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宗政毓被帶了回來,他身上確實有一種鮮茄子的味道,上官晨曦抓住了他的手,指縫帶着綠色的痕跡,上官晨曦輕輕一哂:“你把虎頭草汁塗抹在指縫間,端藥的時候,只須手指接觸到藥液即可,你以爲會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我正好知道這味藥草吧?”
宗政毓皺着眉頭:“你們胡說八道什麼?你們謀害父皇還企圖嫁禍給我?誰不知道你精通藥草,你做得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你想一箭雙鵰,所以就藉機等着我服侍父皇,然後對我下手,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草,我也不知道我的指尖怎麼會這樣,是剛纔我被捉的時候,誰給我抹的吧?你以爲你們這樣做就可以瞞天過海嗎?大家的眼睛亮着呢,我被冤枉的,我不能任你們擺佈,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
他喊的很是大聲,整個人也很激動,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上官晨曦見他惡人先告狀,被氣得一怔,然後緩緩地道:“你爲什麼要害父皇?”
“我沒有,我說過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你們算準了我要來,所以冤枉我。”宗政毓很是激憤。
瞪着上官晨曦好像要吃了她。
上官晨曦也不惱也不急:“你別以爲你的聲音大就是有理了,這虎頭草你應該比我清楚它的藥性,他只有冷凍在冰裡,拿出來後,也只能挺十個時辰,然後藥效盡失,所以現在只須查毓王府的冰窖,什麼都可以清楚明瞭,當然,這件事情你不會讓任何人插手,除非你信任的,所以知道的人一定不多,但是也一定能查得出來,不是嗎?”
“你少胡說八道,就算是府裡有這種東西,也一定是你們放進去的。”
“你儘可以胡說,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那東西如果移動擺放都得有痕跡,你又剛剛的動過,上面一定有你的印痕,或者,你的綠指印已經留在上面了,只需要比對一下,還有什麼不能查明白的呢?”上官晨曦嘆了口氣,看着他,“現在還在困獸猶鬥,你知道嗎?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證明你心虛而已。”
上官晨曦的話讓所有的侍衛和太醫都愣在了那裡,衆人雖然知道她說的在理,卻是又覺得不要思議,畢竟這件事情屬於大逆不道,弒君之罪,自古少有。
接下來查的很順利,確實如上官晨曦所說,在他的冰窖裡找到了剩餘的虎頭草,連冰塊一起搬進了皇宮,宗政賢醒後,親自審理的這件案子,他怒氣沖天,他想到宗政毓會有所行動,但是沒有想到是針對他的。
他氣憤之餘更是心涼,所以看着宗政毓,很久沒有說出話來,而宗政毓則是一副心死的樣子,跪在那裡眼神只盯着他面前的青石地磚。
宗政賢終於開口:“說吧,你想得到什麼?江山嗎?爲了這江山你就想殺了朕?那麼你以爲你適合當一國之君?”
“爲什麼不適合?如果夏侯珩不回來,那麼父皇打算把江山讓給誰?讓給宗政軒?還是現在還未成年的宗政磊?宗政軒就會把江山打理好了?他就不陰狠了?而夏侯珩呢?他纔是最最陰險的,他不在宮內長大,卻得到了我們都得不到的東西,他憑什麼?你就是偏心!還想把我發配到通幽兩府去,那是什麼地方,我也是你的兒子,你不想我活嗎?那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你怕留下惡名聲?是不是?反正你這樣的做法,已經讓我們的父子之情盡散,現在倒來指責我嗎?”宗政毓越說越激動,他想站起來,被後面的人給按了下去,用的力道很大,但是宗政毓象是瘋了一樣,好不容易按住。
宗政賢看着他,眼底帶着悲憫,他緩緩搖了搖頭:“你沒有帝王之才,也沒有帝王的胸襟,江山到了你的手裡,朕便是千古罪人,你不用提宗政軒,朕從來沒有打算把江山傳給他,你們兄弟兩個的明爭暗鬥,朕都清楚,你自己到現在還不悔改,還把錯誤歸在別人的身上,朕實在無話可說了。”
“父皇,你所說的帝王的胸襟,帝王的才華,我不認爲我沒有,只是我沒有坐到那個位置上,自然也無法展現出來,如果我有了權力,我可以原諒一切屑小對我的蔑視。你沒有讓我試過就直接否定,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哼,自大,你連朕都想殺,你能做到什麼?殺了朕,朕的江山也輪到你。現在朕也不問你別個,只想問你,你自己以爲這件事情如何處理?”
“你們肯定會殺了我,以示天下,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留下我的妻女,可以給他們一條活路,我做的事情,他們一點兒不知情,所以請父皇放過他們。”宗政毓說到這裡的時候,算是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悔意。
宗政賢揮了揮手:“好,就依你。”
宗政毓突然道:“就這樣定了嗎?就讓夏侯珩來管理東楚?”
“是宗政胤。”宗政賢糾正道。
宗政毓聽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不鎮定了,他突然哈哈地大笑起來:“就這樣,就這樣嗎?那就殺了我吧,然後你有好兒子,也有好孫子,東楚後繼有人,是不是?我們都死了,又如何?”
“朕不會殺你,你到底是朕的兒子。朕的兒子再多,也不會不疼哪個,軒兒一樣,你也一樣,還記得你小時候特別調皮,一次挖了一個大坑自己跳了進去躲起來,結果下雨了,下了大雨,軒兒沒有找到你,你卻差點把自己給淹到,現在想想,你小時候當真可愛,你母妃還說,你那時候什麼都懂,又什麼都不太懂,想起來,最是可愛。”
“是呀,小時候什麼都不懂纔可愛,現在倒是好,最會惹父皇生氣了……”宗政毓一提小時候,自己也是有所緩合,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那母妃呢?母妃這麼多年一直盡心盡力服侍父皇,母妃又犯了什麼錯?若是父皇只因爲看我不順眼,就困住了母妃嗎?麻風病,母妃怎麼可能得那種病呢?所以我知道,父皇要對我下手了,父皇親自爲夏侯珩掃清路線,那麼我死後,父皇會原諒我的母妃嗎?”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永遠不知道好了。”宗政賢嘆了口氣。
“父皇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呢?還怕我會說出去嗎?怕我會傳播?”
“好,你果然有你母妃的血脈,所以你母妃殺了先皇后,而你卻要殺朕!”
“先皇后?”
“是,你還想知道什麼?朕今天就承全你。”
“林妃呢?是父皇殺的吧?難道是爲了讓宗政磊失去孃家人的支持?”
“你想錯了,林妃是你母妃殺的。”
“什麼?爲什麼?”
“就是因爲林妃知道了她殺先皇后的事情……你母妃殺了這麼多人,我仍舊留你母妃一命,你卻不知悔改!算了,朕不想見你。”宗政賢好像累了,他倚在錦枕上,“你去西域吧,那裡最是適合你,你的家人也不必帶去了,他們沒有必要和你一起受苦,不過朕允你帶一百侍衛與家丁上路,還有你私自訓練的士兵朕收編了,你訓練的人身手倒是不錯。”
聽到這裡,宗政毓一下子愣了:“我訓練的士兵?”
“是呀,你以爲朕沒有掌握這些證據,是不是?你勾結權臣,私自練兵,還有與外邦結交,更私自與聯繫宗政軒,企圖讓他把秘密的勢力,來幫助你造反,是不是?”
“這……都是誣陷,是夏侯珩的誣陷,他想剷除異己,纔會如此。”
“這是朕查出來的,跟他有什麼關係。如果你再進行什麼狡辯,朕會更失望。”
宗政毓跌倒在地,他真的沒有再說話,那是絕望的表情,他最後看了一眼夏侯珩,那是想生吞活剝的表情,宗政賢沉吟不語,半晌道:“將宗政毓打入天牢,非死不得出。”
上官晨曦在收拾屋子,春天來了,百花盛開,長孫皇后被放了出來,來到了華勝宮,她很少來,這一次神情大喜,穿着春天的衣服,給兩個孩子帶來了許多的禮物,比給上官晨曦的禮物還尊貴,有聖祖傳下來的玉璜,玉佩,兩個小傢伙當然喜歡,因爲磨牙正好,反正現在什麼東西,他們都會往嘴裡送的。
宗政蕊也來了。
她正好與長孫皇后相遇。
宗政蕊對長孫皇后施了一禮:“見過母后。”
“蕊公主真是越來越豐潤了,看起來一切都好,寶寶起名字了嗎?”長孫皇后逗着宗政蕊懷裡的小寶貝。
“吳簡兒。”
“撿兒?這樣叫她,她長大後,不會難過嗎?”
蕊公主的女兒確實叫撿兒,她對外宣佈是撿到的,還有一陣子對外宣傳,要人認領呢,不過沒有人認,當然沒有人認。
蕊公主的小女兒非常喜歡兄弟兩個,她只比他們大不到三個月,三個嬰兒坐在一起,嬰兒的語言開始起作用,大人們看着他們玩得開心,不由地笑得也是開心,倒把三個小傢伙嚇了一跳。