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心腳下。”鸚哥一臉恭敬的攙着莊靜怡,“您千金之體,若是磕着碰着哪裡,便是拆了奴婢,也不夠奴婢贖罪的。”
莊靜怡強忍住心中的笑意,臉上神色越發的高傲,擡着眉眼掃了一眼院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卻對鸚哥滿意到了極點!
這姑娘太會看眼色了,反應太虧了!比秋香靈光多了!
莊靜怡在心中悄悄的黯然了一下,若是鸚哥有秋香那麼忠心,自己很多事情就可以託付給鸚哥了!可惜……
“碰!轟!”前面正屋內又才傳來兩聲巨響。
莊靜怡微微的蹙了蹙眉,停下了腳步。
“滾!”一聲爆喝從屋子裡傳出來,聽得出來元知昊的怒氣已經積累到了極點。
“我們過去看看。”莊靜怡擡起頭,看着那虛掩的門扉,擡腿走了過去。
才走了兩步,就看見剛纔的那個小丫鬟一身狼狽的撞開了虛掩的門,從裡面跌了出來,在地上滾了一圈,這才趴在地上,渾身哆嗦着,起不了身:“王,王爺,饒,饒命……”
“怎麼回事?”莊靜怡扶着鸚哥的手,上前兩步,站在了小丫鬟的面前。
“王,王妃娘娘,王爺,王爺她……”小丫鬟趴在地上,結巴着話也說不清楚。
莊靜怡低頭看了一眼小丫鬟,見她額角不知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一塊皮肉高高的翻起着,殷紅的鮮血已經糊滿了整張臉,順着下巴滑落下來,很快的滴落在青石板上,凝成一團。
莊靜怡眉心,又擰緊了些許,看着敞開的書房大門,珠簾正在不住的搖晃着,裡面的情形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王爺。”莊靜怡微微的拔高了一些聲音,“我……”
“阿怡,你快進來!”不等莊靜怡把話說完,元知昊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快,快進來!”竟然帶着一絲惶急。
這聲音倒是讓莊靜怡愣了一下,剛纔還中氣十足,現在怎麼就換了?!這個元知昊他到底在搞什麼?!
“我們進去瞧瞧。”莊靜怡吩咐了鸚哥一聲,“你跟在我後面。”想着剛纔小丫鬟的模樣,莊靜怡的聲音頓了頓,“你站在我身後,若是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立刻就退出來。”
莊靜怡原本就沒有什麼尊卑之分,她可不願意她的人,傻呆着讓人家砸成那樣。
鸚哥想不到莊靜怡竟然會這麼說,怔了一下,旋即笑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讓人砸到就是。”
莊靜怡扭頭瞪了鸚哥一眼:“就姐姐是個伶俐的,我這話還沒有說完的,姐姐就明白了。”
鸚哥沒有說話,笑着剛要伸手去撩珠簾,卻又聽見元知昊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一些氣急敗壞:“阿怡,阿怡,你怎麼還不進來?!”
莊靜怡伸手拉了一下鸚哥,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這才笑着道:“王爺,我這就進來了。”說着,伸手撩起了珠簾。
鸚哥看着莊靜怡的身影飄進了屋子,心中一暖,卻又不放心莊靜怡,忙跟着進了屋子。
“呃,這是……”莊靜怡看着屋內的情形,腳下一頓,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聲音不由得拔高了一些:“王爺,你這個是下馬威?”
“冤,冤枉!”元知昊猛地一拉被子,把自己的身子縮了進去,只露出一張臉來,一臉委屈的看着莊靜怡,“阿怡,阿怡,不是你看見這樣的。”
“不是我看見這樣的?”莊靜怡猛地挑眉,掃了一眼衣衫不整,露出胸前豐腴,肌膚白嫩如玉的女人,緩緩上前一步,又上前了一步,“王爺,你若是忍耐不住寂寞,儘可以明說,我並不是那種吃酸粘醋之人。”
莊靜怡一邊說着,一邊又上前了一步,在衣不蔽體的女人面前站住了,上上下下的把這個女人打量了一般,“嘖嘖”出聲:“好一個美人兒,胸大屁股翹,楊柳腰,這皮膚……”莊靜怡說着,伸手在女人的臉上摸了一下,“滑膩如玉,我見猶憐啊!”
元知昊看着莊靜怡的模樣,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想不到我安郡王府中竟然還藏了這麼個尤物?真的是爆斂天物了!”莊靜怡伸手又摸了一下,這才直起腰身,看向元知昊,“王爺,看來我這個黃臉婆該下堂了!”說着,也不看元知昊,轉身拉住了鸚哥,“鸚哥姐姐,吩咐人備馬車,收拾一下,我們回勇毅伯府!”
“呃~”元知昊怎麼也想不到莊靜怡竟然是這個反應,一時間回不過神來,呆愣在牀上。
一直跪在一邊的宮嬤嬤,偷偷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莊靜怡,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來,果然是個妒婦!
皇家的媳婦最要不得的就是妒忌!光憑這一條,這個安郡王妃就只是一個擺設了!
“王妃娘娘。”宮嬤嬤直起腰身,“這爲人之婦,寬容兩個字最是要緊!王爺身爲天潢貴胄,寵幸一個女人,哪裡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莊靜怡猛地轉身,盯着宮嬤嬤,嘴角一勾,露出一臉的冷笑來:“宮嬤嬤好大的氣勢!我倒要問一聲,這是誰給你的氣勢?”莊靜怡聲音猛地一沉,頓時陰森起來,“你到底仗的是誰的勢?!”
“……”宮嬤嬤怎麼也想不到莊靜怡聽了她的話,不但不感到羞愧,反而理直氣壯的責問她,這若是一般的名門閨秀,聽了她的這一番話,早已經羞愧的無地自容了!
“奴婢,奴婢……”宮嬤嬤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腰肢,“王爺從小是奴婢奶大的,奴婢……”
“哦,原來竟然是仗的王爺的勢!”莊靜怡說着,倏的轉頭看着元知昊,不住聲的冷笑,“王爺,你這個下馬威倒是挺大的。”
“阿怡,阿怡,不是,不是這樣的!”元知昊頓時着急起來,抓着被子,想要起身,卻又不敢。
“不是仗王爺的事?”莊靜怡看着元知昊。
元知昊頓時擠出一臉的可憐來,用力的點着頭:“阿怡,真的不是,不信,不信……”元知昊猛地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脊背裸露出來,倏的又躺在了牀上,伸手抓起牀上的瓷枕,朝着宮嬤嬤用力的砸了過去,一邊怒吼道:“你,你,你這個……”
“砰!”一聲脆響,瓷枕撞在牆壁上,跌落下來,碎成了幾塊,宮嬤嬤卻嚇出了一身冷汗,幸虧剛纔躲得快,若是讓這個瓷枕砸到了,怕不是要丟了半條命去!
莊靜怡冷笑道:“王爺不用惱,也不用生氣,今兒個的事情,若是王爺不想休了我,我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好,阿怡,你儘管查,儘管查就是!我怎麼會休了你呢?!我好不容易纔娶的你!真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元知昊見莊靜怡不再怪他,頓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我,我一發現事情不對勁,就讓人去請你了。只是那個小丫鬟竟然一去不返……,我,我剛纔已經懲罰她了!”
莊靜怡看着元知昊在帶着討好模樣的臉,在心中已經把元知昊的八代祖宗都已經問候了一遍,他這算是幹什麼?!瞧他這模樣,真的是可憐至極,但是卻把惡名都堆到了她的頭上!
但是這惡名別人怕,她倒是不怕!她一個再醮之婦,哪裡還有什麼名聲在?!若是能趁着今日的事情,把某一些人收拾了,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嗯。”莊靜怡點點頭,算是應了元知昊的話,這才轉身看着宮嬤嬤,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聲,“你不就是仗着奶了幾天王爺嗎?但你依舊是個奴才而已!我就不信了,一個奴才,一個身契在我手裡的奴才,有這麼大的膽子,膽敢跟我對着幹!難不成你真的覺得我只是一個紙糊的人?或者是一個泥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