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犯不上?若是大殿下回不來,皇上會怎麼做?會立誰爲太子?現在皇上一直偏着華勝殿,到時候,出了事情,皇上肯定受不了,沒準又不能操持國事了,而國事由誰來管,你不明白嗎?所以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若想圖個好前程,得有眼光,所以這會兒,去毓王府,哪怕是做個管事的丫頭,將軍都有希望飛黃騰達的。”
“說的也是。”
上官晨曦只覺得眼前一黑,她立刻扶住了樹,等她緩過這口氣的時候,再走過去,那樹後早沒人影了,她幾乎喘不上氣來,肚子一緊,她立刻直起了腰來,慢慢往回走後面追上來的鸞紅立刻上前扶上了她:“主子,您怎麼自己跑到這裡來了?大秋天的,我不過一轉身的功夫,您就溜出了院……主子,您您到底怎麼了?”
鸞紅嚇得臉色都變了,她扶着上官晨曦走回了院子,立刻讓人去請太醫,上官晨曦拉住了她的手,直着眼睛道:“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前方軍情早就傳過來了?是不是你什麼都知道?快告訴我。”
鸞紅見狀臉色變了變,一臉的爲難,但是卻笑了:“主子,您說什麼呢,哪有的事情,到底是誰說的?”
“別蒙我,告訴我。”上官晨曦直視着她的眼睛,“怪不得這幾天,你總是走神,昨天還打破了一個盤子,前天把果子扔地上了。”
鸞紅笑着道:“奴婢是笨了點,這……這下次注意就好,主子是不是怪奴婢了。”
“別打岔,說!”上官晨曦氣得喘着粗氣,“說,快說,要不然,我現在去御書房。”
看着她的樣子,連嬤嬤在旁邊急得要哭起來:“小姐,您別激動,千萬別激動,這真是哪兒的話呀,是謠言吧,你就這麼急,還有鸞紅,你快點,快點說,小姐要知道什麼,你就告訴她,好不好?急死我了,真是的。”
鸞紅嗐了一聲:“主子,我說,你慢慢聽哦,別上火,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情,我還能這樣穩着嗎?那奴婢怎麼會這麼不長心,確實前幾天,前方來了戰報,說閣主受了傷,只是中了一箭,那箭有毒,好在您縫在衣服裡的防毒藥物,當時就解了毒,所以閣主沒有事,只是右臂受傷,他不能給您寫信,怕別人寫的字筆體不一樣,所以便沒有寫信,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天閣主的親筆信就會到了,您就一切都明白了,主子,剛纔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奴婢得到的消息都是最準確的,任是別人說什麼,都有可能另有目的。”
“真的?”上官晨曦凝視着鸞紅的眼睛,“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
“當然是真的。”
“那爲什麼那些人說的不一樣?難道宮裡的人收到的是另外一份戰報?和你得到的消息是不一樣的?那又是誰發回來的?爲何要那樣發?你給我解釋清楚。”
“沒有什麼另外的一份戰報,這絕對是真的。”
“給我看。”
“這……在總部。”
“拿來去。”
“現在?”
“是,就是現在!”上官晨曦冷冷地道。
鸞紅點頭:“好了,您別激動,我立刻去出宮取,您一定不要激動,我去去就回來,嬤嬤,千萬找太醫,不能輕心。”
“你快去吧!”連嬤嬤也是着急,催促着鸞紅,甚至是親手把她推出去的。
鸞紅心神不寧地離開了。
而連嬤嬤也是急着去找太醫,上官晨曦有些反應不對,她自己也知道,儘量地調整呼吸,但是肚子仍舊一陣陣地發緊,她真的怕宮縮,所以緩緩地吐息,但是仍舊沒用。
連嬤嬤急着什麼似的,她屋裡屋外的跑,劉嬤嬤見狀進來,她有過經驗,所以立刻讓上官晨曦平躺,然後讓人去拿定魂香點上,上官晨曦慢慢地情緒緩合了下來,她的焦慮情緒也放鬆了,心裡在想,哪怕他受傷,只要他別沒命就好。
只要人沒事!
太醫們來了之後也很擔心,在徵求了上官晨曦的意見之後,他們用了保胎藥,但是仍舊有腹痛,上官晨曦明白自己的情況,所以也知道有多少的危險,她告訴自己要寬心,好在鸞紅很快回來了,手上的信件確實寫着夏侯珩只是右肩受傷,還寫着戰事好轉,一切順利。
上官晨曦握着那張紙,思緒翻騰,但到底是知道孩子重要,她忙喘勻氣,不管怎麼樣,她得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鸞紅,你去查一下,傳謠言的小宮女到底是哪個宮裡的,這回拿住她們一定秘密審問,不許露出風聲,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出來!還有,我要去一趟坤翊宮。”
“去坤翊宮?”鸞紅有些驚訝,也是一臉的擔心。
“或者,等你回來。”上官晨曦突然地冷靜下來,她將那戰報仔細的收好,只是右臂被射傷,就被傳得生死未卜,這真是不想讓自己活的架式!
接下來鸞紅就開始調查,她很快查出了宮裡謠言的來源,不過竟然是辛者庫幹雜活的,她們怎麼可能接觸到這些問題,或者是燒雜物的時候看到戰報了?
不過戰報怎麼可能到辛者庫去燒,早有專管的人處理了。
難道是那裡出現了問題?
鸞紅繼續調查,原來御書房的內監有一個與惠貴妃有關,是她的親屬,所以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那內監做的,當然,毓王爺處理國事已久,若是他做點什麼動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樣的猜測,不足以定罪。
但至少知道這件事情與惠貴妃的關係大些。
上官晨曦又想起以前司徒蘭在自己院子前面跌倒的事情,她當時也有懷疑到惠貴妃,不過後來知道司徒蘭心屬宗政軒,她就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了,但是查到當年的情況,上官晨曦就將前塵往事一併的勾了起來,她還記得,當時就有謠言說自己不吉利什麼的,查出來的宮裡都是她院子裡的,當時還想,她不可能這樣傻,用自己的人來造謠。
當時所有的人都這麼想。
現在上官晨曦明白了,看起來,她確實有高人一籌的技謀,只是爲什麼沒有當上皇后,而是讓長孫晚情當上了呢?
她還提出當時先皇后生產的時候,長孫晚情照顧,所以長孫晚情才被皇上照顧,一直位分都高過她們,現在想想,也許這也是她的計謀之一,讓長孫晚情擋到所有的風頭,她纔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就象現在,她得到了機會,長孫晚情就可能被終身禁足了。
上官晨曦苦笑,自己不論資質和計謀都差得太遠,不過自己有一個優勢,就是自己的醫術,在那碗裡摻的那點失魂散,起到了最大的作用。她絕對想不到,她的底細已經曝光,從此後,她在明自己在暗。
兩天後,華勝院傳出消息,皇長子妃這一胎怕是不保,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太醫院的人一直都在這裡,但是劉太醫一直在裡面服侍,他說出的胎像又開出的藥,讓大家來評論,不斷斟酌,那用藥都是用的最大的量,下的都是猛藥,但是裡面傳來的消息還是不太好。
所有來探看的人都被擋在了門外,這個時候沒有辦法見任何人。
上官晨曦的情況立刻有人送了戰報送到了前方,那消息被無影閣的人所劫,那人也一樣的被無影閣的關押起來,十天後。
上官晨曦的情況見好。
但仍舊在屋子裡養胎,不出門,不見人。
外面已是初冬了,天氣寒冷,而北汗的邊境又比這京城不知冷多少,所以戰事要不盡快結束,那麼很可能以後最大的減員不是戰鬥而是寒凍。
朝中的人與邊關的一樣清楚。
上官晨曦屋子裡已經生了地爐,又擺了很多水仙蘭花,等着冬天開得一屋子的香氣,她剝着新橙,嘴裡道:“等着這些花都開的時候,大殿下就能回來了。是不是?”
“是,殿下是這麼說的。”鸞紅道,突然又想起來了,“主子,您就這打算這樣窩在華勝院裡哪兒也不去一直到殿下回來嗎?”
“是呀,哪兒也不去。”上官晨曦想好了,前一段時間那胎兒有病雖然是假的,但是之前動了胎氣可不是假的,尤其是在她們劫獲了那消息是宗政毓發出的之後,她覺得自己勢力單薄,還是等夏侯珩回來再說,一切的難題留給他解決,估計在他的眼裡未必是難題呢。
所以,她學乖了。
這纔是自己的任務。
她可以想象宗政毓現在有多恨夏侯珩和自己,若是他們不回宮,那麼現在太子之位,怕是他已經到手了,而有夏侯珩在,現在又握了兵權,雖然只有區區兩萬人,但是他若是得勝歸來,又是長子,被立太子的可能性極高,也會得到衆人的擁戴。
宗政毓現在處理國事,也是有板有眼,他這樣是在賺好名聲的同時,在爭取勢力。
鸞紅聽她這樣一說,也是開心起來:“是呀,主子能這樣想開,真是太好了,您只須保護好自己,外面有無影閣的人,現在就不怕他們不活動,只要活動,就會留下證據,結交權臣,私自購買軍械,再招兵買馬,那可是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