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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男一女!
衆人的眼神變得奇妙了,看向三人的眼光更是流露出一種詭異的色彩。
楊大成的眼變得深邃了,隱隱的怒,淡淡的算計,還有一閃即逝的狠戾。
“晨兮,是真的麼?”楊大成按捺住心頭奇異的期盼和後怕的驚恐,任這種複雜的情緒侵佔心頭,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衆人也目不轉睛的看着晨兮,盯着晨兮的朱脣,興奮,期待,惡毒,不懷好意…。
“當然…。”晨兮勾了勾脣,美目掃過衆人變化萬千的臉,最後落到了一臉得意的司馬九的臉上,輕輕道:“不是真的,這都是九皇子與十六王爺跟父親開玩笑的,父親也當真麼?”
司馬九臉一下黑了,深邃的看着晨兮,不甘,憤怒,鬱悶…。
“不是真的?”楊大成鬆了口氣,眼中複雜未名,帶着些許的失望,這一刻他矛盾不已。
晨兮冷笑,這就是自己的父親,面對這種狀況首先不是想到她的名聲,而是想到了他自己的前途!
前途?她不禁嗤之以鼻,父親真是傻了麼?真以爲就算遠在大西北就能瞞天過海麼?以爲司馬九與司馬十六同時與她有所暖昧不會傳到聖上的耳裡麼?難道他還有僥倖心理,以爲聖上會就坡下驢把她指給九皇子麼?
做夢!
歷代皇帝尊嚴不容侵犯,更何況這兩男爭女更是皇家的醜聞,尤其還牽連到司馬十六這個十分敏感的存在,相信聖上知道這事後唯一會做的就是賜死她這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然後將楊家連降三級以殺雞儆猴!
所以不會有意外,不要挑釁皇家威嚴,前世幾年宮庭的浸淫讓她十分了解皇家後院的遊戲規則。
她的眼慢慢地轉向了司馬九,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司馬九惱羞成怒的回瞪一眼,轉眼間,邪魅一笑間露出顛倒衆生的妖嬈:“唉,真沒趣,楊大小姐就這麼說出了真相,一點都不好玩了,十六叔,你說是不是?”
“嗯。”司馬十六隻輕哼一聲,又恢復了一副冷漠的樣子。
衆人的脣狠狠的抽了抽,這也可以拿來開玩笑的麼?他們難道不知道這事關一個女子的名譽麼?這皇家之人真是無法捉摸,明明這司馬九這些日子看來對晨兮不錯,轉眼就能用她的名譽開玩笑,果然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皆君恩!
“既然不是真的,那楊晨兮你怎麼交待你這一柱香時間的去向?”文氏尖叫起來。
晨兮看了她一眼對春兒道:“春兒,立刻去查,從我離開兮園之後,到底有誰也離開過兮園。”
“是。”
春兒應了聲正要走,文氏突然叫道:“楊晨兮,你這是要指使春兒回去串供麼?”
眼攸得變冷:“三嬸嬸,如果你只是想冤枉我,那麼我告訴你辦不到!但如果你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你承業,那麼最好現在閉嘴!”
文氏一愣,又氣又痛的瞪着晨兮,咬牙切齒的恨道:“那好,我就看你怎麼找出真兇!”
晨兮不再理她,對楊大成道:“父親,爲了避嫌,您找幾個親信去兮園查吧。”
“好。”楊大成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晨兮這纔對楊大立道:“三叔,承業的院子可封起來了?可曾讓所有的人都不準出入了?”
楊大立先是一愕,然後悲痛道:“出了這事後,我就把院子封了,不準進不準出,連承業的屋裡也不讓人進去了。”
“嗯。”晨兮點了點頭,輕道:“我想去看看承業可好?”
楊大立還未回答,文氏突然道:“你去看什麼?難道你想毀屍滅跡不成?”
“三嬸嬸!”
回眸,冷凝,脣間溫潤的柔美早已散去,朱脣微抿,一對眸間只餘冷冽寒色,異常的清幽深沉,彷彿一汪無法探測的深潭。
她嬌小的身體迎風而立,微風過處,掩映凜然氣勢,那眼中的冷銳目空一切的掃視,一如站在最高處俯瞰螻蟻蒼生,渾身散發出來的冰雪冷傲氣息更是讓人不由自主的窒息。
突然她一笑,那絕美近乎於妖孽般的虛幻容顏,恰似地獄之地上徘徊一片的曼珠沙華。
血腥,幽冷,讓人寒到了骨子裡,凍住了血液。
文氏不由自主的臣服,驚恐莫名,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王者之息收放自如,瞬間都收斂殆盡,彷彿從來未曾有過。
司馬九驚疑地看着晨兮,打量着她依然嬌弱柔軟的容顏,心思起伏不已。
是的,雖然她那睥睨天下的氣勢收發快如閃電,可是卻被他捕捉到了,他驚疑了,一個不足十一歲的女子哪來這麼強勢的威儀?比太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真是小看了這個楊家的大小姐,怪不得她無意於他的側妃,她就如日月般高遠,九天鳳凰般驕傲,這樣的女子又怎麼肯甘居人下呢?
也許他應該…。
司馬十六彷彿未見般,微垂的眼底去閃爍着一片光彩。
其餘的人都各懷心事,未曾發現晨兮的一絲異樣。
見文氏不說話了,楊大成看向了楊大立道:“三弟,你看呢?”
楊大立本意是不願意晨兮去的,可是他要堅持不肯,倒顯得有意要栽贓給晨兮似的,罷了,那就讓晨兮心服口服吧。
遂點頭道:“聽大哥的安排。”
一行人走到了承業的臥室,饒是早有心理準備,當晨兮看到躺在牀上毫無聲息的承業,不禁也心痛不已。
文氏已然受不了了,叫了聲承業,就哭死過去。
晨兮走到了承業的面前,小小的孩子面色青紫,顯得痛苦不已,他的手僵直的伸着,甚至還呈抓握狀,似乎想抓住最後一點的東西,告知世人他短短的五年生命,他曾經來過…
手慢慢地撫上了承業的臉,觸手處冰冷一片,凍得她指尖發抖,更是讓她心疼發冷。
太可恨了,居然對一個五歲的幼兒下手!簡直滅絕人性!
人性?可是在這種高門大宅裡,還有人性可言麼?除了權勢,金錢,慾望,恐怕最沒有的就是人性!
也許承業現在死去還是好的,免得他隨着長大,越來越掙扎於這腐朽的發臭的宅子裡,最終終於痛苦的隨波逐流,甚至變得和父輩們一樣泯滅了人性…。
“拿開你的髒手!”這時文氏幽幽醒來,看到晨兮正撫摸着承業的臉,怒不可遏的大喝一聲。
晨兮手微縮,眼卻突然一緊,她看向了承業的手,猛得她抓起了承業的小手,看着承業指尖的東西,湊上去聞了聞,眉一下皺了起來。
“父親,立刻集合所有的僕人丫環,看看哪個身上受傷了。”
“怎麼了?”楊大成奇怪地看了眼晨兮。
“您看。”晨兮拿着承業的手,示意楊大成近距離觀察。
楊大成湊近看了看,也聞了聞,臉瞬間變色,厲色道:“傳本將軍令,楊府所有的人都嚴查,凡身上有傷者立刻抓起來!”
“是。”
這時文氏驚疑不定地看着楊大成:“大伯,這是怎麼回事?”
楊大成森然道:“如果所料不錯,這殺承業的兇手一定被承業抓傷了,所以只要找到身上帶傷的,尤其是臉上,手上帶傷的人,那人就有可能是殺了承業的兇手!”
文氏一聽淒厲的叫道:“查,快查,一定要把那殺千刀的查出來,我要一刀刀的剮了他的肉,剝了他的皮!我要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狠心地害我的承業啊…。”
那一刻她目露兇光,晨兮毫不懷疑,真要找到那兇手,文氏一定會一口一口咬下那人的肉來。
可是那兇手到底是誰呢?爲什麼要殺害一個五歲的孩子呢?難道真是爲了嫁禍於她?
不,不可能,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那麼又有誰既在殺了承業後得到了利益,心中又這麼恨她呢?
是誰?
她低着頭,皺緊了眉。
腳微動間,眼中閃過一道光,那道光極快,而且必須角度對了才能看到。
心中一動:“春兒,拿蠟燭來。”
春兒連忙拿了蠟燭放到了晨兮的手上,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她,就連文氏也甚至忘了晨兮是她懷疑的兇手,而是帶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拿着蠟燭,晨兮放到了牀角邊,透過燭光,她看到了一個亮晶晶的耳環,手伸了過去,很容易的將耳環取了出來。
“這個耳環誰認識?”她拿着耳環遞給了文氏,因爲這是承業的屋子,文氏應該最瞭解這耳環是誰的。
文氏撲過來,抓着耳環看了半天,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就不是承業屋的丫環的了?”晨兮的眼微眯,輕道:“不是承來屋裡丫環的那麼就有可能是兇手的,或者是幫兇的!”
文氏一聽抓着耳環氣急敗壞的命令貼身丫環:“去,拿着這耳環給我把全府的丫環看,讓她們指認,認出是誰的,我一定要將她千刀萬剮!”
司馬九冷笑道:“眼下真相大白了,看來一定是楊大小姐得罪了府裡的人,所以那人不惜這麼陷害楊大小姐。”
晨兮還未開口,文氏又哭罵了起來:“得罪了人!楊晨兮這個禍害,你得罪了人爲什麼要讓我的承業替你償命啊,你真是討債的啊…。你怎麼不去死呢?那人真是瞎了眼啊,爲什麼不殺了你,讓你去死呢?嗚嗚。你就是死一千次也抵不上我家承業的一根頭髮啊…。”
楊大成的臉也沉了下來,雖然他是自私的人,但別人的孩子死總比自己的孩子死好,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但礙於庶弟的面子,他卻也不好說什麼。
楊大立立刻知道文氏得罪了楊大成,連忙喝止道:“你胡說什麼?既然不是晨兮下的手,你怎麼能這麼說晨兮呢?”
文氏本就傷心不已,現在見平日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楊大立也指責起自己,又驚又痛又恨,哪還摟得住火,她一蹦三尺高指着楊大立哭罵:“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平日就是知道養貓逗狗,現在連被人侮到頭上來了還縮着頭裝孫子麼?難道我說錯了麼?要不是她楊晨兮得罪了人,怎麼會累及承業呢?”
哭罷她越想越傷心,惡狠狠地瞪着晨兮,兇相畢露:“楊晨兮,你還我兒命來!”
悲憤之間她又要撲向晨兮。
“啪”楊大立忍無可忍一把掌將文氏打翻在地,怒道:“你給我回去!”
文氏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楊大立,失子之痛,丈夫無情,讓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滅頂之災帶來的毀滅性痛楚,突然她跳了起來,對着楊大立的胸口就頂了過去…
楊大立措不及防被她頂了個趔趄,一個沒穩,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文氏也正好撲到了他的身上,一把揪起了他的衣服哭罵:“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混蛋,兒子死了你卻當縮頭烏龜,我要報仇,你卻還打我?你是不是人?今天我打醒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混帳王八蛋!”
衆人面面相覷,大家一直知道楊大立是懼內的,但從來不知道懼內到能讓文氏揪着打。
楊大成氣得發抖,他的弟弟竟然被一個婦人當着衆人的面打,這讓他也顏面掃地!何況是還當着幾位王爺的,簡直是家風不正!
他勃然大怒吼道:“文氏,你瘋了麼?難道你想楊家把你休了麼?”
文氏一呆,這時楊大立也清醒過來,一把把文氏掀翻在地,氣急敗壞的上去踢了數腳:“你這個惡婦,潑婦,簡直不可理喻!”
他越罵越狠,越踢越來勁,文氏則在地上痛苦的哀號着,滿地打滾。
晨兮實在看不下去了,拉住了楊大立的衣袖:“叔父,幾位王爺在呢。”
楊大立頓時一凜,收住了腳。
司馬十六突然用力放下了茶盞,那茶盞落於几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杯盞之間的敲擊聲更是讓人心頭一驚。
“真是好威風。”他只淡淡幾個字就如風雪飄泠,冷得徹骨。
司馬九難得也沒有跟司馬十六頂嘴,也附和着冷笑:“楊將軍,令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打女人打得這麼狠!”
脣兮的脣抽了抽,心中鄙夷,司馬九他倒忘了剛纔他還讓暗衛扇文氏耳光來着!
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司馬九的眼睛,不知爲什麼,他沒來由的心頭一煩,衝口道:“本皇子打她是因爲她污辱了皇族,可是她卻是你楊大立的妻子,妻子是用來疼的,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打妻子的男人還算是男人麼?”
晨兮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司馬九更是懊惱非常,他真是瘋了,怎麼突然想到解釋這些話呢?難道他怕晨兮誤會他什麼,而急於向晨兮表白什麼麼?
當下越想越亂,臉色更黑沉了。
司馬如琳倒是沒有什麼表情,依然溫潤不已,打起圓場道:“好了,楊三爺也是一時失手並非有意的,現在還是把害了楊三爺愛子的兇手找出來纔是。”
這種冷血的表情讓晨兮噁心萬分,自從識破了司馬琳的真面目,晨兮發現司馬琳所作所爲所言所語都能隨時隨地的噁心到她,讓她每看一次,就會把前世的自己恨上一遍,前世真是瞎了眼,這麼噁心的人怎麼都沒看出來。
不過他已然是路人了,再也不值得她費心思了,如果說還有用處的話,也是用於打擊二姨娘了,今世的他只能是一顆棋子了。
當下她對楊大成道:“父親,可請了吳提刑?”
“沒有。”楊大成有些尷尬道:“這事傳了出去總是不好,所以爲父認爲沒有請吳提刑的必要。”
“父親。”晨兮正色道:“先是繼業,現在又是承業,總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咱們楊府裡死了兩個嫡子,而且都是死於謀殺,這難道還不讓父親警覺麼?如果還以常規的方法來處置這不啻是助長了兇手的野心,咱們楊府還有的男丁豈不是天天處於生命不保的危機之中?”
李氏聽了大急:“大伯,晨兮說得有理,快上報吧。”
“這…。”楊大成不禁猶豫不已,這要是上報了,府衙一定派大量的人出入楊府,傳了出去影響楊府的聲譽。
晨兮冷眼旁觀着,楊大成真是狠心不已,至今還想着聲譽,聲譽重要還是人命重要?對了,在楊大成的眼裡,向來除了他自己,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的。
這時文氏清醒過來,正好聽到了晨兮的話,對着晨兮咬牙切齒道:“楊晨兮,你別欲蓋彌彰了,這還用查麼?想想你平時得罪了什麼人就知道到底誰是兇手了。”
晨兮眼中一冷,走到了文氏的身邊,寒聲道:“三嬸嬸,我知道你喪子之痛難以承受,所以我一直容忍你,可是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想隨便找出一人替承業償命就算給承業一個交待,那麼你自己隨便猜,猜着了哪個你自己動手便是,反正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殺個人給承業一個交待就是了。”
“你…你…”文氏一呆,指着晨兮顫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想查到真兇,三嬸嬸你就別再胡攪蠻纏了!你怎麼知道是我得罪了人所以有人要殺了承業來嫁禍於我?爲什麼不是有人就是想殺了承業而順便嫁禍於我的呢?你想想,按你這麼說那麼繼業之死也是有人爲了嫁禍於我而殺繼業的麼?嫁禍於我需要殺這麼多的孩子麼?他既然能這麼心狠的殺孩子,難道還能對我心慈麼?直接殺了我不就得了?用得着這麼大費周張麼?”
文氏聽了如遭重擊,一下呆滯在那裡,她失魂落魄地看向了了李氏,李氏也是滿目悽苦的痛色,兩人對望了一眼,第一次這般的齊心,撲通一下跪到了楊大成的面前,求道:“大伯,求求您了,報官吧。”
晨兮也站在一邊堅定道:“父親,報官吧,想想如琅,旭兮,還有繼祖,承祖…”
文氏與李氏更是焦急了,竟然磕起了頭來。
楊大家與楊大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眼看着楊大成,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大成有些恨意地看了眼晨兮,要不是這個女兒一番話,兩個弟妹如何會這般的逼他,他看了眼司馬九,輕嘆了口氣:“好吧,報官吧。”
想了想道:“從今天開始,每個院裡多派五個壯僕。噢,對了,晨兮,你問問司馬神醫,可有會看毒的僕人,借一個放在如的屋裡。”
文氏李氏身體一僵,有些怨怒地看向了楊大成。
晨兮心中一寒,父親真是慈父,這種時候還想着如卻偏偏提也沒提旭兮,難道旭兮不是他兒子麼?別忘了,旭兮纔是嫡子!
眼底閃過一道幾不可見的殺機,臉上卻平靜道:“知道了,我明日去問問司馬爺爺,看能不能借上幾個,把每個弟弟的屋裡也放上。”
楊大成微愣,眼掃過了文氏與李氏,見她們露出了欣喜之色,遂不動聲色道:“嗯,爲父正想交待你給兩個弟弟屋裡也放上兩個知藥的人。”
什麼叫無恥?這就叫無恥!連這種小恩惠也要跟親生女兒搶!
文氏李氏也是人精,當下也不管承誰的情,反正只要保護她們兒子就行,於是齊齊道:“謝謝大伯。”
楊大成感慨道:“不用謝,我是一家之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時楊大成身邊的侍衛走了進來,對着楊大成道:“將軍,聽從您的命令,已將大小姐屋裡曾在一個時辰前出去過的所有丫環都抓來了,還有也把所有受傷的人也抓來了,現在都在大廳裡候着,請將軍發落。”
話音未落,文氏就衝了出去。
晨兮連忙道:“父親,咱們快去,三嬸嬸眼下情緒不穩,這些抓來了奴僕丫環們未必全是兇手。”
楊大成一驚:“兮兒所言極是,我們快去看看。”
就處如此,當她們到了大廳,文氏已然如發了瘋般對着大廳裡的十幾個人正在拳打腳踢,那十幾個丫環僕人躲的躲,避的避,沒有一個敢還手。
“文氏!”楊大成一聲暴喝,怒道:“你這算是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文氏這才悲憤欲絕:“大伯,你要給我作主啊,把他們這些殺人兇手全給剝皮抽筋替承業報仇啊。”
那些丫環奴僕嚇得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紛紛求饒不已。
楊大成瞪了她一眼:“胡鬧,這裡面就算有兇手,也是一個怎麼可能全殺了呢?”
“是啊,是啊,將軍,奴婢們是冤枉的啊。”
楊大成看了眼這十幾個人頭一下大了,說實話,讓他上陣打仗他可以隨時提槍就去,可是讓他斷案,他還沒這個水平。
他臉沉如水,眼下三個王爺就在邊上看着他,他總不能這點事也解決不了吧?要是讓幾位王爺看輕了去,那不是手裡少了許多籌碼麼?
“父親。”晨兮將脣湊到了他面前,輕道:“這裡有人是受傷的,有人是院裡沒有人證明是不是單獨出去過的,只要那些受傷的有人證明案發時間內不在現場,或者單獨出去過的丫環身上沒有傷,那麼就能排除大部分人了。”
楊大成眼睛一亮大喜,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這麼聰明,只三言兩語就解決了他一個天大的難題。
在一邊聽到晨兮細言細語的司馬九也眼中火光一閃,看向晨兮的眼神也變得更加的炙熱了,此女大慧啊!
若爲男子必是平生勁敵!
一時間臉色晦黯不明,瞬間又閃過一道狠戾。
楊大成倒並沒注意到司馬九的神色,他指着這些僕人道:“你們聽着,你們身上受傷的人,如果誰能找出證人證明你們受傷的原因,或者又能證明你們在一個時辰前到現在一直身邊有人的,站在右邊去。”
幾個僕人連忙說出自己受傷的原因,還舉出了證人,更有幾個受傷的人也證明自己身邊一直有旁人在。
楊大成令那些證人證明了,又仔細地看了眼傷痕,看得出不是抓撓的,遂讓他們站在了右邊。
他又指着剩下的人道:“你們這些人,身上沒有傷的也站在右邊去。”
這個很好辦了,只找了一個婆子檢查了一番,這些奴婢們都站在了右邊,這時諾大的廳上剩下了孤伶伶的一個嬤嬤,那嬤嬤就是晨兮的奶孃秦嬤嬤。
晨兮眼一冷,譏道:“秦嬤嬤,你有什麼話要說麼?”
秦嬤嬤一副茫然地樣子:“大小姐,要奴婢說什麼?”
“說什麼?”晨兮悠然一笑,眉目間流轉淡色的冷戾:“說說你怎麼偷了我的玉鼠貂皮腰墜,說說你又是怎麼買通林翠,說說你又是怎麼殺了承業的,說說你爲什麼要陷害我的!”
她的聲音平淡如水,卻如平地驚雷,震得文氏一下失了理智,她和身撲到了秦嬤嬤的身上,拿起了簪子狠狠的刺向了秦嬤嬤,瘋了般的扎入了秦嬤嬤的肉裡,一面扎一面瘋狂的哭喊:“你這個老賤人,你怎麼敢下這手?你這個老貨,你賠我的承業,我殺了你,殺死了…。嗚嗚…你這個老貨…。殺千刀的…。”
文氏哀號着,一如秋風瑟瑟中壎聲的悽婉,怒罵着,如怒江之水洶涌不已。
秦嬤嬤則痛不欲生的哀號着,慘叫着,拼命的躲閃着,可是她哪能躲得過勢如瘋虎的文氏?何況多年來的奴婢生涯讓她習慣了不敢跟主子回手,一個只知道瘋狂的殺戮,一個卻是害怕的躲閃,結果可想而知。
不一會兒秦嬤嬤身上被釵子扎得千瘡百孔,哀叫連連。
她求饒地看着晨兮。
晨兮淡漠的看着,前世這個秦嬤嬤就仗着是她的嬤嬤橫行兮園,她睜一眼閉一眼就算了,更可恨的是這個秦嬤嬤竟然離間了她與母親的關係,更讓她認賊爲母把二姨娘當成了好人!今世這個秦嬤嬤竟然又爲了別人來陷害她,這樣的人她怎麼可能產生一點憐憫之心?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親手用釵子狠狠的扎秦嬤嬤幾下,順便怒問:老貨,你可有良心?
突然,秦嬤嬤掙脫了文氏,她撲通一下衝到了晨兮的面前,磕着頭道:“大小姐,大小姐,救命啊,奴婢實在熬不住了,求求您了。”
“自作孽不可活!”冰冷的六個字從晨兮的脣間吐了出來,她倒退了數步,嫌棄的看着秦嬤嬤,眼裡有着奇異的光彩。
看到晨兮的樣子,秦嬤嬤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她哈哈哈地笑了數聲,讓衆人怪異不已。
晨兮的眉微皺,一種被算計的感覺又浮上了心頭。
這時只聽秦嬤嬤咬牙切齒道:“大小姐,竟然你無情那就別怪奴婢無義了!”
說完她跪爬到楊大成的面前,哭求道:“將軍,如果奴婢說出誰是幕後指使人,是不是可以饒得奴婢的性命?”
楊大成冷冷地笑。
文氏撲過來對着秦嬤嬤一腳,恨聲道:“你這老貨,我絕不會讓你活着的!”
被文氏一腳踢倒在地的秦嬤嬤抹了把脣間的血,慢慢地站了起來,用憐憫譏嘲的眼光看向了文氏,輕蔑道:“三夫人,難道你就想殺了奴婢,而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指使奴婢做下這等滅絕人性的事麼?”
文氏目眥俱裂:“說,是誰?說出來我要將她千刀萬剮!”
“那你放過奴婢!”
文氏氣得眼中噴火,死死地瞪着秦嬤嬤,恨不得食了她的肉,可是偏偏不能殺她,因爲還要從她的嘴裡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承業。
文氏的心裡糾結着,怒意,恨意,還有欲知道真相的強烈願望,差點逼瘋了她。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清越乾淨如純水般的聲音:“三嬸嬸,不用考慮了,因爲她一定會說是我指使的。”
文氏身體一震,懷疑地看向了晨兮。
晨兮淡淡地一笑,對着秦嬤嬤道:“對不起了,秦嬤嬤,我破滅了你的幻想,你是不是想說我指使的?”
秦嬤嬤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是的,她這是最後聽殺手鐗,想用這個逃脫罪名,想用這個要脅一言九鼎的將軍放過她。
可是她千算萬算卻算錯了一樣,沒想到楊晨兮竟然主動說出了她的陰謀,一下破滅了她。
“啊…。”秦嬤嬤瘋狂的大叫,眼睛如毒蛇般惡毒的盯着晨兮,猛得她撲倒在楊大成的腳邊,哭道:“將軍,是的,一切全是大小姐指使奴婢去做的,奴婢纔不得以做的,奴婢所言千真萬確,不敢有半點虛言,要不是大小姐的命令,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殺承業少爺啊…。”
文氏一聲心痛如絞,對着晨兮淚流滿面的吼道:“楊晨兮,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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