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夫,祖母過來了。”元知昊笑着朝莊靜怡擠了擠眼睛,上前一步站在了蔣宏敏的身邊。
莊靜怡回了元知昊一個笑容,雖然不明白元知昊想要做什麼,但是想來元知昊也不會安什麼好心!
蔣宏敏笑得溫文爾雅,一副名士風流的倜儻模樣,上前幾步,伸手攙住了莊老夫人的另一邊:“祖母,小心臺階。”
莊靜怡不着痕跡的退了一步,站到了莊老夫人的身後。
蔣宏敏笑着回頭看了莊靜姝一眼,莊靜姝臉色一僵,低頭上前一步,虛扶住了莊老夫人,夫妻兩個一邊一個攙扶着莊老夫人上了臺階,進了花廳。
酒宴已經擺上,一邊還有一個廚子,在桌子旁邊擺了一個爐子,正在現切着鹿肉。
蔣宏敏小心的攙扶着莊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了,笑道:“祖母,這烤鹿肉可是全都在刀工上,削成薄如蟬翼的一片,在水裡稍稍焯一下,肉質嫩滑,鮮美異常。”
“哦~”莊老夫人擡頭看向蔣宏敏,“這麼說起來,宏敏倒是個行家裡手?”
蔣宏敏大方的笑了一下:“孫女婿是個鄉野人家,家裡就有着一片山林,裡面也養着一些野味兒,所以對這樣稍微有所研究,若是祖母信得過,這次,不如就讓我替祖母操刀如何?”
莊靜怡扭頭看了一下元知昊,元知昊聳聳肩,回了莊靜怡一個笑容:“阿怡,快請岳母岳母坐下,我們也可以試試三妹夫的手藝。”
元翰早已經上前,請莊志鵬和徐氏坐了,這纔回身攜了莊靜敏的手:“夫人,我們也坐。”
莊靜怡起身端了酒壺,先替莊老夫人滿了酒,又替莊志鵬和徐氏兩人滿上了,這才走到元翰身邊:“姐夫,今兒個借花獻佛,我敬姐夫一杯,多謝姐夫這幾日的操勞。”
元翰伸手拿起了酒杯:“二妹妹,這杯酒,你可得斟滿些,這幾日我可是累的瘦了好幾斤!”
元知昊站起來伸手拿過酒壺:“大姐夫是個熱心的,我心中知道,這杯酒,我來敬姐夫!阿怡,你好生敬大姐姐一杯。”
莊靜怡剛要舉起酒杯,卻被元翰攔住了:“你家大姐姐就免了,我多喝幾杯也就是了。”
元翰的這話出口,在場的衆人都怔了一下,疑惑的目光看向莊靜敏,莊靜敏的臉騰的漲紅起來,用力的瞪了元翰一眼,這才笑道:“沒有什麼事,就是最近身子有些不適,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身子不適?”徐氏倏的就站了起來,一臉緊張的看着莊靜敏,“敏姐兒,你,怎麼了?”
元翰斜瞅了莊靜敏一眼,這才站起來,笑着道:“岳母,明年你就要做外祖母了!”
徐氏手猛地一抖,不敢相信的抓住了莊靜敏的手臂:“敏姐兒,是,是真的?”
莊靜敏含羞點頭:“前兒個才請太醫診脈了。”
徐氏頓時緊張起來:“既然好不容易有了,怎麼不好生歇着,還過來這邊……”
莊靜敏輕輕的拍了拍徐氏的手:“阿孃放心,我沒事的,二妹妹的好日子,我怎麼能不過來幫忙?好歹一筆寫不來兩個莊字!”
莊老夫人笑着把話接了過去:“敏姐兒說得對!一筆寫不出兩個莊字,凡是莊家的子孫都要記着這句話,誰若是做出對不起莊家的事情來……”莊老夫人臉色倏的就沉了下來,冷冷的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花廳的氣氛,隨着莊老夫人的這聲“哼”,霎時間就冷了下來。
“敏姐兒。”徐氏雖然也被莊老夫人的這聲“哼”嚇到,但被心中的不安嚇到,偷偷的看了莊老夫人一眼,還是開口了,“你年紀大了,懷上不容易,就該好生歇着纔是。”
莊靜怡聽了忍不住心中吐槽,這莊靜敏也不過才二十出頭,放到二十一世紀去,這個年齡正是生育的最佳時候,到了這裡,竟然成了大齡孕婦了!
“阿孃,我好着呢!”莊靜敏笑着難得的在徐氏懷中撒了一次嬌,“我……”
不等莊靜敏把話說完,莊老夫人就把話接了過去:“黃鶯,你服侍着敏姐兒去我的院子裡歇着。怡姐兒,你挑着敏姐兒愛吃的,拿了去,你陪着敏姐兒一起吃去。”
黃鶯連忙上前扶住了莊靜敏,莊靜怡也跟着站起來,一人一邊攙住了莊靜敏:“大姐,我扶你去歇着。”
徐氏握着莊靜敏的手不肯放,可是卻又不敢跟莊老夫人說,一時間僵住了。
“你也一起去吧。就去你的院子,孃兒幾個好生說說話,敏姐兒這是第一個,有些事情,你也提點一下。”莊老夫人看了一眼徐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是。”徐氏的聲音頓時輕快起來,吩咐黃鶯去拎食盒,扶着莊靜敏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原本熱鬧的花廳就冷清下來。
蔣宏敏切了鹿肉拿上來,拿出來渾身的解數,可是元翰根本就是心不在焉,而元知昊卻也是客套而疏遠,一頓飯吃的沒有一點兒滋味,早早的便散了。
莊老夫人藉口自己身子不好,剛散席就回房去歇着了。
元翰自然一心在莊靜敏的身上,也跟着要告辭,被元知昊拉住,兩人一起走了。
莊志鵬站起來笑道:“宏敏,他們各有各事,不如我們一起去書房,我新得了一副字畫,不如你幫我鑑賞一下。”
蔣宏敏自然笑着答應了,跟着莊志鵬去了書房。
一會兒時間,花廳的人走的只剩下莊靜姝一個了!
“三姑娘……”小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奴婢……”
莊靜姝猛地站起身來,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滾!我便是再不濟,也是這個勇毅伯府的三姑娘,是這個勇毅伯府的主子!你們竟然敢狗眼看人低?!看我不賣了你們!”
小丫鬟無緣無故的捱了莊靜姝一巴掌,心中委屈,臉上卻又不敢帶出來,低着頭跪在地上,咬着牙不吭聲。
莊靜姝越發的聲音,撲過去,就拽住了小丫鬟的髮髻。
“三姑娘,好歹你也是主子,與一個小丫頭片子置氣,不值得。”嚴媽媽上前,笑着攔住了莊靜姝的手,“姑娘身子金貴,回到孃家來,自該好生養着纔是,這種教訓奴婢的小事,就交給老奴吧。”
莊靜姝倏的擡頭,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嚴媽媽,用力的握了握手,但是到底不敢也扇嚴媽媽一巴掌。
嚴媽媽卻恍如沒有看見莊靜姝難看到極點的神色,彎腰扶起了小丫鬟:“你也是個不長眼睛的!竟然沒有看見三姑娘正在生氣,還這麼撞了上去,活該挨一巴掌,快下去好生歇着,這裡的事情,我交代給別人做。”
嚴媽媽的話,指桑罵槐的把莊靜姝狠狠損了一頓,莊靜姝氣的咬碎銀牙,伸手指着嚴媽媽:“你……”
“三姑娘,老奴要收拾這裡了,姑娘請讓一讓。”吳媽媽說着,也不管莊靜姝是不是答應,指揮着粗使僕婦就是開始收拾地方。
粗使僕婦們手腳粗重,湯汁雜物飛濺起來,竟然有一滴落在了莊靜姝身上,莊靜姝氣的跳起來,可是對上吳媽媽那似笑非笑的臉,雖然心中氣惱,卻又無可奈何,只是心中又把勇毅伯府記恨了三分。
“三姑娘,你瞧,這裡都是一些僕婦,你一個主子站在這裡……”吳媽媽看着莊靜姝又開口說話了,“知道的呢,以爲你在指點我們做事,這不明白的,還以爲三姑娘落魄到與我們一樣了呢……”
吳媽媽的這話,明晃晃的跟打臉沒有什麼區別了!
莊靜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纔將升騰起來的怒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狠狠的瞪了吳媽媽一眼,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