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妃連連稱是,又跪行至蘭婕妤跟前,端正行了個大禮:“謝謝蘭婕妤直言!”
蘭婕妤慌的趕忙跪了下去還禮:“瑤妃娘娘,這怎麼敢當?臣妾分位比您低,怎敢受上殿的禮?快快請起……”。
南宮凌灃聽着,嘴角卻是一笑,伸手向蘭婕妤一招,便說了一句:“心兒,朕其實歷來看重你的賢德和穩重。瑤妃的禮你自然受得,朕,現在便冊封你爲蘭妃,即日起,你便跟着淑妃一起,共理六宮諸事吧!“
衆嬪妃耳聽着皇帝當衆喚了蘭妃的閨名,且蘭字對皇帝來說從來都是不同尋常的,願意以蘭字爲封號,冊封蘭慕心,顯見是寵深的緣由,一時紛紛向蘭妃投去豔羨的眼光。
“臣妾等,恭賀蘭妃娘娘!“茵茵珠翠,一時無比的獻媚取巧。蘭妃此後得了協理六宮之權,只怕聖眷只會越來越濃。
無人理會那個躺在屏風後的淑妃,也無人想得起來殿中還有一個貴妃。大家的視線,都投給了這個新晉的蘭妃娘娘身上。
南宮凌灃終於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眼角掃了掃子靜,見玉梅已經在衆人起身時扶起了她,她靠在玉梅身上,只是閉目休息。
皇帝沉吟了一下,知道此時與她說話不好。按下心裡的想法,他料想子靜應該是不會知道這一切的。而他,原本也是不想讓她知道的。
她這般單純,何須知道這些宮闈深寂的詭計與手段?而自己是天子,則需顧全後宮穩定的大局,還有她時時被人算計的危險。
一時衆妃都紛紛稱頌皇帝的睿智,香貴人站在人羣中,手中緊緊捏着的巾子溼了又幹,幹了有溼。這會見大家都沒有再繼續留意麝香之事了,這才暗暗吐了一口久悶着的氣。
香貴人胸口剛覺得舒緩了一些,卻見得站在殿中的天子,正用一種看似淡然無意卻又銳利無比的眼光拂過自己的面頰。再看時,他的眼光卻已經輕輕移開,到了別的嬪妃身上。
香貴人不由的心頭髮緊,霎時間以爲自己看錯了?不,不會,那目光含着深意,似乎在默默的警告着自己......雖然停留的時間不長,但絕不會有錯,分明就是朝自己而來的。
想了一想,香貴人到底心虛,不敢對視皇帝,只得別開臉去身邊的樑才人微笑着說了幾句。
一會兒內侍省的太監們終於開了庫房,擡來了一副軟底擔架。漱玉宮的宮人七手八腳的,小心將淑妃送上了擔架。一時衆人見事情也了結了,紛紛拜別皇帝,各自相攜着回了各宮室。
南宮凌灃一早去了臨朝聽政,中午回來這會又折騰了半天后宮的是非,也確實有些疲憊了。他看了看子靜已經在殿中揀了一個陰涼地方坐下,可是那神情卻分明是在避開自己,一時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於是揮了揮手,只叫徐致在前開路起駕回含元殿去。
蘭妃亦步亦趨的跟着,南宮凌灃見子靜竟然不出來相送,心中微微氣惱,於是竟然招了蘭妃一同回了含元殿伺候茶水,但聽徐致尖細的一聲“陛下起駕!”,那金色龍輦便由衆人擡着,緩緩出了湘雲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