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雲到晨曦閣門口的時候,擡頭,那門匾上的三個字,金漆已經斑駁,露出黑色的木頭底,牆頭上芳草萋萋,隨風而舞,他不禁有些怔忡,眉宇間帶着些許的冷寂。孟氏和他說了一句什麼,他也沒有答言。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他們進屋子的時候,正好看到姐妹三個狼狽倒地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上官飛雪見到爹孃進來,忙道:“娘,救我,上官晨曦她瘋了,瞧把我和三妹打的……”
她頭髮亂蓬蓬的,小羅襦襖領子也歪了,那百褶裙被扯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上官飛霧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捂着手腕,手指縫還往下滴着血,而上官晨曦將弱弱地歪坐在地上,眼淚汪汪地看着衆人。
夏諾在腦海裡搜索眼前男人的記憶,她最早的記憶就是偶爾年節的時候,遙遙地看一眼,也不真切,那會兒,他大概怕上官晨曦丟人,若有外人在,她是不會出現的。
所以,這個當爹的,也是這幾年頭一次踏入晨曦閣吧。
夏諾偷偷打量,這個將軍爹長得挺威武,很有氣勢,只是太威武了些,所以面色沉鬱,有點嚇人。
不過她隨即有了主意,歪坐在那裡也不動。
孟氏看着自己的兩個女兒這樣,又看着屋內的狼藉一片,她怎麼也不相信是那個傻子弄的,而且在將軍面前也不好說上官晨曦,便開口道:“胡說,你妹妹哪裡就瘋了?以前也沒有看她這樣瘋過,難道是落水刺激到了?”
上官青雲未語,只是冷眼瞧着。
上官飛雪仗着平時甚得父親喜歡,而且確實受了委屈,便揚着手要去扯上官晨曦,嘴裡還道:“這會兒有人,你裝什麼傻?一直你都在裝傻,剛纔打我們的時候,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傻?”
上官飛霧也上前:“娘,二姐是瘋了,她剛纔把大姐絆倒,還灑一地珠子把我滑倒,我現在頭還疼呢。”
“是呀,她推倒花架子,砸我的腳……”上官飛雪一瘸一拐的訴哭。
上官晨曦也不開口,任由她們告狀。
又說了好一通,兩個人才安靜下來,孟氏的臉色不好看,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兩個女兒這樣笨,誣衊一個傻子,誰會信呀?
還把傻子講的那樣聰明,那豈不是證明她們纔是傻子?
一想到這裡,她咳了一聲:“好啦,二小姐不過是才醒過來,有些糊塗,你們兩個也是的,來瞧病便瞧病,見她不好,你們出去就是……”
上官青雲未開口,只是面色越來越難看,孟氏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還是不對,有些忐忑。
上官晨曦這個時候突然眼神亮亮地上前,乖乖地叫了一聲爹爹,然後弱弱地上前:“爹爹,女兒想爹爹。”
她眼神單純至極,伸手扯着上官雲青的衣袖,像一隻可憐的小狗,這個樣子,讓上官青雲眼中的憐惜之色又濃了幾分,他嘆了口氣:“這些東西都是你摔的?”
上官晨曦弱弱地看着上官飛雪:“姐姐,晨曦乖,晨曦再不下水了,姐姐不要打晨曦了,好不好?”
上官飛雪瞬間臉漲得通紅,眉毛都立了起來,聲音揚高了八度:“你這個傻子說什麼呢!你還裝傻,我就知道你扮豬吃老虎。”
上官晨曦便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姐姐,我錯了……”
邊說邊往上官青雲的身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