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行宮怕是一片狼藉了……”小豆子嘆道:“他們在行宮裡大殺四方,只怕會用上他們所有的人手來撤退,必然會手段狠決,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行宮裡,只怕死傷無數……”
蕭沛一聽,也覺得有理,便忙派人去行宮處理此事,又道:“封鎖消息,務讓這些消息泄露,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這些人,正好也趁此事,解決朝中的那些重臣之事,到了還朝野一片清明的時候了……所以無論代價,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剷除陵王黨羽。”
“是……”一將軍應下,便帶着令牌出宮去了。
而蕭沛心中卻甚是焦躁,好事來臨前,總有壞事來攪亂,他本是想這一切都等封后大典過去以後再處理的,沒想到,他們給自己來了一個措手不及……
“陛下?!”小豆子見他心神不定,叫了一聲道。
蕭沛閉了閉眼眸,道:“封后大典要如期舉行,切不可因此事而延誤……”
“陛下?!”小豆子道:“他們既然能在行宮去威脅上皇,只怕,只怕……萬一要是還有餘黨想要針對皇上呢,奴才這是怕皇上出意外啊……”
“怕什麼?!難道要因噎廢食?!小心一些便是了……”蕭沛道:“況且這是朕欠顏顏的,總不能連這個又延誤了……總要辦的體體面面,才能安心……”
小豆子心中着急,見蕭沛主意已定,只能讓暗衛們小心排查宮中的探子。
這些重臣在朝中經營多年,這麼多年都沒暴露,只怕根本沒那麼簡單,若說只是這麼走了,小豆子不大相信。
況且他們走了,而宮中卻根本未曾見有什麼人少了,只說明,他們安排在宮中的人手一定還在。
小豆子又怎麼能不操心!?不光操心,而且還要操心死了。
陵王漸漸的感覺到朝廷的用心了,他在島上,出不得出,進不得進,這種被圍的感覺,十分的不便。不光是他着急,他手底下的人更是着急。
“王爺,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底下人焦心的很,道:“朝廷這是什麼意思,圍着又不打我們,只怕是想困住咱們,現在可好,只怕一時不會退了,島上現在糧食有限,萬一一直困着,坐吃山空,可如何是好?!”
陵王眉頭緊蹙,道:“在一開始的時候,本王就該果決的還擊,也不必等他們先動手……”
“只是若是現在動手,這個造反的罪名是徹底的落下了,王爺,如今這情勢,我們島上根本沒有贏的能力啊,這三十艘船,我們是可以幹掉,也可以脫困,但除非是棄島而去,但是這島上卻有着我們多少年的基業,怎可說丟就丟?!”手下有些不捨,心中萬分的難過,“現在連接收京城的消息也不靈便了,已經好幾天未收到京中消息了,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京中那些人會不會接應咱們,幫咱們度過難關,或者是已降了朝廷,或是被歸帝給殺了,現在兩眼一抹黑,卻什麼辦法也沒有……”
另一個屬下急道:“王爺,要不咱們就乾乾脆脆的反了算了,總好過這樣耗着,再這樣耗下去,只怕咱們不戰而亡了……”
“這個島什麼都好,就是種植業發展不起來……”另一屬下道:“這海島上的土地都是鹼地,種出來的東西產量太低,有時候再有海風一吹,海水一拍,還有暴風雨,收成太低,根本不足供應島上人的生活啊……若是沒有外面支應糧食,只怕我們是坐以待斃……一切還未來得及佈置,沒料到朝廷卻先找來了……王爺,咱們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這樣真不是辦法……要不,咱們就,就反了吧……”
“是啊,是啊,王爺……”衆人紛紛附合。
陵王如今是被逼到了架子火上,若是反了,他就再也沒有叫停的機會。可是偏偏反了,他也沒有贏面,除非拋棄島嶼,可是如屬下所說,這裡是他這麼多年的基業,他怎麼捨得?!
可是不反,還是死路一條。他甚至已經猜到了朝廷的險惡用心,一想到此,他就恨的不成,他咬着牙,似乎已經沒了退路。早在離京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了退路。乾脆一跺腳一咬牙,道:“……好。反就反了……”
衆人一喜,道:“吾等定誓死追隨王爺……萬死不辭。”
“想辦法先擊沉這三十艘船,再南下想辦法去購糧,只要有糧有足夠兵器,咱們的島嶼,朝廷絕對拿咱們沒有辦法……”陵王道。
“兵器還有,還能支撐着夠用……”屬下道:“重要的是糧草,只要有這些,都好辦……”
“備齊戰船,全部下水……”陵王似乎已經有了破釜沉舟之心,道:“務必儘快擊沉這三十艘船……”
是夜。島上戰船全部下水,一戰即發。
朝廷的船隻連被擊沉十六艘,其它戰船不得不且戰且退,待消息報到上皇與慕無雙處,慕無雙略微有些驚訝之餘,卻胸有成竹,上皇卻耐不住氣,眼看就要上船去戰時,被慕無雙拉住。
“上皇息怒,上皇身體貴重,如何能受傷?!”慕無雙道:“臣自有計策……”
“什麼計策?!”上皇面帶怒色道:“這個時候了,還賣什麼關子?!你可知那些戰船上的兒郎皆是大鳳朝僅有的一些海兵海將,那些戰船……”
“他們未死……”慕無雙道。
上皇話噎住,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
“他們未死,在他們擊沉船的時候,他們早就跳海逃了……”慕無雙道。
上皇噎的氣的不成,瞪着慕無雙道:“你搞什麼名堂?!”
“陵王是急了,若是不讓他得逞,臣又怎麼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呢,或是去哪裡找糧呢,聲東必然擊西,他後方的船一出去,臣就已經安排了其它船隻跟上了……逃不掉的,上皇不必着急……”慕無雙篤定的道。
這些全是他一個人籌謀的,他這個上皇卻全不知道?!
上皇氣的吹鬍子瞪眼,死死的盯着慕無雙,道:“那些戰船,你可知造價不菲?!”
“再貴的船也比不上人命……”慕無雙道:“既然人命無礙,船還可以再造……”
“你說的倒輕巧……”上皇冷笑道。
“待黃金取出,自然有了銀錢造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那陵王的底線到底在哪兒……”慕無雙道:“……只要知道,掐住了他的命脈,一切都好辦了……”
上皇氣的不輕,道:“倘若一開始火力全開,那孤島早已不在了……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慕無雙見他又這樣,乾脆不迴應他了,只對底下的人道:“迅速派船去海上,待他們的船一走,立即再圍上,務必保障他們島上內外消息不通,貨物不通,倘若再有大戰,全力反擊即可……但不可傷及島上平民……”
“是……”已有人聽令,立即下去了。
慕無雙回頭看到上皇正瞪着自己,便笑道:“臣自有良策,之前未與上皇商量,還望上皇見諒,臣之所爲也是迫不得已……”
“你的主意倒大……”上皇道。
“陛下之命令,臣只是依陛下命令行事而已,對上皇來說,那些海兵是大鳳朝的子民,但是對陛下來說,島上的平民,亦是大鳳朝的子民,反賊另當別論,若是無良策便罷,既然可以有良策可免除一些平民之死,何必非要採用上皇之手段呢,如今不過多費些時日罷了,況且臣又在此想取金之法,並不算浪費人力……”慕無雙道。
上皇疑心更甚,道:“慕無雙,你是否已破解了取金之法,卻顧忌着海島一事,故意沒說?!”
慕無雙笑着道:“上皇想多了……”
“想多了?!”上皇冷笑一聲,轉身坐到了椅子裡。
而慕無雙早已習慣,坐若平常,一點異色未見,看上去實不是常人,面對上皇如狼之目光,竟無半點懼意。
陵王似乎是真的被逼到了極限,每天總要與戰船打上幾戰。大戰小戰無數,雙方各有損傷,除了第一回偷襲收穫甚豐外,其餘時候,他們島上佔不了什麼便宜,算是平分秋色。
而且自那以後圍着島的船隻反而更多了。
陵王心中着急,可是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乾着急。
屬下們道:“看來那些海將海兵也不弱,人數船隻也比咱們多,雖船隻不及咱們精細,速度快,可架不住人多,果然島一被發現就不是好事……如今可如何是好?!”
陵王面上並不顯,其實心裡也是急的不成,可是,他也無可奈何,如今只能盼望那些能提供糧草的船隻早些回來。
“島上糧草最多能維持多久?!”陵王道。
“最多,維持兩年半,還是省吃儉用的情況下……”屬下道:“只是戰士們消耗大,若是節儉,只怕會走進更麻煩的死循環……”
陵王道:“兵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