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擠在人羣中,看着蕭逸軒舉着椅子那瘋魔的模樣,眼中倏的閃過一絲精光,用手肘輕輕的杵了杵身邊的小丫鬟,低聲道:“這好端端的,二少奶奶怎麼就閂了西廂的門了?二爺又爲什麼生氣?”
芸香故意裝作壓低了聲音的模樣,可是這聲音卻偏偏清晰的傳了開去,落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院子裡所有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芸香的身上。
芸香輕輕的咳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羞怯的模樣來,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解釋一般:“我,我這不是剛被驚醒,才從屋子裡出來,冷不丁的就看見了二少奶奶進了西廂,而二爺卻……”芸香微微的低了頭,“我,我這不是奇怪,因此,才,纔好奇問問不是……”
芸香的話,自然也落到了蕭逸軒的耳中,蕭逸軒略一定神,就拎着椅子朝着西廂一步一步的走去,每一步都踩得份外的紮實,雖然慢,卻越發的令人揪心。
咬着牙跑過來的魏媽媽正好瞧見了這一幕,頓時嚇得臉色發青,只覺得腦袋“轟轟”作響,這二姑娘若是有了什麼好……
就在魏媽媽這一遲疑間,蕭逸軒已經走到了西廂的門外,挺直着脊背,圓睜着眼睛,瞪着那緊閉的門扉,突然猛地擡手,掄圓了胳膊,椅子就飛了起來,朝着西廂的門砸去,“轟!”一聲巨響,西廂的門使勁的搖晃了一下,發出“喀喇”一聲脆響,門上裂開了一道縫隙,在衆人的心倏的提起來之際,最終卻還是挺住了,沒有倒塌。
蕭逸軒心頭的邪火“突突”的跳着,咬着牙罵:“作死的下賤小娼婦,有生沒有教養的東西,快滾出來,否則爺就打進門去……”一邊罵着,一邊擡腳就開始踹門。原本就已經不堪重負的門,在蕭逸軒那一腳緊似一腳的“咚咚”聲,搖搖欲墜。
莊靜怡在屋內越聽越氣,深深的吸氣,再吸氣,可是那涌上來的惡氣,卻怎麼也消散不下去,終於在房門再一次發出脆響時,騰得站了起來,目光環視了一週之後,突然落在了放在羅漢牀上,針線籮筐中的一把剪子上,眉尖一擰,幾步衝過去,一把就抓住了剪子。
“二姑娘!”秋香倏的就跳起來,幾步竄到莊靜怡面前,伸手就去奪剪子:“你,你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啊……”嗓子已經帶上了哭音。
魏媽媽終於醒過神來,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咬着牙就衝過了人羣,撲上去就抱住了蕭逸軒的腿:“二爺,二爺,你,你可不能……”
“滾!”蕭逸軒被人抱住腿,頓時動彈不得,氣的破口大罵。
魏媽媽強忍着腰身上的疼痛,和蕭逸軒那落在她身上如雨點般的拳頭,擡起頭瞪着周圍圍觀的丫鬟婆子,“還死在哪裡做什麼?還不快些攔住二爺,若是二爺和二少奶奶有個好歹,我倒要看看,有誰能逃過這一頓罰去!”
丫環婆子被魏媽媽這麼一訓,像是被提醒了一般,紛紛的衝上來,伸手去拽蕭逸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