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昊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了。
他今日的心情十分不錯,在宮中的時候,得了官家的好生稱讚,後來出了宮,長隨又把天香樓對面的鋪面買賣契約拿了過來!
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元知昊笑的眉眼飛揚,那嘴角差不多都要非要眉梢去了。
“娘子,娘子!”元知昊人還沒進正院,就高聲喊了起來,“快來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整個院落靜悄悄的,根本就沒有元知昊想象當中,那個人兒飛奔着迎出來的場面!
“娘子!娘子!”元知昊的聲音頓時有些變了,心已經提了起來,難道說……出事了……
鸚哥聽見喊聲從屋子裡出來,看了元知昊一眼,屈膝行了一個禮,卻沒有說話,轉身朝着廚房走去。
“……”元知昊愣了一下,看着鸚哥的背影,張了張嘴,“娘子這是睡了?”
元知昊想着,腳步立刻就輕了許多,屏息向着屋子走去。
剛走了兩步,又看見秋香出來,看見元知昊,站住了。
“秋……”元知昊剛開口,就看見秋香屈膝行禮,“王爺安。”
“嗯,秋香,你家姑娘呢?”元知昊壓低了聲音問道。
秋香倏的擡起盯着元知昊看。
或許是秋香的目光太過詭異,看的元知昊心中就如被貓爪一般,渾身不得勁,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秋香,你做什麼這麼看着我?”
秋香聽說,收回了目光,並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又行了一個禮,轉身自顧自去了。
“呃……”元知昊看着秋香的背影,突然說不出話來。猶疑的看了一眼正房虛掩的房門,心中頓時七上八下起來。
向着門口走了幾步,頓了頓,左右張望了一下,卻見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元知昊提着心,朝着正房走了幾步,在門口站住了,伸出腦袋朝着裡面探了探。
房間裡面黑漆漆的一片,連枝蠟燭也沒點。
元知昊的心越發的忐忑起來:“娘,娘子~”
“誰?”一個身影從屋子裡面出來。
“娘子!”元知昊頓時高興起來,猛地掀起簾子,伸手就要去拽來人。
“誰!”一聲厲喝響起,元知昊的手就被人死死的扣住了。
“嘶~~”元知昊倒吸一口冷氣,藉着皎潔的月光,看見了一張圓臉,“你……”
“王爺?”秋紋猛地收回了手,屈膝行禮,臉上雖然一片平靜,心中卻把元知昊鄙視了一下,這王爺去見王妃,怎麼弄得跟做賊似得!
“你是誰?怎麼在這裡?”元知昊恍惚間,並沒有認出秋紋來,猛地反手拽住了秋紋,“你把我家娘子怎麼了?”
“王爺,是我!”秋紋嚇了一跳,忙開口解釋,“我是一號讓我來的。”
元知昊這才明白過來,鬆開手問道:“你家王妃呢?”
“在牀上歇着。”秋紋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其實她也在奇怪,今天出門的時候,王妃還是開開心心的,可是和那個樑王世子妃關着在屋裡說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就臉色陰沉的難看,一聲不吭的回到府裡,連飯也沒吃,就窩在了牀上。
“嗯。”元知昊點點頭,剛要進屋,突然又想起什麼,問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適?請了太醫沒有?”
秋紋搖了搖頭:“王妃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躺着,讓我們不要去打擾她。”
元知昊聽了秋紋的話,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出莊靜怡到底怎麼了,揮了揮手,讓秋紋出去,自己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子,藉着月光,脫了鞋,上了牀。
“下去。”莊靜怡感覺到了有人上牀,猛地翻了一個身,用力的推了一下元知昊。
元知昊聽的莊靜怡說話,心中一鬆,伸手就環住了莊靜怡的腰身:“娘子……”
“下去。”莊靜怡又用力的推了一下元知昊。
“娘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告訴我,我幫你分析!”元知昊雙臂一用力,就把莊靜怡摳在了懷中。
莊靜怡用力的掙扎了一下,哪裡能掙扎開,便輕嘆了一口氣,窩在元知昊的胸口,悠悠的開口:“王爺,我很難受,心裡堵得慌。”
元知昊一聽頓時緊張起來,放開莊靜怡,轉身把燈點上了,這才又回到牀上,抱着莊靜怡細細查看,一臉擔憂的問道:“娘子,告訴我,你,你哪裡不舒服?”說着,也不等莊靜怡開口,猛地掀起紗帳,大聲喊道,“鸚哥,鸚哥!”
莊靜怡翻身坐起來,伸手捂住了元知昊的嘴:“你做什麼大呼小叫的?”
“我~唔~唔~”元知昊被莊靜怡蒙着嘴,話音含糊的說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伸手把莊靜怡的手掰下來,“我讓鸚哥去請太醫來!”說完,卻覺得不對,“還是我自己去吧,我騎馬去,快!”說着,翻身就要下牀。
莊靜怡擡眉看了一眼元知昊,放開了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沒事,不用看太醫……”
元知昊伸手摸了摸莊靜怡的額角,又在自己的額角摸了摸,滿臉的疑惑:“娘子,你到底怎麼了?都把我弄得糊塗了。”
“我真沒事。”莊靜怡翻身,背對着元知昊,“只是我自己鑽了牛角尖,等想明白了就好了,你自己去書房睡吧。”
元知昊一聽讓他去書房睡,剛剛鬆了一半的氣,就卡在了喉嚨裡:“娘子,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就不去!”
莊靜怡猛地翻身坐了起來,盯着元知昊看:“王爺,我今天真的沒有心情和你折騰……”
“你小日子來了?”元知昊恍然大悟一般,“我讓鸚哥燒紅糖水給你喝。”元知昊伸手又按在了莊靜怡的肚子上,“肚子冷不冷,我替你捂捂,捂着就不難受了。”
莊靜怡無語的看着元知昊,想不到他竟然連這個都懂!
莊靜怡把元知昊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拿開,聲音微微帶着一絲厭煩:“不是,你就不要瞎猜疑了!我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
元知昊看着莊靜怡的模樣,眉心慢慢的擰了起來:“娘子,我們是夫妻,是不是?”
莊靜怡聽着這話情緒不對,轉頭看着他。
“既然你我是夫妻,你心裡有事卻瞞着我,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元知昊說着,聲音漸漸拔高起來,“你心中還把我當成你的丈夫麼?!”
莊靜怡的眉心擰成了一個結,騰的坐了起來,直視着元知昊的眼睛:“王爺,我只不過是心情有些低落而已,哪裡就到了你說的這個程度!”
“你若是不說,反倒讓我胡思亂想!”元知昊一步都不肯退讓,“娘子,夫妻之間就應該坦誠相對,若是你瞞着我,我瞞着你,到時候再好的夫妻也成了陌路人!”
莊靜怡對上元知昊的眼睛:“王爺,你真的想聽?”
元知昊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你心中有事告訴我,我心中有事也告訴你,這樣才能做長久夫妻。”元知昊說着,握住了莊靜怡的手,“娘子,我是真心要和你過一輩子的。”
莊靜怡嘆了一口氣:“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麼事情。我今天去樑王府探望大姐了。”
“怎麼?是大姐有事?”元知昊一聽不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還是樑王府的人對大姐不好?你放心,我明兒個就去找大姐夫說。”
“不是。”莊靜怡搖了搖頭,“不關樑王府的事情,也不關姐夫的事情,我只是替大姐不值,順便也替我自己不值。”莊靜怡的聲音裡滿是黯然,說着,莊靜怡也不由得有些心驚,什麼時候,自己竟然這麼在意了!
想當初在靜安候府的時候,蕭逸軒不論和別的女人怎麼折騰,她都是笑看風雲的,可是如今一想到元知昊……,不知怎麼的,心就不自在起來,悶悶不樂的在牀上躺了這許久。
元知昊被莊靜怡說的一頭霧水:“大姐不是有了身子嗎?你爲什麼替她不值?”
莊靜怡猛地挺直了腰身,看着元知昊:“我今日去樑王府,看見大姐正在替大姐夫挑選姨娘,就因爲我大姐有了身子,不能在和大姐夫……”莊靜怡的聲音頓了頓,聲音猛地高了起來,“懷孕生子,是一個女人最虛弱的時候,可是你瞧瞧,男人在幹什麼?不但不安慰妻子,反而,反而……”莊靜怡用力的咬了咬嘴角,“難道這生孩子只是女人一個人的事情嗎?生出來的不也是男人的骨血嗎?!他,他,他竟然做得出來!我原先瞧着大姐夫也是個好的,對大姐心疼的緊……”
莊靜怡說着,擡起頭看着元知昊,目光冰冷:“如今看來,這世間的男子,竟然沒有一個是好的!”
莊靜怡這話真的是一棍子打死一船人了!
元知昊看着莊靜怡義憤填膺,恨不得把元翰生生撕碎了模樣,嘴角一勾,突然笑了:“娘子,我喜歡你!”
“……”莊靜怡詫異的看着元知昊,“你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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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情人節,元宵節,雙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