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撒的起勁,轎伕們搖晃的起勁,周遭的人羣瞧熱鬧瞧的起勁,粉色花轎中的莊靜姝雖然滿心的恨意,但是心中卻也是偷偷的藏着這麼一抹暗喜,龐大的送親隊伍中,只有莊靜怡一個人最爲悲催!
處在狂風駭浪中的莊靜怡,強忍着一陣一陣翻涌起來的酸味,聽着轎子外面那轟然恭喜的聲音,心中把外面那個男人罵了千百遍。
幾大籮筐的銅錢終於撒完了,轎子終於開始緩慢的行進了,可是坐在轎子內的莊靜怡,卻已經筋疲力盡,恨不得就這麼昏死過去,再也不醒過來。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轎終於停了下來,前方腳底處閃出一抹光亮來,接着魏媽媽那依舊十分乾巴,但是聽在莊靜怡耳中,卻如天籟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二姑娘,到了,請下轎吧。”
“魏~媽媽,我~”莊靜怡努力的想要把話說清楚,可是舌頭卻怎麼也不聽話,模模糊糊的,連自己也聽不清楚。
“二姑娘,當心些。”魏媽媽卻聽懂了莊靜怡的話,伸手攙住了莊靜怡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把莊靜怡扶下了轎子,莊靜怡踩到實地的時候,兩隻腳還是軟的,整個身子還是一晃一晃的,站不穩。
魏媽媽不懂聲色向着後面挪了一步,半個人就站在了莊靜怡的身後,手微微一緊,莊靜怡的大半身子,僵硬着倚在了魏媽媽的身上:“二姑娘,緩緩就沒事了。”
莊靜怡挺直着脊背,努力的不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狼狽,背後那暖暖的感覺傳來,莊靜怡心中一動,這魏媽媽,似乎……在向自己示好,那是不是說,以後,自己可以稍微倚重一下她?
蕭逸軒早已經下了馬,站在靜安候府的大門口,挑着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女人,一個身穿大紅嫁衣,一個身穿粉紅嫁衣。
身穿大紅嫁衣的,挺直着脊背,站在哪裡,就如一尊莊嚴無比的神像,雖然莊重,卻顯得極是無趣,而穿粉紅嫁衣的那個,就那麼輕輕巧巧的站着,看上去柔媚而風情萬種,應該會是一個識趣的。
“二爺,這個妾室,應該走側門,您看……”竹韻悄悄的上前,在蕭逸軒的耳邊輕輕的咬了一下耳朵。
“不必。”蕭逸軒大手一揮,道,“三姑娘好歹也是勇毅伯府三房的嫡姑娘,雖說給爺做了妾室,又豈能用平常的妾室之禮待之? 難道你想讓你家爺讓世人詬病不懂憐香惜玉不成?”
“是,是,奴才愚笨不堪,哪裡能和爺相提並論?那是給爺舔腳趾都不夠的!”竹韻點頭哈腰,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奴才狗眼看人低,差點就唐突了佳人,還是爺想的周到。”
蕭逸軒給竹韻恭維的飄飄然的,得意的笑着,邁步下了臺階,向着前面的兩個佳人走去。
莊靜怡在暈暈乎乎的中,被人引着拜了祖先,拜了父母,夫妻對拜了,在高聲的贊禮中,被送進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