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到底是誰!
到底林妃掌握了什麼秘密,是否與當年的事情有關?這完全是猜測,也許林妃只是碰巧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也許她還掌握了別人其它的把柄。
總之,林妃將這個秘密一起帶進了皇陵,知曉的只有那兇手。
夏侯珩知道上官晨曦攤過,這幾天一直在陪着她,整個人雖然只是安靜地在她身後看書,但是上官晨曦也感覺到了他的時刻關注,透過書頁,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部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上官晨曦轉過身去:“好吧,我再也不想瞞着這件事情了,也不想再一個調查下去,因爲我覺得,可能我的行爲給了那人可稱之機,有人在利用我,我自己還不知道。”
夏侯珩被她的話語說得一愣,未語,等着她繼續。
上官晨曦一口氣將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然後鬆了口氣:“好吧,現在你可以罵我了,我知道自己太笨了。”
夏侯珩已放下書本走到她面前,將她擁在懷裡:“我爲什麼要罵你?你爲我做了這麼多事,我感激還來不及,再說你這幾個月的調查,比我這麼多年調查的都有進步,不過,以後不許再調查這件事情,明白嗎?很危險。”
上官晨曦點頭,不過心裡卻想,聽他所言,自己還真的有成績。原來也不是一無是處。
林妃的事情,到底如何處置,是皇上和皇后妃子們的事情,也輪不到她。
不過沒過幾天,林家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知道上官晨曦的所作所爲,向皇上請命,要救調查上官晨曦,說林妃的死,可能是她這個庸醫殺人。
庸醫殺人?
上官晨曦被這個詞震驚到了,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庸醫這個詞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皇后非常生氣,親自和林家解釋了這件事情,說上官晨曦治病的時候,她一直跟在身邊,就是怕將來會有什麼麻煩,而且她把當時的情況說得很詳細,還把當時的太醫們都找來了,太醫們也說當時上官晨曦的療法很有效果,幾乎已經把林妃救醒了,只是沒有想到,那是迴光返照。
一連鬧了兩天,林家人依舊不滿意,覺得這件事情有內幕,要求皇上嚴查兇手,不管是誰害的林妃,一定要查出來。這件事情皇后沒有壓下來,林家人找到了皇上,要求親自查審這件案子,與案子有關的人,他們有權調查。
不管調查到誰,都得配合。
第一個調查的就是上官晨曦,看着林次輔混濁又憤怒的眼神,她心裡一陣的同情,自己的女兒死了,林妃可能是他們林家的全部希望。
上官晨曦挺直了後背,拿出了皇長子妃的威儀,林次輔的眼神緩合了一些,他便是再是元老,也不至於高過她:“當時的事情我會跟你講,不過,有些事,想是你也是心有餘,我倒是希望你能查出想起來。”
接下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當然不包括最後中毒那一項,她說得很是清楚仔細,任是林次輔懷着仇恨之心也不得不信服。
上官晨曦看着他:“我與林家無怨無仇,沒有道理會害林妃娘娘,當然你也不必謝我,我只是醫者之心,不想見死不救。”
林次輔聞言半晌未語,最後深深鞠了一躬:“是微臣失禮了,之前所謂的懷疑皇子妃,也是因爲怕您隱藏真相,微臣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經過,現在聽起來,微臣自然知道該做什麼,只是感謝皇子妃爲我女兒做的這些事情,老臣無以爲報,只是以爲但凡有用到老臣之處,老臣肝腦塗地。”
上官晨曦愣了一下,她明白,林次輔這樣的老臣怎麼會糊塗到隨便懷疑她呢,只是一個藉口,或者轉移別人的視線而已。
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自己已經涉足其中,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她來之前,還在怪夏侯珩這次怎麼不生氣,自己被一個大臣指責懷疑,總是件丟人的事情吧,也許他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這件事情林次輔查了下去,結果是什麼不得而知。
她比所有的人都更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結局,但是現實是現實,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有結果。
所以,直到三月份來了,萬物破冰,都沒有查出最後的結果,或者有了結果,誰知道呢。
不過,最近朝中有大事,這件事情就暫時被擱置了:北汗來人求娶公主,北汗王子親自來訪。
北汗與東楚一直相安無事,不過近些年經常有人犯邊,調查過去就說是土匪犯邊,與北汗無關,不過,東楚的商旅經常在那裡被劫,說起來,大家心裡都明白,土匪一詞不過是說辭,只是北汗與東楚邊界離東楚國都有千里之遙,想去調查清楚,也有派人,但最後等他們到的時候,那些不管是土匪還是兵匪都逃得無影無蹤了,所以東楚在兩國的邊境不由地又多派了些兵力。
而爲了應對,北汗也在邊境加兵,所以兩國很是緊張,現在北汗使者來了,也算是兩國的關係有所緩解,所以禮部和兵部的人一起準備,準備款待這北汗的使者。
北汗的王子聽說驍勇善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
上官晨曦沒有心情迎接他們,林妃的去世讓她很是難過。
她想起了她十歲的時候,谷裡來了一位特殊的病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她性格非常好,每天都跟她說話,不過,到底沒有救過來她,雖然她和父親已經盡力了,父親也說,他們只是醫者,能治病,但不是神仙。
可是林妃她只要稍稍用點心,聰明一點點,她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也許她還會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畢竟當年剩下的只有她們三個人。
等等,她記得惠貴妃好像說過,當年的人只剩下她和皇后兩個人!
在這上面,到底是誰撒謊,一問便知。
上官晨曦讓連嬤嬤去打探,回來的消息是惠貴妃說了謊話。
上官晨曦心裡生了疑惑。
按理說,若是新,她也沒有必要撒謊,可能是她沒有想到皇后也會和自己提起往事吧,那麼她到底想隱瞞什麼呢?
宮宴。
上官晨曦沒有參加,因爲是見北汗的使者,夏侯珩和一干皇子都參加了,當然還有幾位公主,因爲北汗的皇子是來求親的,如果東楚想與其修好,那麼聯姻無異是最好最簡單的法子。
上官晨曦不懂政治,她只懂醫術,可是她的醫術沒有救回來一條命,讓她非常沮喪。
夏侯珩很晚纔回來,回來的時候臉上帶着沉鬱,上官晨曦輕聲詢問,他想了想:“那個王子當真囂張,在我東楚的領土上,竟然嚷着挑戰東楚的英雄,要打擂臺。”
“哦?什麼擂臺?是象考武狀元的那種嗎?”上官晨曦一聽這個倒來了興趣,不過看夏侯珩的臉色,她沒有笑出來,而是聳了聳肩頭,“那就打唄,讓她見識一下我們東楚英雄的厲害,別以爲東楚沒有人。”
“可是……”夏侯珩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轉身看着她,笑了,“其實你不必擔心這件事情,因爲他不與女子比試。”
“是呀,若是他與我比試,我先甩他兩針,看封了他的穴道之後,他怎麼使出力氣來,我用一根手指就打倒他!”上官晨曦豪氣地道。
夏侯珩環住了她:“好呀,你告訴我哪兩個穴道,我瞧瞧有沒有那樣的作用,其實,你不用一根手根,只要你靠近,我就會倒了……只是絕對不許你見他!”
後面的話幾乎是在她的耳邊呢喃出來的,她只覺得耳朵一陣陣地,彷彿那熱一下子燒到了她的心裡,渾身痠軟,倒象是被他給點了穴……
北汗的王子在東楚打擂的消息傳了出去,東楚上下一片大驚,但也有人開始躍躍欲試,畢竟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只要打敗北汗的王子,就可以天下揚名了。
宮裡的宮女們也都在議論,畢竟這也一件熱鬧的事情。
三月,春風揚起,宮裡有風箏飛上了天空,上官晨曦長日悶在華勝宮,也尋了一個鳳凰的風箏,放上了天空,院子有些小,她不禁走出了宮門,不遠處就是御花園,她邊走邊放,手扯着風箏線,一邊看着腳下一邊道笑道:“連嬤嬤,這院子到底比將軍府大。”
連嬤嬤小跑着跟在身後嘴裡道:“小姐,您也慢些,再大也不能跑得這麼快,我都跟不上了,到底是年齡大了。”
上官晨曦聞言緩了腳步,結果那線卻錚地一聲斷了,眼睜睜地看着那風箏栽了下來,她遺憾地追隨着,沒有想到那風箏並沒有飛遠,而是直直地砸了下來,掉到了不遠處,她跑了過去,這風箏她就算不是最喜歡的,也得撿回來,那上面有她畫的畫,不過是信手塗的,落在宮外也就罷了,沒有人識得她,若是落在宮裡,會被人笑話的。
等她追過去的時候,卻看到一大羣的人,服飾怪異,爲首一男子身材魁梧,相貌霸氣,整整地比身邊的高一頭,看起來象熊一樣。
她沒見過。
她本想離開,不過她已經被人看見了,她遙遙地施一禮,算是打了招呼,便撿起她的風箏要離開,卻聽一個粗壯的聲音道:“你等一下。”
上官晨曦穩住了身形,回眸看他,果真是那個熊一樣的男人喊出來的,他眼神閃亮,象見了獵物一樣,灼爲久放着光彩,上官晨曦一種本能的警覺,她開口:“你是誰?是在跟本皇子妃說話嗎?”
說話的時候,她挺直了後背,板了臉孔,那個架式就十足了,倒是威儀的很。
不過她長得太美了,所有的威儀也算不上威儀,全是美好,就靜靜的站在那裡,太陽的光彷彿將她籠罩,那一刻,那是仙子,從天而降的仙子!
“我是格英瓦,北汗的王子,原來是皇子妃,卻是皇長子妃嗎?今日一見,三生有幸。”他說這話的時候,上官晨曦心裡一驚,看來這個王子,不象外表看起來的那樣粗獷,他竟然知道自己是皇長子妃,顯然他已經對皇宮裡的形勢有所瞭解,知道其它兩個王爺住在宮外。
這個王子對東楚的王室這樣瞭解,看來是在打有準備之仗。
上官晨曦點了點頭:“見過格英瓦王子,希望你在東楚這段時間開心無恙。”
“開心無恙?我聽聞你醫術了得,想來有恙也不怕,你說呢?”格英瓦目光灼灼。
上官晨曦聞言更是大驚:“看來格英瓦王子耳聰目明,健康的緊,想來也不會用到大夫的吧?”
“嗯,你真會說話,我喜歡。”格英瓦臉上露出了笑容,配上他那魁梧的身材,很是爽朗,象是拍着自己胸口的大猩猩,有喜感。
上官晨曦不禁菀爾。
然後拎着自己的風箏離開了。
她不知道,那格英瓦看她的眼神有多特別。
她拎着風箏走了過來,連嬤嬤嚇得不知所措,嘴裡道:“小姐呀,那些是什麼人呀,長得那麼嚇人,一看就不是我們東楚人,難道是北汗的使者。
”
“嬤嬤,你全中。”
“哇,這北汗的人個個這樣嗎?那可真是嚇人,那樣的士兵一個可頂十人,若是打起仗來,我們是要吃虧的,他們也不怕,只這幾個人竟然敢進我們的皇宮,看來他們還真是霸氣呢。”連嬤嬤的抱怨讓上官晨曦非常贊同。
“是呀,所以他們來提親,皇上才接待得這樣隆重,甚至讓禮部的尚書陪着他們一起遊御花園,雖然現在園子裡只有幾棵梅花開了,有什麼好看的。就不怕他們將地圖畫了去。”上官晨曦自言自語,其實也是跟着嬤嬤抱怨。
連嬤嬤突然道:“對了,小姐,剛纔奴婢聽說一件事情,毓王府的人來請太醫了,而且一請就是請三個,好像是毓王府生產的事情,但是請三個太醫,怕是情況很嚴重。”
“是哦,她也到時間了……”上官晨曦這一次沒有主動請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