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怡。”元知昊一臉的誠懇,“這個府邸是我們的家,以後我們要在那裡住上很久,自然要選一個你我都中意的。”元知昊一臉的循循善誘,“如果住在一個不喜歡的府邸裡,肯定每日裡心情不好……”
莊靜怡恍如沒有聽見元知昊的話一般,就這麼的看着元知昊,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元知昊。
在莊靜怡沒有絲毫遮掩的目光之下,元知昊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就虛浮起來,原本十足的底氣,不知怎麼的就消散了開去,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到了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屋內的氣氛頓時詭譎起來,莊志鵬就在這時及時的開口了:“怡姐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王爺說的很是,俗話說男主外,女主內,這府邸原本就該是女子打理的,這府邸挑選在何處,挑選哪一個,理該也聽聽你的意見,雖然你尊重王爺,是你身爲女子的品德,但是你在一邊聽聽也是應該的。”
元知昊一聽莊志鵬這麼說,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阿怡,岳父的話,你總是要聽的。”
莊靜怡轉身恭敬的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再一次坐在了徐氏的身邊。
元知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停頓,笑着轉身,又湊到了莊志鵬的身邊:“岳父,你幫我瞅瞅,哪一個好。”
倒是徐氏開口說了一句:“瞧瞧可有在二井衚衕附近的宅子,挑一個,來往也好方便一些。”
莊志鵬聽了卻搖了搖頭:“這裡太過集中,他們住在這裡不好。”至於爲什麼不好,莊志鵬卻沒有說,但是屋裡的人,除了徐氏,哪一個不是人精,自然全都意會了,而徐氏向來是以莊志鵬的意見爲主的,當下大家都沒有意見,往着遠離皇城的方向挑去。
莊靜怡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邊,聽着他們挑揀府邸,聽着元知昊不動聲色引着莊志鵬和徐氏朝着他中意的地段挑選府邸,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誰若是覺得這個人無害,那麼到了最後定然被他坑的屍骨無存還幫着他說好話。
經過一番挑揀和討論之後,最後有莊志鵬拍板,終於定下了一座位於京城西邊的府邸,距離貴族聚集地有些遠,住在那邊的基本都是三品和四品的官員,但是卻勝在府邸夠大,佔地足有幾百畝,亭臺樓榭十分的精美。
徐氏看着圖紙,心中有些不適:“大是大了,好也很好,只是實在有些偏僻,不如……。”
莊志鵬狠狠的瞪了徐氏一眼:“我覺得這個府邸很不錯!”徐氏立刻把說了一半的話嚥了回去。
說實話,莊靜怡心中其實也覺得這個府邸不錯,元知昊這個人很有眼光,把府邸挑在那個地段,既再一次向衆人表明自己的態度,又得了實惠,若是想做一些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事情,當真是方便之極!真的是裡子和麪子都佔了,這種人若是行商,定然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奸商!
“岳母,這個府邸夠大,等府邸修繕完了,岳母和岳父若是在這邊住着煩了,就上那邊散心去。”元知昊說的極其自然,“俗話說,女婿抵半個兒,孝敬岳父岳母原本就是應盡之義。”
徐氏聽了感動的眼眶發紅,連話都不會說了,只是不停的說着:“王爺真是個好的。”
莊靜怡暗地裡撇了撇嘴,心中卻開始警惕起來,依着今日元知昊的所說所做的一切,這個人的心機深沉至極,以後自己與他打交道,一定要多加小心纔是。
元知昊卻不知道莊靜怡心中所想,拿着府邸的圖紙,笑着遞到了莊靜怡的面前:“阿怡,這個給你。”
莊靜怡擡眉,恭敬的開口:“王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修繕啊,這個府邸是我們得了,要怎麼修繕,全都聽你的。”元知昊一臉的討好,“你想怎麼修都可以。”
“怎麼修都可以?”莊靜怡挑眉,依舊恭敬的看着元知昊,“回王爺的話,這修繕可是要錢的,不知王爺打算出多少錢……”
“這個私房錢,我還是有一些的。”元知昊的聲音立時低落了下去,“我明兒個全都拿來給你,大約,大約就兩萬兩……”說到最後,元知昊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了。
“王府修繕的錢,宗人府和工部應該都會出一部分,如果有什麼額外要添加的,纔要自己添錢。”莊志鵬說着,眉心皺了皺,“這個修繕的事情,還是以宗人府和工部爲主。”
元知昊聽了使勁的點頭:“那好,我明兒個就跟那邊去說,讓他們把圖紙直接和阿怡你商量,以後你大部分時候都要住在那裡,自然要讓你滿意才行。”
徐氏見元知昊這麼的體貼,心中對元知昊更是滿意到了極點:“王爺,在府邸修繕完畢之前,你就住在這裡吧!”
徐氏這話一出口,元知昊自然是滿口答應,而莊靜怡卻微微的沉了臉,還是莊志鵬開口:“王爺不能長時間住在這裡,還是要經常回宮的好。”
“岳父放心,我這就回宮稟明阿爹,阿爹會同意的。”元知昊笑着開口,而秋香看向元知昊的眼神,卻又變了變。
元知睿此刻坐在靜安候府蕭老太君的臥房裡,臉色陰沉。
“王爺。”蕭雲峰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今日下午,工部的陳尚書着人傳了信來,說是官家答應讓五爺自己挑揀府邸。”
“今日上午纔剛在我府邸裡傳出來的話,怎麼一下子就傳到了阿爹的耳中?”元知睿的聲音有些發冷。
上次在白鹿城的時候,自己上了一個摺子,請求封鎖海禁,這一個摺子送到阿爹手裡之後,就如石沉大海,連一滴水珠都沒有濺起,就悄無聲息了。
重金請了“十方閻羅”去刺殺元知昊,也不知道元知昊是哪裡來的運氣,竟然躲過了十方閻羅的刺殺,還找到樑王,讓樑王把叫花子一般的他送到了阿爹的面前,據說一同送去的還有一個人,可是任他用盡了手段,卻怎麼也打聽不出這個人是誰!
這個老五,自己竟然硬生生的看低了他!也不知他跟阿爹說了一些什麼。
元知睿從那時起,就時常心悸,生怕有什麼落在了阿爹的手中,可是過了這許久,阿爹不但沒有一點點動作,連對自己的也沒有絲毫的變化,終於讓他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可是終究不踏實。
“應該是莊志鵬的手段,聽說是官家把京中的幾座府邸的圖紙,全都交給了莊志鵬,讓他帶給五爺。”蕭雲峰皺着心,心中卻也有些不安。
他和莊志鵬一樣,都是從白鹿城卸職,過來京城,自從他來到京城之後,遞了幾次請按摺子,想要見官家一面,卻都沒有獲得官家的同意,而莊志鵬纔剛來到京城,不但立刻受到了官家接見,還得了這麼大的一份榮耀,這讓蕭雲峰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來!怎麼樣也放不下這顆心!
“莊志鵬!”元知睿咬着牙,蹦出了這個名字,“舅舅,這個人,你遣人盯着纔是。”
“王爺放心,我省的。”蕭雲峰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狠戾,“我這幾日已經拜訪了幾個世交好友,與他們略微談了談。”
元知睿點點頭:“今天阿爹已經定了他的兵部尚書之職,這兵部……”
“這兵部的左右侍郎是我的好友,王爺你放心吧,這架空的兵部尚書,並不值得多慮。”蕭雲峰道,“現在宮中,淑妃娘娘一枝獨秀,官家對淑妃娘娘極爲信賴,我一道京城,就已經……”蕭雲峰說着,拿了一疊拜帖出來,“王爺看看,若是有用,過幾日我請酒,便都請了過來喝酒。”
蕭老太君擰着眉,倚在牀上,聽了這話:“萬事小心爲上,雖然淑妃娘娘得官家看重,但若是動作太過顯眼,到底會惹了官家的不快。”蕭老太君沉了沉聲音,繼續道,“那個安郡王向來不得官家的看重,可是這一次回京之後,官家不但封了郡王,還任由着他這般胡鬧,你們就不往着深處裡面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