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菜被賣,朱氏就已經氣的要吐血了,殺氣騰騰的模樣,讓屋內的小白菜心中一驚,慌忙站起了身,朱氏要是鬧騰起來,不是誰都能攔得住的。
趴在窗臺上聽着外面講話的李桂花,直接軟坐在地上,眼中竟是死灰,她就知道,這個女人來一定沒有好事,她就是自己的剋星,心中濃濃的恨意,卻對那人無可奈何,每每想要報復她,總會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好不容易得意一次,她竟然欺負上了門。
外面,看到朱氏如此激動,李翠芝故意壞心眼的沉默了片刻。
“你說,到底是誰賣了我家做凍菜的做法?到底是誰?”朱氏的火氣上來了,恨不能找那人拼命去。
“三奶奶,你冷靜點。”看到朱氏這麼激動,超出了李翠芝的預料,有些無奈,她這麼激動,自己要說了,她還不着人拼命去,要這麼一來,不就出了她計算之外了麼?
“快說吧!”劉金貴冷冷的瞪了眼李翠芝,這會裝什麼好人,都把娘給急成這樣了,她還在這裡賣關子,這個女人真是煩人。
對上劉金貴冰冷的眼神,李翠芝一愣,和她認識的不同,沒想到劉金貴這麼孝順,既然如此,她也沒有不說的道理不是,來不就是把讓事情鬧起來麼?
“我知道凍菜是誰賣出去,到底是怎麼從你們家傳出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用說明是誰傳出去的,只要告訴奶奶,是誰賣出去的就行了。”擔心朱氏的小白菜,還是從屋裡跑了出來,留下李桂花一人癱坐在地上。
“凍菜的做法是李酒瘋賣出去的,這做法麼?是桂花娘教的。”
李翠芝嘴角微勾,笑着說道,看着朱氏變的陰沉的目光,心中要說沒有半點幸災樂禍,那是不可能的。
“你說誰?”朱氏眯起了眼睛,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三奶奶若是不相信,進去問問你的兒媳婦,不就好了。”看着朱氏氣的顫抖的模樣,李翠芝有一剎那的心軟,她其實知道,朱氏非常中意她這個兒媳婦,而且,李桂花進門,她也是堅決反對的,可,不管什麼原因,她心裡就咽不下這口氣。
“李桂花,李桂花…”朱氏喊着,猛然回頭,往屋內看去。
“娘,你先冷靜冷靜,等問清楚了再說,不能光聽一個外人的片面之詞啊!”劉金貴狠狠地瞪了眼一臉淡然的李翠芝,心中同樣生氣,他已經給了李桂花機會,爲什麼她就不願意相信自己哪!
“奶,你先不要生氣,咱們問清楚了在說吧!”小白菜勸着朱氏,回頭看了眼理翠芝,也許她是想出口惡氣,而這口惡氣絕對不是衝着朱氏和劉金貴來的,不然,她也不可能這麼淡然,一種看熱鬧的心態纔對。
“劉金貴,你給我聽好了,若是真是那個賤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今天你要是敢爲她說一句話,就帶着她給我滾出這個家。”
朱氏發下狠話,轉身就要走。
“三奶奶,等等。”
看到朱氏要去找李桂花算賬,李翠芝喊住了人。
“還有什麼事情?你一併說了。”
朱氏現在怒火中燒,不管是誰,她都沒有心思給人好臉色。
“我想知道,劉金貴從大牢裡出來,而且,比我年紀大了也不少,爲何看不上我?”李翠芝說這些話的時候,笑容也掛不住了。
“就憑你這樣愛叫嚼舌根,我也斷不會娶你。”不等朱氏給出答案,劉金貴就冷冷的開口,劉家的事情,什麼事情輪到一個女人來攙和了。
一閃而逝的失望,李翠芝覺的,自己看錯了人,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朱氏想解釋,可又沒有那個心情,張了張口突然覺的,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人家已經嫁人了,兒子也娶了人,就算說清楚了,也沒有什麼意思。
“把你媳婦給我叫出來。”朱氏甩開劉金貴攙扶着她的手,冷聲命令道,孫女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泡菜,多少人來買都沒有賣,這個賤人竟然敢偷偷的傳給了她的孃家,也不看看,她如今是哪家的人,今天非要給她一個狠狠地教訓才行。
朱氏和劉金貴進了屋,小白菜站在院子裡,複雜的看着李翠芝,也許是緣分吧!她很喜歡這個女人,相信若是她若是做了劉金貴的媳婦,朱氏也會很喜歡,可這不帶表劉金貴喜歡,李翠芝作爲女人,偏強勢了些。
“我想這中間有些誤會,王媒婆告訴我們,是你看不上我小叔叔,說他做過牢,配不上你,若是你想弄清楚,可以去找王媒婆問問。”
也許藏了些許私心,小白菜終於還是把王媒婆給拽了出來,如真如李翠芝說的那樣,王媒婆告訴她,劉金貴看不上她,那麼只能說明,王媒婆在搗鬼。
“真的麼?”聽到這個答案,李翠芝心中一喜,心中唯一的美好,不想就這麼破碎了,她可以把他剛剛的話,當做是氣話。
“嗯,不過,過去了就過去了,也許這就是命運,緣分,不要太過執拗,我不知道你跟李桂花之間有什麼過節,她現在都是我的小嬸子,希望你能且饒人處且饒人。”
聽着小白菜人小老成的話,李翠芝愣了一下,而後笑着問道:“她那麼對你,把你做的凍菜方法都賣給了別人,難道你就不恨她麼?”
“家,以和爲貴,和氣生財李姑娘沒有聽說過麼?她總是千般不對,都有奶奶和叔叔爲我做主,而且,做法這種事,若是聰明人,很快就會領悟,並不難,大家都會做,也是早晚的事情,我原本也沒有打算一個人獨做,也準備把它教於別人,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呵呵,我年輕隨比你長,可卻沒有你那麼大的心胸,做菜確實是小事,不過,我且問你,若是你暗戀多年的男人,眼看你就能和他喜結連理了,卻別人勾引了去,你會怎麼想?不恨麼?”
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對於屋內的那個人,李翠芝的心中又豈止是厭惡。
“你也說了,眼看就要喜結連理?沒有就是沒有,人家只是爭取,不是勾引,所以,你沒有必要如此怨恨於她,你們不能喜結連理,也許是有緣無分,不必如此糾結,也許你看到這個人很好,不見得會適合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哪!不如尋得一個良人,天下男兒,又豈止他一個,別人在你面前不管多麼光鮮亮麗,可心中的黑暗,又豈是你的窺覬的了?”
小白菜看着李翠芝,發現她太過於執拗,有些喜歡,只限於喜歡就好,真的靠近了,未必就好,就想李桂花,心中有幾分酸楚,誰又能明瞭。
“呵呵,受教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李翠芝嬌笑着,審視的看着小白菜。
“李姑娘請問。”
“你真的只有八歲麼?可別告訴我,你真的是李菜花。”
對於李翠芝的審視,小白菜的心中一驚,李菜花是誰?她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李姑娘爲何如何問?”
小白菜凝眉問道。
“哦,從前,我認識的那個李菜花,可不是這樣子的,你讓我覺的陌生,太不像八歲的孩子了,也許,你和我一樣?”李翠芝看着小白菜,笑的一臉詭異。
聽到李翠芝這麼說,小白菜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忍不住顫抖。
“過山車?騎木馬?海盜船?”小白菜盯着李翠芝,試探的問道。
李翠芝一愣,不解的看着小白菜,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麼?”
激動的心情,瞬間被一盆冰涼的冷水潑的透心涼,失落,濃濃的失落籠罩在心頭,還以爲碰到了家鄉人,卻沒有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沒什麼,家裡這麼亂,我就不留你了,若是你想弄明白,還是找媒婆問問吧!”小白菜淡淡的說着,往堂屋裡走去,仍舊沒有從失望中回過神來,沒有人會明白,那份異世的孤獨於寂寞。
看着小白菜落寞的身影,李翠芝一瞬間的心疼,這孩子這麼小,到底隱藏了什麼?和自己一樣不爲人知的秘密麼?
堂屋裡,朱氏坐在上位,劉金貴站在她的身後,李桂花低着頭,膽顫的跪在地上。
“她說什麼了?”朱氏看到小白菜進來,冷聲問道。
“什麼都沒有說。”小白菜擡頭,看了眼朱氏,低聲說道,默默的站到了一邊。
“什麼都沒有說?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朱氏不信,小白菜剛剛還好好的,這會臉色怎麼那麼難看了。
“可能是站在外面風吹的,剛睡醒,心裡不舒服吧!”小白菜低聲說道。
聽小白菜這麼說,朱氏只當她是敷衍,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李桂花,誤以爲是因爲她把凍菜的做法傳出去了,纔會這樣。
“小白菜,凍菜是你做出來的,當時那麼多人要買配方,你都沒有賣,如今這個賤人竟然把她傳了出去,你說吧!要怎麼處置這個賤人。”
朱氏陰沉的瞪着李桂花,咬牙切齒的問道。
“奶,算了吧!既然已經傳出去了,就傳出去吧!家和萬事興,不要爲了這點小事,傷了家人的和氣,再說,咱們家的凍菜也都賣完了,明年做不做還不一定哪!”
小白菜有氣無力的說道,剛剛真的很激動,如今真的心中一片沉悶,什麼都不想想,也什麼都不想說。
看着小白菜情緒如此低落,朱氏狠狠地剜了眼跪着的李桂花,心中氣憤難平。
劉金貴也是憤恨不已,失望的看了眼李桂花,看向小白菜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累了就去歇着吧!別撐着,回頭奶奶做好飯,喊你起來吃飯。”朱氏心疼的看着小白菜,柔聲安慰道。
“恩,奶,我先去休息了,凍菜的事情,賣了就賣了,你也別爲難小嬸子,就讓她過去吧!”
小白菜說完,邁開了腳步往內間走去,進了內間,直接脫鞋子,和衣上了牀,整個人像是抽空了身子,很是無力。
“奶,我知道錯了,我,我真是有苦衷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把配方給賣了。”
李桂花淚眼模糊,看着朱氏,悔恨的說道,心中不停的顫抖,尤其是看到劉金貴失望的神色。
“哼,賤人,還敢狡辯,若不是小白菜教了你做法,你以爲你會麼?若不是信任你,你能有機會教你娘?小白菜這麼信任你,你竟然這麼對她,那孩子仁慈,不忍讓你難堪,可你是怎麼回報她的,竟然小白菜忍下了,我也不能容了你。”
朱氏瞪着李桂花,恨不能上去直接撕了她,辜負了小白菜信任,害的小白菜整個人都這麼低落。
“娘,是我錯了,是我不好,要怎麼懲罰,我都沒有任何怨言。”死豬不怕開水燙,李桂花到如今已經沒有了選擇,只要劉金貴和朱氏不把她趕走,她就什麼都不怕。
“你以爲我不敢麼?罰你都是輕的,明天給我回你孃家…”
不等朱氏把話說完,李桂花心中一驚,直接撲到了朱氏的腳邊,抱着朱氏的腿,失聲痛哭起來。
“娘,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不該一時心軟,答應了我娘,可她也是沒有辦法才找上我的,我爹又沒有酒錢了,對我娘還有妹妹們拳腳相加,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纔會找上我的,娘,我求求你,你不要趕我走,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在見李家的人了。”
院子裡,李翠芝看着李桂花不顧形象的痛哭,跪求於朱氏,再看看旁邊冷眼旁觀的劉金貴,突然覺的很好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也許猶如小白菜所說的一樣,她太過執着,有些東西,並沒有看到的那麼美好,也許喜歡,只限於喜歡最好。
看着又裝可憐的李桂花,朱氏眉頭緊鎖,她就說,這個女人心思深沉,太會做作,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
用力的一腳把李桂花給踢開,朱氏站起身,冷聲道:“你就是想要離開我劉家,也要把你賣身的銀子給我要回來,不然,你想都不要想,明天你去給我把賣了配方的銀子給我要回來,若是要不回來,仔細你皮。”
聽朱氏這麼說,李桂花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提着一口氣,銀子這東西,進了李酒瘋的口袋容易,要想出,那就難了。
“娘,你讓我做牛做馬都行,能不能不讓我去李家要銀子?”李桂花跪着來到朱氏的面前,祈求的看着她。
“你說什麼?”這話一聽,朱氏火氣又蹭蹭的上了幾個階梯,她不是有多貪財,可這些銀子,本該是小白菜賺來的,便宜了李家的人,讓她孫女吃這個啞巴虧,朱氏不能忍。
李桂花看着朱氏又要發火,心中害怕,可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去求她,不然,今天過不了,明天照樣過不了,因爲李家是絕對不會退銀子給劉家的。
“娘,求求你,我爹哪裡,只會有銀子進去,絕對不會有銀子出來的,他就是個酒瘋子,我妹妹還小,孃親一個人照顧她們幾個,也不容易,你就可憐可憐我們,放過我吧!”
看着李桂花又是裝可憐,還拿弟弟妹妹說事,朱氏氣不打一處來,真當她劉家的人好說話是吧!做了自己的兒媳婦,已經是劉家的人了,還處處想着李家的事情。
四下的看了看,朱氏在牆邊上看到一根扁擔。
“你個賤人,我今天就告訴你,你是哪家的人。”朱氏怒聲罵着,掄起扁擔就朝李桂花身上掄去。
皺了皺眉頭,劉金貴別開了臉,心中小白菜的同事,更痛恨李桂花說的話,都已經嫁到了劉家,還不知道自己是哪家的人,是該教訓。聽着一聲聲悶哼,劉金貴面無表情的冷眼旁觀,絲毫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
“啊!”身上的疼痛,讓李桂花抱住的頭,悶悶的忍着,心中不停的祈禱,自己挨頓打,讓這件事過去吧!同時,心中恨極了李翠芝,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輪到到此,也不會左右爲難。
內間的小白菜,不知不覺中,已經沉沉睡去,若是有人進去看看,就會發現,小白菜的小臉通紅,滿頭大汗。
“叫,我讓你叫,看我不打死你個賤骨頭。”朱氏心中發狠,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狠,把這些天對李桂花所有的不滿,全都爆發了出來。
“嗯。”身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疼的李翠花臉色蒼白,她卻緊緊的咬着牙關,硬是不讓自己叫出聲,今天的屈辱,他日將百倍,千倍的奉還。
打了一陣後,看着李桂花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朱氏這才解了心中的憤恨,甩開扁擔,喘着粗氣,沒好氣的對劉金貴說道。
“把你女人給我拖走,別放在我面前礙事。”
看了眼身上被打出血的李桂花,劉金貴皺了皺眉頭,二話不說,直接走過去把人給抱起,回了自己的屋。
“你忍着點,我給你上藥。”雖然心中有怨恨,可是劉金貴終究是不忍,畢竟這是自己的女人,被打成這樣,她也不能看着不管。
“嗯。”脆弱的應了一聲,李桂花趴着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也別怪娘,小白菜從小爹孃就不在了,是娘一手帶大的,最是疼她,小白菜也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做出了這凍菜,被人買她都沒有捨得賣,你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送到了你孃家,娘生氣是在所難免,希望這次的教訓,你能記住,你是誰家的人。”
劉金貴面無表情的爲李桂花退去衣衫,準備爲她上藥。
“是,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記住了。”李桂花應了一聲,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心中已是委屈不已。被打成這樣,男人不說一句安慰的話就算了,竟然還來教訓她,她也不想事情發展到現在的樣子,可讓她眼睜睜的看着她娘受罪,她還是做不到。
“你不用覺的委屈,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得到懲罰,你也應該爲你自己做的事情,承擔起該承擔的後果。”
看着李桂花低低的哭啼,劉金貴很是不耐煩。“是。”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李桂花一臉順承。
退去了衣衫,李桂花的屁股上,背上,腰上,到處都是一條條,一塊快的紅痕,青一塊,紫一塊,有的地方還有淤血。
看着這樣的場景,劉金貴眉頭緊皺,有幾分嫌棄,別開了臉,摸索着爲李桂花擦藥。
“嗯。”身上傳來上藥的刺疼,讓李桂花經不住發出一聲聲的悶哼。
“忍住了。”
被李桂花的悶哼聲吵的一陣心煩,劉金貴冷聲命令道。
“是。”李桂花要緊了嘴脣,忍着身上的疼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嘴脣都要出血了,也不敢有半點怨言。
朱氏做好了飯,心中有氣,只站在堂屋門口喊了一句。
“金貴,吃飯了。”
“這就來。”
李桂花傷到了,劉金貴也知道,朱氏現在不想看到她,所以,出門吃飯時,竟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屋裡,獨自留下忍着疼痛,心力憔悴的李桂花,獨自一人憤憤不平。
“娘,你今天下手太重了,都打出血了。”堂屋裡,劉金貴忍不住抱怨起來,不是他有多關心李桂花,而是李桂花受傷了,他要給她上藥,嫌麻煩。
“哼,沒有打死她,都是輕你,回頭不準給她吃飯,好好的餓餓她,讓她知道知道,她是哪家的人。”
朱氏說着,把菜放到桌子上,這菜往內間的看了看。
“小白菜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我都叫了兩遍了,怎麼還沒有出來。”心中帶着疑惑,朱氏探頭往裡面看。
“該不會是睡的太沉了吧!”
“你先吃飯,我進去看看。”凍菜一事,朱氏心中多少對小白菜還是有些愧疚的,表面上是爲小白菜出氣,可私心裡,就是討厭李桂花,纔會下這麼重的手。
朱氏走到牀前,看到小白菜把自己緊緊的包在被子裡,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睡了這麼久,還在睡,真是個小懶豬。
“小白菜,起牀了,吃飯了。”朱氏輕輕的拉了拉被子,柔聲喊到。
“嗯”悶哼一聲,小白菜再次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捲了卷,好冷,好睏。
看着小白菜滿臉不正常的潮紅,朱氏心中一驚,伸出手去探了探小白菜的額頭,嚇了一跳,額頭竟然滾燙。
“金貴,金貴?”朱氏心中擔心,叫人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娘,怎麼了?大驚小怪的。”肚子餓的咕咕叫,劉金貴一邊吃着滿頭,一邊走進來問道。
“快,快,快去請大夫來,小白菜生病了。”
“生病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劉金貴再也沒有心思吃飯了,直接衝到了牀邊,擔心的看着小白菜。
“還愣着幹啥!趕緊去請大夫來,快去,快去啊!”
“好好好,娘你彆着急,我一會就來。”劉金貴說着,撒開了腳丫子就往外跑去,也顧不得肚子餓了。
待大夫來後,爲小白菜把了脈。
“大夫,我家孫女怎麼樣?要不要緊?”大夫剛放開小白菜的手腕,朱氏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放心吧!無礙,只是受了風寒,待我開兩服藥喝下去,就會沒事了。”
聽到這話,朱氏提着的一顆心也總算落了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
“金貴,你去跟着大夫去抓藥。”
“是,娘。”心疼的看了眼躺在牀上顫顫發抖的小白菜,劉金貴跟着去抓藥。
經過這一番折騰,飯菜也涼了,母子兩人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情,也不覺的餓了,抓回來藥,一個去煎藥,一個照顧着小白菜。
“真是個苦命的孩子,怎麼跑了趟遠門回來就染上了風寒哪!”朱氏一邊爲小白菜擦拭額頭的汗水,一邊心疼道。
“娘,藥來了。”劉金貴端來藥。
“把藥放着,你去歇着吧!忙活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去歇着吧!”朱氏接過藥。
“沒事,娘,我看着小白菜,你歇會吧!”劉金貴心疼小白菜的同時,也心疼着朱氏。
“娘沒事,你去歇着吧!我來照顧小白菜就行了。”朱氏擺了擺手。
“那好吧!我先去歇會,回頭來換你。”白天走了這麼遠的路,晚上還盡力了這麼一番鬧騰,劉金貴也是筋疲力盡,疲憊不堪。
昏昏沉沉的小白菜,感覺到一股苦澀的東西進入了口腔,皺起了眉頭,拼命的把嘴裡的東西往外吐。
“小白菜,乖,把藥喝了,喝了病就好了。”朱氏低聲心疼的誘哄。
小白菜聽不到朱氏的話,只感覺有什麼苦澀的東西正在源源不斷的往自己嘴裡灌,嗆的她非常難受,整個人都難受的不行。
“咳,咳咳,咳咳咳。”藥灌進喉嚨,吐不出來,小白菜被嗆的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可腦子昏昏沉沉,眼皮更像是壓上了千斤的石頭,想睜開,卻怎麼都睜不開。
“娘,怎麼回事?”原來,劉金貴並沒有回房,而是守在了堂屋正廳之中,聽到小白菜咳嗽,剛閉上眼睛的他,又衝進了內間。
“沒事,這孩子,喝不下去藥,我灌了她兩口,沒想到嗆到了,你不是去休息了麼?怎麼又來了?”朱氏轉頭,疲憊的問道。
“我聽到小白菜咳嗽了,就進來看看,娘,要不我來照顧小白菜,你睡會吧!”
看着母親疲憊的樣子,劉金貴說不出的愧疚和心疼。
“沒事,你去歇着吧!娘老了,睡的少,快回屋吧!”朱氏擺了擺手,心疼孫女不錯,可她同樣也心疼兒子,若是孫女沒有好,兒子在病了,她會更着急。
“那娘你有事喊我,我去眯會,回頭來換你。”
“去吧!”
劉金貴掙不過朱氏,最終回了屋休息,一身的疲憊,他也顧不了別的,也不管此時滿身是傷的李桂花,倒牀就呼呼大睡起來。
張了張嘴,李桂花想要喊人,最終化作了沉默,本來就不待見她,如今恐怕是更不待見她了,可憐她滿身是傷,還要餓着肚子,飢寒交加,疼痛難忍,想睡也睡不着,只能側頭靜靜的看着劉金貴的睡顏,聽着他的呼嚕聲。
這個男人和自己認知的男人,完全不一樣,沒想到,他對自己這個媳婦,竟然如此狠心,不管不問就算了,大半夜的回來,竟然連問候一聲都不問候,就如此睡去,難道他不知,她身上有傷麼?忘記了最初的決心,生死不離,此時的李桂花,滿心只剩下怨念。
第二天一大早,小白菜只感到頭一陣的沉重,她是被尿憋醒的,睜開眼剛想下牀去上茅房,就感到一陣的天旋地轉,頭重腳輕。
“嗯。”自己這是怎麼了,頭這麼疼,嘴裡還這麼苦?
“小白菜,你醒了?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聽到朱氏的話,小白菜這菜發現,朱氏竟然和衣趴在牀邊,睡眼惺忪的樣子,應該是被自己驚醒了。
“奶,你怎麼趴在這裡睡着了,怎麼不到牀上去睡?”
聽到小白菜的聲音,朱氏的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責備的瞪了眼小白菜,教訓的開口。
“還敢說哪!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麼?你染了風寒,藥也灌不下去,昨晚可把奶奶給急壞了,一碗藥,你喝的都沒有吐的多,真是急人。”
“我生病了。”小白菜嘀咕了一句,怪不得起來會全身痠疼,頭還這麼重,原來是染上了風寒。
“你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飯,餓了沒有?渴不渴?想吃什麼?奶奶給你去做。”
看着小白菜一副虛弱的樣子,朱氏又擔心了起來,餓了,渴了。
“奶,我想去上茅房。”小白菜有些尷尬,小臉微紅,讓她慘白的臉上,染上了幾分生機。
“上茅房?”朱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是問她吃什麼。
“奶,我要上茅房,你扶着我去吧!我快憋不住了。”小白菜着急,她本來就是被尿給憋醒的,剛剛又耽誤了一會的功夫,這會真是快憋不住了。
“好好好,奶奶這就帶你去茅房。”看着小白菜着急的樣子,朱氏二話不說,抱起人就往茅房走。
房門打開,外面一陣的冷風吹了進來,小白菜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哎呀!看我這腦子,忘記給你那件衣服披着了,你忍着,咱們穿件衣服再上茅房。”
感覺到懷中的小人顫抖,朱氏這就打算回頭去給小白菜穿了衣服,在去茅房。
“奶,沒事,我不冷,快帶我去茅房吧!我真的快憋不住了。”忍尿忍的好辛苦,小白菜此時什麼都不畏懼,只想趕緊解決人生三急。
“這怎麼行,你染上了風寒還沒有好,這要是吹冷風,會更嚴重的。”朱氏糾結了。
“奶,不會的,你要是再不帶我去茅房,我就要尿褲子了。”小白菜哭喪着一張臉,她已經忍到了極限了。
“好好好,這就去,這就去。”朱氏只得用自己的大半衣服包裹住小白菜,帶着她小跑的往茅房走去。
落了地,在朱氏的攙扶下,小白菜手忙腳亂的退了褲子,解決人生大事。
“你這孩子,要上茅房,也不提前講,非要等到屎尿憋到屁股門才喊着要上茅房,就應該讓你尿褲子,看你長不長記性。”
朱氏一邊等着小白菜,一邊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知道了奶,咱們還是趕緊回屋吧!我冷。”這會,解決了人生大事,小白菜這才真正覺的冷,身上的汗毛都被凍的豎了起來。
“哼,好了?”
“好了。”小白菜乖乖的點頭。
朱氏這才抱着小白菜,用自己的棉襖包着她回了屋。
“娘,怎麼沒有給小白菜穿衣服就出來了?”
聽到響聲起來的劉金貴,看到兩人的模樣,禁不住問道。
“奶,別說。”小白菜聽到劉金貴的話,小臉燥熱了起來,羞死人了。
“還說哪!這死丫頭,差點尿了褲子,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一個是小叔叔,一個是侄女,還是個孩子,朱氏沒有覺的有什麼,可劉金貴卻有幾分尷尬。
“快回屋吧!別凍着。”
門外,正準備敲門的一行人,把院子裡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個個都別開了臉,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姑娘……。
朱氏剛邁進堂屋,大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這一大早的,會是誰來了?”朱氏疑惑的往大門外看去。
“奶,你別管是誰來了,趕緊把我送回屋裡去,我快凍死了。”小白菜抱怨,她這副樣子要是給人看了去,以後就不用做人了。
“娘,你快抱着小白菜進去吧!別在凍到哪裡,我去開門。”劉金貴說着,往大門走去。
“恩”“凍死拉倒,凍死你我也省的煩心了。”朱氏應了劉金貴一句,瞪了眼小白菜,嘴上這麼說事不關己的話,卻也抱着人往屋裡走。
“來了,誰啊!”
打開門,門外停着三輛馬車,還有一行人。
“劉兄弟,你好,是我。”聽到開門聲,趙掌櫃才從馬車上下來。
“趙掌櫃啊!這麼早就到了。”
“是啊!沒有辦法,中午,下午都很忙,我也就這會時間有功夫來,別人來我又不放心,不親力親爲也不行啊!”
“呵呵,趙掌櫃還真是負責啊!走,咱們到家裡說話。”
在劉金貴的帶領下,趙掌櫃一行進了院子。
四下的看了看,也沒有看到菜,更麼有看到人,趙掌櫃有些疑惑的問道:“劉兄弟,這菜都在屋子裡麼?”
“呵呵,不是,都在這裡。”劉金貴說着,往地下指了指,而後來到地窖的入口出,代開了蓋着地窖的蓋子。
“趙掌櫃,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感受到從地下傳上來的熱氣,趙掌櫃吃驚了一番,笑着道:“沒想到這些菜竟然儲存在地下,下面竟然還冒着熱氣,歸不得人家的菜都凍壞了,你們家的菜還這麼好哪!”
“是啊!蓋的嚴實,下面暖和,菜纔沒有凍到,這可對虧了我家那個小侄女,腦子很是靈活,這法子可是她想出來的。”
趙掌櫃點了點頭,這才接着問道:“說起那個小姑娘,這都來人了,怎麼也沒有見她出來啊?”
聞言,劉金貴一臉無力。
“哎,別提了,昨天回來後染上了風寒,到現在還沒有好哪!這會在屋裡躺着哪!”
“染上了風寒?”趙掌櫃臉色微變,而後又恢復正常。
“縣城離這裡有些距離,你們起的早,恐怕是凍到了。”
“誰說不是哪!行了,不說她了,咱們還是趕緊把菜給弄上來吧!”劉金貴只想趕緊把菜給賣出去,把這些人送走,他好去看看小白菜。
“好。”趙掌櫃應了一聲,對着帶來的幾人揮手。
“你們幾個,下去兩個人,把菜都給弄上來。”
“是,趙掌櫃。”
一行來了六個人,兩個下了地窖,兩個接菜,劉金貴和趙掌櫃稱秤,另外兩人把菜送到架車子上。
忙活了一個早上,劉金貴不管怎麼挽留,趙掌櫃都執意要走。
送走了趙掌櫃,劉金貴就帶着銀子進了內室。
帶着滿心的喜悅進門的劉金貴,只看到小白菜熟睡的臉龐。
“怎麼又睡了?”
“恐怕是沒有好,剛剛又吹了冷風,哎!這都快過年了,這孩子怎麼就病了哪!”
“娘,我看着小白菜,你去歇着吧!”看着朱氏黑了眼眶,劉金貴提議道。
“算了,你看着她吧!我去做飯,別等會這孩子醒了,沒有東西吃。”心疼的看了眼小白菜,朱氏憂心忡忡,剛剛吹了冷風,不會病情加重了吧!怎麼這才醒了一會,回來上了牀躲進被窩就睡了哪!
坐在牀邊的劉金貴,爲小白菜扶去額頭的碎髮,一是一臉的擔心。
“小白菜,快點醒來吧!咱們家的菜都賣了,回頭叔叔帶着你去買新衣服,你喜歡什麼色的,叔叔就給你買什麼色的。”
朱氏做好了飯,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快吃中午飯,也不見小白菜醒,心中越來越着急,正想着讓劉金貴去找大夫來再看看,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心情不好的朱氏,衝着門外,不耐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