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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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母后並未犯錯,您不能廢了母后啊,這妖妃分明是有意魅惑父皇,父皇您千萬不能上她的當啊。”

長公主悲憤的跪在了地上,恨恨地瞪着惜妃,那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惜妃已然死了好幾遍了。

皇上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女兒不禁有些遲疑,深覺剛纔的決定似乎太過於衝動了,正在懊惱之時,卻聽到惜妃對長公主可憐兮兮道:“長公主,本宮知道你不喜歡本宮,畢竟本宮是搶了皇上對皇后的愛,可是愛一個人有錯麼?本妃其實也不想跟這麼多的女人搶皇上的愛,可是愛就是愛上了,沒有辦法控制了,如果能控制的那也不是愛,是不是……”

惜妃本身的聲音就非常柔媚,再加上這種刻意的委曲,如泣如訴的傾訴,竟然把皇上聽得神魂顛倒,哪還有絲毫的後悔?

直把惜妃抱在懷裡,心疼連連:“愛妃,是朕的錯,是朕不該強求你的愛,讓你受苦了。”

“皇上……告訴臣妾,如何才能讓臣妾不再愛你?告訴臣妾……嗚嗚……你知道不知道,臣妾愛你愛得好苦啊?爲什麼你要是皇上呢?你要是普通人多好?臣妾就能獨佔你了,不會被這麼多人誤會了,被人叫作妖妃了……嗚嗚……皇上……”

惜妃嗚咽着,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只一會就把紅紗溼潤了,紅色的紗巾在沾染了淚漬後顯得更豔了,更妖嬈了,也透出了些許的詭異之色……

“愛妃……”皇上神情激動莫名,鬍鬚直顫:“是朕的錯啊,是朕不該讓你愛上了,愛得這麼痛苦……”

“不,不要這麼說,皇上。”惜妃的小手連忙捂住了皇上的脣,癡癡的看着皇上喃喃道:“是臣妾的錯,明知道您是那麼高不可攀,卻偏偏在飛蛾投火,明知道你是這麼完美,會有許多的女人趨之若鶩,卻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是臣妾貪心啊……”

她雪白的小手柔若無骨的輕撫着皇上瘦乾的臉頰,那眼中的柔情即使是被細紗蒙着,也能透出一二來,癡癡怨怨,哀哀悽悽,真真是讓人見之心碎,聞之動容,真真是要了人的命啊!

這樣的表情莫說是皇上了,就算是旁觀者也不禁爲之心動。

晨兮不禁心頭一震,這惜妃果然是個會演戲的人,她可不信一個花樣美人會愛皇上這個老得快進棺材的人能愛得這般死去活來!

還說皇上如此的完美,差點讓她的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這惜妃果然是個能忍之人,心計深沉之極,如果惜妃是她的敵人,定然是一個十分強勁的對手啊。

“愛妃……”皇上露出心碎的表情,那模樣是恨不得把惜妃捧在手裡,含在嘴裡。

惜妃的眼中劃過得意的一笑,又看向了長公主,幽幽道:“長公主,看在本宮對皇上一片真情的份上,你能不能好好跟本宮相處,免得皇上左右爲難,也算是你對皇上盡了一份孝心,好不好?算本宮求你了,爲了皇上,你不要再爲難本宮了好麼?”

聽了惜妃這明爲求情實爲挑拔的話,晨兮暗叫一聲不好,惜妃這一招狠啊,一面扮着柔弱癡情的弱勢模樣,一面卻暗指長公主不孝順,不能體諒皇上的心,這不是往皇上的眼中扎針眼麼?

她正要想辦法提醒長公主,可是長公主雖然身在宮中,實則很有江湖豪氣,哪容得下這種醃之氣?

竟然一躍而起,對着惜妃就是狠狠的一個耳光,怒斥道:“你這個妖女,要不是你迷惑了父皇,一向與母后伉儷情深的父皇怎麼可能廢了母后?如今卻來裝作情深似海的樣子,你能騙了得父皇還能騙得了本公主麼?”

“啊……”惜妃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順着長公主的掌風撲到了皇上的懷裡,悽然道:“皇上,爲什麼長公主要這麼說臣妾啊,爲什麼要懷疑臣妾的愛呢?難道長公主的心裡皇上不是英明神武能讓天下女人都心生愛慕之人麼?皇上……”

她長嘶一聲,竟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瞬間灑得紅紗更是冶豔,更爲淒厲。

“惜妃!”皇上只覺痛徹心扉,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緊緊的抱着惜妃,心急如焚在喊道:“來人,快宣御醫,快,快。”

見皇上如喪考妣的模樣,長公主更是悲傷了,聲淚俱下道:“父皇,她就是一個妖女,父皇不要再爲她所迷惑了。”

“你……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這不孝的逆女,惜妃怎麼會成這樣?你這個混帳!”皇上不聽則已,一聽之下目露兇光,擡起了腳對準了長公主心口就是狠狠一腳,恨恨道:“你這個逆女,真是反了你了!定是朕平日太過寵愛於你才讓你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竟然連母妃也敢下此殺手!簡直是不忠不義不孝之人!來人,傳朕旨意,將長公主禁足長和宮,任何人不許探視!”

“皇上……”

皇后聽了肝腸寸斷,悲悽不已哭求道:“是臣妾的錯,一切都怪在臣妾身上,求皇上千萬不要軟禁芯兒啊。”

皇上怒哼道:“哼,你還好意思求情?這上樑不正下樑歪,要不是你平日失檢,芯兒何至於此?她今日有此結果一切都是你引起的,你不思悔過還敢求情?簡直可惡!”

皇后心痛欲裂,雙目赤紅的瞪着皇上,脣顫抖着說不出一句話,怔怔的看着這二十多年的枕邊之人,竟然爲了一個妖妃要滅妻滅女!。

這時御醫急急的衝了上來,而皇上則一時間來不及顧及皇后與長公主,只是如沒頭的蒼蠅一般圍着惜妃轉。

看到皇上厚此薄彼的樣子,皇后心如死灰,慘然一笑,失魂落魄,只瞬間就老了數十歲般。

長公主疼得匍匐在地,手伸向了皇后,痛呼:“母后,母后……”

皇后這纔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衝到了長公主的身邊,抱着長公主流淚不止。

一時間母女兩抱成一團,哭得是稀里嘩啦。

晨兮心頭一酸,此情此景讓她不禁想起了楊大成,楊大成之於她們母女與皇上之於皇后母女何曾相似!

她腳下微動,就要跨出去扶起長公主,畢竟長公主對她不錯,兩人私交也好。

可是腳才動了一步,手卻被人拉住了,她回頭一看,竟然是吳宓。

吳宓輕輕的搖了搖頭,晨兮心頭一震,轉眼看向了司馬十六,卻看到司馬十六擔心的眼神。

眼,慢慢地閉上了,不再去看長公主的模樣。

她終究是心狠了,爲了司馬十六,爲了自己,她放任了……

吳宓見她不再往前去,遂輕嘆了聲,陪在她的身邊,輕道:“晨兮,不要難過,就算你出去也幫不了她,只是讓自己也陷入危險之中罷了。今日莫說她,她日就算我碰到這種事,你也不要輕易出頭。”

晨兮反手緊緊的握住了吳宓的手,低低道:“不,我絕不會讓你陷入這種境地。”

這一刻,她比前世對權力更熱衷了,因爲前世她只是爲了司馬琳去獲得權力,而今世她更深切的感覺到沒有權力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所以她深恨着皇宮,恨着皇室,卻從來沒有阻止過司馬十六去奪取那最高的位置,因爲她深深知道,只有站在那高位上,司馬十六才能更好的保護她,否則一定都是空談!

就在她閉着眼時,惜妃卻悠悠醒來,明媚的大眼毫無焦距的轉動着,待看到皇上時,突然“哇”得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一哭皇上的心終於放下了,只是聽到惜妃哭得如此悲傷,不禁心疼不已,焦急道:“怎麼了?可曾傷着了?愛妃,到底哪裡不舒服?”

惜妃就是一言不發,只是癡癡的看着皇上。

皇上又急又疼,當下一把抓着御醫,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惜妃不說一句話?快說,你要再不說出來,朕滅了你九族!”

陳御醫小心地看了眼惜妃,見惜妃眼底閃過一道陰冷的警告之色,嚇得抹了把汗,才戰戰兢兢道:“回皇上,這惜妃娘娘是受了委曲,鬱結於心纔不能言語的。”

“那你快說,怎麼才能讓惜妃娘娘寬解?”

“娘娘這是鬱結於心,要想娘娘寬解很簡單,解鈴人還須繫鈴人,只要找到那個讓娘娘生氣的人,讓娘娘出了這口氣就成了。”

“這好辦!”皇上想也不想對惜妃道:“愛妃,是不是因爲長公主讓你受委曲了,所以你才受不了的?你放心,朕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惜妃仍是一言不發,只是對着皇上嚶嚶的哭。

皇上臉色一變,露出兇殘之色,冷道:“來人,將長公主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爲惜妃娘娘寬心!”

“皇上!”皇后大驚失色,哭求:“皇上萬萬不可啊,芯兒乃金枝玉葉如何能受杖刑之苦?再說了這五十大板打下去非死即殘,以後芯兒還怎麼活啊?求皇上三思啊。”

皇上冷笑道:“金枝玉葉?她身爲長公主難道不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從何而來麼?身爲長公主竟然連起碼的孝道都沒有了,既然如此朕還要顧惜她做什麼?來人,還不將長公主拉下去?”

“皇上……”皇后撲到了皇上的腳下嗚咽道:“皇上不要啊,臣妾求求您,只要您放過芯兒,您讓臣妾做什麼就做什麼,這後位也可以讓給惜妃,只求皇上開恩饒了芯兒吧……”

“母后……”長公主悲憤不已的抱住了皇后,悲傷的看着那個疼過她抱過她的男人。

皇后輕輕地推開了司馬芯,那對失神的大眼悲涼的看着皇上,哀泣道:“皇上,想想芯兒小時候,她也是您真心疼愛過的,您還經常抱着她,說將來要給她最幸福的生活,給她找一個好駙馬的,皇上,手下留情啊……”

皇上神情微動,昏暗的眼看向了口角流血的長公主,腦海中浮現了長公主幼時可愛的容顏,那眼裡全是對他的信任與仰慕……

他輕嘆了口氣,正要說出饒恕的話來,這時陳御醫突然大叫道:“惜妃娘娘,娘娘,醒醒,快醒醒……”

皇上心底才起的柔軟瞬間被打斷,哪還顧得上皇后與長公主,而是急急地問道:“陳御醫,到底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又暈了?”

陳御醫診了診惜妃的脈後,沉重道:“惜妃娘娘心結太重啊,又暈過了。”

皇上聽了哪還有一點的猶豫,對着侍衛厲聲道:“來人,將長公主拉下去狠狠的打,不允許任何人求情,但凡求情的人同罪!”

“皇上!”皇上肝膽俱裂,悲苦不已,不想皇上已然被迷惑到這種地步,竟然連惜妃裝暈都看不出來,爲了惜妃不惜殘害自己的親生女兒,簡直是沒有人性啊!

“皇上,虎毒不食子,皇上您還是人麼?”皇后披頭散髮,已然沒了任何念想,一對美目恨恨地瞪着皇上,淒厲的大叫。

皇上大怒,對侍衛喝道:“來人,將這廢后拉下去一起重打五十大板,打死不論!”

“哈哈哈……”皇后瘋狂的大笑,對着衆人道:“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的皇上,你們忠心對待的皇上,爲了一個妖女竟然連幾十年的夫妻情份都不管,連骨肉親情也不顧了,這種禽獸還值得你們去擁護麼?哈哈哈,天要亡大辰啊,司馬王朝不久矣!”

衆人嚇得渾身發抖。

皇上則氣得臉色發青,指着皇后怒道:“杖斃了這賤婦!杖斃這賤婦!”

“不要,父皇不要啊,母后是爲了兒臣急得語無倫次了,請父皇開恩啊,饒了母后吧。”

司馬芯顧不上身上的疼,狼狽不堪的撲到了皇上的腳下,呼天嗆地的哀求道。

可是她卻低估了皇上的怒意,皇上威儀不容挑釁,此時的皇上已然失去了理智,哪還有一點的情份可言?

他鐵青着臉,從他脣間吐出了兩個冰冷的字眼:“杖斃!”

“父皇……”

長公主氣急攻心,兩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皇上冷眼掃過了長公主,對衆侍衛道:“還不把長公主拉下去杖責五十大板?”

侍衛們這才衝上來把長公主拉着就要往殿外而去。

“慢着。”

就在長公主被拖走數步時,太后慢慢地站了起來,對皇上道:“皇兒,今日是宴請白君王的好日子,不宜見血,不如讓皇后削髮爲尼替哀家守着皇家庵堂爲皇上祈福,至於長公主無狀之事,過了今日再執行五十大板的刑罰,不過可否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分爲十天執行?”

皇上遲疑不語,當着衆臣的面,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太后的,再說了,今日要是真的杖斃了皇后,今日也會麻煩不斷的。

可是,惜妃……

他爲難的看了眼惜妃,看着惜妃柔弱無依的樣子,心疼欲裂。

惜妃幽幽的醒來,看到皇上難決的模樣,眼微微一轉,突然掙扎着跪了下來,泣道:“皇上,公主年幼纔會舉止失措,臣妾身爲長輩自該徇徇誘導,徐徐教之纔是。請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再責罰公主了。”

皇上聽了冷笑數聲,對太后道:“母后,您看,這就是這對母女口中的妖妃,她到這種情況之下還不忘替芯兒求情,將心比心,這皇后真是枉爲後宮之首了!”

太后看了眼惜妃,淡淡道:“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不過今日確實不宜見血。”

惜妃見太后出面了,心中暗恨,但她剛把皇后與長公主開了刀,不能再把太后得罪了,畢竟皇上一直宣揚孝道,要是真讓皇上爲難了,皇上嘴裡不說,心裡總是會有一些不舒服了,要弄倒太后倒沒必要都趕在一天。

於是拉了拉皇上的衣袖,柔弱道“皇上,太后說的對,皇后能在庵堂替皇上祈福也是一件好事。”

皇上見惜妃這般說,又是心疼她又是憐惜她識大體,當下對她更是喜愛了,正好藉着她的話就坡下驢,於是對太后道:“母后說得極是,就依母后說的辦吧。”

“那就多謝皇上了。”

太后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對皇上道:“哀家年紀大了,就不陪你們年青人鬧了,你們自管着盡興吧。”

說完讓人擡着長公主走了。

晨兮不禁對太后多了一份敬畏,太后與皇后一向不和,按理說是不會出面救皇后的,以免影響了她與皇上之間的母子情份。

可是今天在最後的關心卻出手了,那可絕對不是心存憐憫,因爲皇宮的人最沒有的就是同情心了。

那全是爲了權力!

以着皇上對惜妃的寵幸,讓太后感覺到了危機,所以太后定然要拉一個同盟,別的同盟太后不相信,但皇后這個同盟太后卻一定會相信,最起碼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惜妃!

而太后這一招也高啊,她不早救不晚救,偏偏等皇后廢了才加以援手,這就是讓皇后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一個廢后再怎麼着也不可能有機會再掌握後宮的權力了!

所以說太后這叫一箭雙鵰,一方面瓦解了皇后在後宮的權力,另一方面卻利用皇后孃家的實力將惜妃這個隱患拔除,從而將後宮的權力抓到了自己的手中。

這時只聽太監唱道:“攬月國白君王,司馬皇后,太子駕到!”

太子?

晨兮微驚,沒想到白璞也來了,想到白璞對她若有若無的情義,她的眼偷偷的看向了司馬十六,不想司馬十六正好也看向了她,眼底深不見底,黝深的有些嚇人。

她連忙低下了頭,可是頭才低下又理直氣壯的擡了起來,她這是做什麼?她心虛什麼?

莫說她與白璞沒有什麼,就算有什麼,也是在與他之前,她怕他什麼的?

當下又趾高氣揚起來,並忽略了司馬十六眼中一閃而過的幽深。

“白君王!”皇上司馬擎蒼笑着迎了上去。

白燁堯亦含笑道:“司馬皇上。”

兩人相視一笑,狀似親熱。

只是在座的人都知道其實大辰與攬月國並非十分的親切,甚至是有些恩怨的,但攬月國強大,民風彪悍,所以司馬擎蒼是有些害怕攬月國的。

一行人分主賓坐定後,司馬擎蒼纔看了林氏一眼,笑道:“這位一定就是司馬皇后了吧?說來真是巧啊,白君王的皇后竟然是我大辰的國姓,我們大辰與貴國真是有緣啊。”

白君王淡笑道:“確實是有緣,說來還真是巧呢,本王的皇后在京城後就身體不適,幸虧得到貴國的郡主所救,皇后十分感激,想認貴國的這位郡主爲義女,想來皇上不會拒絕吧?”

司馬擎蒼大笑道:“這是好事啊,朕怎麼可能拒絕,不知道白君王所說的是何人?朕即刻宣她晉見。”

林氏淡雅一笑道:“司馬皇上,那個郡主就在座下,她是楊候府的郡主,說來還是本宮的救命恩人呢。”

“噢?是她?”司馬擎蒼心頭一動,眼不禁又打量起楊晨兮了,沒想到這楊晨兮年紀小小,倒真是有些本事,先是告發了親父通敵叛國之事,隨後又說出二十年後能治好司馬十六的腿,沒想到日前還救了攬月國皇后的命,這……

他本是一個善疑之人,不禁對這些巧合有些懷疑上了。

林氏見了不禁有些懊惱,都是她愛女心切,想要明正言順的疼愛晨兮,沒想到倒惹了司馬擎蒼這老東西的猜忌了。

這時惜妃柔柔道:“沒想到這楊郡主這麼有本事,竟然好巧不巧的醫好了司馬皇后的病,這真是一段佳話呢。”

林氏心頭一沉,妙目看向了惜妃,待見惜妃一身鮮紅正裝,卻是皇后才能着的顏色,可是看惜妃身體裡透着一股子的狐媚妖嬈之氣,怎麼看也不象是一個皇后所該有的氣質,眼光微凝,淡淡道:“您是……”

她雖然僅僅說出二個字,而且字裡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卻讓惜妃感覺到林氏對她的不齒,那是從骨子裡發出的蔑視,讓惜妃羞惱異常。

她哪知道林氏本來就是出身高貴,身上流動的是兩個皇族的血液,而且從小又在林家這種傳承了千百年的大儒世家生活,那從骨子裡帶出來的高貴傲氣是所有人所望塵莫及的。

而惜妃本身心中有鬼,更是疑神疑鬼了。

司馬擎蒼不捨惜妃受委屈,連忙將惜妃摟在了懷裡,對林氏道:“這是朕的惜妃,不日就將是惜後了。”

林氏勾了勾脣,笑道:“那真是恭喜了。”

嘴裡說着恭喜,但脣間的笑間明顯沒有溫度,讓惜妃更是又氣又恨。

當下她眼珠一轉道:“按說司馬皇后提出這個要求,我大辰自然是應該滿足的,可惜司馬皇后提議晚了些,這楊郡主已然被皇上指了婚,所以不能再被認作義女了。”

“指婚?”林氏大驚,她之所以要急着認晨兮爲義女,一方面是想明正言順親近,還有一方面就是怕晨兮擔了郡主的名聲被皇家當成了棋子指了婚!

“是啊。”惜妃得意非常,終於在林氏那張貴不可攀的臉上看到了破碎的驚慌,她怎麼能不高興呢?

於是笑道:“前些日子皇上就說楊郡主長得端莊秀美,文才出衆,所以要給她指一門好親事,於是……”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林氏打斷道:“惜妃此言差矣,聽說楊郡主還未及笄,怎麼就指了婚了呢?皇上,這楊郡主真是被指了婚了麼?”

最後一句卻是問司馬擎蒼的,擺明了就是不相信惜妃的話。

司馬擎蒼遲疑道:“這……”

心裡不禁有些埋怨惜妃胡言亂語,這話說出口倒是容易,但怎麼圓這謊呢?

何況人家攬月國纔開口一件小事就被他拒絕了,這不是擺明了不給白君王面子麼?

可是要他不幫着惜妃說話,他亦是不願意了,畢竟他愛着惜妃,捨不得惜妃失了顏面。

林氏冷笑道:“皇上,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用考慮這麼久麼?難道是皇上看不起我們攬月國,所以連一個小小的要求也不願意答應麼?”

司馬擎蒼見林氏只一句話就把這事上升到國與國的關係之上,心頭一驚,連忙笑道:“司馬皇后說笑了,能與攬月國修得良好關係,這是造福於百姓的好事,朕怎麼可能看不起貴國呢?其實這事正在商議之中,所以朕才這麼爲難。”

“商議?不知道貴國是準備把本宮要認的義女許給哪位高門貴公子呢?”事關晨兮,林氏的語氣也不好了。

“這……”

司馬擎蒼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林氏又是冷笑一番道:“難道皇上根本就沒有想好人選麼?如果皇上選不好,那麼由本宮來選如何?”

司馬擎蒼見林氏咄咄逼人,心中不禁生氣,眼亦冷冷看向了林氏,見林氏雖然長得透美,畢竟是三十歲的人,除了有股子凜然不可侵犯的貴氣,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好的,不明白白燁堯怎麼會這麼寵着,見林氏在這裡無所顧忌的逼問於他,竟然在一邊淡淡的笑着,甚至是寵溺的看着林氏。

他按下了心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道司馬皇后準備把楊郡主許配何人?”

“我國太子白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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