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朱氏滿懷激動的找小白菜商量她那三十兩銀子,這邊,兒媳婦被撬了都不知道。
王氏和王媒婆,正在商量着殺豬姑娘家的事情。
“王媒婆啊!我家大孫子,家旺也不小了,還請你多給留意着點啊!”
“大嬸子,你放心,咱們都什麼人,咱們這關係,我還能不替你操心麼?再說,咱們家旺長的也好看,找我說親的,多的去了,就憑咱們的關係,不要你說,一般的我也不會到你面前說啊!放心吧!留意着哪!”
“恩,那就好,那就好。”王氏說着,眼神閃了閃。
“王媒婆,你給金貴侄子說的是哪家的姑娘啊?長得怎麼樣?他爹也不在了,回頭我讓我家那口子去打聽打聽,姑娘怎麼樣。”
“呵呵,大嬸子,哎,說來我就是心眼好,不然,真是不願意多管閒事,你也知道,就金貴這條件,沒有爹,家裡窮就算了,三嬸子還挑三揀四,哎,不是我說,她家的親事,要不是因爲我人好,真是沒有人願意給他說。”
“那是,那是,你王媒婆什麼人,誰不知道,人好,沒話說。”
聽到王氏的認同,王媒婆肥胖的臉上只能看見滿是褶子的肉,眼睛都看不到了。
“呵呵,哎,人好,沒有辦法,上次我給金貴說的是李酒瘋家的姑娘,小丫頭長的那叫一個水靈,人也勤快,就是有點瘸,哀,本來以爲這樁親事一定能成的,一個瘸了點,一個做過牢。可三嬸硬是嫌棄人家,說什麼李酒瘋喝酒,人家沒有嫌棄她沒有男人,已經很好了,你說說,氣人不氣人,我是那種亂說媒,不靠譜的人麼?”
“說的是,真是不識擡舉,要不是你人好,看看誰願意說這個媒,這都什麼時候了,從大牢裡出來,人家沒有嫌棄他就已經不錯了,要是我,別說嫌棄了,只要不瘋不傻,能生養,娶一個就成了。”
王氏拍着王媒婆的馬屁,討好的同時,還不忘狠狠地踩朱氏一腳,這些天雖然有意躲着朱氏一家,可心裡的怨氣,是怎麼都消不了,想想家裡的情況,王氏更是一肚子的氣,老頭子氣病了不說,老太太這些天是一天比一天的脾氣大,動不動就指手畫腳,發脾氣,罵罵咧咧的,讓她是有氣撒不出。
“哎呦!三嬸子要是有大嬸子一半的好脾氣,好講話,我也不用這麼煩神了,也都怪我,生來就是操心的命,就是看不得金貴光棍,不然,才懶得管他們家的破事哪!”
“是的,你呀!就是人太好,換一個人,說這麼好的兒媳婦,還不巴趕着趕緊娶回家,幸虧你脾氣好,換人早就尥蹶子不幹了。”
聽到王氏出稱讚,王媒婆不好意思的用手帕捂住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沒辦法,人好,看不得別人不好,哎,希望這次給他說的殺豬家的女兒能成吧!”
“殺豬家的女兒?”王氏吃驚的問道,殺豬家的女兒,她也見過,名聲十里八鄉的有名氣,好的沒話說,那樣的一個姑娘,怎麼會願意下嫁劉金貴這樣一個從大牢裡剛出來的男人。
“恩,你也知道吧!人可好了,長的沒的挑剔,能幹,還有本事,這樣的女人,到哪裡去找,要不是家旺年紀小,我早就去給他把這門親事定下了,沒辦法,人姑娘挑,如今年紀見長,纔會這麼好說話的。”
“多大了?”聽到殺豬家的姑娘,王氏眼睛都直了。
“十七八歲了,這次給她說這個親事,我也是最後一次了,前兩天去街上,我也把話講明瞭,都跑了三十多趟了,再說不成,我也給她說不成了。”
王媒婆提到殺豬家的姑娘,就一肚子火,仗着自己名聲好,長相好,竟然挑三揀四沒玩沒了的,跑了多少趟,隔兩三天得到的答案,就是人家這個了,那個了,嫌棄這個,嫌棄那個,沒玩沒了。
“十七八,哎呀!和家旺不更好相配麼?”王氏驚喜的說道。
王媒婆看着王氏,愣愣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沒有說明白麼?這樁親事是給劉金貴說的,這要是被半路搶去了,要給朱氏知道,還不跑上門拔了她的皮啊!
“那個姑娘十八,我家家旺十五,女大三,抱金磚,絕配啊!”
王氏羨慕的說着,她也爲劉家旺的親事訊息了很長時間,也知道殺豬家的姑娘挑剔,壓根沒有往這上面想,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竟然得到了這麼好的機會。
“呵呵,大嬸子,這,這不好吧!我都跟三嬸說了,她那人你還不知道,回頭要是知道了半路轉彎,還不到我家裡把我家的鍋給砸了。”
想想朱氏發飆的樣子,王媒婆不寒而慄,她可不想得罪那個潑婦。
“王媒婆,你想多了,家旺怎麼會槍他堂叔的媳婦,是人家姑娘嫌棄金貴是從大牢裡出來的,不願意,看上家旺了,你才做的這個媒。”
王氏煞有其事的說着,悄悄的從衣服袖子下面,塞給了王媒婆十幾枚銅錢,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有個街上殺豬家的親家,以後吃肉都不用花錢,而且,說不定那個丫頭還能把生意帶到自己家裡來。
“大嬸子,這…”王媒婆愛財,可她也知道,不是什麼財都能要的。
“王媒婆,今天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絕對不會有旁人知道的。”王氏手上微微用力,把銅錢硬是塞進了王媒婆的手上。
“哎呀!真是煩死了,我這人就是心軟,算了,算了,人殺豬家的姑娘看不上金貴兄弟,我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人往死裡逼吧!”
王媒婆一臉無奈朝着門外看了看,說着,拿着手上的銅錢悄悄的數着,心裡癢癢的。
“就是,你心軟,怎麼能見的人家姑娘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着喊着不願意嫁,你啊!就是心腸好。”
“呵呵,沒有辦法,這不是行善麼?”王媒婆兩人一唱一和的,就把這樁婚事給敲定了下來。
虛僞的話說夠了,終於還是要回到正題上。
“王媒婆,我覺的吧!這事不宜久拖,要不你明天到街上跑一趟,跟殺豬的說說。”
“大嬸子,輪別的,我不如你,要說着說媒,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你就不如我了,我前兩天更從街上回來的,今天去了三嬸子哪裡,告訴了三嬸子這個消息。”
“這可怎麼辦?你都說什麼了啊?”王氏着急了,願意只是同口氣,沒想到說了,這要是給老宅子的老兩口子知道,還不教訓她啊!
“大嬸子不要着急,不是還有我的麼?放心,我能把這親事說成,我就能把這親事說散了,你聽說我,等在過兩天,讓街上着急一下,我再過去跟他們說,金貴不同意,嫌棄他們家是殺豬的,到時候順帶着把家旺的事情給說了。”
王媒婆一臉得意,自信滿滿。
“這樣不好吧!你要是說金貴不同意,人家還願意跟我們老劉家接親麼?”
王氏皺眉,到時候這兒媳婦要是娶不來,就虧大發了。
“大嬸子放心,以我對殺豬的瞭解,我保證你能娶會這個兒媳婦,不過,人家在鎮上,也算是財大家大,又是鎮上的姑娘,都是有點脾氣的,大嬸子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啊!”
王媒婆隱晦的提醒道,爲了口袋的銀子,有時候也不能怪她不講實話。
“哎呀!王媒婆,這還要你提醒麼?都是過來人,這把歲數了,什麼不知道,放心,放心吧!只要你能把這樁親事給我說成了,好處少了不了你的就是了。”
王氏面上一片和藹,心裡卻是冷哼,張巧嘴不也是街上的麼?在家裡不管她有多大的脾氣,做了她王氏的孫媳婦,就要聽她王氏的,不怕她有脾氣,就怕她沒有脾氣,再大的脾氣,到了劉家,也要給她治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媒婆笑了,別怪她沒有說啊!她可是提醒了的,等到成親後真的有什麼不愉快的,也跟她沒有關係了。
再說小白菜家,小白菜正準備去叫朱氏吃點飯,朱氏就進了門,問道飯菜的香味,朱氏臉就拉了下來。
她這就要娶兒媳婦了,怎麼算,家裡的銀子也不夠用,這兩人做個飯,竟然還浪費這麼多油。
“不就是沒有吃飽麼?隨便抗個餅就是了,還煎餅吃,煎餅不要油啊!”
對於朱氏突然發起的脾氣,小白菜和劉金貴均是一愣,剛剛還好好的,這會這是咋了。
“娘,煎餅是我的注意,不是看你沒有吃飽麼?也沒有煎多少,你生什麼氣啊?咱們家啥時候連點油都吃不起了?”
若是小白菜這個煎餅的人說話,朱氏的火氣也許會更旺盛些,可劉金貴這麼說,朱氏卻只能生悶氣,兒子在大牢裡受了不少苦,出來了也處處都依着自己,怎麼能怪他。
“哎,不是吃不起,馬上要給你討媳婦了,要花不少銀子,娘這裡銀子也不多,家裡的菜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給賣了,我這不是着急麼。”
朱氏說着,一屁股坐在了竈窩裡的稻草上。
“娘,那邊要了很多彩禮麼?”劉金貴擔心的問道。
聞言,朱氏擡頭,看了眼沉默不語低着頭的小白菜,幽幽道:“還不知道哪!殺豬家雖然不是特別富裕,可比起咱們這些種地的,還是富裕很多,我怕要的也不會少。”
劉金貴眉頭微皺,低聲道:“實在不行,就先定親,等有了銀子在成親,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家裡沒有銀子,一切就全免,能省就省不就行了,省這點油也省不出來。”
“人家殺豬的姑娘名聲很好,多少人想着哪!我怕咱們要是拖下去,人沒有娶進門,就被人撬走了。”
朱氏說着,再次擡頭看了眼低着頭的小白菜,眼神閃了閃,有些着急,有些不滿。
“娘,你想多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強求不來,若是人姑娘跟咱們家有緣分,不在於早一天晚一天,若是沒有緣分,你就是說成了,明天要成親,也擋不住人家悔婚不是。”
“話是這麼說,可你也老大不小了,能早一天給你把親成了,我也能踏實點,若是我手上能多出個二十三兩銀子,咱們家辦婚事,也能體面點,成親要用的東西,也不用都用舊的。”
話裡話外,想着都是三十兩銀子,小白菜涼涼的笑了笑,微微擡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劉金貴,這些銀子也算是從天而降,不僅救了她的命,還讓她生活有了保證,如今自己也不需要,既然他們需要,就拿出來好了。
默默的走了出去,再進來小白菜手上赫然多出了三十兩銀子。
“奶,這些銀子我也用不着,你拿去給小叔叔成親吧!”
看着小白菜手上的銀子,劉金貴瞪大了雙眼。
“這些銀子哪裡來的?”
“哎呀!小白菜真是長的了,懂事了,小白菜,你放心,等咱們家過好了,有錢了,將來你出嫁的時候,一定會多給你帶一些嫁妝。”
朱氏說着,欣喜的接過了銀子,卻被劉金貴半路給攔走。
“這銀子是怎麼回事?娘,你一開始就知道小白菜身上有這麼多銀子?”
“哎呀!你幹什麼?這銀子是小白菜掉下懸崖的時候撿到的靈芝賣的,大的給她吃了,另外兩個比較大點的,給人當了醫藥費,要不然,賣掉的錢比這還要多。”
一把搶過銀子,此時的朱氏,心裡只有兒媳婦,銀子,已經想不到其他了,如今小白菜也沒事,過去的事情也過去了,朱氏也心裡也淡忘了這件事。
小白菜笑了笑,轉身去把煎餅給盛了起來,臉上一閃而逝的冷然,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娘,這銀子是小白菜用命換來的,我不能用。”劉金貴心裡愧疚,哥哥嫂子早死,留下一個女兒自己沒有照顧好就算了,怎麼還能用她用命換來的銀子。
“金貴,你這是幹啥!這銀子是給你娶親用的,沒有這些銀子,你那啥娶媳婦。”
朱氏不滿的責問道。
“沒有銀子就不娶媳婦了?如果我要娶的媳婦要用這些銀子換來,我寧願不娶媳婦。”
劉金貴說着,站起了身,把銀子送到小白菜的面前。
“銀子收好了,這是你的,小叔叔怎麼能用它來娶親,若是真用了,以後我還有何種顏面去見哥哥嫂子。”
“小叔叔,你拿去用吧!我又用不着,再說,以後咱們家總會有錢的,等到以後你發財了,多給我準備點嫁妝不就行了,難道你現在不願意用,是怕將來給我嫁妝多了啊!”
劉金貴如是這麼說,小白菜的心裡暖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由的那話激劉金貴。
“就是,小白菜都說給你用了,還倔強什麼。”朱氏一把搶過銀子,端過小白菜盛好的煎餅,出了廚房,接着去計算她娶兒媳婦要用的開銷。
“等以後家裡有了積蓄,我在給你攢回來。”劉金貴低聲說道,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小叔叔,都說了,讓你給我多準備點嫁妝,你可別道時候耍賴啊!銀子不要你多幫我存,只要別虧待了我的嫁妝就行了,你要知道,嫁妝就是女人的面子,還有,回頭要好好調教調教小嬸子,可千萬要對我好,要不是我,她還要等幾天才能進門哪!”
小白菜半開玩笑的說着,把煎餅送到了劉金貴的面前,剛剛都沒有怎麼敢吃麪,全都讓給了王媒婆吃。
“臭丫頭,越來越嘴貧了。”
聽到小白菜還跟自己開玩笑,劉金貴覺的自己太不男人了,銀子用了,以後存下來給小丫頭留着就是,一個大男人還沒有一個小女孩灑脫,太不應該。
第二天,劉金貴挑着菜上街賣,扁擔的兩邊,一邊是白菜,一邊是小白菜做的凍菜,一路上都是香噴噴的。
大雪過後,早上結了厚厚的冰,地上也滑,劉金貴挑着重重的菜來到了街上,走到街拐角的時候,迎面撞上來一個人。
“哎,哎,哎。”
那人叫着,還是沒有穩住腳下的溼滑,朝着劉金貴給撞了過來。
察覺到有人撞過來,劉金貴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放下扁擔,去接人。
“哎呀!”
可能是撞擊力度太大,劉金貴沒有能把人穩穩的接住,腳下一滑,往後仰去。
腰擱在了扁擔上,劉金貴疼的皺起了眉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不小心。”驚慌失措的聲音,柔柔的,輕輕的,聽得人心裡一陣舒暢。
“沒事,你要是沒事,就趕緊起來吧!”看了眼是個長相清秀的小丫頭,劉金貴忍着疼,低沉的說道。
“哦哦。”聽到劉金貴的話,小丫頭這才發現,自己還趴在劉金貴的身上,小臉爆紅,慌亂的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小丫頭起身,劉金貴也跟着準備起身,手剛撐起來,身上再次被重重的壓了過來。
“啊!啊!啊~”地上結了冰,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小丫頭也沒有站穩,就這麼再次狠狠地趴了下來,而這次,好巧不巧的,膝蓋好巧不巧的頂在了某處。
“嗯。”劉金貴發出一聲悶哼,臉色青紅藍綠走一遍,異常的難看。
“呦,這怎麼摔倒了?沒事吧!”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還伸出了手,扶住了劉金貴身上的女孩子。
“謝謝!”少女低着頭,紅着臉。
“你沒事吧!”來人身材高挑,長相白淨,扶起了少女,又伸手去扶劉金貴。
“謝謝,我沒事。”劉金貴避開了來人的攙扶,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被一個小丫頭給砸了,再被一個少女攙扶,這要是給人看到了,他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壞了人女孩的名聲。
劉金貴自認爲是爲別人着想,卻沒有看到少女微閃過不滿的眼神。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有沒有閃到哪裡?”
小丫頭驚慌的道歉。
劉金貴起身,看了眼自己的挑子,這才鬆了口氣,沒有多看小丫頭一眼,淡淡道:“天冷地上結了冰,以後走路小心點。”
小丫頭一愣,而後愣愣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我知道了。”
轉頭看向剛剛要扶自己的少女,劉金貴點了點頭。
“謝謝。”
少女大方的微微一笑。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沒有更多的言語,劉金貴挑起扁擔,默默離開,留下一個低着頭,一個望着他背影的兩個少女。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姿色,還妄想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臉,就是缺男人,也要看看哪個人是誰,是不是你能夠招惹的起,不要臉的賤東西。”
少女看着小丫頭,眼神冷厲,不似剛剛的溫柔大方,說出的話,更不是她一個少女應該說的,狠狠地瞪了眼是小丫頭,揚長而去。
另一少女也不反駁,只是默默的站在哪裡,低着頭,不言不語。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別有用心,總之這一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劉金貴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小白菜正在安撫朱氏,而朱氏沮喪着一張臉,難看的要命。
“娘,小白菜,你們這是咋了?”往日,劉金貴賣完菜回來,總是有熱菜熱飯等着他,而今天,進門時就察覺到明顯的不對勁。
“不就是街上的閨女麼?老子會殺豬就了不起了,要是放在當年,這樣的丫頭,我看都不會看一眼,竟然還敢嫌棄我們,我沒有嫌棄她爹是殺豬就不錯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活該到了這個歲數還嫁不出去,最好一輩子嫁不出去,做個老姑娘。”
“娘,你這是咋了?殺豬家的姑娘咋把你給惹急眼了?”隱約中也明白了什麼原因,劉金貴面帶笑容的走過去,攬着朱氏的肩膀哄着。
“哼,別跟我提那個小賤人,不願意就不願意,竟然還說你是從牢裡出來的人,不知道做了什麼壞事,你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得起她。我呸,她以爲她是個什麼東西,老姑娘一個,還敢胡說八道,要不是小白菜攔着我,我非要去撕了她的嘴不可。”
提到殺豬家的姑娘,朱氏就一肚子氣蹭蹭的往上冒,她正準備做早飯的時候,王媒婆來了。
“三嬸。”這次,王媒婆來,沒有在捏着嗓子叫,而是臉色難看。
“王媒婆,這一大早的,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看到王媒婆的臉色不好,朱氏的心裡一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心裡還是往好處想的。
“三嬸,我對不住你。”王媒婆歉意的說道。
“王媒婆,你這是咋了?出什麼事情了?”朱氏着急的問道。
“我真是把金貴兄弟當做親兄弟來看的,他的親事我真是放想心上,時刻都想着的。”
“這個我都知道,王媒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你別讓我着急。”
“三嬸,爲了金貴兄弟的親事,我跑破了幾雙鞋,磨破的嘴皮子,本來殺豬的已經同意了的,今天我去跟他商量商量好事,可誰知道,誰知道。”
王媒婆說着,一臉的憤恨。
“到底怎麼了?王媒婆,你快說啊!”不由的,朱氏心裡急躁了起來。
“誰知道他突然又不同意了,還說金貴從大牢裡出來,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配不上他家姑娘,這樁婚事吹了。”
看到朱氏臉色僵住,愣愣的站着,王媒婆心裡一驚,慌忙道:“三嬸,你放心,好姑娘多的是,我這就去給你在打聽打聽,找個比她還好的姑娘。”
不等朱氏有反應,王媒婆邁着短粗的小腿,扭着臃腫的身子,匆匆忙忙的跑了,那速度,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小白菜聽到王媒婆來,本來想躲着她點,當聽到她的話,不由的擔心起朱氏,從屋裡走了出來。
良久,朱氏才從兒媳婦飛了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王媒婆,你別走。”
一聲怒吼,朱氏就準備去追人,卻被小白菜給攔住。
“奶,你別生氣,消消氣。”
“怎麼能不生氣,這氣能消的了麼?不行,我找王媒婆去,孃的,當老孃好耍是吧!她說成了就成了,她說不成就不成,死活就一句話,日她孃的,要是沒有本事把親事給我說成,把錢退給我的。”
朱氏氣的胸口欺負,怒火中燒,連髒話都罵了出來。
“奶,消消氣,你消消氣吧!人家要是真不願意,咱們不是也沒有辦法麼?你要是這樣跑去鬧騰,別人會看笑話的。”
小白菜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死死的拉着朱氏不放。
“不行,小白菜,你放手,我非要去問個明白,他們這是啥意思,一會成,一會不成的,那我當猴耍是吧!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非把鍋給她砸了不可。”
“奶,算了,這件事不能着急,咱們在好好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樣去,就是砸了王媒婆家的鍋也沒用啊!是人家姑娘不願意,跟王媒婆也沒有關係啊!”
小白菜雖然這麼勸說朱氏,可心裡卻不覺的跟王媒婆沒有關係,那個女人嘴裡就不像是能出實話的人,一句我是個好人,整個一個騙吃混喝的老女人。
“你說的對,我去街上,我去找殺豬的,我倒要問問,他這是個什麼意思,他以爲他家裡多好是吧!殺了這麼多豬,家裡不知道多陰哪!還敢嫌棄咱們,金貴是被人冤枉的,什麼壞事都沒有做,憑什麼這麼看人。”
朱氏越說,心裡的火氣就越大,掙扎着,掰着小白菜的手,要去討要說法。
“奶,你冷靜點,冷靜點,我小叔叔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的確坐過牢,這事是咱們不能改變的,咱們自己知道也沒用啊!別人不會這麼想,你若是這個時候去了,狠狠地鬧上一通,心裡舒服了,可人家怎麼看待小叔,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娶不到兒媳婦哪!你算算,是鬧一場心裡舒服重要,還是抱住小叔叔的名聲重要,不就是一個兒媳婦麼?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比殺豬家姑娘好的人數不勝數,你還怕找不到好兒媳婦麼?”
經過小白菜這麼一說,朱氏終於不再吵着要去找人算賬了,也安靜了下來,可心裡仍舊是堵的慌。
“我就是心裡不舒服,我兒子不就是被冤枉的坐了三年牢麼?他們怎麼能這麼看人,當年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把姑娘嫁過來,現在不管什麼人都來嫌棄,他們憑什麼啊?”“奶,你也別生氣,小叔叔坐過牢怎麼了?照樣多少女人想要嫁給他,你放心,錯過了這個,還有更好的等着小叔叔哪!奶,你要相信,好人有好報,你老媳婦孫子,一定都會有的。”
小白菜苦口婆心,好話說盡,連哄帶騙的終於把朱氏給穩了下來,幸虧今天劉金貴回來的早,不然,小白菜真的快勸不住了。
“娘,你別生氣了,人家不願意嫁就不願意嫁吧!你撕爛她的嘴,她也不願意,你難道還要殺了她麼?你這樣鬧騰,是怕你兒子娶不到媳婦啊?”
劉金貴一臉哀怨的看着朱氏,深知她娘護犢子,爲他打抱不平,可婚姻大事,真的沒有辦法強求。
“金貴啊!娘就是心疼你,你說,你好好的,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堆爛事,真該把那些冤枉你的人給大卸八塊,把我好好的兒子給弄成這樣,若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啥樣的姑娘不是任咱們挑,如今倒好,娶個媳婦還遭人嫌棄這個,嫌棄那個。”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傷心,忍不住朱氏痛哭了起來,心裡把冤枉了劉金貴的人祖宗八代給問候了一個遍。
“娘,算了,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沒事了麼?好人有好報,我這不是出來了麼?壞人早晚要得到報應的,你也別爲了這件事在傷心難過了,又不怪你。”
劉金貴心疼的看着朱氏,勸說道。
“嗚嗚,怎麼能不怪我哪!都是我跟你爹沒有本事,你要是生在富貴人家,也不用受無妄的牢獄之災,被人嫌棄。”
抹了一把眼淚,朱氏哭的更加傷心了起來。
“娘,你想多了,就是個我一個金家,銀家,我也會覺的沒有咱們家好,家裡有你,有小白菜,這麼關心我,就夠了。”
看着傷心的痛哭流涕的母親,劉金貴心裡愧疚更勝,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努力,保護好孃親跟侄女,讓她們過上好日子,不再受人欺負,而那些欺負過她們的人,他早晚要討回一個公道。
“你這個傻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傻哪!”暖暖的話語,讓朱氏的心裡填的滿滿的,而更爲兒子覺的委屈,眼淚猶如斷開線的泉水,攔都攔不住。
“娘,行了,別在哭了,再哭眼睛都腫了,小白菜還再哪!她該怎麼想你。”劉金貴拿出手帕,爲朱氏擦拭着眼裡和鼻涕。
“我纔不管她這個死丫頭哪!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朱氏雖然這麼說,可口氣裡擋不住對小白菜的寵溺,接過劉金貴手上的帕子,擦着眼淚,卻也真的沒有哭的這麼兇了。
“是,小白菜怎麼想都沒有關係,可是娘,你這麼哭,還真是我娘麼?我娘可是有名的潑婦,你這樣子,哪還有半點潑婦的樣子啊!”劉金貴說着,往旁邊挪了挪。
“混小子,你說誰哪?誰潑婦了,真是白眼狼,我這都是爲了誰啊!”一句話,朱氏終於止住了淚水,揚手就去砸劉金貴。
總算把人哄好了,小白菜和劉金貴都是鬆了口氣,不鬧就行了。
“哎呦,娘,你要打死你的親兒子啊!”劉金貴躲開朱氏的拳頭,還不忘大叫。
看着鬧起來的兩母子,小白菜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笑,自從劉金貴回來以後,朱氏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性格開朗了不少,也不那麼沉悶了。
“臭丫頭,還有你,還敢笑,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朱氏佯裝着一張憤怒的臉,朝着小白菜教訓道。
“是,奶奶教訓的是,我這麼沒有規矩,也都是奶奶叫的。”
小白菜也跟着調皮,讓朱氏哭笑不得,自己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兒子跟孫女哪!
“臭丫頭,還敢貧嘴,我就是這麼教你的麼?兩個白眼狼,真是白養你們了,今天我不做飯,餓死你們。”
朱氏嘴上說着不做飯,卻把油裙給系在了腰上,王廚房走去。
“小白菜看到了沒有,你奶奶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就一張嘴了,咱們就是不求着她做飯,她也一定會給咱們做飯吃的,而且,今天一定會加菜。”
劉金貴嬉皮笑臉的走到小白菜旁邊,揉了揉她的秀髮,故意壓着聲音說道,聲音卻不大不小的剛好讓朱氏聽到。
捂嘴偷偷的笑了笑,小白菜躲開劉金貴的魔爪,她發現,最近劉金貴越來越把她當做孩子了,老是動不動的就喜歡抹她的頭髮。
“混小子,等下做飯你不準吃,餓死你算了,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朱氏怒笑着吵着外面罵道。
“差不多就行了,真把老奶給惹毛了,你真的別吃飯了。”小白菜小聲的嘀咕着,默默的進了廚房,幫朱氏燒鍋。
那隻,小白菜剛走兩步,就聽到劉金貴欠扁的話。
“娘,你剛剛沒有聽到把!小白菜喊你老奶。”
背後說人,小白菜臉色一僵,這個劉金貴,怎麼弄的跟個小孩子一樣,貌似這婚事沒有成,他心情十分愉悅啊!
果然,劉金貴的話剛落,朱氏的冷刀子就射了過來。
“奶,冤枉啊!我是說,差不多就行了,別在氣奶奶了,你別聽小叔叔胡說,他是故意的,想把我也給拖下水,我絕對不會這麼說的,我是你這邊的。”
小白菜無辜的大眼,楚楚可憐的看着朱氏,一副受冤枉的樣子。
打量了一下小白菜,思考了一下她說的真實性,朱氏才轉頭,狠狠地瞪了眼劉金貴,狠狠的道:“今天你別吃飯了。”
“娘,你這是謀殺親子。”劉金貴愉悅的大喊。
偷偷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小白菜覺的,應該嫌棄劉金貴,不就退個婚麼?竟然還能把自己激動的跟個小孩子一樣。嫌棄。
這邊沒事了,那邊,王媒婆喜笑顏開的去報喜,還落了一份不小的紅包,喜滋滋的哼着小曲往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