無心入眠。
昨天,她聽到了朱大昌和劉老二,還有王木樁的談話後,待人離開,就匆匆的跑了回來,剛跑到門口,就停住了腳步,貿然這樣跟朱氏說,她的弟弟想要把她的房子和人都給賣了,她會信麼?
思前想後,小白菜覺的,當務之急就是先把劉金貴給救出來,在鳳陽城內,姓邵的不少,能稱上邵爺的不多,而能把人沒有什麼大罪給送進大牢裡,還見不着人的更不多,在小白菜的記憶裡,卻剛好有這麼一家。
一路小跑,中途還遇到了中途拉着牛車的老漢,人家看她年紀小,便順帶了一程,跑到邵附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門房攔着小白菜,不管她好說歹說,不僅不幫她通報,還讓她走遠點。
無計可施的小白菜,無奈之下只好來到了後院,說來也算小白菜運氣好,在後門剛好遇到了從外回府的何伯。
何伯看到小白菜也不僅愣了一下,以爲自己看錯了。
“何伯?”看到何伯回來,小白菜激動的站起身。
“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何伯說着,把小白菜上下打量了一番,比以前清瘦了,還長高了點。
“何伯,我是來找邵爺的,前門不給通稟,我只好來後門砰砰運氣了。”
“恩,你運氣不錯,平時這個時候我都是在府上的,剛好今天出門辦事,回來的遲了點,你來找我邵爺有事吧!走吧!跟我進去。”何伯慈愛的笑了笑,率先進了後門。
小白菜竟跟其後,心中疑惑,難道何伯知道自己找邵爺有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大方的帶自己進來,邵府不是很難進的麼?
“謝謝何伯。”
“姑娘身子好多了吧?”何伯笑笑的回頭,看着小白菜問道。
“謝謝何伯關心,身子好很多了,還請何伯原諒小白菜的不辭而別。”小白菜歉意的說道。
“小白菜?”何伯微微凝眉,這算是名字,姑娘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名字了?
“呵呵,是啊!我的名字。”小白菜甜甜的笑道,似乎是一點都沒有差距道不妥。
“恩,姑娘再這裡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說話間,兩人來到一處偏院小門前。
“何伯,我找邵爺有重要的事情,這裡不是邵爺住的地方吧!難道你老知道我是來幹嘛的?”
記憶中邵爺住的可不是這麼一個小偏院,他老人家住的可是寬大豪華的大院子。
聽了小白菜的話,何伯一愣,不解的問道:“姑娘難道有別的事情?”
“何伯,其實我也不確定,我還是先像你確定一件事吧!三年前是不是有人得罪了邵爺,邵爺把人給送進了大牢,還不允許人探視。”
“三年前?沒有啊!邵爺雖然脾氣清冷了些,卻從來不會因爲一點小事斤斤計較。”何伯一臉認真的說着,說了上半句,卻沒有說下半句,他是不會斤斤計較,他是兩兩計較。
“是麼?”小白菜有些沮喪,原本以爲得罪的是邵爺,如今聽何伯說,看來不可能了。
“姑娘可否說說是什麼事情?也許我能幫上,就算我幫不上,不還有邵爺的麼?”
小白菜糾結,思考良久才道:“何伯,能否讓我見一見邵爺?”
“這,太晚了,我怕邵爺已經睡下了。”何伯有絲猶豫,他很喜歡這丫頭,乖巧懂事,就是這膽子有點懦弱了些,今天能跑來找邵爺,恐怕也是鼓足了勇氣的吧!
“何伯,求你了,你去幫我看看吧!如若邵爺沒有睡覺,你幫我引薦一下,我真的有很着急的事情要見邵爺。”
小白菜有些着急,邵爺在鳳陽城的名聲,衆人皆知,如果有他出面,說不定能幫忙解決了這件事情。
“姑娘,到底是什麼事情?什麼人?讓你這麼着急?”看着小白菜大着膽子像自己哀求,何伯有了絲動容,忍不住想要知道,那個人是誰?
“是我小叔叔,三年前他得罪了邵家的人,被關進了大牢,從此和家人失去了聯繫,大牢那邊也不准許探視,所以,我纔會跑來想要求求邵爺,希望他能幫幫我們,奶奶受傷了,需要人伺候,我一個小孩子根本幫不了什麼,所以…”
小白菜解釋着,期盼的看着何伯。
何伯狐疑的打量着小白菜,沉默良久,才問了一句不着邊的話。
“上次救姑娘,我們是不是第一次見面?”
“恩?何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白菜一臉疑惑的看着何伯。
“沒什麼意思,小丫頭跟我來,我帶你去找邵爺。”
跟着何伯又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了一座大庭院的門前,小亭樓閣,院子裡蔥蔥綠綠,一片茂盛,完全看不出已經是秋冬季節。
何伯帶着小白菜來到了書房門前,輕輕的扣了扣門,這才低聲道:“邵爺,你睡了麼?”
“何伯有事?”沙啞的聲音,顯然有些疲憊,還帶有變聲時期的粗啞,卻依舊低醇濃厚的好聽。
“邵爺,上次咱們救的那個姑娘來了,她想見見你。”
何伯如實說道。
書房內沉默了片刻,而後才低低的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去辦就好了,不用向我彙報。”
聞言,何伯有絲猶豫,這件事恐怕他做不了住。
“邵爺,若是你還沒有休息,還是見上姑娘一面吧!”
再次沉默了片刻,屋內再次傳來了聲音,絲毫有些不耐煩。
“有什麼事情,明天在說。”
“邵爺,我真的有急事求你,麻煩你見我一面成麼?不,只要你能聽我說也行。”小白菜急了,邵爺不見人,也不管的話,她就真的沒有辦法了,朱氏不肯說得罪的是那個邵爺,家境不好,想要從大牢裡撈出一個人來,真的會很難。
ωωω •t t k a n •c o
“把人帶走,吵。”
無奈冷漠的聲音,在小白菜耳旁迴盪。
“把人扔出去,吵。把人扔出去,吵,把人扔出去,吵。”
是誰聲音?誰在說話。小白菜心裡不停的問着,頭開始有些昏昏沉沉,有什麼從腦海裡流過,小白菜猛然擡頭,看向書房。
“是你對吧!一定是你,是你把我推下懸崖的。”
小白菜突然而來的話,讓屋裡執筆卻遲遲未落的邵爺,猛然一愣。
“姑娘,你在說什麼?”何伯臉色有些不好看,對於小白菜的話,一陣的莫名其妙。
“邵煜宸是你吧!是你把我推下懸崖的吧!”小白菜說着,猩紅了眼睛,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時應該說的就是小白菜了。
“讓她進來。”
終於,書房裡的邵爺,邵煜宸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心裡驚慌,氣憤的小白菜,也顧不得這裡是哪裡,會不會被人殺人滅口,走到門口用力的推開了門。
“哐當”
微微皺眉,放下手中的東西,邵煜宸微微起頭,對視上一雙充滿血絲,猩紅着眼睛的小女人,這雙大眼睛,不管變成什麼樣,看上去還是那麼的精彩意義,炯炯有神,貌似,比從前更有靈氣了些,敢生氣了,不再動不動就哭了。
“邵煜宸,我就說,你上次見到我怎麼不願意救我,原來你是巴不得我死啊!真是夠毒的,想弄死我就算了,竟然還把我叔叔給弄到大牢裡,還不讓人見,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還有沒有王法。”
聽到小白菜提王法,邵煜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王法,在這鳳陽城,邵家不就是王法麼?
“你笑什麼?你這這個人怎麼這麼歹毒?害了別人,還能笑的出來。”小白菜被邵煜宸的笑給激怒。
“你確定當時是我推你掉下懸崖,而不是救你?”看着小白菜憤怒的雙眼,邵煜宸覺的,與其看着這小丫頭哭,還不如看着她生氣來得好玩。
“難道不是?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把我推下懸崖的。”小白髮憤憤的說道,要是擱在現代,他這叫故意殺人,是要判刑的,頑固腐化的古代,竟然還能讓這個殺人犯坐着這裡大肆招搖,而她這個當事人,竟然一點證據和辦法都沒有。
“眼見不一定是真的。”
“哼,你少在這裡狡辯了,若不是你,那會是誰把我推下懸崖?”
“對,就是我把你推下懸崖,你能把我怎麼樣?”好笑的看着小白菜氣鼓鼓的雙眼,邵煜宸利用自己的優勢,再次把小白菜氣的跺腳,又無可奈何。
“你,我,你把我叔叔放了,這件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小白菜氣急,狠狠地咬了咬牙,放低了聲音說道。雖然自己是受害者,可是這以卵擊石是碰不起的。
退而求此次,小白菜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而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抱着試試的心態。
“我都能把你推下山崖,爲什麼還要救你叔叔?我很閒?”邵煜宸好笑的看着小白菜,剛剛還滿腔怒火,一臉正義的,這會怎麼就低頭了哪!
“你…”撇撇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能是我看錯了,不是你推我掉下山崖的,即便不是,可我掉下山崖也不是沒有關係,所以,你幫忙把我叔叔給救了,以後我再也不來找你了。”
“吵死了,煩人。”這句話在小白菜的耳旁迴盪,腦海裡閃過,某人把原身嚇哭後,留下孤冷的背影,他應該很討厭這個身子的吧!
“我要是不想見的人,誰來別想見到我,你以爲我會受你的威脅?”
“那你想怎麼樣?叔叔他又沒有得罪你,你就不能放過他麼?”小白菜惱火,這人怎麼油米不進哪!做點好事,能死麼?能死麼?
“生氣了?”
聽到邵煜宸這麼問,小白菜滿頭黑線,再三確定,此人非我族類,溝通困難。
“你說吧!你想怎麼樣?我叔叔還很年輕,你這麼關着他,會毀了他的一生的。”
小白菜瞪着雙眼,冷冷的問道。
“以前喜歡哭,現在喜歡生氣,你還喜歡幹什麼?瞪眼睛。”邵煜宸看着小白菜,淡淡的說道。
“喂,邵煜宸,我在跟你說正事,你胡扯什麼?”小白菜氣急,這人怎麼回事?聽不懂人話,還是自己的表達的不夠清楚?小白菜確信,自己表達的非常清楚。
“我也在跟你說正事,你還喜歡什麼?”
邵煜宸一本正經,完全不把小白菜的怒氣放在心上。
“邵爺?你…”
“停,你還是叫我邵煜宸的好,或者,你可以叫我,邵,邵,邵爺。”很久沒有看到你哭的樣子了,不如,你哭一個,讓我開心開心,說不定我一開心,就會放了你叔叔。
一陣驚雷響過,小白菜被雷的裡內外焦,狠狠地瞪着邵煜宸,就差撲上去咬他兩口,她敢肯定,這貨那她當寵物逗着玩哪!
“邵煜宸?你能不能講人話?”小白菜惡狠狠地問道。
眼神微眯,邵煜宸危險的看着小白菜。
“爺講的不是人話?”
門外的何伯,聽到兩人在屋裡你一句我一句的正常,心裡一陣的激動,也深深的爲小白菜捏了把汗,之前邵爺就喜歡看着小丫頭哭,每次把人弄哭了,都說吵死了,吵死了,要把人給丟出去,卻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說過爺這個字,平時邵爺說道爺的時候,多半是生氣了。
擦了把虛汗,何伯很想衝進去把小白菜給拉出來,現在的爺和當年的爺可不同了,不是掉兩滴眼淚就完事的,弄不好小命都難保。
“你講的是人話麼?邵煜宸,我說東,你偏要說西,完全驢頭不對馬嘴,你是故意的,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是吧!”
聽完小白菜的話,邵煜宸臉色陰沉了下來,看的小白菜一陣心驚,這貨還小哪!怎麼弄的少年老成的樣子,說變臉就變臉。
“把剛剛的話在說一遍。”漫不經心的站起身,邵煜宸向着小白菜走了兩步。
“邵煜宸,你是大少爺,我們這些平頭小百姓招惹不起,你就行行好,當做做善事了,幫幫我們,把我叔叔給放了吧!”
聞言,邵煜宸冷哼。
“我爲什麼要幫你,天下沒有白食的午餐,沒有好處,總要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吧!你難道不知道,爺不隨便幫人的麼?”
小白菜氣節,她都問了多少遍了,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他肯幫忙,她能做到的,一定去辦到,可這人就是不同族,完全不在一個話題上。
“那你想怎麼樣?”小白菜冷冷的問道。
聞言,邵煜宸也不說話,把小白菜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後圍着她轉了一圈,像是打量貨物一般,點頭搖頭。
小白菜被看的頭皮發麻,忍不住後退一步,和異族保持距離,以免誤傷。
“你怕我?”邵煜宸微微眯起了眼睛。
“沒有,你要是被人這麼看着,也會明白,這是什麼感覺。”小白菜涼涼的反駁道。
“還沒有人敢這麼看爺,否則,爺挖了她的雙眼。”邵煜宸酷酷的說道,卻不知,將來別人不僅會對着他,像是看貨物一樣打量一番,還囂張的說道,這個男人,本小姐要了。
“是,你是大爺,沒有人敢,天色很晚了,咱們…”
小白菜話還沒有說完,又被邵煜宸不冷不熱的打斷。
“你太小了。”
“啥?”對於邵煜宸的異族話語,小白菜表示聽不懂,什麼太小了?
看着小白菜一臉疑惑的模樣,邵煜宸再次把目光在小白菜的身上,流轉了一番,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無恥。”兩個字,完全是從小白菜的牙縫裡蹦出來的,這人竟然對一個小孩子起色心,簡直禽獸不如。
“無恥?投懷送抱,被我一掌揮開,池塘巧遇,我也是不屑一顧,如今你自己送上門,還跟我提夜色已晚,難道你想不承認,你對爺有非分之心?”
投還送抱?啥時候的事情?她有麼?池塘巧遇,丫的,她要是知道這貨會從池塘邊走過,打死她都不會站在哪裡,她提夜色已晚,是想說正事,這人胡扯的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邵爺想必是誤會了,我絕對沒有想要糾纏你的意思,投懷送抱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也就不說了,就說着池塘偶遇吧!邵爺,我那天要是知道你會從池塘邊經過,我一定會退避三舍,絕對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內,我提夜色已晚,是希望咱們能說正事,別在廢話這些有的沒的,成麼?”
小白菜自認爲自己表達的非常清楚,而且目的也達到了,只要把小叔叔給弄出來,以後她要是看到邵煜宸,一定有多遠,躲多遠。
自認爲說的是邵爺想聽的,卻不知,那人聽了,竟然變了臉色。
“退避三舍?我就這麼讓人害怕?”邵煜宸臉色越加冷厲。
這位爺到底要幹什麼啊!靠近不行,仰慕不行,愛慕不行,她現在退避三舍,不再糾纏還不行,真是難伺候。
“邵爺,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小白菜咬牙,憋氣的獻媚,只要救出小叔叔,她就回離這個死男人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今天就忍忍,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傲嬌的死男人。
“你的爺的仰慕之情,愛慕之心,一定要保持,行了,下去休息吧!”
再次被驚雷擊中,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在邵煜宸的面前,沒有無恥,只有更無恥,自戀的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真是佩服,小白菜表示,對邵煜宸的無恥無地自容。
“邵爺,你能把我叔叔給放了麼?算我求你了還不行麼?”
小白菜用盡了全身力氣,真是和這人沒有話說。
涼涼的看了眼小白菜,邵煜宸的眼裡有絲絲不易察覺的火苗,看向門口。
“何伯,把人給帶下去好好看着。”
“邵煜宸,你想幹什麼?你讓人看着我,限制我的自由,這是綁架,這是軟禁,是這犯法的,你不能這麼做,奶奶還等着我回家哪!”
小白菜不滿的大叫,這人怎麼這麼聽不懂人話哪!竟然還要把她給軟禁起來,這人到底有多變態啊!
“吵死了。”邵煜宸冷聲吐出三個字,小白菜就見他突然揚起了手,然後自己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邵爺?”看到小白菜倒在邵煜宸的身上,何伯心裡一驚,慌忙伸手去扶着小白菜。
“發燒了,讓洋過來給她看看,別燒傻了,現在腦子都不清楚,胡言亂語,回頭恐怕就無藥可醫了。”
偷偷的抹了把冷汗,何伯心裡忍不住吐槽,邵爺,你想關心人姑娘,直說也無妨,何必要拐外抹角的哪!
“老奴知道了,這就去辦。”何伯抱着小白菜,匆匆的離開了。
看着何伯離開的身影,邵煜宸忍不住皺眉,怎麼看怎麼覺的比以前還要笨,自己生病了不知道麼?
坐回到原位,纔對着門外低聲喊道:“風,進來。”
“邵爺,那個小丫頭已經不會哭了,也沒有什麼用,你何必管她死活哪!”
門推開,風打趣的說道,卻招來了邵煜宸一記冷眼,立馬乖乖的閉上了嘴,無辜的摸了摸鼻子,他不過說句實話而已,現在都什麼世道啊,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去查查三年前的事情是不是和那個女人有關。”
邵煜宸冷冷的命令道。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被何伯抱走的那個女人麼?”
風一臉戲謔的問道,滿臉期待的等着答案。
“你問的太多了。”邵煜宸冷冷的擡眼。風識相的三身離開,他知道是那個女人,不過是隨便問問,邵爺還真的要發火,看來那個女人就是邵爺嗓子的一根刺,拔不出來,吞不下去啊!
待風走後,邵煜宸忍不住冷哼。“那個笨蛋也叫女人?”
小白菜要是聽到,一定會忍不住怒吼:誰說我不叫女人?我不是女人,難道還是男人?
是女孩。
待小白菜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跑了一個小屋,又等到很晚,長時間沒有進食,再加上天氣寒冷,跑的時候出了點汗,冷下來後整個人身子都不好了,只是小白菜急於救人,纔會忽略掉。
睜開眼,看到陌生的環境,剛要起身,頭上就傳來昏昏的感覺,還伴有頭痛,脖子上更是痠疼的難受,揉揉了揉太陽穴和脖子,小白菜無力吐槽,這什麼破身子啊!竟然生病了。
“姑娘,怎麼樣了?好些了麼?”之前小白菜在這邊養傷時照顧她的小秀端着水剛進門,就看到小白菜正坐在牀上揉太陽穴,慌忙放下手中的水盆,上前關心。
“小秀,好久不見,昨晚是你照顧我的吧!謝謝啊!”小白菜感激的說道。
“姑娘不必客氣,管家吩咐了,一定要照顧好你,你昨晚來的時候,人都昏迷了,還感染了風寒,幸好洋公子的醫術好,纔會沒事,姑娘一個人在外,可要照顧好自己。”
聽到小秀提昏迷,小白菜頓時響起昨晚的事情,卑鄙的邵煜宸,要軟禁自己就算了,竟然還把自己給打暈了。
“小秀,我求你一件事,你答應我行不行。”小白菜慌忙從牀上跳起來,雙手抓着小秀的小手,祈求道。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你經過說就是了。”小秀扶着小白菜,一臉溫和的說道。
“小秀,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小秀一臉迷惑,在小白菜看來,她是爲難。
“小秀,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放心,我回去一定還會回來的,我奶奶受傷了一個人在家裡,沒有人管,飯都吃不到,我擔心死了,叔叔在大牢裡,生死不明,我要是不回家,奶奶就會被活活餓死,也不會有人管的,小秀,你行行好,讓我走吧!”
小白菜說的可憐,卻也是真事,心裡卻是非常擔心朱氏,傷到了尾骨,不能坐也不能站,上個廁所也麻煩,吃飯就更不用說了,沒法做飯,吃什麼?
“姑娘,這,你這不是爲難我麼?”小秀一臉的爲難,上次小白菜不告而別,沒有人追問,可這次她自己要求放了她,一定是有什麼原因,邵爺不讓人走,她要是把人給放了,怎麼向邵爺交代。
“小秀,你就放我走吧!我在不回家,奶奶她就吃不上飯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求求你,讓我走吧!”
“不行,姑娘,你要是走了,何伯會歸罪我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你就別爲難我了好麼?”小秀苦着臉,她真的是不敢私自放小白菜離開,雖然何伯沒有說看緊小白菜,卻說讓好好照顧,自己要放人走了,萬一邵爺怪罪下來,後果不敢想象。
“真的不能放我走麼?”小白菜祈求的再次確認。
“姑娘,對不住,我真的不敢放你走。”
“哪算了,我累了,先躺會,小秀,麻煩你幫我拿點吃的成麼?”
“好,姑娘,這要你不離開,你要吃什麼我都幫你去拿。”小秀說着,跑了出去。
看到小秀出去,小白菜慌忙從牀上跳了下來,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自求生路,人不救我,我自救還不行麼。
反正小秀不敢把她放走,小秀要是真的把她放走了,她還要回來,不然很有可能會連累小秀,如今倒好了,小秀不同意,她自己開溜,就跟小秀沒有關係了吧!
下了牀,小白菜準備出去,就見小秀急匆匆的又跑了回來,來不及多想,小白菜慌忙又躲回到牀上,小秀比她大,硬碰硬自己肯定走不了。
待小白菜躺好後,小秀已經推開了門,看到小白菜平靜的躺在牀上,深深的鬆了口氣,還好還在,她還真是怕小白菜擔心奶奶,會趁着自己去端菜,偷偷溜走哪!幸好碰到了其他丫鬟,讓她們幫忙帶過來,不然,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哪!
“小秀,你怎麼回來了?”小白菜疑惑的問道。
“沒事,我怕姑娘有什麼需要,就在這裡伺候着你。”
“不用,不用,你去幫我拿飯吧!我好餓。”小白菜無辜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小秀,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別開臉,小秀對於小白菜可憐的大眼神,根本沒有什麼抵抗力。
“姑娘在等等,我已經讓人幫姑娘把飯菜拿回來了,一會就到了。”
啥?這都別看穿了,小秀這個丫頭還真是精啊!小白菜狠狠地咬牙,一計不成,再來一計。
“啊!肚子痛,肚子痛,我肚子好痛啊!”小白菜突然在牀上滾了起來,捂住肚子大叫了起來。
“怎麼了?姑娘,你怎麼樣?怎麼會肚子痛哪?”小秀擔心的看着小白菜,很是着急。
在心裡默默的想小秀道歉,對不起,卻又不得不接着痛呼。
“好痛,小秀,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肚子好痛啊~!”
“沒事的,你別擔心,可能是餓的了,你等着,我去給你把洋公子給叫過來。”小秀說着,慌忙跑了出去,何伯讓她把人照顧好了,這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她要怎麼向何伯交代。
看到小秀跑出去,小白菜趴在門縫處小心的往外看,還故意多等了一會,在確定小秀不會在回來後,小白菜這纔開門,慌慌張張的準備往外跑。
“哎呀!”跑到門口拐角處,小白菜被迎面而來的人撞倒在地上,眼看屁股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一雙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攔住了她的小身子。
“這是要去哪裡?恩?”低沉的聲音,帶着戲謔,讓小白菜心裡一陣發寒,還有憤恨。丫的,還不都是因爲你,要不是你把把勞資給軟禁在這裡鬼地方,勞資能沒有自由麼?
心裡不管怎麼想,嘴上卻不敢這麼說。
“我,我肚子痛,找茅房。”小白菜邊說,還不忘邊點頭,不知道這話是騙自己,還是騙那人。
“哦?去茅房?”危險的眯起鳳眸,邵煜宸毫不掩飾的散發出冷氣,死丫頭,竟然敢在他的面前玩這樣的小把戲,當他跟她一樣笨麼?
“不可以麼?”不爭饅頭爭口氣,雖然沒有人家強硬,但是也不能輸了氣勢啊!說話要是軟了,豈不是不打自招,承認了自己在撒謊。
其實,小白菜想多了,就算她再怎麼強硬,人家也看穿了她的謊言。
不遠處傳來了小秀催促的聲音。
“洋公子,你能不能快點啊!怎麼走個路還這麼慢。”
“和尚不急急死太監,放心好了,那個小丫頭一時半會死不了。”洋懶懶的跟在小秀的後面。
“快…”
小秀小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小院門口的場景,心裡一驚。
“洋公子,你快去給姑娘看看,邵爺都把她給報出來了。”
洋聽到這話,精神瞬間來了,幾個縱身來到了小院門口,上下打量着兩個臉色各異的兩人。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姑娘,你的肚子不痛了?死不了了?”
小白菜恨不能撲倒洋,狠狠地咬他一口,泥煤的,沒看到對面的人滿身的冷氣啊!還敢胡說八道,千萬別給她機會,否則,她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洋。
“我,我要上茅房。”小白菜堅持,肚子痛,上茅房沒錯吧!
“上茅房?”洋疑惑着,回頭看向氣喘吁吁跟過來的小秀。
“姑娘,你肚子疼就到牀上躺着去,別逞強,洋公子可厲害了,吃兩副藥就好了。”
沒有人理會小秀,小白菜更顧及不上她,此時真是明白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給自己找了這麼個爛藉口,當時要是直接把小秀給打暈過去,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麼?
丟人,真是丟人,當衆被逼迫到如此窘迫的地步,小白菜覺的,真的是沒法見人了,偷偷的瞄了瞄,何伯在,那個叫風的幸災樂禍的憋着笑,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長的還很清秀,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上茅房。”邵煜宸冷冷的重複了一句,在小白菜還在迷茫之際,突然鬆開了手,讓小白菜和大地狠狠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把人給送回去。”丟下一句話,邵煜宸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酷酷的轉身離開。
什麼情況?小白菜從地上爬起來,還來不及揉摔疼的屁股,就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何伯,邵爺同意放我離開了。”
何伯看了眼小白菜,又看了眼身旁的男子,點了點頭,眼神有些複雜。
小白菜還沉浸在可以離開的驚喜中,完全沒有注意到何伯的眼神,又迫不及待的問道:“何伯,邵爺同意放了我小叔叔了麼?”
“你是?你是小白菜?”陌生的男子試探的問道。
“你是?”
親叔侄女相見,一個不相識,一個不敢認。
“你真的是小白菜?”劉金貴再三確認。
“是,你是叔叔?”小白菜試探道。
“小白菜,奶奶和爺爺還好麼?”劉金貴激動的拉住小白菜的小手,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家裡怎麼樣了。
聽到劉金貴的問題,小白菜眼神一暗,揚起小臉道:“奶奶一直盼着你回家哪!”
“我也一直在等着這一天哪!”
“姑娘,馬車已經備好,我讓人送你回去吧!”旁邊的何伯,面無表情的提醒道。
“謝謝何伯。”
“姑娘不必客氣,以後有什麼事情,經管來找我,能幫的上的,我一定會幫你的,我就不送你們了,路上小心。”
“何伯保重。”
上了馬車,小白菜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家裡的情況,急促的想要回家,生怕遲了。結果,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趕到了家,就看到朱氏躺在大路上的小牀上,自家門口一片混亂。
在知道大概情況後的劉金貴,眼神裡全是冷漠,靜靜的看着自己親人,爲了奪取自己的幾間破房子而打的頭破血流,在看到朱氏眼神裡的絕望時,忍不住愧疚,自己太不孝了。
------題外話------
感謝親們的支持,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