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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惜妃抿了口茶,輕笑道:“你可都聽到了?”
如果有人在暗中窺視一定會奇怪她這是跟誰說話,因爲她身邊空無一人。
就在空氣彷彿靜止時,暗中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聽到了。”
“聽到了還沉得住氣?”
惜妃撲哧一笑,悠閒不已的半躺在美人榻上。
這時從暗處傳來輕得彷彿風般無法捉摸的腳步聲……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撫上了惜妃的肩,輕輕的揉捏着。
惜妃愜意的眯着眼,吩咐道:“嗯,往右一點。”
大手順從着惜妃的意思往右輕柔的捏着,那手保養得十分得當,一看就是一雙享盡了人間富貴的手,絕不會出自於太監。
手慢慢地移了下去,劃過了惜妃的鎖骨,往下……。
“撲哧。”惜妃笑了起來,脣間划過來道輕蔑:“怎麼?成了太監還有女色之心麼?”
手微微一僵,搖曳的燭光下不掩手背上的青筋直冒,指尖更是發白。
慢慢地握緊,握緊,握緊……
只要手的主人發起狂來,定然能將惜妃那美麗的脖子扭成兩截。
惜妃依然笑得甜美,彷彿根本不知道危險般,輕輕的抿了口茶,還是那麼的愜意。
手,終於慢慢的鬆開了,好象根本沒有發生過般,又輕輕的捏着惜妃的肩,不再有絲毫的暖昧。
“怎麼?想殺本宮?”惜妃眯了眯眼,伸出腳擱在了凳子上,對男子喝道:“本宮腿痠了,幫本宮揉揉。”
手,又僵了僵,這次卻沒有什麼激烈的舉措,而是人走向了惜妃的腳邊。
從下而上,入目的是一雙鑲金繡龍朝靴,翻滾的黑雲袍擺上數條五爪金龍穿梭於暗紋雲團之間,袍是淡粉色的袍,往上是一條鎦金嵌玉的繫腰,繫腰上裝綴的是一塊半月,薄而透,端得一塊好玉。
就這一身行頭,就不是一般人而穿得上的。
這是皇孫皇子的穿戴,還是封了王的皇子。
男子單膝跪在了惜妃的面前,燭光微晃間,終於將男子的全貌露了出來,竟然是賢王司馬琳。
一個去了勢的皇子,怪不得能在深夜還留在後宮妃子的殿內。
此時的他眉宇間變得陰霾不已,平日俊美的容顏充斥着戾氣,整個人給人感覺就是陰沉的彷彿雷雨來臨。
他輕捏着惜妃的腿,柔順得象一條狗,只有惜妃知道這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而不是一條狗。
不過司馬琳本來也不是她養的狗,她與司馬琳之間也是互相利用而已。
“把鞋脫了,幫本宮捏捏腳底。”
惜妃毫不顧忌的吩咐,還誇道:“不得不說,你的手法可比小秦子強多了。”
小秦子是惜妃的按摩太監,將一個王爺跟太監比,明顯就是貶低了司馬琳。
司馬琳這次聲色不動,不緊不慢的脫掉了惜妃的繡鞋,露出了一隻白玉般的小腳,這小腳在燭光之下透着玉般的光澤,要不是手中的溫度,讓人還以爲是一隻放在手中把玩的玉製蓮足呢。
如此的美色,讓身爲太監的司馬琳忍不住的又吞了口口水,甚至忘了剛纔惜妃對他的污辱。
“嗤。”惜妃突然擡起了蓮足往司馬琳的腳上一踢,司馬琳連忙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玉足,笑道:“娘娘這是勾引兒臣麼?”
“切。”惜妃抽回了腳,又擱在了司馬琳的腿上,美目譏嘲的掃過了他腿間,諷刺道:“相比於你那裡,還是你的手能讓本宮滿足。”
司馬琳臉色微冷,不過稍縱即逝,反而狎笑道:“難道娘娘是要兒臣用手來滿足娘娘麼?”
司馬琳明顯是歪曲了惜妃的意思,惜妃是說他的按摩手法,而他卻說得猥瑣了。
惜妃只是任他輕捏着腳心,笑道:“沒想到楊晨兮竟然如此癡傻,前世竟然看上了你這樣的無賴之徒,這算不算是報應?”
手猛得捏緊,把惜妃疼得猛得縮回,然後狠狠的踢在了司馬琳的心窩上。
司馬琳措不及防被踢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倒在了地上,伸出大拇指抹了抹脣間的血,眼陰沉的可怕。
慢慢的將指放入脣間,將指上的血吸了個乾淨,又伸出舌頭舔乾淨了脣邊的血,陰冷的笑道:“娘娘這是想借刀殺人麼?”
“哈哈哈……”
惜妃豁得站了起來,裙襬如浪般翻滾起來,她一步步地走向了司馬琳,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媚眼冷得如冰霜。
“你覺得本宮需要借刀殺人麼?還是你覺得你配當本宮的那把刀?試問你是有錢呢?還是有權呢?還是有能力呢?還是有色呢?”
她有意把能力兩字說得特別響,分明是意有所指。
司馬琳眸間一沉,忍住了怒氣,再次擡起頭來卻帶着諂媚的笑道:“也許娘娘所說的兒臣都沒有,不過兒臣有的是對娘娘的一片忠心。”
“哈哈哈……忠心?”惜妃大笑了起:“你居然跟本宮談忠心?你就是一條捂不熱的毒蛇,誰對你好誰倒黴,你還配談什麼忠心麼?”
司馬琳面不改色道:“兒臣不需要別人對兒臣的好,兒臣卻有對娘娘忠心的需要。”
“別逗了。”惜妃根本不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諷刺道:“前世的楊晨兮對你拋心挖肺的好,你卻怎麼對她?還不是任由楊如琳將她燒死了?你的心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別說什麼忠心來噁心本宮了。”
“楊晨兮!”
司馬琳聽到晨兮的名字,眼中立刻射出了怨毒之色,恨道:“她前世要真心待兒臣,怎麼會不提醒父皇對兒臣的戒備?分明是這個賤人早就生了異心。哼,她要是真心待兒臣,今世爲何又屢次設計暗害兒臣?這種蛇蠍女人真是該千刀萬剮纔是!讓她天天夢魘真是輕了!”
惜妃抿着脣聽着,心裡更是鄙夷不已,她自認自己算是卑鄙可惡的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比她更不要臉的。
這司馬琳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居然一面害着楊晨兮,還想着楊晨兮死之前還要爲他考慮,爲他鋪路,他把楊晨兮當成什麼了?
這也就是碰上楊晨兮,要是碰上她,她非得讓司馬琳這個人渣千刀萬剮不成!
慢慢地彎下了腰,雪白的劃過了司馬琳的眉間,眼皮,鼻子,脣……
她真是好想劃開這張俊美的臉皮,看看這皮下是什麼樣的光景。
明明是美人,美得讓人驚豔,指也是美指,玉蔥般的秀美,可是偏偏撫在司馬琳的臉上彷彿毒蛇在滑動,帶起了司馬琳皮膚上一陣陣的寒戰。
司馬琳太瞭解這個女人了,就是的個蛇蠍美人,雖然他有時還是情不自禁的會飛蛾撲火。
她冰冷的手還在他的脣間,來回的划着,彷彿隨時會豁裂他的血管,刺破他的心臟。
他恐懼着,又興奮着,一種莫名的東西在心頭回蕩。
自從成爲廢人後,他發現自己的性格也在急劇的變化,變得更陰冷卻更無法用常理推論了。
突然,他張開了口,一口咬住了惜妃的手指,惜妃先是一驚,隨後並不覺得手指疼痛,反而感覺從指尖傳來酥酥的麻,遂勾脣一笑,啐道:“果然是色心不改。”
司馬琳笑道:“娘娘天生麗質,令兒臣心曠神怡。”
“是麼?”惜妃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他,猛得收回了手。
臉上瞬間收起了笑意,冷道:“好了,本宮也不是不知道你的爲人,不用在本宮面前裝腔作勢了,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那事做得怎麼樣了?”
司馬琳站了起來,陰冷一笑道:“既然娘娘不愛兜圈子,兒臣也就不繞彎子了,兒臣已經找到了八十個陰性女子,就等時辰到了將她們全殺了,到時娘娘練成了陰煞陣,一定要幫兒臣除去楊晨兮這賤人!”
“這你放心,本宮是絕不會放過她的,要不然也不會喚醒你前世的記憶。”
司馬琳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戾之色,恨恨道:“說來還得多謝娘娘,要不是娘娘喚醒了兒臣的記憶,兒臣至今都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害兒臣,更不知道楊晨兮爲什麼要恨兒臣至斯呢。”
“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你只要記着儘快把那老道殺了,否則司馬十六查到本宮的頭上,到時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哼,沒想到司馬十六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居然是一個武林高手,可恨兒臣與父皇被他騙了多年。”
司馬琳惡狠狠的說道。
惜妃厲聲道:“本宮不許你動他!如果你敢動他的話,休怪本宮不客氣,別忘了,本宮既然能讓你有了前世的記憶,也能讓你從此沒有記憶。”
司馬琳心頭一凜,連忙作出恭順的樣子道:“娘娘請放心,沒有娘娘的旨意,兒臣絕對不會私自行動的。”
聽到司馬琳答應了,惜妃的臉色稍霽:“不是本宮不想動司馬十六,而是他藏得太深了,本宮根本捉摸不透他,爲了免得打草驚蛇,也免得你作無妄的犧牲,本宮才這般命令你的,希望你能明白本宮的一番苦心。”
“是。”司馬琳嘴上說是,心裡卻冷嘲:還不是你看上了司馬十六,卻偏偏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他也留了一手,那作法讓晨兮夜夜夢魘的老道,他根本不會殺的,非但不會,還會藏起來,將來就是一個威脅惜妃的把柄,更是牽制司馬十六的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