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昊的聲音猛地停頓了一下,那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了幾分,原本閒適的狀態再一次緊繃起來。
莊靜怡想不到他竟然還沒有消氣,由此可見,今日受的氣真的不小,已經超過了元知昊可以承受的範圍。但是她沒有收回自己的話,也沒有安慰元知昊,只是睜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元知昊。
她的男人若是連這麼一點坎坷都過不去,那就沒有必要在謀求復仇了,還不如早日隱匿山林,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山野鄉人!
元知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讓緊繃的身子再一次鬆緩下來,扭頭看着莊靜怡,兩隻眼睛中全都是精光:“老四收集了我以前做的那些不堪的事情,說我原本就是一個滿腹草包的紈絝,哪裡能夠擔當那種重任。”
莊靜怡點頭道:“他這個手段不錯。到底是進步了一些,有理有據,這質疑也算是中肯,直中重心,沒有像以前那般無的放失,讓人笑話,看來已經得了高人提點。”
元知昊的氣息滯了一下,正要反駁,卻聽見莊靜怡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想來夫君想要爭這個軍權,泄漏的有些早了,他這幾日悄無聲息,就去準備這個了。”
“……娘子,你也知道以前的事情,只是我的假象,並不是……”元知昊開口解釋。
“夫君,這個不用辯解,即便是我理解你,別人卻不一定理解。”莊靜怡笑道,“畢竟是眼見爲實,這些年想來你在京城也有些太過囂張了。”
元知昊聽莊靜怡這麼想,靜下心來想想,不由得點頭道:“娘子說的是,看來這次是我準備的不夠充分。”
“想來蕭家不會只有這麼一種手段吧?”莊靜怡挨着元知昊,輕聲道。
元知昊道:“我在京城原本就是一個廢物的存在,侮辱我倒也罷了,他們竟然把娘子也牽扯了進來,說你,說你……”想來這話太過難聽,元知昊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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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靜怡笑道:“夫君不必生氣,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這是非黑白並不是誰能說就是誰對的。”莊靜怡說到這裡,聲音陡然一沉,“這要看,誰笑到最後,誰纔是勝利者!”
“娘子,話雖如此說,可是……”元知昊的聲音有些蕭瑟。
“夫君,莫不是你就打算這麼退縮了?”莊靜怡猛地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元知昊,眸光犀利。
“怎麼可能?!”元知昊也翻身坐了起來,伸手環住了莊靜怡,“我如今有你,以後還會有孩子,我不能讓我心中的人,陷入危險的境地!”
莊靜怡嘴角一勾:“夫君這麼生氣,想必今日阿爹已經定下誰去建海軍了?”
元知昊搖了搖頭:“這倒是沒有,原本阿爹看了我的摺子,心中有些意動,只是老四跳出來之後,阿爹就把摺子放在了一邊,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莊靜怡看着元知昊,低下頭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這事情自然還有迴旋的餘地!”
“如何迴旋?娘子,你可有什麼好的方法?”元知昊的聲音倏的緊張起來。
“既然阿爹看了摺子有些心動,說明你的摺子寫的不錯,但是你的資歷不夠,即便是今日元知睿沒有跳出來,想來阿爹也要多想想才肯的。”莊靜怡盯着元知昊,“若是能請出一位德高望重的替你出頭,你就當他的副手,這麼一來,阿爹一定會答應的!”
元知昊沒有說話,只是抱着莊靜怡,靜靜的坐着。
莊靜怡也不去打擾他,窩在元知昊的懷中,聽着元知昊心跳聲,神情卻有些沒落。
良久,元知昊開口了:“娘子,你說的對!只是這個德高望重的人,我還是要好生想想才行。”
“夫君好生想吧,我可以要起來了,這五臟廟可是已經要鬧騰了。”莊靜怡笑着開口,推開元知昊就要起身。
元知昊原本到沒有怎麼覺得,被莊靜怡一提,立刻也覺得餓的厲害,笑着抱了一下莊靜怡,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又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遞給莊靜怡。
莊靜怡穿了衣服起身,喊了秋香和鸚哥進來,替自己梳洗了,這才和元知昊一起出了屋子。
嚴家的早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莊靜怡和元知昊兩人用了晚飯,
“娘子,我要去找岳父。”元知昊站了起來,“你先自己歇息吧。”
莊靜怡柔順的點頭:“好,夫君早去早回。”莊靜怡並沒有提出來一起去,畢竟在這個時代,她身爲一個女子,只能侷限在內宅,像現在這般元知昊能把外面的事情告訴她,已經算是很尊重她了,有些事情,卻還是沒有什麼資格參與的。
元知昊低頭在莊靜怡的額角輕輕的吻了一口,轉身出去了。
莊靜怡自然沒有聽元知昊的去歇息,畢竟剛剛起牀,哪裡立刻就能睡得着?!
秋香坐在屋子裡,拿了針線盒子,在一塊絹帕上繡花。
莊靜怡對於這件事,已經跟秋香交涉好幾次了,一塊好好絹帕,原本絲滑柔順,擦臉或者擦手都是最好的存在,可是繡上花之後,美則美矣,莊靜怡總是覺得有些刺人的慌。
可是秋香對莊靜怡的說法,根本就不屑一顧,在她的心中,認爲那種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繡的絹帕是沒有身份的人才拿的,像她家姑娘這種身份高貴的女子,定然要繡上精美的花卉,才能襯托出身份!
莊靜怡原想反駁,但是想不到鸚哥竟然也是這麼想的,而秋紋和秋雨竟然對秋香能繡出這麼漂亮的圖案極爲讚賞,特別是秋雨對秋香那是崇拜了極點。
想來秋香從來沒有接受過這麼熱烈的眼神,一時間,對繡花更是狂熱到了極點!
莊靜怡的絹帕,衣物,鞋子,凡是秋香認爲應該繡上花的地方,全都被她繡上了花,對於這一點,莊靜怡也無語到了極點,說了幾次,也就放到了一邊。
鸚哥此刻站在桌案邊,看着莊靜怡剛剛畫好的松竹緣圖畫:“姑娘,這幾幅圖好。”一邊說着,一邊挑了幾幅出來。
莊靜怡看着鸚哥挑出來的那幾副,點頭道:“既然你覺得好,就用這幾幅。”
鸚哥不解的看着莊靜怡。
莊靜怡笑道:“既然開了鋪子,以後有人來買東西,我們定然要用盒子裝了,或者用紙包了,才能給人家送去。那麼我們松竹緣的盒子或者包裝紙定然要和別人家才行,否則怎麼能體現出松竹緣與衆不同之處?!”
“姑娘的意思是要讓人把這幾幅圖畫印在盒子上或者包裝紙上?”不虧鸚哥是跟着莊老夫人做事的,莊靜怡一點撥,鸚哥立刻明白過來。
“果然是個極聰明!你家姑娘我才一開口,你就明白了!也不知道以後是哪一個有福氣,把你娶了去,定然是個旺夫的!”莊靜怡伸手在鸚哥的額角用力的點了一下,笑道。
鸚哥頓時羞紅了臉,用力的啐了莊靜怡一口:“姑娘慣會胡說!”
“我哪裡胡說了!”莊靜怡看着鸚哥通紅的臉,頓時越發的來了興致,“誒,古人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你們不論誰,只要有看中意的,你家姑娘我,便是想盡了辦法,也要成全了你們。”
鸚哥聽得莊靜怡這麼一說,早已經羞得連頭也擡不起來了。
莊靜怡看着鸚哥的模樣,心中一動,問道:“鸚哥姐姐,你可有看中意的?”
莊靜怡也不過是試一試,卻不料鸚哥紅着臉,這頭越發的低了,下巴已經碰到了胸口。
“咦,莫不是鸚哥姐姐已經有了心上人?”莊靜怡頓時來了興趣,“快,快說來聽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