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媽媽扭頭冷冷的掃了黃媽媽一眼,嘴角微微一勾,閃出一抹淡淡的譏諷,隨即轉身朝着莊靜怡恭敬的開口:“二姑娘,姑爺已經在前廳等着了,請二姑娘出門吧。”
秋香聽了,忙過來,拿了繡着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小心的替莊靜怡蓋了,伸手攙住了莊靜怡。
“怡姐兒~”徐氏忍不住,淚水又下來了,伸手拉着莊靜怡的衣袖,不肯放。
“阿孃,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莊靜怡柔聲安慰着徐氏,“阿孃若是不放心,可以去靜安候府看望我,我也可以過來這邊看望阿孃的。”
“二姑娘說的是。”魏媽媽的聲音乾巴,沒有絲毫的感情,“若是誤了吉時……”說着擡頭看了看天色,“可是十分不吉利的。”
徐氏像是被蜂蜇了手一般,猛地放開了莊靜怡的衣袖:“怡姐兒,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滿月了,阿孃就過去看望你。”
莊靜怡的眼睛被大紅的蓋頭遮了,看不見徐氏的臉,可是卻可以想到,此刻的徐氏定然是滿臉淚水了。狠了狠心,輕聲吩咐秋香:“走吧。”
“是。”秋香扶着莊靜怡,出了門。
“二姐姐。”門口響起一個略微顯得有些稚嫩的聲音,“我來背二姐姐上轎。”
“陽哥兒小心一些。”魏媽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二姑娘今日可是嬌客,受不得一點驚 的。”
“媽媽放心就是,我力氣大得很,背二姐姐上轎,保證又快又穩。”莊旭陽笑着,在莊靜怡面前蹲下了身子。
莊靜怡纔剛穿越過來,對於莊家的人,也沒有認識幾個,原先想要口頭感謝一下,可是自己卻不知道他到底是誰,若是說錯了,還不如不說,最終只是點了點頭,繼續保持沉默是金了。
莊旭陽背起莊靜怡,在衆人的目光中,出了勇毅伯府的大門,健步走到花轎的面前,才把莊靜怡放了下來。
“謝謝。”莊靜怡站穩了身子,還是開口了,從淑麗院到莊家的大門,這段路並不近,一個孩子揹着自己走了這麼遠的路,不說一聲謝謝,莊靜怡真的過意不去。
“二姑娘。”秋香連忙上前,扶住了莊靜怡,趁機在莊靜怡的耳邊輕聲開口,“三姑娘的轎子是粉色的,就跟在姑娘你的轎子後面。”秋香說着,輕啐了一口,“也不知道三太太是怎麼想的,哪裡有妾室跟在正室後面的道理!也不怕人家看着笑話。”
“跟着就跟着吧,跟的在緊,你家姑娘我也是正室。”莊靜怡說着,擡腳上了花轎,在轎簾即將放下的那一刻,魏媽媽的聲音猛地響了起來,“二姑娘,花瓶可是要抱緊了,碎了不吉利。”
“嗯。”莊靜怡輕聲應了,可是心頭“咯噔”跳了一下,魏媽媽爲什麼要特意過來再這麼的叮囑一句?難道待會兒路上會出狀況?!莊靜怡這麼一想,心情頓時緊張起來。
今天是小登科的日子,蕭逸軒的心情很不錯,一身大紅的吉服,腳下一匹雪白的駿馬,滿臉笑容的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時不時的朝着圍在兩邊的人羣拱手示意。
一路上,鑼鼓喧天,精壯的漢子擡着花轎,喊着震天的號子,迎親的隊伍逶迤着,拖出好幾裡去,每一處都顯示着靜安候府的富貴榮華。
“給爺顛起來,爺今兒個高興。”蕭逸軒扭頭看着一大紅一粉紅的轎子,心情越發的舒暢起來,朝着身穿黑底紅綢的漢子擺了擺手,“顛的好,爺大大有賞!”
“好嘞!”擡轎子的精壯漢子一聽有賞,頓時來了精神,打了一個呼嘯,左邊的身子一矮,轎子就使勁的搖晃了起來。
坐在轎子裡的莊靜怡一個不防,手猛地一滑,手上的花瓶差點脫手而去,幸虧眼疾手快,這才堪堪的撈住了,可是身子一歪,腦袋差點撞到轎子壁上,原本就有些破損的腦袋,差點又添了一個窟窿。
莊靜怡磨了磨牙,在心裡恨恨的罵了一聲,卻又不敢出聲制止,只得如狂風駭浪中的小舟一般,雙手緊緊的抱着瓶子,咬着牙保持身子平衡,可是沒過多久,就頭昏腦脹,胸口泛起一陣陣的酸味來。
“來人,給爺把銅錢都撒出去!今天爺要與民同樂!”蕭逸軒看着那頂大紅的轎子,如狂風中苦苦支撐的破草房一般,隨時都可能散了開心,心中無端的就興奮了起來,大手一揚,高聲喊道。
蕭逸軒的聲音剛落下,就看見一溜的大漢,擡着整筐的金黃色銅錢過來:“請爺賞。”
蕭逸軒彎腰,伸手抓起一把銅錢,朝着人羣處,如天女散花一般,灑了出去。
人羣頓時騷動起來,爭着去搶銅錢。
“別急,人人有份!”蕭逸軒看着哄搶的人羣,笑的嘴角差點咧到了腦後跟。
大漢們大把大把的灑着銅錢,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