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了便執了傅傾顏的手道:“走,去瞧瞧……”
傅傾顏聽了便跟着他去前廳。蘭夫人正在,禮部的官員都在,院子裡,屋子都是滿滿的東西。
官員們見到太子便忙跪下行了禮,一點不敢怠慢,笑着道:“殿下,殿下的禮服等物已經送進東宮了,東宮的正殿也已收拾妥當,現下這些是給傅姑娘的,還請傅姑娘與太子殿下一同清點……”
太子接過禮單,看了,便遞給傅傾顏,笑着道:“你們做的不錯,待婚禮完畢,孤會重賞你們,這些時日,卿們辛苦了。”
“不敢當,能爲太子婚禮效命,是下官們的職責。”禮部官員笑着道。
傅傾顏看了,又給蘭夫人看,蘭夫人道:“這……禮真是重,只怕皇子禮,公主的禮都不比這些……”
“自然,太子娶妃是國之重事,自然有所不同,重些也是理所應當……”官員笑着道,“蘭夫人有所不知,雖說禮重了些,不過一切都是按着儀制,並未有越制之舉,請夫人放心。”
蘭夫人這才點頭,笑着道:“各位費心了。”
衆位官員笑着點頭,心想,若是真的越了制,他們這些禮部的人也得被御史臺的人給參死,到時喜事弄的太子不高興,反爲不美。
“傅姑娘的嫁妝,陛下也早已經吩咐下來,準備妥當了,只是這蘭苑甚小,怕是擺放不下,因此並未提前送來,待太子成親之日三日前再行送來,若是放不下,便擺在街上,派侍衛把守,倒也無礙……”禮部官員笑道:“這般,不知可妥當?!”
“甚好……”太子笑着道:“辛苦了。”
各位大人行了個禮,便告退了。
出來後,才嘀咕道:“婚前不得見面,怎麼太子殿下天天往這兒跑?!這,實在不合規矩啊……”
“多話,這話也敢亂嚼舌根子……”另一官員低聲道:“規矩是什麼,規矩是人定的,太子成婚立即要成新君,這樣的太子需要守規矩嗎?!”
“可是這……”
“想多活命就別多嘴……”另一官員低聲道:“嫌活命長了,好不容易因這事在太子面前有些功勞,若是因此話一說,可將這些功勞全說沒了……”
那幾人聽了便閉嘴不言,終有一人忍不住,道:“……只是這麼奢華,他們不敢罵太子,倒把我等罵了個狗血淋頭,說我們媚上求榮,唉……”
“只要太子高興就好,太子也只任性這麼一回,國政上兢兢業業的,如此重視這婚禮,可見對傅姑娘是真心喜愛……”那人道:“以後你們少說幾句,自求多福吧……”
衆人這纔不說話了,出了蘭苑,這纔回去了。
婚禮,即是昏禮,大鳳朝的規矩,無論是下聘還是什麼都是黃昏的時候做,一般完成都入夜了,所以外面天色早黑盡了。
蘭苑上上下下的都掌了燈,這兒侍女不多,灑掃的人還是從宮中調出來的,因此十分守規矩,蘭苑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但這些卻也將這蘭苑給塞滿了,連院子裡都是箱籠等物……只留下能過的路段。
蘭夫人笑着道:“禮部說,這些還是一些珍貴之物,先行送來,其它的例如一些古玩,書藉,傢俱,古董等物都還未送來,怕是塞不下,因此,便想着等婚禮前三日一同與嫁妝送來便是……這樣也好,等出嫁那日,都送進東宮去,卻是百里紅妝……”
筱竹笑道:“以我看這數目,何止是百里紅妝啊……”
“出嫁大事,這般興盛,我也高興,只是外面傳言很多,是爲不美……”蘭夫人道。
“外面所言,夫人以後別聽,聽了也是徒增煩惱罷了……”太子笑着道:“婚姻大事只此一次,連父皇都未說什麼,外面那些人不過都是眼紅,何必在意?!”
“太子說的是……”蘭夫人笑着道,“不聽也罷。聽了只是心煩意亂。到時顏顏出嫁,我再爲她添些妝,等她進宮,也能好生的與太子過日子了……”
太子聽了便高興的道。
“只是現下婚禮不足一月之期,太子殿下還是忍忍,這些日子別再來了,免得再生事端,引忌諱……”蘭夫人笑着道:“婚姻也有例,這樣確實不好,太子覺得呢……”
太子渾身一僵,但蘭夫人所言,他不得不聽,便僵硬的點了點頭,連頭皮都僵了。
傅傾顏看他的表情,便有些想笑。
蘭夫人看他如此,也覺得自己像是拆散了別人的惡人。不過卻還是硬了硬心腸,道:“這也是爲了顏顏的名聲着想,不然再傳下去,顏顏等進了宮,只怕是……”
“我聽夫人的便是。”太子無奈的道:“我都記住了,夫人放心。”
他不捨的看了一眼傅傾顏,磨磨蹭蹭的十分不捨的這才走了,只怕人走了,魂卻掉了一半在這兒。
筱竹看了便忍不住笑,傅傾顏便紅了臉。
蘭夫人也笑了,道:“這下可是爲難太子殿下了,不過這也是迫不得已……顏顏,你看看這鳳冠霞帔,這織錦,真是美極了……”
蘭夫人眼中似有潤色,微微抹了下淚,道:“我的兒,終是長大了,現下也要離開孃親身邊嫁人了……”
“孃親,我若嫁了,你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好好照顧自己,待我安定下來,多接你進宮去小住……”傅傾顏道:“孃親不必悲傷,只是哥哥怕是趕不回來參加我的婚禮……”
“罷了,男兒當建功立業,顏顏放心,孃親自會照顧自己,只是宮廷之中,步步驚心,進去了要小心……”蘭夫人道:“一想就心驚肉跳,放不下心來……”
“孃親……”傅傾顏撲進她懷中,喃喃道:“時間過的真快,昨日感覺還小小的在孃親身邊,再過些日子竟要分離了……”
“乖,不哭,這是高興的事,孃親心中高興着呢,太子是難得的良配……”蘭夫人笑着道:“孃親一生也未曾行過正妻之婚禮,我的顏顏,卻是幸福的,旁的不說,只說太子以正妃之禮娶你進東宮,便是對你最大的敬與愛,外界所言,孃親都知道,太子頂了多少的壓力,孃親心中也一清二楚,顏顏,好好珍惜……”
“嗯。”傅傾顏紅着眼睛應了。
“好孩子,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若有一日,你與太子之間感情淡了,也不要妄自菲薄,好好活着,知道嗎?!”蘭夫人道。
“嗯。”傅傾顏已是哽咽了。
“進了東宮,雖有太子護着,但也要處處小心提防,這宮中想要你死的人不知凡幾,一定要小心……”蘭夫人道:“孃親護着你的只有這些了,其它的,得要靠你自己。進了東宮,你此時還小,不要過早圓房,勸着太子些,叫他先忍一時……也別攔着他與侍女親近,只要他敬你愛你,便是好的……待到了年紀,再圓房,到時生下一男半女,你在宮中位置穩定,宮外這些說你的是非自然也少了些……”
“你現在還未及笄,不可過早承你好歡,否則與身體不利……”蘭夫人喃喃的說着,“還有,也不可過於貪歡,縱你好欲傷身……”
明明說的都是羞人的話,傅傾顏卻聽哭了。
筱竹聽了也是抹淚。
“筱竹,”蘭夫人牽了傅傾顏進了自己的屋子,道:“筱竹,將那小密匣給找出來……”
筱竹應了一聲,便將壓箱底的兩隻小密匣給找出來了遞了給蘭氏。
蘭氏打開其中一隻,道:“這些是在樓中時媽媽給孃親的,都是一些榻上密術,你可知你父親爲何獨獨對孃親愛不釋手?孃親顏色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因爲這個……”
傅傾顏一怔,打開看了,竟呆了一呆,臉騰的一聲就漲紅了,上面是各色的姿勢。
“姿勢好學,可是風情難學,那些大家女子中多是正妻,拉不下嫡妻的臉面,哪怕學得也是心不甘情不願,久而久之,自然攏不住男人的心,那些男人在外嚐到了新鮮,自然會將嫡妻拋之腦後,哪怕再敬,慢慢的也淡了,所以榻上密術十分重要……”蘭氏道:“好好收着,以後好好的鑽研,不可過於矜持,卻也不可流於YIN當……否則,便也失了男子的敬意,這其中的度,你自己把握……”
傅傾顏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
細細思索着蘭氏口中的話,她卻漸漸明白過來。她雖是絕色,可是上一世,那方面,卻與蕭若宸極少。一是因爲蕭若宸一心只在權欲上,在男女之事上甚少有心,二也是因爲她只不過是個木頭美人,在榻上是一點花樣也沒有,像根木頭,甚至連叫一聲也不敢……
難怪收不住男人的心。
這一世,這些的確不可取,孃親說的總是沒錯的。
“太子雖愛你敬你重你,可是你也不能拿了嫡妻的款兒,再美的姿容總有凋謝的一天,可是感情若是融洽了,哪怕你老了,他也捨不得丟下與你的情份與過去,你會成爲他的一部分,否則,太子身邊女子無數,等嚐了那些小妖精的妖術,哪還能記得你,再美,也不過是個擺設……”蘭夫人道:“對此,孃親可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