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說再考慮一下,畢竟她在皇宮,那樣的藥,太醫院是不會隨便給開的,再者,她也想給她再留個時間考慮一下,是不是真的不要這個孩子了。
宗政蕊離開後夏侯珩正好回來,他很奇怪,問上官晨曦:“她怎麼會來?你們什麼時候如何交好,我怎麼不知道?”
上官晨曦支吾了半天沒有說出來。
夏侯珩本就是隨口一問,卻不想上官晨曦這樣的反應,倒讓他好奇起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你們在背後搞什麼秘密?”
“沒有什麼,這件事情不能說。”上官晨曦轉過頭去,突然想起來擔心地問道,“格英瓦是在將軍府後巷遇害的,那麼這件事情會不會牽連到上官青雲?”
“這件事情大理寺還在調查,不過那都是小事,北汗的使團正在叫囂,很可能他的死會引起一場大戰。”夏侯珩說的時候輕描淡寫,不過她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便是他不說,她也清楚。
“有眉目嗎?到底是誰?是想挑起兩國的爭端?還是隻爲泄私憤?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有這有沒有關係……前幾天宮宴的時候,格英瓦與宗政軒起了衝突,這件事情不會牽連到軒王爺吧?”
聞言夏侯珩若有所思,然後輕聲地道:“他應該知道若能殺格英瓦,東楚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地招待他們,還同意和親。”
“我只是說說,我再想不出來,他那樣的本事,誰會殺他於無形呢?那些使團的人難道沒有發現自已的王子半夜出去了?還有,他怎麼會到將軍府呢?這可真是讓人費解。”上官晨曦幽幽地嘆了口氣,因爲牽連到將軍府三個字,她的心就不能平靜下來,雖然她知道自己是誰,但好像也有時候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上官晨曦。
夏侯珩對她安慰地一笑:“沒有事情的,如果有必要,我會向父皇領命,親自去調查這個事件。”
“算了我不想你攪入其中,再者,未必有上官府什麼事情。”
不過話音未落,突然總管太監來報,說皇上找上官晨曦前去大殿,說明一些情況,關於格英瓦之死的。
聞言上官晨曦腿一軟,果真怕什麼來什麼!
大殿上。
有刑部尚書,有大理寺卿,威武地站在一旁,皇上端坐上位,臉色沉鬱,而上官晨曦目光一掃間,竟然看到了北汗的使者也有五人站在一邊,他們在看到上官晨曦的那一刻,怒目而視,有一個人甚至還衝上前幾步,被另外的人給攔住了,上官晨曦看着他們眼中的怒氣,甚至都有點心虛,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他們那樣的要來拼命。
好在夏侯珩陪在她的身側,她行禮:“父皇召兒媳前來不知有何事情?”
在她的心裡,一開始是覺得可能仵作的原因,對於格英瓦的死因認定不太確定,來找自己再研究一下?可是一進殿門就見這架式,心裡便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試問,她從來也沒有做過什麼不妥的事情,本以爲是因爲林妃的事情,可是看到使臣便知道是北汗王子的事情無疑。
可又是什麼呢?
宗政賢看着臺階下跪着的女子,她溫順美好的樣子,讓他陷入了回憶,記憶中的那個女子也是一般的美好,但也是一樣的倔強,他不知道,她會就今天的事情有何解釋。
想到這裡,他沉聲道:“格英瓦王子遇害的事情,想必你也該有所耳聞,遇害是在將軍府後巷,你對這個可有自己的理解?”
“這……父皇,兒媳不知道爲何格英瓦會去將軍府後巷,想必這其中定有原因,可能解了這難題,便對他的死因有了答案。他的死,我感覺很難過,於兩國,於王子本人的魅力,不該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是一個好人。”
上官晨曦本想對使臣表示一下慰問,卻不想她這話一說,那些人眉毛都立了起來:“果真是你這個女人搞鬼,你勾引我們王子,害得他被害,這個世上能殺得了他的怕是也沒有幾人,而大皇子可不可以就此事給個解釋?”
夏侯珩聞言冷眼過去,那人神情有些不對,但仍舊梗着脖子道:“世上人人都道北汗王子被大皇子打敗,很多人也知道格英瓦王子對皇長子妃情有獨鍾,所以這件事情還不明顯嗎?”
“我若殺他,何須用毒?再者,我沒有殺他的理由,一爲國,二爲私,都沒有道理?難道殺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夏侯珩冷着聲音道。
“當然有理由,這就是理由!”那人手裡揚着一張字條,宗政賢搖了搖頭,其它的幾位東楚的大臣也是無奈,有太監將字條遞了過來,上官晨曦和夏侯珩一起看了過去,卻見字條上的字跡清秀:格英瓦王子,吾近日思量,王子人中龍鳳,讓吾日夜思念,今趁回省,特約王子在將軍府後巷一見,今日午夜時分,不見不散。下面落款是上官晨曦的名字還有日期。
那日期正是格英瓦遇害的當天。
上官晨曦看完大驚,她對夏侯珩搖頭:“字跡雖然是我的,但不是我寫的。”
“我知道。”夏侯珩看完後又將字條還了回去,坦然道,“我相信我的女人,不是她,而且她這幾天根本沒有回將軍府,有很多人可以做證。這筆跡與她的相仿,需要調查一下。”
“有人做證?這可是午夜時分,怕是做證的只能有大皇子一人吧?不管如何,這筆跡若不熟識怎麼會相仿?就算不是皇長子妃,也該是皇宮裡的人吧?請賢皇帝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的格英瓦不能白死,必須把兇手交給我們!爲了以防萬一,也請把皇長子妃交給我們。”
“不可以。”夏侯珩脫口道,“這件事情我們被牽連其中也是受害者,我們保證配合調查,但是皇長子妃不是犯人,不能交給你們。 ”
皇上聞言算是鬆了口氣:“那字跡模仿之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再者,能證明前日皇長子妃在皇宮裡的人不只一個,所以這是明顯的栽贓陷害,想借此挑起我們兩國的爭端,還請大家按壓住情緒,理智地對待。所以這件事情還請特使給我們時間,讓我們共同解決這個紛爭,不要讓暗中的小人得逞。”
“但是皇長子妃就算不是寫那字條之人,也不可以完全脫離干係,畢竟她身邊的人也都有嫌疑,若賢皇帝不拿出點態度,這件事情我們怎麼相信你們?”
宗政賢有些爲難,然後點了點頭:“那好,這段時間皇長子妃便被禁足冷翠宮,特使可以派兩人一起防衛,也免得又說我們藏私……晨曦,這件事情在查清楚之前,只能委屈你了,你若是要怪,就怪父皇。”
上官晨曦的震驚到現在緩過來,她想不出來到底是誰要害自己,可是現在就把自己給關起來了,這若是查不出真兇是不是就把自己交出去了?
她迷惑地看着夏侯珩。
後者對她點了點頭:“別怕,正好這段時間若是出事,便與你無干。”
上官晨曦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是心裡仍舊不舒服,畢竟他在這個時候沒有爲自己出頭,她點了點頭:“父皇,此事兒媳有責任配合調查,也是爲了還自己一個清白,粉碎背後的黑手挑撥東楚和北汗關係的企圖。”
“嗯,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宗政賢雖然心中也有不滿,但是爲了查清真相,再者,也算是穩住這些使臣的情緒,只能如此了。
當然他也知道他們發出了密信,回北汗請命,所以不得不防他們另外的一手,打發走了這些人之後,他留下了夏侯珩,父子相對的時候,不再有隱藏和虛僞,夏侯珩徑直道:“這件事情與上官晨曦無關,絕對不會是她。”
“朕相信,她若是有其它的想法,怎麼會邀請在將軍府的後巷,還說什麼歸省,她沒有回將軍府,有多少人做證,只是他們也可以說這是上官晨曦放出的煙霧,那張字條真真的要命,朕也分不出真假來。”
“兒臣來查這件事情。”
“不行,因爲涉及晨曦,你不能調查。”
“兒臣不會明着調查。”
“……也好,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江湖上有個無影閣的組織你可知道?”宗政賢狀似無意地問起。
夏侯珩點頭:“知道。”
“你說這個組織的目的何在?他們到處查處貪官,爲百姓謀利,有大臣說,這個組織有謀逆的可能,現在只是在收買人心,待他們一日揭竿而起,百姓自然應者雲集。”宗政賢說到這裡的時候嘆了口氣,“本來,朕這段時間就想處理無影門的事情,任他如何隱密,還能敵得過我們的千軍萬馬?肯定會留下許多痕跡。不過,卻不想格英瓦命喪在這裡,這真是想不到的,正因爲他身體壯實無人能近身,這纔會懷疑皇長子妃,他們認爲皇長子妃不但是格英瓦信任的人,也是名醫聖手,醫者能治病救人,亦會治毒害人,你說對不對?”
“原來父皇還在懷疑晨曦,兒臣以爲,這件事情一定不會是皇室之人所爲,絕對不能是!也不可以是!”他咬着字眼,宗政賢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點頭,夏侯珩繼續道,“還有,兒臣以爲,無影閣之人,作爲監督者存在,他們肯定無意於江山。”
“真的無意於江山?”宗政賢又反問了一句。
“無意。”夏侯珩兩個字的肯定,讓宗政賢的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你說的話,父皇很贊成,格英瓦這件事情無論是誰做的,都不能是皇室之人,你在暗處方便行事,此事朕需要真相,也需要解決方案。”
“兒臣明白。”夏侯珩語氣淡定,但也很是篤定。
冷翠宮。
上官晨曦看着宮裡的花草樹木,因爲是冷宮,所以無人照看,那花草倒是異常的繁茂,枯草很高,看起來冷門冷竈,連嬤嬤的眉頭先皺了起來:“小姐,您這麼走,瞧那邊,那草裡別有蛇和老鼠。”
她知道連嬤嬤已是儘量在忍着不抱怨了。
她嘆了口氣:“嬤嬤,我們明天再收拾這院子吧,今天太累了,好好地休息一下,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做,好不好?”
連嬤嬤哪裡能說不好?
夜深了,有風吹打窗紙,忽扇作響,連嬤嬤嚇得不時地推門去看,結果酉末的時候,再一次開門卻嚇了一跳,不過她對於眼前的身影非常熟悉,所以纔沒有驚呼出聲,聲音壓得很低:“殿下怎麼來了?可是被人瞧見?那些侍衛吩咐了,不許任何人前來探望呢。”
進來的是夏侯珩,上官晨曦一點兒也不意外,他若是不來,她纔會生氣呢,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其實,你不該來,現在外面纔是需要你呢。有沒有查到什麼眉目?”
“怎麼?你不想看到我?”夏侯珩的話讓連嬤嬤悄聲地退了出去,將裡屋的門帶了上,夏侯珩才近前將上官晨曦抱在懷裡,“父皇這樣做,你有沒有怪他?”
“自然沒有?這件事情這麼嚴重,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怪誰呢。再者,我在這裡也好,讓那背後的人放鬆警惕,你也就有機會尋出他們來,還有,父皇擺明了是相信我,他沒有把將軍府牽連進來已是萬幸了。只我一個人,有人證有物證,那字跡雖然差不多,但並不能完全定罪,這世上還有模仿一說,再者說我一個弱女子害了王子,那簡直是玩笑呢,所以背後那人是想把你也扯進來,所以父皇才把我和你隔離開來,趁着北汗的使臣沒反應過來,你還不去查出真相?”
夏侯珩含笑地看着她,眼底帶着打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巴巴的了?”
“哪有。”
“好啦,我心裡有數,只是問你一件事情,平時也不見你寫字,你的字跡怎麼會泄露出去,你有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